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雖然被何謹薄戲耍了一波, 可餘信對于莫文涼袋子裏的東西愈發好奇, 他等莫文涼出來時候立刻上前勾住對方脖子:“文涼, 坦白從寬,袋子裏到底是什麽?”
莫文涼瞥了他一眼,随後說:“我們這次度假村的費用全免了。”
餘信愣了一下, 随後不可置信的說:“啥啥啥!你剛才說了啥?”
何謹薄挑眉,甘姨也覺得不可思議:“文涼, 到底是怎麽回事?”
莫文涼本來也沒打算瞞他們, 他直接解釋道:“我在射箭區發現了一條蛇。”
“蛇?文涼你沒事吧?”甘姨立刻緊張問。
莫文涼笑了笑說:“我很好,只是碰巧射死了那條蛇。”
餘信豎起大拇指:“厲害了,那為什麽負責人要免了我們費用?”
莫文涼說:“剛才他們一看到蛇就跟我道歉,并且說為了補償我的精神損失所以免去了我們幾人的費用。”
“就你這把蛇都弄死的還精神損失呢......”餘信撇嘴,只是立刻他就被甘姨用力拍了一下頭。
甘姨沒有理會嚷嚷的餘信, 她抓起莫文涼的手:“你沒事就好,不過度假村有蛇這麽危險的東西, 我們還是早點離開吧。”
莫文涼搖頭:“這個度假村我查過, 之前沒有出現過這種事, 沒必要因為這個小插曲影響大家心情,再說了我還有很多設施想體驗。”
甘姨有點懷疑:“真的?”
莫文涼表情看不出什麽:“恩。”
“那我們就繼續在這裏玩,你回去好好休息知道嗎?”甘姨囑咐完就轉身過去叨叨餘信。
莫文涼見狀和他們打了一聲招呼便朝房間走去,何謹薄也跟在他身旁,後者突然道:“負責人不光是為了補償你精神損失費才免了我們費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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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文涼看了他一眼,倒也不意外何謹薄能看出這點:“當然,他們還希望我們對此保密。”
何謹薄說:“其實在森林, 有蛇出沒也不是什麽稀奇事。”
“這是自然,”莫文涼忽然意味深長笑了笑:“可如果是一條毒蛇呢?”
何謹薄愣住,随後失笑道:“你可真是運氣好。”
莫文涼:“是啊。”
他們回到房間,莫文涼走到床邊的地毯時眉頭微皺。
“怎麽了?”何謹薄看見他表情開口問道。
莫文涼是一個很敏感的人,他仔細打量着地毯說:“我離開之前地毯很平整,現在表面起了褶皺。”
何謹薄倒也不認為是莫文涼小題大做,他過來看一眼說:“會不會是清潔工進來打掃?”
莫文涼否認了這個觀點:“清潔工會擅自進入還住着客人的房間打掃?”
何謹薄意識到這點,他神情嚴肅起來:“你檢查一下有沒丢失什麽財物,可能進賊了。”
莫文涼也有點緊張,他立刻打開櫃子拿出行李袋翻找,何謹薄走近看着,發現莫文涼行李袋只有衣服,凝重說道:“看來錢被偷了,報警吧。”
莫文涼扒拉衣物的手突然一頓,露出了很微妙的表情。
“嗯……那個……”
何謹薄低頭看着手機正撥號,他頭都沒擡:“怎麽,還有什麽貴重物品丢失?”
莫文涼露出無辜到極點的表情:“我本來就沒有錢。”
何謹薄:“......”他直接挂斷了通話。
夜幕降臨,周孟南和蘇绮來到陶子墨的房間,周孟南被哭哭啼啼的蘇绮弄得心煩,直接朝她吼道:“哭什麽哭?再哭滾回你房間去。”
蘇绮雖然被他兇的縮了縮身子,可并未有回去的打算,她搖頭哽咽道:“秀美她......一直沒有消息,我怕......”
