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楊業沒想到他還有機會見到這位美人,時疏則的一如初見的淡然,他心裏欣喜也就忘了在場的其他人,自顧自地看了起來。

“你能注意一點嗎?你就不怕自己的眼珠子掉出來。”阿月看不下去了,那家夥衣服白癡樣直勾勾地看着主子發呆,要不是顧忌塗世是主子比較敬仰的前輩,他都想把這人掃地出門。

楊業回神,摸着腦袋不好意思,他居然當衆發起花癡。

塗世說明來意,時疏則淡然地視線轉向他,楊業立刻就正襟危坐。美人的眼神一如既往的頗具殺傷力,明明是很平淡的一眼,什麽旖旎的想法統統煙消雲散。

美人很嚴肅呢。

“那便留下。”淡淡地說了一句話就不再理會楊業。

事情比塗世想的還要順利,時疏則果然答應給楊業治療。宋白拉着楊業到一邊,就在宋白拉住楊業手臂的時候,楊業突然感覺脊背一寒,像是被什麽東西惡狠狠地瞪了一眼。

他摸了摸背部,現在陽光正好,他怎麽會覺得冷呢?

楊業下意識地避開宋白的觸碰,惡意頓時消失了,他松口氣,果然是錯覺。

宋白叮囑了他要是有什麽事情要去告訴他,走之前把虎贲門的令牌留給了楊業,離開藥王谷別院沒多久,宋白發現自己的癢症又發作了,貌似比之前還要嚴重。

“還好老夫剛才問過時谷主,癢症如何緩解。”塗師叔深感自己有先見之明。

之後,整個虎贲門的年輕弟子喝了整整一個月的藥,這藥的确有效果,卻奇苦無比,他們的舌頭幾乎除了苦味就沒有其他味覺,而且這藥還不能停下,一旦停了一天,癢症會加倍爆發。

就在虎贲門苦逼喝着苦藥的時候,楊業就在藥王谷別院幸福的治着毒。

能看着美人,能不幸福嗎?

時疏則的手指指骨分明,沒有血色的蒼白,此刻修長的手指輕微按壓楊業的脈搏。光看着楊業就心髒猛跳,他感受到手腕傳來的冰涼觸感,整顆心髒都快從嘴裏跳了出來。

他碰到美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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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心。”時疏則皺眉,“你的脈象太亂,我根本沒辦法知道你的病情。”

“好、好,我盡力。”楊業深呼吸,可是就算這樣也沒辦法讓自己平靜下來,這時,他鼻息一涼,時疏則遞給他一方手帕,“我怎麽流鼻血了?”

很快大半張帕子都染紅了,楊業小聲嘟囔:“果然是美色誤人。”

“這毒并不難解,只要要費些時間。”時疏則沒有幫他止血的意思,只是慢條斯理地說着。

楊業脈搏上的涼意消失,他有些失落,“需要多長時間?”

“要看個人體質,有些人可能需要一兩個月,有些人則需要一兩年,甚至更長。”

“我是哪種?”

“你自己覺得呢?”時疏則沒有回答,反問了回去。

“當然是越久越好。”可以多更美人接觸,楊業當然需要越久越好,他想也不想地立刻回答,“我動不動留鼻血,可見身體不适很好,保險起見,治療的時間越久我也可以好好休養身體。”

時疏則淡漠雅致的臉龐柔和了一分,那雙沒有一波瀾的眼睛泛起了一絲笑意。

還沒等楊業細看,時疏則已經轉過輪椅離開。

好不容易止住鼻血,又流了出來,楊業有點頭暈,“這樣流下去,會不會英年早逝啊,我為什麽有點小開心呢,果然是你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嗎?”

阿月一臉嫌棄的帶着他到客房,小灰鴿在床頭走了走去,胸羽蓬松,楊業幫它順了順羽毛,“小灰鴿你也很開心,我也是呢。”

躺在床上休息了一會,楊業恢複了些體力,他把門反鎖,接着把窗戶關緊。做好一切準備工作,拿出被鼻血染紅的帕子,“這樣都不用放血,直接有現成的。”

染了血的帕子往左手腕一抹,青色蛇紋立刻顯現,赤瞳睜開,蛇紋膨脹顯出身形盤在楊業的手腕上。

在床頭的小灰鴿,全身羽毛倒豎,發出尖銳地聲音。

“咕咕”

“嘶”小綠吐着信子,一雙赤瞳緊盯着小灰鴿。

楊業坐在中間擋住兩只萌寵的敵視,十分欣喜地對小綠上下其手,“好久不見了,小綠,變大了很多。”

要說之前小綠是像筷子一樣迷你身材,現在就跟嬰兒手臂一樣粗,也變長了很多,大概有一米長,這跟那些在外面的普通蛇類很像。

“你是不是偷吃了什麽?”

小綠甩了甩尾巴,愚蠢的主人,這跟它以前相比差遠了好嗎?

一股熱流從左手腕散開,如溪水一般流入全身四肢百骸,楊業閉上眼睛能看着他流動的軌跡,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舒暢。再次睜開眼,已經過了一個時辰,楊業五指收攏,他從未感覺自己這麽有力。

這是傳說中的內力?

