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直到夜幕降臨警方和電工都沒能到達酒店, 不少旅客都用上了手機自帶的手電筒, 而沒有充電寶支撐手機電量的旅客只能用上酒店分配的蠟燭。

一時間整個酒店都閃爍着白色和黃色的光點, 每個人的臉都被映照的莫名詭異。

莫文涼就是屬于沒有充電寶那類人,當然他是因為沒錢購買,他接過服務員遞過來的蠟燭問:“酒店難道沒有發電機?”

服務員說:“發電機正好壞了。”

什麽壞事都碰到一起了麽?真巧, 莫文涼用打火機點燃蠟燭慢悠悠地往回走。

“莫先生!”

身後有一道聲音叫住莫文涼,他轉身一看是負責人越北。

莫文涼說:“有什麽事嗎?”

越北說:“警方短時間內沒辦法趕到, 我身邊這位正好是一名法醫, 他說想看看屍體。”

莫文涼這時才把目光看向越北身邊長相斯文的男人,伸手道:“你好,我姓莫。”

張餘臉上更多是苦笑:“免貴姓張,本來就是因為平時看太多屍體才出來度假放松心情,沒想到還能碰上這種事。”

莫文涼不知道該說什麽, 只是憋出兩個字:“節哀。”

張餘:“……”

“既然要看那就走吧,如果能在警方到來之前抓到兇手就更好了。”莫文涼說完轉身就走。

張餘勉強笑了笑, 對越北說:“莫先生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

“是啊。”越北倒是淡定不少, 畢竟莫文涼可是敢在有屍體的床上睡覺, 雖然之前對方不知道有屍體,但是從那淡定的臉色就看出來對方并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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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來到房間,張餘用手機照進床底看了兩眼,不愧是專業對口,他起身面不改色說:“這樣能看到的線索太少。”

越北問:“要把屍體搬出來嗎?”

張餘搖頭:“不能破壞犯罪現場。”

莫文涼很快說出解決方法:“那把床挪開就可以了,多叫幾個人過來幫忙。”

很快床在越北叫來的保安幫忙下挪開,這次不止是張餘, 連莫文涼和越北都看到了更多奇怪地方。

越北擡起一只手擋住屍體的臉,但是屍體穿的衣服他一眼認出:“咦?她怎麽穿着我們酒店清潔工的衣服?”

莫文涼眯了眯眼,如果不是他認識鄭秀美,這個臉上沒有化妝,穿着寬松的工作服的人根本和性感漂亮的鄭秀美是兩個極端。

鄭秀美就像是在刻意僞裝身份一樣。

張餘帶上口罩和手套進入工作狀态,他很快分析出來:“死者差不多26-28歲,臉上有化妝品殘留痕跡,死亡時間差不多是在40小時內,被勒死的,嗯……”

越北早就站在遠處不願意過來,照他話說是和屍體待在一個房間令他窒息。

見張餘神色不太自然,莫文涼問:“張醫生,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恩,”張餘伸手微微擡起鄭秀美的頭,這個舉動讓她脖子上青紫的勒痕更加明顯,“這個勒痕的形狀像是鐵鏈那一類。”

“我見過那種因為特殊性|愛死亡的人,也是有過這類勒痕,但是明顯這位死者穿戴整齊,排除了這個可能。”

“那我們搜搜哪個旅客帶着鏈子吧!”越北雖然不敢看,可是一直注意他們對話,一聽兇器是鏈子立刻提道。

莫文涼瞥了他一眼:“你還想讓旅客再扔個瓶子給你嗎?”

越北忍不住摸了摸被貼上紗布的額頭,頓時打消了主意。

張餘說:“兇手不會把這麽明顯的東西随身帶,大概早就丢了。”

更多的張餘也看不出來,畢竟他是出來度假的,什麽工具都沒,只能大概判斷,他問莫文涼:“你認識死者嗎?”

莫文涼點頭說:“認識,她叫鄭秀美,和我是大學同學,但是我和她從大學畢業後便沒有聯系過,這次她是和另外三個人來游玩。”

張餘有點意外:“既然是認識的,那她會死在你床底下就不是巧合了。”

莫文涼意味深長的說:“是的,尤其她還穿着一身酒店清潔工的衣服死在我床下。”

張餘看着眼前莫文涼從始至終平靜的面容,正常人一般發現自己床底下藏了死人都會覺得恐懼,尤其是死狀還這麽慘的時候更是會像越北那樣害怕的不敢看。

加上莫文涼認識死者,一瞬間張餘都覺得對方是兇手了,可他并不認為兇手會做出這種賊喊捉賊的事情。

張餘找了一塊白布準備幫屍體蓋上,眼角餘光看見死者口袋裏似乎有東西,他伸進去,拿出了一張房卡。

莫文涼拿着蠟燭靠近一些,他看見了房卡上的數字:“這是我房間的房卡。”

張餘問:“你房卡丢失了嗎?”

