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虞總

徐助打了幾個電話之後就告訴錢墨,房子已經準備好了,他随時就能搬。

錢墨:“現在吧,我現在就可以去。”

“你沒有東西要收拾了嗎?”

“沒有了,”錢墨一手拿着手機,一手拿着包:“其他的都不重要,丢了吧。”

錢墨好像想到了什麽高興的事情,露出了一個笑:“我要開始新生活了,全新的。”

奇怪,錢墨雖然笑着,但徐助覺得現在的錢墨像一朵開在水邊的小花,只要一個浪頭就能将他擊落。

徐助猜錢墨有些忐忑,因為他上車之後一直抓着安全帶,每次起步和拐彎他都會繃緊身體。

“虞總最近有點忙,應該不會馬上到你那去,你可以先适應一下。”

“嗯。她……會有什麽奇怪的嗜好嗎?我是說……那方面。”

“你現在問有點晚了,他喜歡……SM。”

“啊?”錢墨不太了解這方面的知識,但他知道可能會用鞭子打人,于是他很認真地說:“我沒有很怕疼,稍微流點血的話,應該也可以,但如果是些不可逆的傷害的話……”

“打住打住,我亂說的,你別當真。他那方面有什麽愛好我可不知道,我只是他的助理,不是他的情人。”

錢墨松了一口氣。

“但既然你提起這件事,我要提醒你,虞總不喜歡自己的東西被別人碰,所以不管你以前有什麽伴兒,現在都得斷掉。”

“東西”這個詞讓錢墨稍微有點不舒服,但是既然已經出來賣,他也不想立牌坊,不然那也太……

“我沒有什麽伴兒。”

“那個茶水間的同事……”

“不是的,”錢墨趕緊撇清關系:“我們只是朋友,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只是……”

“你不用和我解釋,我不會多說的。”徐助看了他一眼:“我和你不是上下級,你對虞總一個人負責就行。當然了,如果剛才站在門口的是他,你現在怕是不會在這裏。”

徐助安排的地方是一個在22樓的大平層,站在窗邊可以看到小區後面的河,稍遠一點的地方是個公園,有一大片開闊的土地,很适合遛狗。

雖然錢墨現在沒有狗,但在規劃裏,一年後,當他擁有一套房子的時候也會擁有一條屬于自己的小狗。他已經忍不住暢想屆時惬意的生活了,并打定主意,到時候一定要把房子買在能遛狗的公園附近。

房子挺大的,但房間不多,一個主卧、一個次卧、一個書房,剩下的就是餐廳、客廳和一個超級大的開放式廚房。

錢墨一眼就看見了那個超級大的蒸烤兩用的大烤箱。

“這房子是臨時租的嗎?”錢墨覺得就算有錢如虞總應該也不能馬上買一個符合他要求的房子,購房手續都得走好一會呢。他繼續問道:“我想在這邊釘一個架子,到時候可以放一些烘焙用的東西,你可以幫我問問房東行不行嗎?”

錢墨住慣了出租屋,深谙一些房東的奇怪秉性,別說硬裝,有時候就是換個牆紙房東都會叽歪好一會兒。

徐助想了想:“某種程度上算是借的吧,這一棟都是老虞總的,老虞總就是虞總他爸爸,親的。但裝個架子是小事,你裝吧。需要我叫幾個工人來嗎?”

“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來就行。”錢墨消化了一下一個人就能擁有一棟樓的事,又問:“還有不是親生的虞總嗎?”

“有一個大虞總,是老虞總的金蘭兄弟,一直沒有結婚,也沒有孩子,虞總便認了他做幹爹;還有一個負責設計的小虞總,人比較随性,是虞總的親妹妹。”

錢墨默默在心裏吐槽了一下這種叫法。

徐助看起來也挺忙的,他把銀行卡給了錢墨之後就走了,并委婉地說是“這個月的零花錢”。

錢墨在手機上綁定了銀行卡,打開一看,哦吼,裏面的錢比得上他一個季度的工資。

錢墨又在房間裏來來回回走了好幾遍,順便查了一下這個樓盤的價格,一算也沒有很貴,不考慮通貨膨脹的話,他賣個十年就能在這裏買一套毛坯。

錢墨一邊唾棄資本主義對勞動人民殘酷的剝削,一邊用這張銀行卡下了幾單商超的外賣,買了些進口奶油、面粉等等。他要用實際行動狠狠地薅一薅資本家們的羊毛。等下完單後,他才意識到:咦?他給了我,那這錢不就是我的了嗎?我花的還是我們無産階層的錢啊!

氣死了!氣死了!真的是被金錢沖昏了頭腦!難怪那些電視劇的小情人看起來智商都不高的樣子,誰一下拿這麽多錢都會發暈的呀!

錢墨這麽想着,又清點了一下廚房裏的東西,買了烘焙紙、打蛋器、裱花口還有各種模具。

輕輕松松掙來的錢,花着一點都不心疼!

