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與張懷年紀差不多大的男生名叫張維生,因為是與張懷在前後差幾小時時間撿到的,所以幹脆被取了與張懷同樣的姓氏。

這兩兄弟感情向來很好,張維生自小也很黏張懷這個哥哥,二人被撿到的時候身上都沒有帶什麽像樣的東西,也不知他們的生日是多久,于是福利院就因他們撿到的先後順序定下了誰兄誰弟。

而在原本的《校花保镖》中,這個張維生也是名副其實存在的,作為女主的青梅竹馬,他所占的篇幅還不少,與男主也展開過情敵間的鬥智鬥勇。

張豐順口就道:“小維。”

霍年臉色黑了一片。

霍年側過頭在張懷耳邊道:“你不會喜歡他吧?我才是男主角。”

張豐:“……”你腦子沒毛病吧?噢不,霍總腦子本來就不大正常。

霍年非常想告訴他,為了掐滅這個青梅竹馬的威脅,他從一開始就将這人給炮灰掉了,可因為事關劇情,他就是說出來也沒聲音,張豐也聽不到。

霍總表示很心塞。

鬼知道張豐的所作所為會不會改變這個劇情?好氣哦,還不能說,好氣哦。

張豐自然不知道霍年在腹诽些什麽,他對這個張維生倒是很有好感,畢竟在原著中,他對塑造這個角色的用心程度不亞于男主,尤其到後來他個人還挺喜歡這個角色,可惜了女主是男主的。

張豐偏愛張維生,此時見了“活人”感覺跟親兒子見面了似的,臉上自然帶出喜色來。

他拍了拍張維生的肩,在那人詫異的目光中,簡單介紹了一下霍誠。

“我學長,霍誠,”他道,“你們好好相處。”

霍年:“……”誰想跟他好好相處?氣死了!

張維生看着霍誠的樣子,覺得有點眼熟,但一時又想不起來,禮貌問好道:“霍誠哥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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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是你哥哥!給老子閉嘴!

張豐想起什麽,似笑非笑地看了霍誠一眼,也不說破,哼着小曲往樓梯上走。

“你回去吧。”

“等……”霍年不想讓他二人單獨待在一起,但又找不到留下來的理由,眉間頓時皺成了一個川字。

張維生不解其意,見張豐已經進了門,他猶豫一下,拉過霍誠道:“霍大哥,那個……可以耽誤你一點時間嗎?”

霍年:“……”不可以。

張維生不等霍年開口就問道:“懷哥額頭上怎麽回事?平時我們問他,他都不會說,是不是又被人欺負了?”

霍年看他一眼:“既然他不說,那我也沒有資格說。”

張維生抿了抿唇,眼裏透出深深地擔憂:“他是我唯一的哥哥,雖然我們沒有血緣關系,但是……我很擔心他,他是我們的支柱,你可能不了解……”

“不,我了解,”霍年道,“就因為這樣,我才不能說。”

張維生愣了愣,随即帶出一絲苦笑:“看來你很懂懷哥的心思,不錯……他一直就是那樣的人,什麽都選擇自己背負,陰暗、黑暗的那一面他永遠都不讓我們看見。”

張維生想起什麽似地,眼裏流露出一點苦意:“但是人總會長大的,他還能護我們一輩子嗎?”

霍年看了他一眼,沒說話,轉身走了,特別潇灑。

張維生:“……”

原文裏,張維生同樣是女主的弟弟,同樣被女主護着,樂觀開朗堅強的女主是整個福利院的小太陽,也是他們的精神支柱,好似只要有她在一天,再悲慘的事也沒什麽大不了。

直到曹危的女友被女主搶了一個廣告代言,曹危出錢買下了福利院的地皮,要他們滾出去。

從那時候開始,天就開始逐漸塌了。

翌日曹危帶着人找上了門,這學校仿佛是他開的,在老師上課的時候他就敢一腳踹了教室門,讓人将坐在裏頭的張豐拉了出來。

微型攝像頭拍下了這一幕,霍年戴着口罩,徑直出現在了曹危身後。

“你們幹什麽?”他冷冷地道。

張豐愣了一下,按理說霍年不應該出來的這麽快。想起前一天霍年跟自己發誓,絕不會再讓他受欺負,張豐心裏一時不知該說什麽,總之很是複雜。

“你誰啊?從哪兒冒出來的?”曹危一臉纨绔樣子,斜着眼看人,“哦……難不成就是網上說的那個,把秦烏龜揍趴下了的那個?”

曹危充滿惡意地笑着,看向張豐:“不錯啊?我看你真是沒救了,除了吊男人還有什麽本事?恩?”

張豐笑了笑,也不管自己還被人架着,不疾不徐道:“還能搶你的代言,這算不算本事?”

曹危頓時眼睛一眯,嘴裏罵了句髒話,揮拳就朝張豐肚子上揍去,只是這一拳頭還沒挨着衣服,就被霍年一把抓住了。

“給你一次機會,帶着你的狗滾。”霍年聲音低沉,眼裏滿是肅殺之氣。

曹危頓時怒不可遏,仿佛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聲吼叫:“給我揍他!”

教室裏的老師六神無主,趕忙打電話叫校長,就算他是老師,卻也知道曹危背後代表着什麽,哪裏敢随便上前阻攔?

霍年半點不懼,先是輕描淡寫擋開上前的兩人,随後将張豐護到身後,繼秦泓之後,很快走廊上又橫七豎八躺了一片人,曹危捂着肚子,跪在地上,半天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字來。

“爽麽?”霍年居高臨下地看着他,“明明有一身的先天優勢卻偏要用在這種地方,很值得驕傲嗎?”

