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拜訪

“天幹物燥,小心火燭。”打更人的聲音在漆黑的夜空中回蕩着,寂靜空曠的街道上除了打更人外,沒有任何身影。一陣夜風拂過,讓打更人不自覺地打了個哆嗦,他緊了緊衣領,然後便繼續敲打着手中的銅鑼往下一條街道走去。

剛才那陣夜風的作俑者,秦逸看了眼逐漸遠去的打更人,繼續往自己的目的地,古井所在的方向走去。

不久前,張肅和徐梁兩人便離開了客棧,并不知道他們要去做什麽的胡寅在擔心之下,也跟了上去。在和秦逸一起行動了這麽長的時間後,他也多出了幾分自覺,将張肅這個欽差大臣的生命安全也重視了起來。

由更加穩重細心一些的劉青璇來保護客棧裏的小皇帝,胡寅還是比較放心的。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前腳剛離開客棧,秦逸後腳就跟着跑出來了。以秦逸的實力,想要避開劉青璇的感知自然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夜晚的古井不複白日的喧嚣,顯得無比幽靜,比起白天來說,更是多出了幾分詭異的氣息,讓人下意識的不想靠近。

秦逸來到井邊後,探頭往井內看去,只看到了一片深沉的黑暗。秦逸沒有猶豫,直接從井口跳了下去,幾秒鐘後,伴随着‘噗通’一聲落水聲,秦逸已經潛入了水中。順着井水往妖氣飄來的方向前進,在經過了一條不算短的水道後,秦逸在一個洞窟內的水潭裏冒出頭來。

連衣服都沒有濕的秦逸輕松地走上了岸,開始打量眼前的這個洞窟。洞窟并不大,稍微看了幾眼便看清了洞內的全部情形。洞窟四周的岩壁上,刻繪着各式各樣的看起來像是符文的線條與圖案,有些看起來很陳舊,有些卻像是新刻上去的一般。

秦逸看着那些刻在石壁上的符文圖案,忍不住在心中感嘆道,這種亂七八糟的封印,居然還撐了這麽多年,也真是夠厲害的了。

沒錯,眼前這幾乎刻滿了洞窟內所有的石壁的符文圖案,就是用來封印的,至于它們所封印的東西,則是離水潭不遠的,沉睡在正處于整個洞窟的中心處的石臺上的,有着一副少女姿态的妖怪。

雖然有些不太一樣,不過眼前的這個妖怪,好像是一只泉姬啊。

泉姬是一種比較弱小的妖怪,戰鬥力很低,也沒什麽攻擊性,因為喜歡居住在泉眼內,又常以少女的形态出現,所以被稱作泉姬。雖然說泉姬可以說是一種非常溫和的妖怪,但她們的生存方式,卻讓人類甚至說是許多妖怪都無法接受。

泉姬之所以喜歡居住在泉眼內,是因為她們以水脈為食,一旦她們在某個泉眼中居住的時間過長,那個泉眼就會完全幹涸,讓以那泉眼為生的生命都不得不離開,否則就會因為缺少水源而死。

不過,眼前的這個陣法雖然亂七八糟,還有着大量修補的痕跡,卻也有着值得稱道的地方。它将泉姬的妖力抽了出來,經過陣法的轉化後,不斷地補充着洞窟裏的那一汪潭水。

在探查了一下這個陣法的運行狀态之後,秦逸也知道了寧城及附近地區幹旱的原因了。封印泉姬的陣法出了問題,讓泉姬的部分力量洩露了出來,而抽取泉姬體內妖力的陣法卻仍在運轉,所以泉姬洩露出來的力量本能地開始汲取周圍的一切水源,來補充泉姬體內流失的妖力。

被封印在石臺上的泉姬顯得相當虛弱,其中雖然有被封印太長時間的緣故,但同樣也有着其它方面的原因,比如說,現在這個世界的靈氣含量其實已經低到不适合妖怪之類的東西生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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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秦逸在發現妖氣的時候如此驚訝的原因,當初他在這一世蘇醒,感知到了這個世界的能量構成後,還以為這個世界并沒有妖怪這種東西存在了呢。妖怪生活在這種世界裏的話,根本無法修煉,光是生存下去就已經很勉強了。

秦逸自然是不知道為什麽這個世界明明有着妖怪的存在,卻變成了如今這中完全不适合妖怪生存的樣子,不過這卻并不妨礙他對眼前的情況作出判斷。

以現在這種情況,即使是把這只泉姬放出來,她也活不了多久,實際上,這只泉姬之所以能夠活到現在,也是托了這個封印的福,但如果繼續封印在這裏的話,又會對這裏的水脈造成影響,寧城也會繼續幹旱下去。