“怕什麽怕,會出事的又不是你!”周孟南眉頭緊皺,“子墨,東西弄好了沒。”
“恩,攝像頭沒有遭到損壞一直在錄制,說明秀美應該是放好了。”陶子墨也很擔心鄭秀美的下落,如果她真的被莫文涼發現,他可不認為鄭秀美是那種願意獨自抗下一切的人。
“啧,”周孟南明顯也有點坐立不安,他點了一根煙道:“打開錄制看看她到底搞什麽鬼。”
陶子墨開始連接攝像頭,很快電腦屏幕上就開始播放畫面,畫面一開始就出現了一個皮膚較差素顏的女人,周孟南皺眉說:“這個醜女人是誰?”
蘇绮也十分疑惑,但是這個女人給她感覺有點熟悉。
“嗨,我現在正前往目的地。”一開口就是他們熟知的聲音。
“她是秀美。”陶子墨目光微微偏移了屏幕。
“女人的素顏都是這幅德行?”周孟南不可置信,他立刻扯着蘇绮衣領,“你立刻給我卸妝看看你的真面目。”
蘇绮連哭都忘記了:“......”
鄭秀美一路都像探險類的主持人一樣說着話,畫面也越來越靠近莫文涼房間,一路上并未有人對她有所懷疑,周孟南道:“她的僞裝......很成功嘛。”
陶子墨凝重道:“可是現在她不見了,最糟糕的情況是有什麽突發事件。”
一瞬間氣氛變得十分沉重,他們都知道所謂突發事件意味着什麽。
直到鄭秀美開門進入莫文涼房間,他們呼吸都下意識放慢,畫面印入房間內空無一人。
周孟南是知道那個時候莫文涼在射箭區的,他現在更懷疑是鄭秀美自己在玩什麽花樣,他陰沉着臉道:“鄭秀美最好不要給我搞事,否則我是不會放過她的。”
畫面中鄭秀美成功放置好攝像頭,此時的她本該立刻離開房間,可她卻轉身蹲下在垃圾桶翻找什麽。
周孟南:“她到底想做什麽?”
陶子墨倒是能猜出一些來:“應該是想找有關莫文涼和那個男人的一些痕跡。”
但是從鄭秀美最後洩氣的表情中他們知道并沒有收獲,就在她起身時正好撞翻了垃圾桶。
見鄭秀美慌張撿着垃圾,周孟南捂臉嘆道:“蠢貨。”
但是就在鄭秀美俯下身把手伸進床底時候,蘇绮突然叫了一聲,而周孟南和陶子墨也震驚看着畫面。
只見鄭秀美像是看見什麽恐怖到極點的東西,立刻爬着想離開,但是此時床底伸出了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腳腕。
“鬼!鬼嗎?”蘇绮害怕地縮成一團。
“大白天哪來的鬼!”周孟南朝她吼了一句,但是他臉上明顯帶着一絲恐懼。
畫面還在繼續,他們只能眼睜睜看着鄭秀美不停地無力掙紮,她嘴大張着在呼救,錄制是沒有聲音的,但是他們這一刻仿佛能聽見鄭秀美那絕望的哀嚎。
最後男人爬出床底,用腳鐐活生生勒死了鄭秀美。
蘇绮看見這一幕直接昏厥過去,而周孟南臉色十分難看,鄭秀美和他家裏也是有生意上往來,這次旅行是家裏人都知道的,這下直接鬧出人命,他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麽辦。
“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殺人犯到底是誰!”周孟南直接摔了煙灰缸洩憤。
陶子墨看着男人把鄭秀美的屍體拖到了床底下,他本來緊皺的眉頭在聽到殺人犯這個詞時有些動容,他立刻拿出手機搜索着什麽,很快他就找到答案:“這個男人是逃犯。”
周孟南猛地轉過頭,直直看着他:“說清楚。”
陶子墨把手機遞給周孟南,上面全部都是說着有關于逃犯的新聞:“這是熱點新聞,一個逃犯從押送車逃出來了,逃的地點正好離我們這裏很近,加上殺死鄭秀美的那個男人手裏拿着的是專門束縛犯人行動的腳鐐。”
“這麽說......我們撞到殺人犯了?”周孟南真是做夢都沒想到能碰到這種事,“那個殺人犯還正好藏在莫文涼床底下?”
