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事後不止一次,楊業抱怨自己萬惡的右手:要你手賤,什麽都敢碰。

楊業沖到河邊,蒼雲山山清水秀,河水的質量比現代不知好了多少倍,河水清澈如鏡,清晰的倒影着楊業現在的樣子。

那是一張黑得不能再黑得臉,整張臉除了眼白其他都是一片漆黑,乍看之下還以為是一塊黑炭。

看起來顯得尤為怪異。

楊業撸起袖子,發現雙臂也是跟染墨一樣,他一屁股坐在地上。

“咕咕”

被倒挂着的小灰鴿不舒服地叫了一聲。

楊業回過神,打開手裏的紙條,上面寫着:看看自己的皮膚,恭喜你中毒已深,如要活命,鴿在人在。——綠柳山莊。

他氣憤地把紙條扔在地上,不甘的踩了幾腳。

好歹解了點氣。

最後又不得不撿起紙條,楊業一臉憋屈的倒提着小灰鴿離開,在離河邊不遠的一棵大樹上,茂密的翠綠下,一身黑衣的莫湛勾起了一抹不懷好意的壞笑。

叫他小黑?

那就看看到底誰才黑。

風吹得樹枝微顫,綠葉簌簌作響,仿佛也在嘲笑着,當風停樹止時,那抹黑衣早已不見。

宋白補了一覺來找楊業時,被吓了一跳,要不是現在還是白天,他真懷疑自己是不是見鬼了。

楊業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宋白在想什麽,他把來龍去脈告訴宋白。宋白看了一眼桌子上被綁着的小灰鴿,“中毒?真是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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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清楚這是什麽毒,只好請幾位師兄來幫忙。

“毒應該是染在這張紙條上。”丁淩平沒去碰桌上的紙條,“我不清楚這是什麽毒,不過我們可以請塗師叔試試。”

“對啊,塗師叔是有名的神醫聖手,他肯定可以幫小業解毒的。”宋白眼前一亮。

丁淩平看着紙條上的字,深思了一會,“這綠柳山莊倒是沒有聽說過。”

楊業不好意思的抓抓頭發,“真是麻煩你們了。”

“楊兄,是小白的朋友,又救過小白的命,事情發生在虎贲門本就有我們的疏忽。”丁淩平笑道,他還是很喜歡小師弟這位朋友的,雖然不會武功,但勝在個性好。

“就是,小業,我們這就去見塗師叔。”宋白急吼吼地帶楊業去見塗師叔。

塗師叔捏着幾縷白胡子,長得慈眉善目,知道他們的來意,問過楊業症狀後,搖搖頭。

楊業心下一沉,這毒很嚴重?

雖然中毒有一個時辰了,但他除了黑了點外好像沒什麽不舒服的地方。

“這毒應該是封密毒,專門用來防止消息外傳的□□,暫時是不致命的。”塗師叔安撫道。

“前輩,這毒可能解?”暫時不致命,也就是說毒發只是時間問題,楊業問得有些着急。

“這毒應該是經過改造,老夫能力有限,只能把毒發時間拖延兩個月。”這種毒經過改造後,毒性幾乎是以前的幾十倍,就算是在江湖上醫術有名的塗師叔也不能解開。

“那小業他豈不是只有兩個月的性命了?”宋白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丁淩平搭着宋白的肩膀,“師叔,您可聽說過綠柳山莊?”

塗師叔表情大駭,以至于拔掉了自己的胡子也沒發現,他急忙走過來抓着丁淩平的手臂,問道:“你怎麽知道綠柳山莊?難道......”

“這毒就是綠柳山莊下的。”丁淩平按耐住心中驚訝,他這位師叔的情緒很少有波瀾,三年前他自己重傷幾乎只剩下一口氣,也依然是淡而處之,沒想到,只是一個名字就讓他大驚失色。

“是了,也只有綠柳山莊才能把簡單的□□改成這個樣子。”塗師叔隔着帕子拿起紙條,神情仍是處于極度震驚中。

“這個綠柳山莊到底是什麽地方?”宋白好奇。

“天下至毒,覃山綠柳。”

“那怎麽現在沒聽過?比藥王谷還厲害?”宋白不信。

塗師叔頗為感慨道:“你們小輩當然沒有聽說過,因為在二十年前,它就被剿滅了。綠柳山莊在最鼎盛時期幾乎可以比拟現在的萬魔教,藥王谷也是從那一代開始衰敗。”

“看樣子也是個邪魔外道。”宋白撇撇嘴。

“那前輩我的毒只有綠柳山莊的人可以解了?”楊業暗咐,這麽說來,這綠柳山莊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他們會給他解毒嗎?

他是萬萬沒想到啊,這麽一只惹人厭的灰鴿子居然這麽有來頭,還惹了這麽大的麻煩,早知道,他就繞路走了!

“當然不是,這世上能解這毒的還有藥王谷谷主。”塗師叔的話又給了楊業希望,然而在聽到藥王谷三個字的時候,楊業仿佛被雷劈了一樣。

這不是追殺他的仇家嗎?

這下不要說解毒了,他們不殺了他就算好的。

“太好了,小業,這下子有救了。”宋白高興地過來拍拍他,“怎麽傻了?”

