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莫文涼打開水龍頭洗去雙手的血水, 他瞥了一眼坐在浴缸裏的何謹薄, 後者閉着眼, 脖子被割出一個口子,鮮血源源不斷流出來。

莫文涼收回目光,這是他最清醒的一次殺人, 他開始意識到這張臉的不對勁。

是他瘋了?為什麽這麽多長相相似靳晏的,那當年自己到底是和哪個在一起過?又是哪個害過他?

各種疑慮湧上心頭, 莫文涼感覺腦袋開始劇烈疼痛起來, 他扶着牆緩了一會,冷靜下來後他走出浴室。他從冰箱拿出醫用箱,裏面放着藥劑和注射器,他丢進垃圾桶,正思索着屍體怎麽處理, 突然聽到了門鎖開動的聲音,他臉色微變。

只有一個人有他房子鑰匙……莫文涼立刻跑向浴室。

餘信開門走進來, 客廳只有關了電的火鍋還在冒着熱氣, 他左右看了看, 将手裏的東西放在桌子上,喊了一聲:“文涼我來了。”

餘信沒聽到回應聲,他廚房卧室都看了一下沒人,正當他要走到浴室時候,浴室門突然打開,只見莫文涼走出來。

餘信問:“文涼,我剛才叫你半天怎麽沒應?”

莫文涼反手關上浴室門, 瞥了他一眼說:“浴室裏的馬桶壞了,剛才在修沒聽見,你來做什麽?”

餘信對于莫文涼的冷淡習以為常,他說:“咋滴,我沒事就不能來了?馬桶修好了沒,我這裏有修馬桶的電話,要嗎?”

莫文涼點頭說:“等下給我個電話,我們去客廳聊。”

見莫文涼走向客廳,餘信跟在他身邊,神情有些緊張。

莫文涼在看到桌上的生日蛋糕時愣住,他怔怔地轉頭看餘信。

餘信揚起下巴,能看到一向冷淡的莫文涼露出詫異的表情,他一臉驕傲的樣子說:“吃驚吧?感動吧,這可是驚喜!”

莫文涼知道自己生日并不是在今天,但是他做的那張假|身份證,剛好出生日期就是今天。

莫文涼已經很久沒有過生日了,可莫文的生日卻有人記得,還會為他慶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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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嫉妒。

莫文涼扯了扯嘴角,感覺到眼睛發熱,他連忙眨了幾下眼說:“沒想到你記性這麽好,我都沒注意。”

“那是!”餘信直接坐下來,看着火鍋裏的食材食指大動,他拿筷子夾了肉丸說:“你剛才和誰吃火鍋啊,這不是我媽做的肉丸,來一個!”

莫文涼動了動嘴,最後什麽都沒說,只是看着餘信一口氣吃了四五個肉丸後才說:“甘姨做的肉丸好吃嗎?”

餘信猛地點頭說:“當然好吃,我媽做的比起外面賣的不知道強幾倍!你沒吃嗎?吃一個嘗嘗。”

莫文涼垂下眼低聲說:“很遺憾沒有機會了……”

餘信擡頭問:“你剛才說啥,我沒聽清。”

莫文涼笑了笑說:“我說謝謝你為我慶祝生日,還有一直以來……”

莫文涼沒有再說下去,因為餘信直接趴在桌上不省人事了。

莫文涼手托着下巴,他靜靜看着餘信,想起總是抿着嘴,一臉沉重的靳晏,他突然開口說:“我喜歡的要是你就好了。”

傻乎乎的,挺好的,莫文涼又被這個想法感到可笑,如果不是發生了太多事,他根本不會遇到甘姨這些人。

甘姨和餘信大概是他身處黑暗後感受到的唯一溫暖,可是太晚了……

用那麽多血淋了心髒,可還是冷入骨髓,暖不了。

莫文涼起身重新走向浴室,繼續他沒完成的事情。過了兩個鐘頭,他提着幾個裝滿東西的黑袋子出來,将袋子裝進超大的行李箱,打掃好客廳後,他最後看了眼桌子上的生日蛋糕,拖着行李箱打開了房門。

“喲!”門一開,一道帶着嘶啞的聲音響起。

莫文涼心裏一跳,眼前男人帶着口罩和帽子,只能看到後者一雙帶着血絲的眼眸,他記得這個人是酒店那個燒傷的啞巴男人。

莫文涼将手放進背後,從後腰抽出了一把匕首,臉上不動聲色說:“魏先生?很明顯你不是啞巴。”

男人說:“我當然不是啞巴,我也不姓魏。”

莫文涼神色微冷說:“那不知這位先生特意拜訪,有什麽事情嗎?”