以契主功力為食的小綠,因為他的內力恢複,所以身體變大。

鳳千羽的功力不是消散了嗎?不知道什麽原因,他的萬魔心法居然恢複到了第三層,相比鳳千羽的第八層相差很遠,但是現在的他擁有了基本的自保能力。

好歹跑路速度快多了不是。

打不過還是可以跑得掉。

這不得不說是個好消息,他現在正需要實力。

他和小綠的契約不僅可以毫無障礙的溝通,他還可以通過契約來分享小綠的感知,這要在絕對安全的情況下才能完成。當楊業的感知附着在小綠身體裏,自身的反應就會下降,如果有人在這個時候來偷襲,他是沒有任何反抗能力的。

這個做法很危險,鳳千羽曾經為了刺激做過好幾次,楊業今天就要借用這個方法。

在虎贲門的時候有宋白在,他怕被發現不敢發動契約,現在正是大好時機。

楊業躺在床上,整個人就像睡着了一樣,盤在他手臂上的小綠松開束縛,下了床一路游弋道窗邊。小綠頗為惱怒,連窗戶都關的這麽緊,他怎麽出去,分神在小綠體內的感知,一時不太好意思。

“咕咕”

小灰鴿拍着翅膀飛到它的前面,歪着腦袋,黑豆似的眼睛似乎滿是不解,怎麽不一樣了?

愚蠢的鳥類,遲早得把你生吞了。

在他們鬥起來之前,楊業趕緊控制小綠在紙窗上撞了一個洞離開房間。

附着在小綠身上的感覺很奇怪,小綠不同于普通的蛇類,它的視力極好,百米內的東西看得很清楚,而且這家夥還有紅熱感應,不用眼睛去看就能感知周圍有沒有生物。

小綠,果然是個bug一樣的存在。

雖然一樣分享了小綠的感知,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控制它的身體,但不會産生自己是蛇的錯覺。

在經過院子的時候,小綠潛在小溪裏,楊業在溪水邊看到了熟悉的身影,陽光在時疏則身上度上一層光華,顯得更加遺世獨立。

正在看書的時疏則似有所感,視線正好對上溪水中的小綠。

淡漠冷然的黑瞳有過一絲詫異,他把手伸向小綠,小綠在他的手心蹭了一下就離開,自然又親近,直到小綠消失在溪水裏時疏則才收回視線。

只有一絲感知的楊業暈暈乎乎了一路。

一直跟在楊業身邊的小綠對明心很熟悉,萬魔教養了很多毒物,為了防止中毒,萬魔教弟子每個月都會服用解毒丹,解毒丹的氣息人是聞不到,毒物卻會退避三舍。

楊業利用這點反其道而行,長期服用解毒丹的明心,身上帶着很明顯的氣息,他讓小綠順着解毒丹的氣息找人。

身為萬魔教毒物之首,對解毒丹更是了若指掌,只要那人在未英城附近,它都可以找到。

果然在找到了目标,楊業只是沒想到會離藥王谷別院那麽近,小綠從欄杆間隙溜了進去,地下室很暗,但是小綠卻看得很清楚。

那人衣衫褴褛趴在地上,身上縱橫着許多傷痕,皮開肉綻,血肉模糊,看起來很慘。

小綠用尾巴拍着那人的臉,那人終于醒了過來,在他擡起頭的那一刻。

楊業傻了。

那人看清楚面前是條蛇時,也傻了。

現在這是什麽情況?

這人根本不是明心,但他的長相很是眼熟,以前在萬魔教也是經常見到的。

那人沙啞開口,“這是今天加餐的食物嗎?”

小綠甩了他一尾巴,力度不大,但是清脆作響,赤瞳緊盯着那人。

“赤瞳?”如此狼狽的情形下,他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溫和從容,“你是聖蛇?難道是教主來了?我就知道他們騙我,說什麽教主和明心已死。”

小綠用尾尖沾着血,在地上寫着兩個字。

“我是鄒晨。”他辨認出地上寫得是他的名字。

楊業深吸口氣,這家夥身上的解毒丹氣息很重,至少連續服用十幾年才能有這樣的反應,這人就是原裝正版的鄒晨,不是驚劍山莊陸承宗那個冒牌貨。

他不得不感嘆,陸承宗在模仿方面很有天賦,鄒晨的氣質模仿的意思不差。

小綠繼續寫:還有誰?

“在教主攻打鹿城時,驚劍山莊的人乘亂偷襲,抓住了連我在內的十一人,現在只剩下我一人而已。”鄒晨話說得很艱難,時不時有血吐出來。

明心不在?

鄒晨搖搖頭,“陸家老賊,只說教主和明心已死。”

楊業原本是跑來就左護法明心,結果卻找到了右護法鄒晨。

三大世家對外宣稱抓到魔教護法,他一直以為是明心,現在想來應該指的是鄒晨。

他救明心是因為明心救過他,而鄒晨他只認識那個冒牌貨,萬魔教上下幾乎沒有好人,鄒晨在鳳千羽的記憶裏也是極其狠厲的角色。

他現在如果打道回府,會不會不太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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