“看來是這樣的,他在避風頭。”陶子墨将昏迷的蘇绮抱到床上,替她蓋上被子,蘇绮的臉此時十分蒼白,眼角還能看到未幹的淚水,她眉頭都一直皺着,似乎睡夢中都不得安生。
“操!早知道他床底藏着殺人犯就沒必要去放什麽攝像頭,沒準殺人犯半夜就直接把他弄死!”周孟南十分憤怒,“秀美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家夥,死了也給我添麻煩。”
陶子墨神情十分疲憊:“我們必須把這個錄像交給警方。”
“不行,一旦交給警方,我們把攝像頭偷放進莫文涼房間這件事就暴露了。”周孟南直接反對道。
沒想到這個時候了,周孟南最在意的還是自己,陶子墨為鄭秀美感到心涼,他不經意把目光投放在屏幕上,瞳孔卻猛地一縮。
“周少!看屏幕!”
周孟南下意識看向屏幕,只見男人放大的臉出現在畫面裏。
男人帶着口罩并不能看清他的臉,但是那雙布滿血絲又充滿渾濁氣息的雙眼給他們帶來極大的視覺沖擊力,只見他伸出手,此時畫面一時間陷入黑暗,很快又恢複了畫面。
但是令周孟南和陶子墨毛骨悚然的是,攝像頭畫面開始移動起來。
男人,發現了攝像頭。
☆
來度假村的第三天,莫文涼習慣性早起,窗外天空沒有了前兩天的晴朗,灰蒙蒙的烏雲籠罩着。
莫文涼看了一眼何謹薄,對方還在睡夢中,看來是昨晚玩手游玩太晚,他放輕聲音下床走到洗手間,洗漱好後便打開門出去。
陰沉沉的天氣讓很多旅客寧願睡個懶覺也不願意游玩,莫文涼走在空蕩的走廊上,很快迎面走來一個熟人。
蘇绮整個人和前幾天狀态不同,此時她十分憔悴,雙眼紅腫臉色蒼白,走路都搖搖晃晃像是随時要摔倒。
莫文涼見狀刻意在兩人距離愈發近時往牆邊靠,免得蘇绮突然倒下碰到他。
“莫文涼,”可明顯蘇绮不想放過莫文涼,她伸手抓住了後者衣袖,“你為什麽還要和靳晏在一起?”
莫文涼不知道蘇绮是拿什麽身份問他,只是他看着蘇绮這個模樣,無奈回答:“蘇绮,他不是靳晏。”
“可是他有着一張和靳晏一摸一樣的臉!”蘇绮聲調突然尖銳,她聲音有些沙啞,像是哭了很久導致的。
莫文涼說:“你到底想說什麽?”
蘇绮說:“文涼,我只是不明白,當初我們明明就看見了,是靳晏把你那些照片貼出去,他害你被學校處分,如今你卻和一個長得那麽像他的男人在一起?”
