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做客
在張肅和徐梁兩人都離開後,書房裏一下子就變得安靜得有些詭異起來,柳員外獨自一人坐在書房裏,剛才還面露微笑的臉上此時沒有絲毫的表情,更是給這間書房增添了幾分恐怖的氣氛。
過了好一會兒,一個家丁打扮的中年男人直接推門而入,朝着柳員外恭聲道:“大人,張肅已經睡下了,我們接下來是不是應該向他下手了。”
“不要動他。”柳員外語氣冰冷的說道,“若是我們真在張肅身上做了什麽手腳,說不定就會被那個老狐貍發現什麽端倪。”說到這裏,他微微眯了眯眼,“被稱作大秦棟梁的那個男人,想要他死的人,可不止我們。對方能夠活到現在,就不能小觑了他。”
“是,大人。”中年男人低頭應道,眼中滿是崇敬,甚至還帶上了些許的狂熱。這份崇敬并不是對眼前的柳員外,而是對那位一直隐藏在幕後,策劃了他們這次行動的那位大人。
自從三年前,那位大人加入了他們白蓮教後,白蓮教主便将教內的一切事物都交由大人處理。而自從大人開始徹底掌控白蓮教後,他們白蓮教的行事方式便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白蓮教和聖火教都屬于被大秦所排斥,無法出現在明面上,卻又有着巨大的危害的教派。這兩個教派的教義有所不同,武林中人用一句話來概括:白蓮淨世,聖火焚天。
白蓮教的教衆相信這個世界的污濁的,而白蓮教存在的意義就是以他們的方式将這個世界徹底淨化,完成整個世界的升華。他們相信最純粹的潔淨必定誕生于最為徹底的混亂,所以他們便致力于制造混亂,最大的理想便是以他們的力量将整個世界拖入最為混亂無序的狀态。
在那位大人被他們的聖女帶回來之前,他們的行動都相當的簡單粗暴,通常就是培養出一些武力值不錯的瘋子,然後以自殺式攻擊殺死各個州府的管理者,不管是官方的,還是民間的。
正是因為這種行為,這群瘋子不僅被大秦官府所通緝,同樣也被武林中的人給排斥着。
不過也正是這種瘋狂的行為,讓那些擁有勢力的武林中人雖然忌憚他們,卻也沒怎麽把他們放在心上。畢竟這種攻擊都是擺在明面上的,并不能真正傷到他們的根基。
白蓮教的人當然并不都是瘋子,至少那些高層的管理者們都是有理智的,之所以之前的行事風格會如此瘋狂,完全是因為白蓮教的低層功法:白蓮妄生。
白蓮教教主是個真正的武學奇才。
白蓮教主原本只是個沉迷于道家文化的富家小姐,結果在閱讀了無數的道家典籍後,竟然從中悟出了一套堪稱神奇的武學功法。
在修煉這套武功的過程中,原本就有些冷情的富家小姐變得越發斷情絕性起來,在武功大成的那天,竟直接将其親族全部屠盡,并創立了白蓮教,立誓要淨化整個世界。
白蓮妄生是白蓮教教主根據自己的功法簡化而來的法門,即使是沒有任何武學基礎,也過了學武的最佳年齡的普通人,都能以極快的速度入門,并迅速擁有一身強悍的武力。
這種簡化速成版的武功自然是有很大的缺陷的,修煉白蓮妄生的白蓮教教衆都會随着武功的增長而逐漸失去理智,只有少部分天縱奇才之人才能挺過這個副作用,成為真正的白蓮教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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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是因為這種副作用,白蓮教以往的行事風格才會如同瘋子一般,沒有任何章法,完全就是靠武力硬沖。
不過,三年前,一個神秘的黑袍人突然出現在了白蓮教的總部,在打翻了所有的護法,白蓮教主親自出來後突然收手,和白蓮教主一番密談後,成為了白蓮教的代教主,總管一切白蓮教事物。
而這個黑袍人掌權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改善了白蓮妄生的修煉法門,使其的副作用變得可控,即使是最底層的白蓮教教衆,也不至于完全不可控了。
經過了兩年的蟄伏後,黑袍人将白蓮教的教衆們安排到了各種各樣的地方,開始有計劃的颠覆行動。在黑袍人的手段下,即使是朝廷中,也潛伏了幾個高級白蓮教教衆,關鍵時刻能夠派上大用場。
這次把張肅以欽差大臣的身份來到寧城并不在黑袍人的計劃之中,卻也覺得這是個好機會。白蓮教已經想要幹掉當朝宰相王朗很久了,這個老家夥就像是大秦的脊柱一般,只要有他在,大秦就不會輕易倒下。
王朗不僅自己的能力出色,也很會教學生,如果不是因為他的剛正不阿,整個朝堂都可以被他一手操控,甚至弄出個傀儡皇帝自己在後面當太上皇也不是不可能的。
即使有着這樣過度忠誠的缺點,王朗仍舊在前兩個糟糕皇帝的敗家下撐住了大秦這個國家,不得不說,能有王朗這麽一個宰相,而且前面那兩個皇帝也沒有蠢到把王朗幹掉,真是秦國的幸運。
張肅和徐梁兩人在離開書房後,被下人分別帶進了兩個客房,等下人離開後,沉默了一路的徐梁側耳聽了一下,才走到張肅的房門前,直接推門而入。
房間裏的張肅坐在桌旁,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眉頭微皺,只在聽到房門開啓的聲音時擡頭看了一眼,發現是徐梁後,便又低下了頭。
徐梁反身關上門,走到桌子旁的另一張椅子坐下,看向張肅問道:“怎麽樣?有什麽發現嗎?”
