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光頭男還想拿着錢過好日子,所以也不敢對張懷下狠手,這麽一個燙手山芋放在手上,不敢罵也不敢打,更不敢弄傷了。
他嘴裏罵了一聲,摸了摸自己的光頭,轉頭看其他幾人。
“怎麽辦?”
其餘人:“……”
你才是老大!你問我們?!
一人道:“早說了該遮住臉,這樣就算揍了他也不知道去哪兒找人。”
另一人道:“就是,現在可不麻煩了?不然幹脆殺了吧。”
其餘人頓時驚悚臉,光頭男也道:“說什麽呢!殺人這檔子事我可不做!這他媽要遭報應!”
提議的人:“……”就這膽子還想賺大錢?做夢呢?
張豐看出來了,這群人大概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可以說是毫無經驗。
幾個人雖然長相兇狠了一些,但看他們的言行舉止,不像混混,更像是有固定職業的人。
工人?公司保全?會所保安?
他目光在幾人身上來回打轉:上身肌肉發達,個頭高,穿着雖随意卻并不是什麽地攤貨,而且幾個人的長相都不差。
其中一人穿着的迷彩褲後面挂着一個小小的,不起眼的名牌。
xx健身會所。
張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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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豐:“……”
張豐:“……”
這幾個人是健身教練?好吧,雖然不知道曹危到底是腦子有什麽坑找了這麽幾個人來,但可以确定得是,他不想弄出人命。
光頭把武器鐵棒杵在地上當拐杖,一臉憂愁:“不然,撓他癢癢吧。”
衆人:“……”
張豐簡直無力吐槽,但相比起被揍,撓癢癢聽起來更可怕!
而此時的霍誠,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
霍翎見他突然急急忙忙出了門,就知道事情不對,而且一定事關張懷。
他跟了上去,在霍誠上車前攔住了人:“你去哪兒,我也要去。”
霍年看了他一眼,也沒阻止。
車上,霍翎看見霍誠手表下有一個小小的類似追蹤器的東西,那玩意兒一直在固定的一個地方閃爍。
“這是什麽?”他問。
“張懷所在地。”
“你給他放了追蹤器?”霍翎不敢置信。
“不然呢?我不會讓他離開我的視線。”
霍翎愣了愣,随即嘲笑道:“就是這個理由嗎?就為了這個理由,你不認我?”
“都說了我還沒進行系統的調查。”霍年看了他一眼,“我不管曹家人對你說了什麽,他們的目的很明顯吧?你會上這種當嗎?張懷可是說過你很聰明。”
霍翎怔了一下,眼裏透出光芒來:“哥提起過我?”
霍年哼了一聲,不想說話。
“不管你會不會調查,反正你都是為了懷哥,”霍翎抱起手臂,哼道,“如果你查出來我是你弟弟呢?你會不會為了家産和懷哥,隐瞞我的存在?”
霍年哈了一聲,倒是覺得這小子有點意思了。
“就這麽直接問出來,你要我回答什麽?正常人就是裝裝樣子也會告訴你這是不可能的吧?我們可是親兄弟诶。”說是這麽說,霍年的語氣卻非常輕佻,半點都不嚴肅。
霍翎看他:“所以呢?不正常的答案呢?”
霍年笑笑:“沒錯,我本來就沒打算認你,但不是永遠,只是現在,等我把張懷追到手了,再認你也不遲。張懷也好,我也好,都會資助你去做你要做的,你想搬家,我也會給你找房子,你的生活同樣會發生改變,這并不妨礙。”
霍翎:“……”
霍翎突然覺得有點無力,對于如此坦誠的敵人,他反而不知該從什麽地方開始吐槽起了。
“你問心無愧嗎?你不覺得這樣不公平嗎?”
“公平?我為什麽要公平?這個世界本來就不公平。”霍年不自覺地說出了原文中的臺詞。
霍翎:“……我比你更了解懷哥,我也比你更早認識他,對他的感情我不輸給任何人。”
“是嗎?”霍年笑了,“你真的比我更懂他?你确定?”