接下來的幾天,錢墨過上了神仙般的日子,每天晚上十一點就睡覺,睡到自然醒後,煮點東西吃一吃,然後看番、看美食視頻、雲吸狗,中午開始研究怎麽做蛋糕、餅幹、面包。

他還吃上了各種邊角料——每一次看美食視頻的時候都想吃的邊角料。

錢墨第一次吃上自己做的戚風蛋糕的邊角料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但他也只能吃一些邊角料,因為隔天上門幫忙打掃的阿姨告訴他:“糖吃多了對胃不好的呀,侬勿要多吃。”

錢墨難過了一會之後,想到雖然他自己不能吃,但他可以送人呀。他繼續每天在廚房鼓搗,把做出來的東西送給保潔阿姨和鄰居,還送了小區的物業和安保。

對錢墨這種全年無休的社畜來說,快樂的事情有兩件:1.發工資;2.摸魚。

不同的是工資是多多益善的,而摸一天魚是讓人快樂的,連摸一個星期魚是讓人恐慌的。

錢墨成為“金絲雀”一周了,只享受了權利,沒有承擔任何義務,金主“阿姨”從未召他侍寝,他甚至沒有對方的聯系方式。他有些焦慮了,做餅幹的時候把糖放成了鹽,然後……覺得還挺好吃的,就自己吃完了。

說起來不好意思,他住進這個房子的第一天就給自己買好了套,因為摸不清那位虞總的情況,他還買了一支好評率很高的人體潤滑油。

終于,又過了幾天,徐助給他發消息說虞總晚上會來,讓他“準備一下”。

錢墨心領神會,激動地上P站看了幾支片,在腦海裏過了一下具體流程,還靠着堅強的意志力忍住了沒有撸。他得抓住這一次表現的機會,讓虞總認可他的價值——畢竟花了那麽多錢呢!

徐助只說虞總晚上要來,但沒說虞總幾點來,錢墨洗了澡從七點等到十一點。也許是生物鐘的關系,他開始發困,然後就在沙發上睡過去了。

虞靖西晚上十二點打開大門的時候,房間裏只亮了一盞落地燈,暖黃色的燈光在毛絨絨的地毯上投下一圈光暈。他穿過玄關看見了穿着家居服躺在沙發上睡覺的錢墨。

五月初還不算很熱,錢墨沒有開空調,風從窗戶吹進來,把他柔順的頭發吹得動了動。

錢墨現在看着還有一些微微的病态,但比半個月前好了許多,嘴唇也有了一些血色,不會讓虞靖西多想:他現在是單純地在睡覺還是暈過去了。

虞靖西彎下腰摸了摸錢墨的臉,錢墨就醒了。

他看到虞靖西的時候有點迷茫,然後是驚恐,他問:“你是誰?你怎麽進來的?”

虞靖西皺了皺眉:“徐寧沒說晚上我要過來嗎?”

錢墨試探着問:“虞總?”

虞靖西“嗯”了一聲。

錢墨用他這半個月都沒怎麽轉過的小腦袋瓜想了想:這個是“虞總”的話,那之前在廁所見到的是……“小虞總”?難怪Lily喊她“虞總”的時候,她說找錯人了。幹!要不說中文博大精深呢!她當時為什麽不大喊“我是小虞總!虞總是我哥!”之後去會議室裏的時候,他的眼睛已經有點看不清東西了,根本沒有注意到下面還有一個正牌虞總!

完了完了,這是方案提報了,才發現brief沒看清,甲方要的是視頻,結果做了一整套平面啊!

錢墨想了很多,但其實只過了那麽幾秒鐘。

然而虞靖西已經有點不耐煩了:“那現在能做了嗎?就在這,還是去卧室?”

錢墨梗住了,他意識到下午徐助讓他“準備一下”是什麽意思了!

錢墨小聲地解釋:“我之前認錯人了,我把小虞總當成你了。”

虞靖西冷笑一聲,站了起來:“徐寧怎麽連這點事情都做不好。”

錢墨趕緊替徐助解釋:“不是的,不是的,是我自己誤會了。”

“那現在怎麽辦?我今晚上哪裏去找一個幹淨又方便的人?”

錢都收了就不能臨時撂挑子,錢墨對付過多少不按常理出牌的甲方,不就這麽一點小事,他甚至還很有眼光地買了潤滑油,有什麽不能搞定的。

想到這,錢墨顧不得太多,他抓住虞靖西的袖子說:“你等我,十分鐘,不不不,五分鐘,我馬上就好。拜托。”

錢墨這兩天一直睡次卧,他有點慶幸次卧也自帶衛生間,沒有太多時間猶豫,他拿了潤滑油沖進衛生間給自己做起了準備工作。他确實是不怎麽怕疼,唯一需要克服的是自己的心理障礙。

——都出來賣了,就不要裝純了。

他這麽對自己說。

錢墨已經做得盡量快了,但出來的時候虞靖西還是走了。

錢墨松松垮垮地披着浴袍在房間裏轉了兩圈,确認了這個事實。

潤滑擠多了,沿着大腿滑下來,錢墨覺得自己像一只在廚房放了很久的玻璃罐,上面沾滿了經年累積的污垢,肮髒又油膩。

錢墨站在客廳中央想:還以為放下尊嚴就能當好金絲雀呢,結果人家根本不惜得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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