“我已經許久沒有見過柳伯父了。”張肅似是在回答徐梁的問題,又像是在自言自語“不過,剛才我确實有感覺到一些奇怪的地方。徐梁,你呢?你有發現什麽嗎?”
徐梁聽到張肅這麽問後,微微勾起了嘴角:“我從來沒見過你的那位柳伯父,不過,那位柳員外确實有問題。他雖然隐藏的很好,不過我還是發現了,柳員外的武功可不低。”
根據張肅之前告訴他的故事,他可不覺得一個從文官退下來的員外會有這種武功。而且對方隐藏的手段也十分的高明,如果不是他的師門武功特殊的話,他根本不會察覺到這一點。
聽到徐梁這麽說,張肅已經基本上可以肯定那個柳員外絕對是有問題的了,現在他在想的是,這個有問題的柳員外,究竟是機緣巧合之下被他給碰上的,還是根本就是沖他來的。
實際上就算是沖他來的,他也沒有太過擔心,畢竟在他成為欽差大臣的時候,就對有人會對他出手這件事有所準備了。現在讓他更擔心的是,柳員外會不會發現小皇帝的存在。
能查到他們家和柳員外家有交情并不困難,但那封寫給張老爺子的信幾乎是在他被冊封為欽差大臣的當天就送到了張家,如果這是一個針對他的陷阱的話,就說明設下這個陷阱的人在皇宮中,或者是在朝堂上有非常靈通的消息渠道。
那麽設下這個陷阱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小皇帝的真是樣貌,說不定連小皇帝偷偷跑出來這件事也知道,這樣的話,小皇帝現在的處境就非常危險了。在剛想到這一點的時候,張肅是真的很想讓徐梁趕緊回客棧,把小皇帝給帶走。
只是後來又一想,對方既然在這裏設了陷阱,那麽對于整個寧城的掌控力度應該是很強的,如果現在讓徐梁和胡寅他們帶着小皇帝走的話,說不定反而會暴露小皇帝的身份。
不管對方設下這個陷阱有着怎樣的目的,既然現在沒有直接動手,就說明對方的目的應該不是要殺掉他。這樣的話,就還有可以轉圜的餘地。總之,先把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來吧。
想到這裏,張肅看向一直沉默着沒有打斷他思考的徐梁:“既然你也發現了問題,那你今天晚上去試探一下柳員外吧。”他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不要勉強。”
徐梁直接當做沒聽到他後面那一句,問道:“你不怕打草驚蛇嗎?”
“正是要打草驚蛇。”張肅道,“只有把蛇給驚出來,才能看清楚那到底是條什麽蛇,才能知道該怎麽對付它。”
徐梁眉梢輕挑:“我倒是沒什麽問題,不過你不怕我出手之後,對方對你也出手嗎?”張肅和隐藏的柳員外不一樣,他可是真正的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如果有人要對張肅出手,而他又不在的話……呵呵。
“不,試探的人是你,不是我。”張肅在說話的時候并沒有看向徐梁,甚至已經往自己的床走去了,“這是你自作主張的行為,與我無關。”
徐梁嗤笑一聲:“他們會信嗎?”
“我不需要他們相信,只是要給他們一個借口而已。”張肅對自己的推論很有自信,“只要沒有完全攤牌,他們就不會輕易對我下手。”
作者有話要說: 過敏這種事情,真的是可大可小啊
這兩個月事情多,過敏又很嚴重,簡直心塞到爆
過了這麽久再次更新,希望畫風沒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