張豐愣了一下,這是……校花保镖原文裏的一句臺詞。

而且是女主說給男主聽的。

霍年一把拉過張豐:“我們走。”

張豐跟着他走了幾步,問:“去哪兒?”

“甭管去哪兒,再待下去你只會麻煩不斷,我總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時都看着你。”霍年啧了一聲,“要不我去勸勸老爺子……”

“他不會聽你的,”張豐扯了扯嘴角,“我自己設定的人物,我會不知道是什麽德行嗎?”

霍年一時沒說話。

張豐反而勸他:“沒關系,沒幾天了,按這個進度,他老人家差不多該辦喪事了。”

霍年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你把女主搶了曹危女友工作的事換到曹危身上了?”

“嗯,”霍年道,“說什麽搶,明明是他自己沒本事,主辦方不滿意才換的人選。”

張豐松口氣道:“也好,我還以為自己非得跟一丫頭搶資源。”

當天下午張豐有試裝照要拍,理所當然不用去學校。

主辦方那邊派了車過來接他,霍年在他身上放了跟蹤器,遠遠地贅在後頭跟。

到了地方,一進門就碰上了從另一個棚子裏出來的熟人——曹危他新任女友。

那三線嫩模長得确實不錯,身材也火辣,就是那一臉的濃妝反而将她幹淨的面容遮掩得不倫不類,平白帶出一股庸俗氣來。

張豐不準備惹事,于是低頭讓過了她,沒想到女方卻認出了他來,頓時驚訝地哎了一聲。

她旁邊的工作人員看了過來,女人用不高不低的聲音說:“怎麽是你?這又是爬了誰的床搶來的工作?”

張豐擡起頭,看了她一眼,面色平淡無波,仿佛壓根沒看到這個人,徑直錯身走了進去。

女人不滿被忽視,嘲笑着對旁邊的人道:“哎呀你們不知道,這孩子可不簡單,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啊,咱們都老咯。”

霍年換了身t恤,戴了鴨舌帽和墨鏡站在門外,見女人扭着腰出來,他手指間彈出鋒利刀片,與對方錯身而過的瞬間輕輕一劃,女人背着的小包下方立刻漏了。

霍年手心翻轉,接住了掉出來的手機和一個不起眼的小本子,飛快地放進鴨舌帽裏,然後若無其事地繼續等在外頭。

給張豐化妝的化妝師還挺喜歡張豐的,嘴上不住贊嘆:“你這皮膚可真好欸,怎麽保養的?哎呀小孩子就是好,瞧瞧着一臉的膠原蛋白,啧啧啧。”

張豐哭笑不得,只得道謝。

“咱們不用太濃的妝,”化妝師翹着蘭花指,說,“你本身的樣子就很符合主辦方的要求了,他們特意說了,越簡單越好。”

張豐點點頭,心裏到底有些緊張。

他是個宅男,除了簽售會,基本不做抛頭露面的事,還記得第一次簽售的時候因為太緊張,寫錯了好幾個字,真是想想都丢人。

這事要說起來,還得倒回幾天前。

大娛樂家內部經常有劇組、廣告商等來挑人,一是這裏頭的人脈關系複雜,二是這裏面的人基本長相也不錯,容易挑到合眼緣的人物,至于演技如何,有沒有靈性,那是另一碼事。

只要進入大娛樂家,兼職的機會就會變得多起來,一年級生也不例外,在一個空調廣告選拔會上,主辦方先是跟曹危的經紀公司談好了,說是走個過場,結果負責人無意中看到了張懷,頓時驚為天人,與高層匆匆商議過後,臨時更換了人選。

雖然曹危的背景複雜,可生意人總得考慮自己的盈利問題,曹危其實本來就不太符合他們這次的選角要求,若是沒找到合适的人,自然沒關系,可現在有一個最合适的人出現了,那又是另一碼事情了。

為這事,曹危回家發了好大一頓少爺脾氣,他老爹卻是個恨兒子不中用的,不僅不給兒子出氣,反而将他收拾了一頓,還罰了兩個月的零用錢,讓他好好念書,別成天想些不勞而獲的事情。

想踩着你爹我的肩膀順風順水往上爬?可以!那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沒本事就別瞎哔哔!被一個無父無母,毫無背景的孤兒搶了工作,還有臉嚎了?

曹危這頓氣沒撒出去,反而挨了頓罵,零花錢也沒了,這氣不撒在張懷身上撒誰身上呢?

內部人員多少知道點消息,那化妝師還勸他:“想在這條路上走得長遠一些,就別往槍杆子上撞,當然如果是自己掙來的機會,也不能輕易讓給別人,有時候啊該有的脾氣就得有,該有的氣勢也得拿出來,自己不能慫。”

張豐覺得這化妝師挺有意思的,點了點頭,道了謝。

他自己寫得時候不覺得,有時候花在主角和劇情上的東西多了,就難以照顧到其他的小角色,再說那也不重要。

可身臨其境,活在當下,又發現其實每一個角色都有自己的故事,都有自己的特色,他們組合起來,才成為了一個社會,成為了一個世界。

缺了誰,似乎劇情都是走不下去的。

張豐覺得自己似有所悟,可那點靈光從腦海裏一閃而過,又沒能被自己抓住。

“好了沒有?”外面喊道。

“行了,”化妝師輕輕拍了張懷肩膀一下,笑着道,“那女人的話你也別往心裏去,身正不怕影子斜,再說她自個兒就沒幹淨到哪兒去。”

張豐笑了笑,對随意評價別人這件事沒什麽好感,于是只點了點頭,理了理衣襟,大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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