莫文涼放在身側的手突然攥緊,蘇绮的話像一把利刃,直接毫不留情劃破了他那不堪一擊的表皮,繼而露出腐爛的內裏。
當年他和靳晏會在一起是因為一次醉酒,事後他面對靳晏的告白直接拒絕。
可是隔天靳晏就拿出了他們那晚的親密照,說希望莫文涼和他嘗試在一起,不然……
不然怎樣呢?當時莫文涼冷冷問。
靳晏說:“和我在一起,什麽可怕的事就不會發生。”
莫文涼拒絕不了,如果任由這些照片流出去,後果不堪設想。
靳晏當時給彼此設定了一個月時間,一個月莫文涼還是如今這個想法,那麽照片他會銷毀,也不會再打擾莫文涼。
莫文涼原本以為這一個月會如同地獄,但是他很快發現錯了,靳晏性格沉穩內斂,在很多興趣愛好上有着跟他一樣的共鳴,除卻對方有時候做出親密舉動讓他無措外,其他時間都是十分自在的。
在莫文涼都沒反應過來時,一個月期限到了。
可靳晏卻做出了令莫文涼震驚的事情,他竟然對自己父母坦白了和男人交往的事情。
莫文涼如今都無法分清楚,當時自己那快速跳動的心髒到底傳達的是什麽情緒。至少那時候他落荒而逃了,他們因為這件事足足有一周都沒聯系。
直到有一天莫文涼踏進學校,發現他和靳晏的親密照已經在學校滿天飛了。
确切的說是只有莫文涼一人,因為有靳晏的地方都打上了馬賽克,但是所有人都看出來是兩個男人的。
一時間莫文涼陷入了輿論的漩渦,成為了人人唯恐不及的存在。
靳晏的電話打過來,莫文涼沒有接聽,那一瞬間他冷靜下來,靳晏都能把他們的事情告訴父母了,怎麽可能貼這些照片,還特意打了馬賽克?他開始思索到底是誰貼出這些照片。
最終他找上了蘇绮幫忙,因為蘇绮父親正好是負責監控室裏的保安。蘇绮很快拿到鑰匙,就在那個夜晚他通過屏幕看見了他這輩子都忘不了的畫面。
靳晏臉上帶着笑意,将他們的照片一張張貼在了牆上。
那個畫面成為他的噩夢,并且糾纏了他很多年。
回憶中斷,莫文涼看着眼前當初一同見證的蘇绮,他失去了耐心,甩開手說:“蘇绮,這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蘇绮眼淚唰的一下流出來:“怎麽沒有關系……如果不是在這裏遇見你……”
莫文涼看着說哭就哭的蘇绮有些頭痛:“你是不是被周孟南欺負了?”
蘇绮只是流着淚搖頭。
莫文涼也沒有帶紙巾,他無奈道:“如果你只是想說這些,那我就走了。”
蘇绮說:“莫文涼,不要和靳晏在一起。”
莫文涼身子一頓,他突然轉身直接把蘇绮逼到牆上,他伸手按在牆上,俯視她的眼神透着一股陰沉。
“蘇绮,你還是沒有變,在大學時候你就是周孟南的人,明明沒人強迫你,卻總是裝出一副不情願的委屈樣。”
莫文涼捏着蘇绮下巴,強迫她擡起頭,他嘴角勾起笑:“你每次偷偷幫助那些被欺負的學生,我都看見了。”
蘇绮睜大眼,而莫文涼的話還在繼續。
“你看他們的眼神,就像在看陷在污泥中無法掙紮的可憐蟲……”
“現在你正用同樣的眼神看我。”莫文涼說完就沒理會發愣的蘇绮,直接轉身就走。
蘇绮很快回過神,看着莫文涼背影喊道:“莫文涼!”
見莫文涼腳步沒有停頓,蘇绮直接脫口而出道:“魔鬼放了東西在你床下面!”
莫文涼停下腳步,他疑惑地回頭,蘇绮卻已經跑開了。
莫文涼吃過早餐後便随意在森林處散步,空氣都能聞到一股潮濕的味道,他推斷大概是要下大雨了。
魔鬼放了東西在你床下面!
腦海裏莫名又響起蘇绮這句話,莫文涼想起自己床邊那褶皺的地毯,頓時心緒不寧,最終返回酒店房間。
莫文涼輕輕打開房門,只見何謹薄床上已經沒人了,浴室裏正傳出水聲。他直接走到自己床邊。
這時已經靠近床底了,他聞到了一股很奇怪的氣味,而心髒像是提前預知到了什麽,開始瘋狂跳動起來。
最後莫文涼直接俯身朝床底看下去。
何謹薄擦着頭發走出來時被房間彌漫的煙吓了一跳。
只見房間煙霧彌漫,莫文涼坐在床邊背對他,床上放着的煙灰缸堆滿了煙頭。
何謹薄先回頭把浴室排風扇打開,他記得莫文涼沒有這麽重的煙瘾,他走過去問:“怎麽抽這麽多煙?”
莫文涼臉龐在煙霧下有一種朦胧感,他沒有看向何謹薄,而是突然問了一句:“你一般會在什麽情況抽煙?”