霍翎皺眉:“他從小就是個堅強的人,無論是多麽難走的路,他都會咬牙走過去,他護着我們所有人,從不讓我們見到黑暗的一面,就算是去當明星,也是為了我們能過得更好。他心軟,善良,哪怕是那些欺負他的人,他也能原諒他們,他總說不要把精力放在不重要的人和事上,不要與人争辯,要讓別人不敢小瞧你,就要用事實說話……”
“他看不起那些本就有能力,卻半點都不願意用功的人,還有曹危這樣的人,擁有別人沒有的東西,卻半點都不知道珍惜。”
霍翎說着,眼眶微微紅了:“我告訴他我要辍學去打工的時候,你知道他表面裝得若無其事,半夜裏哭成了什麽樣嗎?他恨無能的自己,他恨不能讓我繼續去念書,他總說我比別人都聰明,以後一定會成為很厲害的人……我小時候的夢想是當律師。”
“可這一切因為我的主動放棄,讓他失望了,其實他舍不得讓我們丢掉自己想做的事,我又何嘗不是一樣的想法?魚與熊掌不可兼得,我們總得對這個世界妥協,而那些有錢有權的人,他們在做什麽?你知道我們有多羨慕嗎?”
羨慕到心都痛了。有才能卻不願珍惜的人,有錢卻花天酒地的人,有權利卻欺壓無辜的人。
就像你有一雙完整的雙腿,能跑能跳,你卻偏要走到那些失去了雙腿的人面前,告訴他們:羨慕嗎?想要嗎?可是我不想要了。
就像那些躺在病床上,不知道何時就會死去的人,卻要去面對一個明明擁有健康的身軀,卻偏偏要選擇自殺的人。
想要嗎?可是我不稀罕,我不想要,就算我不要,它們也永遠不會屬于你。
這是多麽讓人痛恨的事情。
霍年沒說話,這些臺詞與自己記憶中的稍有不同,可意思卻是一樣。
原文中的男主角,因為強行與女主聯姻而非常不滿,他雖然有能力,卻對現狀并不滿意,他不想依靠家族的力量,因為聯姻,他更痛恨家族所謂的“力量”。
他想擺脫這樣的家族,在保護女主的過程中,卻一點點被女主的隐忍所打動。
他曾嘲笑過女主:“被家族認回,又與我聯姻,你高興還來不及吧?從此以後你想要什麽就有什麽,你想做什麽就可以做什麽,你再不用忍耐別人對你的欺辱了。”
男主心中的無奈無處發洩,說出話之後自己就後悔了,可卻又變-态地想看女主無法反駁的樣子。
這就是他未來的妻子,他想,不過也是個愛慕錢財的女人。
可女主的回答,卻震撼了他。
她說:“這個世界本來就是不公平的,如果我有先天的優勢,為什麽不拿來好好利用?踩在巨人的肩膀上明明可以走得更遠,變得更強,為什麽要舍棄不用?就為了那點莫名其妙的自尊心?我又不是傻子。”
霍年記得校花保镖裏的很多臺詞:
——明明有一身的先天優勢卻偏要用在這種地方,很值得驕傲嗎?
——有權利有背景卻用不好這些力量的人才是真正的垃圾。
——我曾經夢想過,只要給我一個機會,我就會将所有的夢想實現,哪怕再艱難,哪怕要付出無法想象的代價,我也願意;而現在,這個機會就在我眼前。
——哪怕我不愛你,我也會嫁給你,你說得沒錯,我就是為了你們的錢。可我既不是冒牌貨,也不是愛慕虛榮,我為什麽要覺得愧疚和心虛?我等這一天,已經不知道等了多少年。
霍翎見霍年始終帶着一點笑意,皺起眉:“有什麽好笑的?”