所以說,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直接把這只泉姬打散,讓她逸散成一片水屬性的精氣,滋養這片土地。

不要覺得他的這種行為很殘忍,實際上,比起因為靈力不足,最後身體與靈魂一同枯竭而死,秦逸的行為反倒可以讓這只泉姬的靈魂博取最後的一絲生機,如果運氣好的話,就能夠順利的投胎轉世。

在秦逸解決泉姬的時候,張肅和徐梁已經來到了柳府,在向府內的家丁說明了自己的身份,家丁進去通報後,他們兩人很快便被邀請了進去。

兩人走進大廳時,柳員外正站在大廳中央等着他們,在看到他們,特別是張肅後,柳員外臉上露出了慈和的笑容,語氣驚喜的說道:“賢侄是幾時來寧城的?”

“肅本不願在這個時候來打擾伯父,只是家父在肅臨行前便囑咐過,一定要到伯父家來拜訪。”張肅朝柳員外行了個晚輩禮,“而肅在客棧中聽到了一些伯父家的消息,心中也有些擔憂,這才前來打擾,若有不便,還請伯父見諒。”

“賢侄這說得是哪裏話。”柳員外故意露出了不悅的表情,“以你父親與我之間的關系,哪裏用得着說這些。”

一番寒暄後,幾人進入了柳員外的書房,張肅向柳員外問起了自己之前打聽到的,關于柳家小姐離奇失蹤的事情,柳員外嘆了口氣,道:“雖說家醜不可外養,不過賢侄也不是外人,老夫就不瞞着賢侄你了。其實,玉梨她并不是失蹤了。”

張肅神色一動:“怎麽說?”

然後柳員外就向他講述了一個千金小姐與府中家丁私定終身,在被他發現并反對後制造騷亂,雙雙逃出了柳府的故事,如果是秦逸在這裏的話,就算表面上不會有什麽表示,心裏肯定是要吐槽這個故事的狗血度的。

不過現在聽到故事的人是張肅,自然不會有這種想法,他只是本能的從柳員外的這番話中察覺出了一絲不對。柳員外的話整體上來說并沒有什麽漏洞,只是已經在官場上磨砺了幾年的張肅卻也看出了對方情緒上的破綻。

柳員外雖然看起來在為自己的女兒離家出走的事情而擔憂,但實際上,張肅卻并沒有從這個多年不見的長輩身上感覺到任何真實的情緒,就好像對方剛才所有的話語和表情都只是場表演而已。

可惜的是,柳員外的演技比起官場上的那些老狐貍來說,實在是有些太嫩了。柳員外的這番表演,讓張肅心中原本就有的疑惑,又增加了幾分。

表面上,張肅只是神态自然地寬慰了柳員外幾句,而柳員外也像是将他的這幾句話聽進去了一般,表情放松了許多。又是一番寒暄後,柳員外開口道:“賢侄,現在時候也不早了,我讓人帶你們去客房休息吧。”

“這就不必麻煩伯父了。”張肅笑着拒絕道,“肅此次來柳城是有要事在身,若非擔心伯父家中的情況,肅也不會在此時造訪。如今既然已經明了前因後果,肅也該告辭了。”他說着便站起身來,一副要離開的樣子。

柳員外也跟着站了起來,故作不悅地看着他:“賢侄既然來了,為何又要匆匆離開,莫非是嫌我柳府招待不周嗎?”

張肅連忙拱手道:“肅不敢。”

“我柳府雖不是什麽大富大貴之家,但招待客人的能力還是有的。”柳員外接着說道。

張肅猶豫了片刻後,道:“肅并無此意,只是,肅此次來柳城要做的事,恐會招來不小的麻煩,若是将這麻煩帶入柳府,便是肅的罪過了。”

柳員外聞言卻是痛快的擺了擺手:“老夫在這柳城住了這麽多年,別的不敢說,但這柳城中的事情,老夫卻是幫得上忙的。賢侄盡管安心住下,若是有什麽事需要老夫,老夫絕不推辭。”

張肅再次婉拒,卻抵不過柳員外的熱心,只能應了下來。柳員外朝門外喊了聲,便有一個仆從打扮的男人從門口走了進來,在柳員外吩咐了幾句後,帶着張肅和一直保持着沉默的徐梁離開了書房。

作者有話要說:  果然不應該寫妖怪的,畫風都有些不對了,接下來難道要把怨靈之類的東西也拉出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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