何謹薄說:“想抽就抽,不過有時候煩心時會抽很多。”
莫文涼吐出一口煙:“那我現在就是很煩心的情況。”
何謹薄挑眉:“到底什麽事?”
莫文涼:“你還記得昨天我說地毯有褶皺這件事嗎?”
何謹薄點頭說:“記得。”
莫文涼說:“我們猜測的不錯,确實有人趁我們不在的時候偷進了房間。”
何謹薄原本是想通知酒店查看監控錄像,可畢竟什麽財物都沒有丢失,便沒打算深究。
何謹薄說:“你現在這樣說,是知道誰進了我們房間?”
莫文涼搖頭:“我不知道,但是他放了一個東西在我床底。”
何謹薄聽完就想立刻查看,莫文涼突然抓住他手臂,這時何謹薄發現,莫文涼的手十分冰涼。
“做好心理準備。”莫文涼說完就放開手。
何謹薄臉色凝重起來,能讓莫文涼這樣慎重,到底是什麽東西?他走到床另一邊,頓了幾秒才看向床底。
這一看何謹薄瞳孔一縮,床底裏是一個面目猙獰,看上去死不瞑目的女屍。
何謹薄攥緊拳,突然猛地喘着粗氣,過了一會他才重新把目光放在女屍上,這次除了恐懼他看到了更多東西,這女人不就是莫文涼其中一個大學同學。
何謹薄起身直接坐在床邊,他和莫文涼背對背,直接從口袋拿出煙點了一根。
他現在也感到很煩心了……
一個屍體突然出現在他們住的房間,死者還和莫文涼是認識的,這讓誰看都會聯想到一個可能。
何謹薄問:“人是你殺的嗎?”
莫文涼倒不意外何謹薄懷疑他,畢竟如果不是自己知道沒殺人,他也覺得兇手是自己:“不是,我只是讨厭她。”
言下之意是還不到殺人程度,何謹薄稍稍松一口氣,畢竟如果莫文涼因為殺人被判刑槍斃,那他任務不是直接失敗。
何謹薄又想到一個疑點:“你怎麽知道她被人放在你床底?”
莫文涼想起蘇绮那帶着淚水的臉,最終沒有選擇告訴何謹薄,只是說因為地毯褶皺他想弄平整,結果就看見了床底的鄭秀美。
何謹薄嘆氣:“前天明明還活着……我們報警吧,我相信警方不會亂冤枉人。”
莫文涼說:“我已經報警了,我們先通知度假村負責人,我想看看監控錄像,應該能看到進入我們房間的犯人。”
何謹薄點頭,他和莫文涼剛起身眼前就閃過一道白光。
“轟隆——”一道響雷,随後豆大般雨點開始落下,轉眼外面就是一片大雨傾盆的景象。
莫文涼瞥了窗外一眼:“下雨了。”
何謹薄皺眉:“是啊。”
真是……不好的征兆。
莫文涼和何謹薄離開房間,他們沒有注意到,浴室原本還在工作的排風扇已經停止轉動。
☆
度假村的負責人名為越北,是一個剛繼承酒店的年輕人,在莫文涼他們找上門說明情況時他還大笑了幾聲表示完全不相信,但是他很快發現在莫文涼臉上找不到半分開玩笑成分,這才意識到不秒,冷汗唰的一下流下來。
“真的有死人?”
莫文涼瞥了他一眼說:“你過來親眼看看不就知道了。”
越北一點都不想“親眼”看到什麽,但是作為度假村的負責人,死人這種事幾乎就可以給度假村的聲譽造成毀滅性打擊,他這才接管度假村幾天啊,不是發現蛇就是死了人,這樣搞還怎麽讓老爸對他放心。
越北一邊想,心裏愈發忐忑不安,他跟着莫文涼前往房間,甚至帶上兩名保安壯膽,一路走過來吸引了一些旅客疑惑的目光。
一進房間越北就聞到一股很濃郁的煙味,只見莫文涼走到床邊指着說道:“就在床底。”
聞言越北身子抖了一下,他作為一個連恐怖片都不敢看的人,屍體什麽他承受不住,他立刻吩咐其中一個保安道:“你過去看看裏面藏什麽。”
保安事先并不知道床底藏的是屍體,他直接走到床邊俯下身一看,在看到裏面的屍體頓時發出不輸于女人的大叫,随後一屁股坐在地方,身子還一直後退,大聲喊:“有死人!有死人啊!”