男人把目光放在行李箱上說:“把屍體裝進行李箱裏可不是什麽好主意,那濃郁的血腥味我都聞到了。”

莫文涼握緊了放在身後的匕首,他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男人眼眸帶着笑意說:“我在酒店登記的名字是魏深社,如果去了魏深兩字還剩什麽?”

社?莫文涼腳腕突然傳來一陣冰涼,他低頭就看見一條青色的蛇纏繞在自己腳上,時不時還吐出舌頭。

“蛇嗎……殺死他們的是你?”莫文涼眸色微暗,顯然明白了之前幫助自己的就是眼前這個男人,“你為什麽這麽做?”

男人聳聳肩說:“受人之托,和我走吧,另外不要玩什麽花樣,畢竟你身後的小刀可不會有我的蛇厲害。”

莫文涼低頭看了看那條蛇,頭部是三角形,他對蛇并不了解,只能基礎判斷有毒無毒,他的感覺告訴他,眼前這個男人很危險。

男人看見莫文涼低着頭,哪裏不知道後者在算計什麽,他說:“那個托我帶你走的人可沒要求我一定要帶活的。”

莫文涼心裏一跳,他擡頭說:“我知道了,我跟你走。”

男人點頭,眼底掠過一絲戲谑說:“很好,不過你不是一個老實人,為了旅途上的愉快,你還是好好睡一會吧。”

男人說完吹了一個口哨,莫文涼感覺腳上傳來刺痛,随後很快他腦袋一沉,陷入了黑暗。

男人直接扛起昏迷的莫文涼,拖着行李箱來到樓下停放的車輛前,把行李箱放進後車廂,然後将莫文涼放在副駕駛後,他坐上車拿出手機撥號。

接通後男人直接說:“接到人了。”

“辛苦了,蛇皮。”靳晏的聲音傳來。

蛇皮撇嘴說:“我可不是不收報酬的,不過我再問你一遍,确定要送到荀烨那裏?”

靳晏說:“恩,我家老頭子動作越來越大了,只有荀烨那裏他的手才沒辦法伸到。”

蛇皮陰陰笑了一聲:“那裏可不是什麽好地方。”

靳晏淡淡說:“至少能活着,不是嗎?”

蛇皮哼了一聲挂斷電話,他瞥了一眼昏迷的莫文涼,剛才他看了一下行李箱,好家夥直接把人分屍了。他之前以為靳晏讓自己跟着莫文涼是保護的意思,他還直接除去對莫文涼有威脅的兩人。

結果看莫文涼這手段,根本不用他動手,他忍不住吐槽:“對着那張臉你下手這麽狠,靳晏口味真重啊……”

可惜昏迷的莫文涼并不能給予蛇皮回應,他直接發動車子離開。

陽光曬在身上的暖意,全身被柔軟被子包圍,餘信就是在這樣的舒适感覺醒來。他睜開眼,用手臂擋住刺眼的陽光,坐起身發現這是莫文涼的房間。

他記得昨晚是買了蛋糕打算慶祝莫文涼生日,然後吃火鍋就睡着了……

“我去我都做了什麽!我怎麽會睡着?”餘信敲了敲腦袋,他突然感覺四周很安靜,按理說店裏還沒重新營業,莫文涼應該在家裏。

“文涼,”餘信叫了一聲,沒有回應,他下床走到客廳,昨晚吃的火鍋都被收拾幹淨了,桌子上只有原封不動的蛋糕,還有一袋黑色行李袋。

餘信疑惑走過去,桌子上壓着一張紙條,他拿起來發現寫了幾句話。

餘信:

我走了,不要找我,另外那些錢是留給甘姨的。

謝謝你為我慶祝生日,哥。

——莫文

餘信連忙打開行李袋,看到那些錢時他眼睛微紅,直接奪門而出。

白天陽光很好,地上還有未融化的積雪,餘信光着腳踩在雪上幾乎被凍得發疼,可他喘着粗氣一直跑着,嘴邊不停呼出冷氣。他身上還穿着睡衣,頭發淩亂,街上路人行人匆匆而過,時不時還有人奇怪看向他。

餘信不明白莫文涼為什麽不告而別,他想起那天雨天,對方以狼狽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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