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華如笙回頭看蕭風,忽然之間想起一路尾随他們到落楚悠住處的衣衣,眼眸閃過一抹異色。

栾衣聽到了方才他們在廳內的對話,那麽……就知道了幫落楚悠找回那顆心的辦法。再擡眸看

着鳳簫此刻的冷厲,雖然心中多少猜出了一些,但即使栾衣知道找到落淩君就有可能救落楚悠

也不會知道通過什麽來找落淩君啊……

鳳丢的東西,會是她想的那樣東西麽?

華如笙靜靜地望着鳳簫。

直到鳳簫微微擡起下颔,她看到豔紅的眸子變得愈發妖異,那張完美的臉似笑非笑,卻笑的飄

忽,笑得那麽傷痛,她的心在倏然收緊的同時感到一抹絕望從他的眼中滑過。

“栾衣,既然惺惺作态到緊追不放,那就讓我看看,你有多打的能耐。”

翌日蕭風與華如笙帶着芙蓉盈利開了寧都返回玄都。

第二日,落楚悠與衣衣也回到了玄都的王爺府。

這趟寧都之行,結果出乎很多人的意料。

比如,大家一直以為死到臨頭芙蓉晴安然無恙,反倒那個不為人知芙蓉家小小姐芙蓉盈被簫鳳

帶回幕雨樓關入了地牢。

再者,有人打賭十八王爺定能還死去的官員一個清白緝拿簫鳳,更有人說,此次前去寧都,或

者回來的,不是落王爺就是簫鳳,兩者只有其一,結果卻沒想到兩人一前一後回到了玄都,仍

舊相安無事。

本以為簫鳳會在抓到芙蓉盈以後為自己澄清誤會,結果讓衆人震驚的是,簫鳳竟親口承認玄都

的命案是他所為,而葉冷秋只不過是走漏了消息而已,幕後人卻是人人都沒料到的柔弱女子芙

蓉盈。

無論如何,所有的事都抵不過最後這一條帶給大家的震撼:簫鳳沒有殺芙蓉盈與葉冷秋。

這實在不像是簫鳳的作風,因此有人将葉冷秋與芙蓉盈描繪的似神似仙,說簫鳳因迷戀于美色

而不忍下手。

但這種說法很快被否定,因為七天之後,芙蓉盈死了。

十天之後,傳言簫鳳會在三天內殺掉葉冷秋。

于是,有人終于按捺不住了……

清林江畔,花紅柳綠,水茫茫。

水霧氤氲的岸邊,蕭管絲竹,水袖輕揚,面目如畫。

這是時隔多月後,蘇慕坊再次公開的宴會,清林江畔人山人海,黃昏的煙波裏,晚霞染湖水,

垂柳闌幹,飛絮 。

湖邊早已立滿了人群,對即将開始的節目翹首以待。

“聽說蘇媚兒似乎愛上了一位公子哥兒,除過那人,似乎已經很久不接客了。”

周圍無數惋惜嘆息的聲音,以及其中憤憤不平的嫉妒聲音逐漸擴散開來。

突然有一人,像是想起了什麽,略微提高音量“好久不見沐泠兒;了!”

“唉!那有什麽稀奇,人家牌子大呗!以前不也是成月成月不出現,這又什麽奇怪?”

“可是,這都好幾個月了……”

這下,似乎有一些人陷入了沉思,聲音逐漸消了很多。

角落裏,一名男子獨自坐着,雪白的衣袍,高束的黑發,空茫的眼眸,沉靜而優雅的面容,雖

不說一字,安靜得仿佛不存在,卻仍然無法讓人忽視。

他面前擺着一個酒壺,慢慢地啜着手中的酒,與周遭的環境格格不入。

可就在這時,他突然說話了,溫暖的聲音在嘈雜的人生中逸出,卻其妙地蓋過了所有聲音,“

因為暮泠兒死了。”

周遭陡然安靜下來,都震驚的看着這個角落裏始終一言不發的年輕人。

有一些暮泠兒的忠實愛慕者爆發了,場面開始有些混亂,而那人依舊靜靜坐着,不受絲毫影響

在有人氣勢洶洶的想要接近他時,擡手間就被甩出,不偏不倚地塞入來人不斷咒罵的口中,而

他的眼睛都自始至終都沒有看向來人。

終于,開始有人猜測,這個看似安靜,卻深藏不露的年輕人究竟是誰。

而今夜,蘇慕坊再次宴請是否又是一場鴻門宴。

白衣人聽到有人竊竊私語,他微微一笑,“今天,的确是場鴻門宴。”

