第8章 Boved.8

房門發出細微的響聲,靳晏開門走進來,他步伐帶着一絲急促,打開一個個無人的房門,最終在一個有暖氣的卧室停了下來。

在充滿暖氣的房間裏,莫文涼正躺在床上,他閉着眼神态柔和,似乎是因為聽到了響聲,他細長的睫毛開始微顫。

見狀靳晏的呼吸下意識放慢。

莫文涼慢慢睜開眼,黑色眸子帶着剛醒過來的迷糊,他瞳孔轉到站在不遠處的靳晏時露出微笑。

“阿晏,你回來了。”

莫文涼的語氣很平和,甚至帶着一絲欣喜,靳晏臉上的表情卻十分古怪,看着他的眼神帶着探究。

可靳晏終究沒有多少時間去探究,因為莫文涼又開口了。

“阿晏,我有點冷……你抱抱我。”

靳晏心髒都在因為這句話而開始劇烈跳動起來,他像是一個多年來求而不得的癡人,終于在今天能得償所願一般,他大步走過去,直接俯下身将莫文涼緊緊擁在懷裏。

“文涼!”靳晏感覺心髒都跳到嗓子眼了,他聲音因為激動而發顫着,“文涼,我喜歡你,我帶你離開這裏……”

“好啊……”莫文涼出聲打斷了靳晏的話,他摟着靳晏的脖子,貼在耳邊輕聲道:“在離開之前,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必須做。”

“什麽……”靳晏剛開口就感覺到後頸傳來細微的刺痛,然後有一陣冰涼感從刺痛處開始蔓延,很快他就失去了全身力氣倒下,直接壓在莫文涼身上。

莫文涼直接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靳晏,他用的力氣很大,靳晏直接滾下床,頭還撞到床頭櫃的角上,磕破皮的額頭流下一絲鮮血。

靳晏沒在意額頭上的傷,只是瞪大眼望着坐在床上的莫文涼,對方手裏拿着一支注射器。

“文涼,為什麽?”

莫文涼丢掉注射器,下床直接抓着靳晏的頭發迫使他擡起頭,語氣森然道:“你對我做同樣事情時候,我有沒問過你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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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晏臉色一變,立刻開口道:“文涼!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樣!”

只是莫文涼很快用一塊布粗魯塞進靳晏嘴巴裏,他眸色冰冷,嘴上卻還帶着報仇雪恥的笑意:“我沒必要聽一個死人的解釋。”

靳晏臉色頓時煞白。

“你還真是心狠,整個房子找不到可以穿的衣服還有錢,真想着把我關一輩子?”莫文涼一邊說着一邊脫下靳晏身上的衣服,然後又脫下自己的浴衣換上去。他将過長的袖子挽起,一個月沒穿上衣服,莫文涼還真有點不習慣的感覺,他看着赤|裸的靳晏笑了笑,眸子裏暗藏的嗜血瘋狂愈發濃郁:“我不會再犯九年前那個錯誤了……”

“這一次,我要親自送你離開。”

莫文涼抓着靳晏的頭發,不顧他一直發出嗚咽的聲音,拖着他往浴室裏走去。

————

嘈雜的火車站人來人往,有送親人朋友離開的,也有踏上旅途離開,或者回歸故鄉的人。

而穿梭在人群中的林魏卻不屬于這類人,他眼神總會有意無意的看向售票點,觀察着購票的人臉上表情,每次看到購票人手上拿到票時他眼神都掠過一絲可惜。

可是在看到一名帶着口罩的棕發男人在詢問售票點後空手離開時,林魏眼前一亮,立刻邁着步子跟過去。

“嘿!兄弟。”林魏怕棕發男人沒聽見,還伸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就見棕發男人立刻停下來,直挺的身子似乎有些僵硬。

棕發男人很快轉過身,林魏一瞬間感覺好像從對方眼中看見了一道血光,他心裏一顫,可是仔細一看只有黑得發亮的眸子。

“有事嗎?”棕發男人的聲音透過口罩傳出來,他聲音十分好聽,哪怕口罩遮住了他大片面容,可林魏就是感覺對方肯定是一個帥哥。

亂七八糟的想法在林魏腦海裏只是一瞬間飛過,他立刻想起自己的正事,臉上挂着谄媚的笑容道:“兄弟是不是沒有買到票?”

棕發男人瞥了他一眼,微微點頭。

“這樣啊……”林魏搓搓手,臉上笑意越發欣喜:“我這裏肯定有你需要的東西。”

棕發男人這時才正眼看着林魏:“哦?”

林魏上前一步,十分隐蔽地拿出一打火車票,低聲說:“我這裏去哪裏的票都有,兄弟你這時打算去哪裏?”