楊業全身僵硬,他能不傻嗎?

他勉強扯動嘴角,“藥王谷谷主會給我這種普通人解毒嗎?”

“這點你可以放心,藥王谷與綠柳山莊是死敵,聽到這毒與綠柳山莊有關是不會袖手旁觀的。”塗師叔捏了捏胡子,“何況老夫與時谷主也有些交情,要他出手相助應該不難。”

“小業,這下你可以放心了。”宋白想起什麽,告訴楊業,“哦,對了,小業,這次武林大會師父要帶我和丁師兄他們,想必那位藥王谷谷主也一定會去的,這下正好你可以跟我們一起去未英城。”

“八月十五的武林大會?”楊也想起來城門的告示。

“就是那個,我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去,聽說這次三大世家都會參加,這是可是百年裏第一盛大的武林大會。”宋白越說越興奮。

話說,他一點兒都興奮不起來。

他這塊小鮮肉就要親自送入虎口了!

躲了這麽久,終究還是躲不過。

不過也好,這下他可以想辦法去救明心。

虎贲門掌門決定在三日後出發前往未英城,楊業自然也在其中,他的行李不多,又不會騎馬,就像來的時候一樣,跟着宋白共乘一骥。

跟來的時候唯一不同的就是他多了一個小祖宗要伺候。

“小業,它又啄我。”宋白捂着手上的小傷口,傷口紅腫流了一點血。

楊業只好拿出食物喂給小灰鴿,圓溜溜的黑豆眼瞪了一眼楊業,兩只小爪子在楊業的袖子上蹭了蹭,一臉‘我吃你的東西是給你面子,你該感恩戴德’的欠揍表情,勉為其難地低下腦袋啄着楊業手中的白米。

作為一只鴿子需要這麽多表情做什麽?又不是去當影帝。

這可是上等香米,一般只有富貴人家才吃得起,小灰鴿仗着楊業不敢那它怎麽樣,吃要吃最貴的,否則就絕食裝死。

第一看到這麽有靈性的鴿子,宋白忍不住去摸那蓬松的灰羽,然而,小灰鴿無比警覺,每次他都撲空。

“小祖宗,你乖乖吃飯,吃完我帶你去散步消食。”

每天吃完東西就必須消食,小灰鴿自己不願飛,就站在楊業的肩膀上。

晚上睡覺的時候,它也是舒舒服服窩在兩個軟綿綿的枕頭裏,日子過得比楊業還要潇灑。

夜裏,墊好兩個枕頭,安排好小灰鴿,楊業委委屈屈縮在床的邊緣睡着。小灰鴿脾氣差,又霸道,一旦楊業睡覺過界碰到枕頭,它會啄他。

房間裏傳來一聲動靜,聲音很小,小到楊業睡得死死的都沒有發現有人進入了他的房間。

受過專業訓練的小灰鴿在第一時間灰羽顫了一下,烏溜溜的黑豆眼睜開,全身緊繃灰羽蓬了起來,在看到熟悉的身影後,小灰鴿放松下來。

它剛想叫出聲就被一雙手捏緊了鳥嘴。

小灰鴿乖乖的蹭了蹭他的手,心情愉悅地把脖子扭向內側。

楊業一翻身,咕咚一下摔倒床底,“真痛啊。”

他扶着這幾天不知道摔了多少次的腰,一雙皂靴出現在他跟前,他順着靴子向上看到了熟悉的面具,“莫湛,你怎麽又來了?”

楊業撐着床沿站了起來,“你怎麽總是晚上出現?神出鬼沒的,膽小點的非被你吓出個好歹來。”

莫湛沒有扶他,只是站着一邊看着。

“才幾天不見,換了個新造型,知不知道你現在可比我要吓人的多。”

說道這個,楊業也知道自己的模樣在晚上有多可怕,白天還好,他可以安慰自己不就是黑了一點嗎?沒看到廣大非洲人民群衆不是依然活得很happy。

可是到了晚上不行,他幾乎不敢出去,在沒有光的地方,只能看到一雙眼白,就像一面漆黑的牆壁上出現一雙人眼一樣驚悚。

簡直就是恐怖片MAX。

宋白在一次起夜被吓哭之後,楊業就單獨住一個房間。

“我晚上都不出去的。”

莫湛坐在床上,一本正經地點頭,說道:“沒錯,人太黑,晚上出去,準丢。”

聽出他語氣中的調侃,楊業伸了個懶腰,“又想帶我去行俠仗義?”

楊業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單衣,經過一系列的折騰之後,衣服散開了些,莫湛隐約可以看到他細瘦的腰肢。莫湛想起他抱過楊業,那腰細的感覺輕輕一勒就會斷。

離得近了,那股若有似無的香味飄散到他的鼻端。

莫湛掐住楊業的腰,一把抱他到床上,腦袋埋在他的頸窩,“很香。”

“你小心點,別往床裏去,那只鴿子會啄人。”

原本靠在裏側的楊業就像個沙袋一樣被他輕松一甩,放到了外側,“它要是敢啄我,我就把它烤了。”

小灰鴿不但沒像以往那樣啄人,反而往床裏面縮成了一團。

楊業:“......”

話說,這年頭連動物都這麽欺善怕惡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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