莫文涼從口袋取出來房卡:“還在,等會我去問下和我住一起的朋友房卡有沒丢失。”

他們一行人走出房間,張餘拿出手機看了看有信號:“我聯系下警方說明下情況,這個房間不能再住人了,越先生記得找人看守起來,不要讓任何人再進來。”

越北點頭:“我知道了。”

莫文涼轉身就走,越北下意識問:“莫先生去哪?”

莫文涼說:“随便走走,怎麽?”

越北對莫文涼還是懷疑的,但是他不是警察能限制對方行動,他客氣的笑道:“沒,我就是問要不要多給你一根蠟燭,畢竟燃的塊。”

莫文涼:“……那給我一根。”

莫文涼握着蠟燭走着,死人這件事已經傳開,一些旅客甚至直接認出他就是住在發現死者房間的人,看他的眼神帶着懼怕和厭惡。

莫文涼能直接感覺到這些視線所代表的情緒,他內心毫無波瀾,比起當年因為照片被所有人指指點點的日子,眼前這些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甘姨在得知這件事後十分擔心莫文涼,她也非常自責自己選了這個度假村,好在有餘信陪在她身邊,她情緒還算穩定。

真好啊……有彼此關心,彼此倚靠的人在身邊,莫文涼垂眼,蠟燭搖動的火焰卻照不亮他暗沉的雙眸。

很快莫文涼在一個房間停下,敲了敲門。

“誰?”好一會門內傳出聲音。

莫文涼:“是我,莫文涼。”

門立刻被打開,一道強光照過來,莫文涼下意識閉眼撇過頭。

光很快移開,周孟南語氣不好的問道:“你是怎麽知道我住在這個房間?”

莫文涼淡淡道:“你都能知道我住幾號房,那我為什麽不能知道?”

周孟南心裏一驚,他沉下臉看了看四周沒人:“進來。”

莫文涼走進來,周孟南關上門立刻問:“你到底想說什麽?”

莫文涼擡眼,一瞬間周孟南仿佛看到對方眼眸掠過一絲血光,可是定睛一看又什麽都沒有。

“鄭秀美死了,死在了我的房間,”莫文涼聲音不帶起伏,拿着蠟燭神色平靜,“對此你想說什麽?”

周孟南心跳得很快,他面上極力掩飾着,冷笑道:“我能對你這個殺人犯說什麽?”

莫文涼說:“哦?你的意思是我殺了鄭秀美?”

周孟南攥緊手:“不然呢?你想說她在你房間自殺嗎?你本來就是一個喜歡男人的變态,能做出殺人這種事我完全……”

周孟南話還沒說完,莫文涼突然把手裏蠟燭吹滅,一瞬間房間陷入昏暗。

周孟南立刻心裏一驚,他剛舉起手機就看見了已經近在眼前的莫文涼。

莫文涼按着周孟南的臉将他往牆上撞了幾下,然後一把掐住他脖子。在做出這一系列動作時他臉色都是保持着冷漠:“你說的沒錯,我要是想殺人,比捏死一只螞蟻還輕松。”

周孟南腦袋傳來陣陣疼痛,他發現掐住脖子的手如同鉗子一般堅硬,他漸漸感覺難以呼吸:“放手……放手!”

在周孟南幾乎快暈過去時候,莫文涼松開手,他看着後者慢慢滑下去的身子冷冷道:“鄭秀美拿着我房間的房卡僞裝成清潔工,最後被人殺死放在我床底下,。這裏的前因後果,你起碼知道一半,但是我知道你不會說出口,對嗎?”

周孟南摸着疼痛的脖子,死死瞪着莫文涼。

莫文涼重新點燃蠟燭,火光下他的臉龐帶上了暖意,他說道:“我來只是看在我們是大學同學的份上,告訴你一件事,法醫從鄭秀美身上只找到了房卡。”

周孟南聽到這番話身子都僵住了。

莫文涼一直在觀察周孟南,見他這個反應就知道鄭秀美當時身上肯定還有其他東西,但是那些東西卻沒在屍體上找到。

看來被兇手拿走了,莫文涼沒有必要再待下去,他直接轉身離開房間。

而周孟南連莫文涼什麽時候離開都不知道,他神色驚惶,愣了半天才想着拿出電話打給陶子墨,但是最後一刻他卻選擇挂斷。

“鄭秀美身上的手機被那個逃犯拿走了......”周孟南喃喃道。他當然知道這意味着什麽。

意味着那個逃犯看到了鄭秀美手機裏——他們幾個的聊天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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