“不,我只是覺得我居然會動搖,我真是個蠢蛋。”
“什麽?”霍翎沒聽懂。
霍年沒有解釋。霍翎的這些話,帶起了他對校花保镖的所有記憶:在倫敦隐姓埋名,給一家餐館打工,被随意地呵斥,被大廚奚落長相,迷茫在自己想要,卻仿佛永遠走不到盡頭的未來中。
他憎恨自己所擁有的東西,認為它們都是祖輩強加在自己頭上的緊箍咒,他只能按照長輩給他規劃好的路去走,他永遠沒有自我。
他的個人形象代表着華威,他的言行舉止代表着華威的高層,他簽下的字,接受的采訪,在他的名字前頭,冠上的永遠是華威。
去掉這個名頭,他也許就什麽也不是。
倔強的少年不想任人擺布,不想做別人的傀儡,可他卻找不到更好的方法踏上自己想要的征途。
在餐館打工的日子仿佛在告訴他,他所想的一切,都是白日做夢,都是不知好歹。
而在那時候,他看到了張豐還稚嫩的筆觸。
它們打醒了他,讓他找到了一條新的征途,是張豐拯救了他。
沒人比他更懂得張豐對自己的意義,而他居然會動搖?說來真是好笑。
霍年愉快地道:“他是我的,誰也別想搶走他,至于你小子,更別想。”
霍翎:“……”
在霍年的修改中,這本“校花同人”省去了許多複雜的劇情,将故事一概簡單化,究其理由,還是因為本來就是為了yy存在,不需要那麽正經。
或許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弟弟不僅沒有黑化,還被親大哥的理所當然給震驚了。
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大概是弟弟內心的真實想法,以至于他甚至忘記了要反駁。
霍翎莫名其妙地想:很奇怪的感覺,好像霍誠真的比自己更懂懷哥。
他們很快趕到了郊外的倉庫,一群健身教練正将張豐綁在椅子上,然後——撓癢癢。
負責撓咯吱窩的,負責撓腳板心的,這畫面太美,實在不敢看。
張豐瘋狂地笑聲傳出很遠,霍年踹開大門,先拿起手機淡定地拍了一堆照片。
健身教練們:“……”
“我已經報警了,不想被抓就老老實實交代清楚,然後我放你們走。”
霍翎看着對面幾個人的肌肉,忍不住看了看自己的胳膊,他雖因為常年打工也有不少肌肉,但到底差太遠了。
霍年扯開衣領,邪笑着捏了捏拳頭:“如果不願意,那我只有用拳頭讓你們說實話了。”
霍年的氣場太強,霍翎忍不住顫了幾下。
曹危想得很好,先讓霍家大亂,然後趁霍年無暇顧及張懷,讓張懷說出自己陷害曹家的話,然後證明曹家清白,還能順便讓張家擡不起頭。
如此下作的人,以後他的娛樂活動自然也會受到影響,實在是一箭幾雕的好辦法。
可惜,人算總歸不如天算。
幾個健身教練起先還想給霍年一點顏色看看,他們不認得霍年,自然沒當回事。
結果幾拳下去就傻眼了,只得跪在地上嗷嗷叫着說出了一切。
霍年拍了照,也錄了音,霍翎将張豐放下來,張豐笑得臉都痛了,眼眶泛着紅暈,讓霍翎一陣心弦蕩漾。
霍年一把将霍翎推到一邊,擡手一撈給張豐不由分說地抱了起來。
“你幹嘛!”
“你沒穿鞋。”
“我穿上就好了啊!”
“我抱着你,一會兒去車上穿。”霍年寵溺地親了親張豐額頭。
張豐:“……”卧槽?!
霍翎:“……”
二人将張豐送回張家,下車後,霍年突然說想實驗一件事,于是當着霍翎的面狠狠吻了張豐。
張豐:“……”內心一萬匹草泥馬狂奔而過。
得到消息出門迎接的張家人:“……”
結果如霍年所料,屬于張懷的記憶仿佛解封了一般湧入了張豐的腦海。
霍年看着他的表情,笑:“果然啊,要親親才能想起來。”
張家人:“黑人問號.jpg”
霍翎:“毫無防備吃了一口狗糧,氣得快吐血.jpg”
張豐:“生無可戀臉.jpg”
之後,霍翎的身份被公開,年紀與霍年一樣大,比張豐大一些,原來不是弟弟,是哥哥來着。
霍翎重新回到學校,因為張豐告訴他:我想看你當上律師的那一天。
于是黑化的霍翎被治愈了,全力以赴學業,最終得到出國深造的名額,與霍誠和張豐告別,踏上夢想的旅途。
霍翎走之前告訴霍誠:“我還沒有放棄,我會變成更好的人回來,到時候懷哥一定知道我比你更強,他會甩掉你的!”