只是,簫鳳的目标絕不會是這些人能猜到的人,因為她并不是武林人士。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岸邊燈火通明,笙歌四起。

幾重樂曲之後,臺上漸漸安靜了下來。

而此時,一人撲通一聲在白衣人身邊坐下,端起桌上早已準備好的茶水一飲而盡。

“謝謝你能來。”白衣人側首含笑。

“你就過我兩次,這是應該的。”衣衣擺擺手,秀眉間卻隐者憂煩,“答應你的事,我一定會

盡力。”

兩人不在多話,均擡首朝臺上望去。

節目一個接一個,臺下的掌聲吶喊聲不絕于耳,然而簫鳳卻始終沒有出現,這讓現場幾乎所有

人都感到失望。

雖然聽到簫鳳二字,會讓很多人不寒而栗,但還是有人前赴後繼地想要一睹他的容貌。

所有人都好奇,簫鳳這樣花容天下的人,男人女人想要的東西,他都占盡了。武功天下第一,

美貌亦是天下第一。這樣的人,他究竟還有何求?

只可惜這些人,都只看到了他光線美麗的一面,很少有人去探究,為何那雙勾人攝魄的鳳眸中

總會有偶爾一閃而過的寂寞。

這些人,不包括李士。

要想從簫鳳手中救人,就要找出簫鳳的弱點。

李士微微側首,看懂身旁心不在焉的衣衣,唇角微微勾起一些弧度。

曲終人散,依舊沒有看到簫鳳的身影,可是李士知道,今晚設宴不會無緣無故,因此他拖着衣

衣喝酒,知道人漸漸離去,他這才起身。

“他沒有來。衣衣咬着唇,語氣中有着抱怨。原來,芙蓉晴看重的人也不過爾爾,也并不是料

事如神。

或者說,料事如神的人,只有鳳。

想起簫鳳,衣衣握着拳頭,心又痛了。

李士拍拍她的肩膀,“他來了, 并且一直都在。”

妖戀鳳簫吟第1 31章

衣衣跟着李士在一個小巷的拐角處停下,從江邊陸陸續續離開的人群越來越少。

就在衣衣耐不住性子的時候,一行人從遠處緩緩地走了過來,為首的便是簫鳳。

依舊豔紅的長袍,過膝長發在發尾處用一根紅色綢緞松松地系着,臉頰兩側幾縷發絲被夜

風拂起悠悠地蕩着。他右側是華如笙,宵晏與月站在兩人身後緊緊跟着,再後面是幾十她沒見

過的人,估計是随從。

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能聽到偶爾傳來的低沉笑聲,想必幾人聊得很愉快。

正郁悶着自己似乎正在從他的世界中逐漸消失,肩膀突然被輕輕拍了一下,緊跟着反應過

來時,李士已經走過自己身邊,朝簫鳳幾人走去。

李士拱手,“簫樓主。”

簫風停住腳步,視絨掠過李士身後走近的人,習慣性地揚了揚眉,“李公子,真是稀客。

既然到了玄都,就去暮雨樓坐坐吧。請。”

簫鳳似乎并不好奇李士是為何而來,又似于對李士的來意一清二楚,直接邀請甚至不用詢

問。

話是對李士說的,可直到說完,視線這才看向李士。VVVV

衣衣站在一旁捏緊手心,感覺簫鳳的視線落在自己臉上,她低低垂着眸,眼睛都不敢擡一

起,只有睫毛輕輕顫抖着,像是停于花朵上的蝴蝶輕顫着翅脖。づ新@#¥回..&×%億ぼ 手?打?

李士含笑,很是客氣,“請。”

直到走進熟悉的大廳,宵宴、月,華如笙都已經離去,衣衣還有點分不清狀況。

李士不是讓她幫忙的麽?可是自從剛才到現在,她一句話都沒有說,根本沒有用得上她的

地方啊!