棕發男人直接從錢包裏拿出一疊鈔票,林魏眼尖,一下子看出起碼有一千塊,棕發男人口氣随意道:“我并未有明确目的地,只是想找一個比較清淨地方。”

林魏沒多想,他見過所謂的“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那種毫無目的的旅游确實在年輕人之間流行,他拿出一張火車票塞進棕發男人手裏:“去這裏吧,去那裏看山水很不錯,也比較适合修身養性。”

林魏這話當然做不得真,這個地方只是一個落後的縣城,哪有什麽山水,票價在購票站是50元。

棕發男人看上去并未有疑惑,他拿着票,将一疊鈔票直接遞給欣喜若狂的林魏,淡淡道:“不用找了。”

林魏第一次遇到這麽好宰的肥羊,心裏突然有一點內疚,他拿出另一張旅游熱點的火車票想送給棕發男人,對方卻已經轉身離開。

在棕發男人轉身一瞬間,林魏從對方身上聞到了一股腥味,他眉頭微皺,視線在看到對手手裏提着裝魚的袋子時覺得十分古怪。

旅游還特意去海鮮市場買魚嗎?

棕發男人上了火車,按照座位號坐在靠窗位置,去他這處地方的人确實少,直到火車準備開動,他周圍都沒有其他人出現。

檢票員是一個小姑娘,她來到棕發男人身邊,看到他袋子裏裝着的活魚說道:“火車盡量不要攜帶帶有異味的物品。”

棕發男人似乎有些着急,提着袋子的手卻抓得更緊:“不好意思,這條桂魚是我特意從海鮮市場挑的,我媽媽很喜歡吃我做的清蒸桂魚。”

檢票員聽後臉色緩和下來,她抿了抿唇道:“你很孝順,但是下不為例,這次只是你運氣好沒有太多乘客在,不然你身上的腥味就可以讓你媽媽吃不到桂魚了。”

棕發男人眼角微彎,像是在笑:“謝謝你。”

檢票員看了他一會,突然回過神便慌張轉身離開,棕發男人可以很明顯看到她發紅的耳根。

火車開始發動,窗外的風景快速掠過,棕發男人撐着下巴望着窗外發呆,忽然“撲哧”一聲拉回他放空的思緒,他轉過頭看向聲音來源,原來是袋子裏的桂魚自己跳出來倒在地板上,嘴巴一張一合,身子時不時做些無力地彈跳。

棕發男人伸手一把抓住桂魚,他抓得很穩,哪怕魚身體的滑膩都沒能讓他脫手。

“你是我的,又能跑到哪裏去呢?”

棕發男人輕聲呢喃着,他将桂魚放進裝了水的袋子裏,重歸水裏的桂魚立刻瘋狂擺動魚尾試圖掙脫棕發男子的禁锢。

“真不乖。”棕發男人對于桂魚的舉動只是平靜的說了三個字,随後他抓着桂魚的手開始發力,桂魚瘋狂顫動着,它身體開始溢出血色,将袋子裏的水染成了紅色。

直到桂魚停止了動作,棕發男人的手才放開,終于獲得自由的桂魚沉在了底部。

棕發男人的手從袋子裏拿出來時還摻着血色的水,他用紙巾仔細擦拭着,指尖傳來的淡淡腥味讓他嘆了一口氣。

袋子裏的水已經被鮮血染紅,裝着一動不動,肚皮向上的桂魚。

棕發男人把手擦幹淨才看了袋子一眼,用無奈的語氣開口:“誰讓你和他一樣,都要惹我生氣。”

————

浴缸裏躺着一名渾身赤|裸的男人,水呈現出令人觸目驚心的血紅色,男人嘴巴裏被塞着一塊布,眼睛還因為驚恐而大大睜開着。

靳晏站在浴缸旁,他蹲下來取出塞在男人嘴裏的布,男人張開的嘴巴,擴散的瞳孔讓他想起了放在砧板上的魚。

死不瞑目,任人宰割。

更讓靳晏有點微妙心情的是,這個死不瞑目,任人宰割的男人,有着和他一摸一樣的面孔。

“莫先生的精神狀态有些異常……”

腦海裏響起了林醫生的話,靳晏思緒混亂,他重重閉上眼,九年前發生的那場火災又一次清晰浮出來,撕扯着他身上的傷疤,又一次讓他鮮血淋漓。

可這一次痛的地方卻只有一處了。

靳晏睜開眼時已經平靜下來,他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很快電話接通,一道磁性的聲音傳來。

“靳晏。”

“哥,我想拜托你一件事。”靳晏瞥了一眼慘死在浴缸上的男人,他此時此刻終于不得不承認,莫文涼恐怕已經……

他繼續道:“幫我引薦下當初你的主治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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