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認知

比發現自己掉進了龍潭虎穴更加糟糕的事情是什麽?

那就是發現一個絕對不能出事的家夥跟着一起跳了進來!

在看到小皇帝的瞬間,張肅真的是差點就把心裏的話給喊出來了,幸好當了一段時間的官後也算是有了一定的城府,生生把即将沖出口的話又給咽了回去。

而在略一思索之後,他連埋怨的話都說不出口了。他早該知道的,半個多月前這些人就已經進駐了柳府,怎麽可能半個多月以來就一直呆在柳府中呢,想必寧州府內,這些人的眼線是不會少的。

也就是說,他在于小皇帝接觸之後,不管他願不願意,小皇帝都已經進入了這些人的視線之中,現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力隐瞞小皇帝的真實身份,不要被這些來歷不明的人知道了。

比起緊張的張肅,秦逸的樣子看起來就輕松許多了,他左顧右盼地打量着這柳園中的景色,打趣般的抱怨道:“真是的,張師弟你自己住在這麽漂亮的地方,卻把我這個師兄丢在客棧裏,太過分了吧。”

聽到他這麽說,張肅下意識地就想要請罪,然而在反應過來之後,他卻又松了口氣,小皇帝的表現相當自然,如果能夠一直保持這樣的态度的話,應該不會被人看出問題來。

站在張肅身旁的徐梁在看到秦逸三人時也生出了些許緊張,不過和張肅不同的是,他在看到胡寅時,注意力便集中在了他身上。仔細地觀察了他一番,在秦逸說完那句話後,他狀似不經意的開口問道:“你們在來這裏的時候,發生了什麽事嗎?”

他這話一出,胡寅和劉青璇都是心中一驚。在進入柳府之前,他們就已經被那個武功奇高的老人威脅過了,若是将之前發生的事情透露給張肅的話,就會對他們出手。也許是看出了兩人對于秦逸的重視,他還着重說明了自己會首先對秦逸下手。

在訝然之後,胡寅很快就反應過來,問題就出在他身上。他剛剛畢竟傷得不輕,即使已經盡力隐藏了,仍舊會被人看出一些痕跡,更別說是徐梁這個心思細膩的家夥了。

沉默了片刻後,胡寅開口道:“路上遇到了點麻煩。”他将敷衍的意味非常明顯地表現了出來,指望着對面那人能夠識趣一些,不要再問多餘的問題了。

胡寅的希望得到了回應,徐梁沒有再開口,幾人在一種看似融洽,實則怪異的氣氛中,來到了張肅所住的客房。

“好了,現在可以說了吧。”最後一個進入房間,并且關上門後,轉過身來的徐梁直接看向胡寅問道,“你們究竟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當然是因為你們啊。”秦逸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這種事情,你們從來這裏之前,就應該考慮到的吧。”

之前真的沒有想到這一點還真是對不起了啊。

張肅的臉上露出了無奈的表情:“如果可以的話,請盡快離開這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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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夠離開的話,我們從一開始就不會被請過來了。”劉青璇忍不住開口說道,并不自覺地在‘請’字上加重了語氣,任誰都能聽出其中的不滿。

劉青璇這話一出,房間裏幾人的臉色都肉眼可見地沉了下去,反倒是此時最該擔心的秦逸,表現得與其說是淡定,倒不如說是十分悠哉的模樣,臉上不見絲毫憂色,反倒顯出些興致勃勃的意思:“不用這麽擔心,對于已經發生了的事情,過度的擔心毫無意義,倒不如先正視如今的情況吧。”

“張師弟,告訴我你們來到這裏後發生的一切。”明明只是非常普通平淡的一句話,從秦逸的口中說出時,卻仿佛有了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力量。

看着乖乖地說出了兩人從昨天到今天的經歷的張肅,徐梁不由在心中感慨,雖然還是個小孩子的模樣,但卻已經有了身為皇帝的氣勢了呢。

聽完張肅的講述,秦逸對于那個柳員外對待他們的态度也有了一定的推測,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已經把握住了對方的底線。他們行事只要不過線,對方就不會出手,說不定還會推上一把。

而且,說實話,秦逸也對這群白蓮教的人,大張旗鼓的弄出這樣的陣仗,究竟是想要做什麽挺感興趣的。

想到這裏,他的視線從張肅和徐梁的身上掃過,徐梁曾經因為胡寅而與聖火教産生沖突的故事讓他把目光停在了徐梁身上,開口問道:“徐梁,你知道白蓮教嗎?”