越北心裏一驚,房門可是沒鎖啊,這麽一喊豈不是傳出去了,他立刻吼道:“給我閉嘴!”
可是已經晚了,因為保安的喊叫聲吸引了一些旅客,房門立刻聚集了幾名旅客探頭,甚至還有人直接想走進來看個究竟。
既然确認有死人了,那此事非同小可,越北後背都是冷汗,他立刻吩咐保安把房門關上,然後他咽了咽口水,看着莫文涼的目光閃爍。
莫文涼靠在牆上,他感覺到越北目光的含義,抽着煙悠悠道:“這回死的可不是一條蛇,瞞不住的。”
越北臉色一下子黯然,他也知道不可能的,他問道:“屍體怎麽會在你床底下?”
莫文涼如實說:“昨天我回房間時候就感覺地毯有點褶皺,我和朋友感覺到有人進來過房間,但是沒有任何財物損失,所以當時我們就沒有在意。”
“然後今天我想整理一下地毯,這才發現了屍體。”
越北卻聽出更加毛骨悚然的事,他搓了搓手臂道:“所以你就躺在這個有屍體的床睡覺?”
莫文涼一臉你這不是廢話的表情。
一旁的何謹薄開口道:“我們已經報警了。”
越北猛地一下站起來,想都不想說道:“什麽?你們怎麽就擅自報警了?”
何謹薄眯了眯眼,他的聲音突然沉了幾分:“怎麽?在我房間發現死了人,我還沒有報警的權利?”
越北被何謹薄突然變臉的樣子弄得心裏一驚,他這才發現自己那話說的多不合适,連忙擺手解釋:“不不,我的意思是,我們還可以商量一下。”
莫文涼冷冷道:“沒什麽好商量的,這都死了人,你們度假村怎麽都遮掩不了,另外在警方來之前我想看下監控錄像,應該能發現到底誰進了我房間。”
越北眼前一亮,畢竟他也想立刻找到兇手平息事件,可是他想到了什麽,突然頹廢地搖頭說:“不巧,剛才電線短路,電工也在來的路上呢。”
莫文涼聞言皺眉,這也太巧了吧,他和何謹薄對視一眼,他說道:“看來只能等警察了。”
越北剛點頭,突然房門被人從外面用力敲打着。
“開門!開門!”
“是不是死人了!開門給個說法啊!”
越北臉色一白,他狠狠瞪了一眼剛才瞎嚷嚷的保安。
何謹薄感覺到敲門聲愈發急促起來,心想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他對越北說道:“你還是出去安撫下旅客比較好,畢竟犯人還沒抓到,而且警方一來到時候情況會更加混亂。”
越北也知道這個道理,最後他跺了跺腳,在保安的保護下打開房門走出去。
莫文涼和何謹薄沒有出去,不過很快房外就聽到了極大的騷動,估計越北還得多叫幾個保安才能震住場面。
何謹薄想起莫文涼那冰冷的手,他倒了一杯溫水遞給莫文涼才道:“你覺得鄭秀美為什麽會被殺害?”
莫文涼握着杯子,沉思了一會道:“鄭秀美的死亡我沒什麽看法,但是她偏偏就被丢在我床底下,那就很耐人尋味了。”
何謹薄想起那晚在頂樓看見周孟南一行人鬼鬼祟祟樣子,他猜測道:“是周孟南做的?”
莫文涼搖頭,他知道周孟南非常讨厭自己,甚至他都準備好應付後者任何的算計,但是如果這個算計是搭上人命的,那他或許該好好回想下自己到底是怎麽得罪過周孟南了。
目前看周孟南不至于做到這個程度,莫文涼說道:“不可能的,雖然周孟南為人狠毒,但是不可能為了想算計我就弄出人命這麽大的事。”
何謹薄:“是嗎......”