放下酒杯,簫鳳微微眯起了眼睛,饒有興味地看着李士身旁坐立不安的衣衣,眼底閃進一

抹複雜的神色。

李士側首,對始佟低着頭的衣衣輕聲道,“衣衣姑娘,我跟簫樓主有幾句話要說。”

簫鳳看着衣衣站起離開,眉頭蹙了下。

“衣衣姑娘暫時離開,請樓主不要介意。”雖看不見,但李士似乎能感覺到簫鳳那細微的

不悅,笑了笑,“既然樓主知道在下的來因,在下也就不隐瞞了。”

簫鳳慵懶地朝後靠去,輕阖上眸子,嗯了聲,而後就再也沒有動靜。

“關于葉冷秋,我知道樓主不會殺她。”李士自對着簫風,聲音依舊溫和。

莆風倏然睜開眸子,凝視着那雙空洞的眸子,豔紅的眸子閃着犀利的光。

看了須臾,他大概猜到了什麽,眯起眸子,然後淺呷了一口酒,笑了起來。

簫鳳所有所思地笑着,端着酒杯,他開始認真地看李士的表恃,又看了半晌,謾不徑心地

緩緩道,“這麽說來,你今天不是來求情,而是來賣我個人情的?”づ新@#¥回..&×%億ぼ 手

?打?ら

李士颔首,還沒開口說一個字卻被簫鳳在如此短的時間內識破而驚訝。

“我知道樓主不打算殺她,但也不打算放人。所以,我今天來,希望樓主不但能放了葉冷

秋,以後也不要再找冷秋宮的麻煩。自然,前提是,冷秋宮再也不會幹涉任何與暮雨樓有關的

事。”

“你比我想得還要聰明,還要有膽量。”簫鳳斂眸望着自己手中的酒杯,唇邊依然是淺淺

的弧度,只是開始沉默。

簌簌的聲音從門外傳出,衣衣的耐心大概已經耗光。VVVV

“我的确不打算殺她,既然李工資開口,放人也不難。但若說,今後再也不找冷秋宮的麻

煩...”簫鳳修長的指摩挲着杯沿,“那,先說說這場交易的籌碼吧。”

李士指尖沾着酒水,在桌子上寫了一個字,簫鳳眸子先是一沉,而後變得幽深,眉宇間似

是有着不悅,又有着掙紮。

“你竟然敢用她跟我做籌碼。”簫鳳眯着眸子,微微擡起下颔,五指一翻,卑掌拍上桌面

桌面猛地一陣起伏,似有海浪翻滾。

李士不躲不閃,一股內力從桌面傳至他的掌心,像蛇般鑽入他的手臂,終是沒能抵住這強

大的內力,坐在椅子上連退了數步,鮮血從嘴角緩緩逸出。

“這是給你的一個小小警告。”簫鳳靜靜站起身,”拂過桌面,杯子就手,他啜了口酒,

眉眼含笑,“成交。”

李士因手臂蔓延至全身的疼痛而皺起了眉,手握着扶手指節泛白,聽到這句話,才松了口

氣,整個人看起來都輕松了許多。

他擦去唇角血跡,扶着扶手緩緩站起身,“多謝!”VVVV

衣衣離開的時候,忍不住回頭看了眼廳內的簫鳳,咬唇依依不舍地離開。

她跟在李士身後,走得極緩極緩,李士回頭看了看她,她才急忙加快腳步。

可是到暮雨樓大門口的時候,李士停了下來,“你都不問我,今天叫你來是做什麽麽?”

衣衣一怔,因為李士好像着穿了她心裏在想什麽而有點不好意思,“不知道,也很好奇,

但是我想,你這樣做就一定有這樣做的原因。”

衣衣耐住性子不聞不問,李士因這樣的體貼而勾起了唇角,“你是一個很好的姑娘。”

“啊 ”月光灑在衣衣的臉上,映出她泛紅的臉頰。

李士唇角的笑意不知何時散去,臉上浮觀出一絲歉意,“但是,對不起。”

“什麽?”衣衣莫名其妙。

聽到輕微的腳步聲,衣衣回頭,看到月光下撒了一身銀輝的簫鳳,就那樣靜靜地站在身後

不遠處的斷橋上,隐隐地,她似乎能看到他似笑非笑的表情。

有點不安地轉過投,她仰頭望着李士,“什麽意思?”

“我曾救過你兩次。”

“是的。”越來越覺得不對勁。

李士把垂眸‘看’着衣衣,“就當是報恩吧,以後我們兩不相欠。”

“究竟是什麽意思’!”衣衣稍提高了音量。

“你說過要幫我,而簫樓主放人的條件是,你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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