徐梁沒有讓他失望,只是用有些詫異的眼神望了他一眼,便點頭道:“你怎麽突然問起白蓮教來了?”難道說這個小皇帝突然得知了白蓮教這個熱衷于給國家制造混亂的邪教的存在,打算來個知己知彼麽?

一旁聽着的張肅卻是想得比徐梁更深了一層,皇上會在這個時候突然問起白蓮教,莫非,他們現在遇到的麻煩,就是白蓮教弄出來的嗎?

不過,就張肅所知的情報,白蓮教的人不是應該都是只知道破壞的瘋子嗎?這種仿佛被人設計的感覺,不像是白蓮教的作風啊。

徐梁所知的白蓮教也與張肅所知的相差無幾,于是,在聽完徐梁對于白蓮教的描述後,秦逸的唇角下意識地勾出了一抹微笑:“這樣的話,可就有意思了。”

一個教派不會輕易地就改變自己的行事風格,可他也并不覺得之前的那個老者說得是假話,也就是說,他确實是白蓮教的人。能夠使白蓮教的做法發生如此大的改變,不管是什麽原因,他都挺感興趣的。

秦逸一邊思索着,右手的食指不自覺地敲打着椅子的扶手,房間裏另外的幾人也沒有出聲打擾。安靜了好一陣子後,秦逸敲打扶手的動作停了下來,朝張肅露出了個微笑:“張師弟,我們去看看那卷無字帛絹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對自身實力的自信,那位老者在他們進入柳府後,便不再跟在他們身後了。并不是憑借自己的武功避過了徐梁等人感知的暗中觀察,而是像是完全不在意一般的,獨自一人在柳府的某處做着些什麽。

根據張肅的描述,那個假冒柳員外的人,應該就是之前在小樹林中攔下他們的老者。既然對方這個時候在忙,不正是去找對方的好時機嗎?

秦逸既然已經發話,張肅在想不出這樣的行為會來帶什麽危險的情況下,便老老實實地跟着離開了。

走出房間後,秦逸順手拉住了一個經過的仆人,讓他帶着他們去柳員外的書房。仆人知道這些人都是他主人說過要好好招待的貴客,便恭順地應了一聲,帶着他們往書房的方向走去。

待他們走到書房前,仆人上前敲了敲門,禀告了張肅等人的到來,并得到裏面的柳員外的回應後,才伸手推開門,随即站到一邊,做出了請進的姿态。

秦逸是一行人中态度最為坦然的一個,在他邁步走進書房的同時,身後那群人也同時跟了上來。

一群人一起進入書房後,原本還算是寬敞的書房立即便顯得有些擁擠了起來,坐在書桌後的柳員外面帶笑容迎了上來:“老夫聽下人們說了,幾位都是賢侄的朋友,本來老夫還想去迎接一下幾位的,無奈有些緊急的事情要處理,實在是抽不開身。幾位若不嫌棄的話,不如就在老夫這裏住下。別的老夫不敢保證,客房卻是足夠的。”

“那就先謝過柳員外的盛情了。”秦逸痛快地答應了下來,随即非常幹脆的問道,“我聽說您手中有一卷無字帛絹,心中十分好奇,不知可否借來一觀。”

柳員外聞言,非常應景地露出了有些為難的表情,不過在稍稍沉默了一陣後,他便點頭答應了下來:“若是你能夠找出這卷帛絹上隐藏的秘密,也算是了了老夫的一樁心事。”本來他們的目的就是想要讓張肅仔細研究這卷帛絹,現在将帛絹交給他的師弟,應該也不會有太大差別。

柳員外請衆人在書房稍候,自己離開了書房。過了好一會兒,他拿着一卷老舊泛黃的帛絹走了進來,動作十分小心的将帛絹遞到了秦逸面前,秦逸也很給面子的露出了鄭重其事的表情,接過帛絹。

完成了這件事後,兩人都沒有了繼續交談的心思,應付式地交談了幾句後,秦逸便在仆人的帶領下,來到了自己的客房。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秦逸的這間客房,明顯要比張肅和徐梁的客房大上不少,倒也方便了衆人的談話。

在衆人不自覺地帶上了幾分熱切的目光中,秦逸将手中的帛絹放在了桌子上,語帶笑意的說道:“現在,讓我們來想想,要怎麽解開這卷無字帛絹的秘密吧。”

作者有話要說:  人人都愛玩解謎游戲

解不解得出來就是另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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