另一邊陶子墨神色凝重的走進房間,他對坐在沙發上喝酒的周孟南說道:“周少,秀美的屍體已經被發現了,據說已經報警了。”
周孟南臉色只是微紅,眼神十分清醒,顯然酒精都沒辦法讓他暫缺忘記那些煩心事,他擺擺手:“報警就報警吧,這不是遲早的事。”
陶子墨頓了頓開口:“我在想我們那個錄像......”
“閉嘴!”周孟南直接把酒瓶子砸到陶子墨腳邊,由于地毯的原因酒瓶子沒有破碎,只是裏面的酒源源不斷流出來,“我讓你少提那些有的沒的!多嘴的下場你知道是什麽吧?”
陶子墨垂下眼:“我明白了,但是蘇绮看起來不太好。”
周孟南不耐地皺起眉:“讓她待在房間裏別出去半步,等警察來我們就說什麽都不知道。”
陶子墨點頭:“好的,周少。”
這是周孟南唯一想到的辦法了,反正監控錄像也只有鄭秀美一個人在行動,不管誰問到,只要他們三人死咬着說根本不知道鄭秀美這番行為,誰都拿他們沒辦法。但是他一直無法抑制住內心的驚慌,因為那個逃犯臨走時候發現了他們的攝像頭。
這就意味着那個逃犯知道有人錄下了他的所作所為。
意識到這點的周孟南恨不得立刻離開酒店,可是鄭秀美死了,他作為關系人怎麽可能擅自離開,這樣只能引起警方懷疑。
周孟南拿出手機随便看了看新聞,新聞通緝的逃犯警方公布了對方的樣貌,雖然當時畫面裏的犯人只露出眼睛,但是憑眼神他一眼就确定是那個逃犯。他發現手機沒有wifi:“怎麽回事,沒有wifi了。”
陶子墨來的時候倒是聽到其他人說了:“聽說是酒店電線短路了。”
周孟南恨不得把手機也摔出去:“這什麽破酒店!”
酒店的騷亂還在繼續,顯然越北的安撫工作并未成功,一個酒店突然出現死人本身就是一件令人不安的事情,許多旅客還滞留在大廳,嚷嚷着退錢準備離開。
退錢?開什麽玩笑死的又不是你家親戚!越北內心大喊,當然這話他是不可能說出口的,眼見旅客情緒越來越激動,他最後使出了殺手锏:“那名死者是被殺的,每個人現在都有嫌疑,必須等警方來詢問才能走,不然誰現在想走誰就是犯人!”
旅客一聽這話陷入死一般的寂靜,就在越北松一口氣時,一瓶飲料砸到他腦門上。
“哎喲!”越北額頭傳來劇痛,要不是保安及時扶着他都快站不穩了。
“我們不是兇手憑什麽還留在這裏,萬一兇手還會殺人呢!”
“是啊是啊,必須離開!”
有些旅客說完話也不指望酒店退錢,立刻回房間收拾行李打算冒雨離開。
但是很快他們這點願望也落空了。
愈發濃郁的大霧遮掩了視線,根本沒有辦法看清楚路,随後警方也傳來一個壞消息,暴雨加大風吹倒了一顆大樹,正好擋住了唯一一條的道路。
別說離開了,就連警方什麽時候能到都是問題。
換句話說,他們所有人都被困在酒店內,和一個窮兇極惡的殺人犯一起。
“不好的事情總是接二連三的,你說對嗎?”莫文涼望着窗外,此時雨點敲打在玻璃窗上,外面白茫茫的一片。
何謹薄什麽都沒說,只是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麽,偶爾會用擔心的目光看着莫文涼。
他有一種感覺,鄭秀美的死亡是和周孟南一行人有關,甚至可能會把莫文涼牽連進去,可無論如何,他都一定要護住眼前這個人。
莫文涼,就是他的命。
作者有話要說: 非常感謝各位支持正版~明天停更一天,25號晚上10點恢複日更狀态到完結( ̄3 ̄)
另外下一本新坑已經出爐了:《宿主瘋了[快穿]》講述瘋狂的宿主和系統之間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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