霍年摟着張豐,半點不畏懼:“來啊,互相傷害啊。”
張豐:“……”
找回了記憶的張豐,繼承了張懷過人的表演天賦,而曹家再次受到打擊,因派人綁架張家幺子而聲名狼藉,張家言明誓不罷休,并将包括曹危故意抹黑張懷在內的所有證據一齊提交法院,警方立案并調查曹家及曹家旗下所有公司,居然出人意料地查出了一些事情。
其中一樣就是:當年霍家的入室搶劫案,居然是曹家和另外一家大公司的聯手操作,為得就是想壓制霍家,他們原本的計劃其實是想将雙胞胎一齊盜出,結果霍誠卻躲過了一劫。
至于為什麽會将孩子放在本市,曹家的筆錄是,因與合作人意見不合,兩方争執不下,所雇傭的賊人為了不被攪合進去,拿了錢丢了孩子就跑了,他們其實也一直在找人。
而這個曹家找了多年沒找到的孩子,居然因為曹危想買下福利院,結果發現霍家先下了手,起了疑心,調查中無意發現了張維生此人。
曹危果然如同他爹所說,遲早敗了曹家,他并不知道曹家長輩們的那些龌-龊事,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反而将事情鬧大了。
或許也可以說是,因果循環,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此事一出,全國嘩然,曹家自此徹底退出了娛樂圈一哥舞臺;而因為有霍家的助力,張家趁亂擠進了娛樂圈,并隐隐有了未來一哥的架勢。
而張豐,算是徹底過了一把“有錢人”的瘾。
一年後,張家老爺子去世,張懷自然接過了張家當權者的位置,張家那些不思進取,只知道花天酒地的子孫們被他狠狠收拾了一頓,自此不敢在外頭嚣張跋扈,反而低調為人起來。
一切塵埃落定,搶在霍翎在國外深造的機會,霍年提出聯姻,張豐為了結局考慮只得答應。
在這一年時間中,張豐雖忙于張家的繁瑣事務、學業和工作,整個人忙成了陀螺,與霍年自然也沒什麽時間相處,但對霍年堅持守在他背後的真心,哪怕是一塊無心無情的石頭,也逐漸開始崩塌了。
只是有一點他始終覺得別扭,那就是霍年的炫妻症狀,真是越來越嚴重。
訂婚前後幾天,霍年讓媒體廣而告之,四處洩露他與張豐之間的恩愛照片——都是他故意擺拍的。
成婚當日,霍年請來了一衆好友,給他們顯擺了一下自家的媳婦兒。
霍家滿屋挂滿了張豐的照片,霍年的房間裏更是誇張,仿佛一個活生生的跟蹤變-态狂魔。
張豐面無表情穿着白色的新郎禮服,看着霍年一臉幸福笑着朝自己走來,旁邊的嘉賓已經滿頭黑線,卻礙于兩家地位,只得不斷稱贊。
霍年對于稱贊自己的人毫無情緒波動,而但凡是稱贊張豐的人,他都給一個大大的笑臉。
張豐看着對方一步步走來,終于忍不住,彎起嘴角,露出了一個無奈的,哭笑不得的笑容。
或許連他自己都沒察覺,這個無奈的笑容裏,居然包涵了最純粹的溫柔。
“豐……”霍年壓低聲音,咬了咬對方耳朵,見對方炸毛瞪過來,露出心滿意足的笑,“今天是咱們的大好日子,你可不能當場揍我。”
張豐撇撇嘴。
霍年拉着他的手,未等張豐說話,已經在衆人的起哄聲中吻了下來。
“時間過得真快,這一年,像假的一樣……”張豐在彼此的呼吸裏喃喃道。
霍年笑着看他:“所以?被我感動了嗎?有一點喜歡我了嗎?”
張豐若有所思看他一眼,慢慢道:“有件事,我要向你道歉。”
“???”
“那一巴掌,我不該打你。”
“!!!”
“你救了我的命,否則我早就已經死了,”張豐終于承認道,“故事是你寫的不錯,但你也從未料到過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你是無辜的,而我是遷怒。”
“……”霍年心裏一陣激動,一把将人摟住,“我霍年發誓,以後無論發生什麽,我都不會離開你,我會護着你,護你一輩子。”
張豐內心沒來由地安心,在霍年懷裏慢慢閉上眼——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只是突然覺得很困倦。
一切的聲音都慢慢遠離了,起哄聲,祝福聲……還有因為收到消息太晚(鬼知道是不是霍年故意的)終于氣喘籲籲從國外趕回來,手裏還提着行李箱的霍翎,咬牙切齒地大吼了一聲:“霍誠!你卑鄙!”
張豐忍不住勾起了嘴角,遙遠的地方,似乎有鐘聲響起,最終一切都陷入了黑暗。
霍年:“……”
周圍一片漆黑,本該在自己懷中的人消失了。
“又來?!”霍年轉頭,果不其然看到了自己當時寫的肉-文。
3d現場版,再次上映。
“親愛的,舒服嗎?這裏很喜歡,對不對?”
“不要……誠,放開,唔啊,受不了……不……”
“不要抗拒,我愛你,接受我的一切吧,來,感受我……”
“不,好難受……可是又好像有一點點舒服?”
“哈哈哈,親愛的你太可愛了,我會讓你更舒服……”
霍年:“……”
仔細想想,這些臺詞還真是羞恥度max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