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是誰說時疏則體弱?

他被時疏則反複折騰,最後暈了過去,休息了一晚上,身上的酸痛感更嚴重,導致他只能趴在矮榻上。楊業把碎發挽到耳後,毛毯因為後仰順着光滑的脊背下滑,猶如綢緞的墨發鋪散開,依然遮擋不住從肩胛到腰部上,星星點點的痕跡。

門簾被掀開,時疏則手裏端着一碗白粥,一進來就看到如此旖旎的景色。

不由得想起昨晚略帶稚嫩的人如何綻放他獨特的美麗,引得他不斷沉淪,自制力強大如他也一不小心做過了火。

“吃點東西。”不同于平日的淡然,時疏則此時異常溫和,初春融化的冰雪,大地一點一點回暖,“這幾天飲食只能清淡,不然會不舒服。”

楊業不敢看他,雖然該做的都做了,但他就是有些不習慣。

時疏則看見他閃躲的眼神,嘴角勾起,把滑落的毛毯拉起裹在楊業身上,讓他靠着自己調整成一個舒服姿勢。時疏則一口一口把粥喂給楊業,楊業趴在他的胸前,喝着香甜的米粥,幸福極了。

喝完粥之後,楊業想起之前時疏則避開他的事,急忙拉住時疏則的袖子,“我昨天不是因為韓丹子的藥,我是真的喜歡你才會跟你在一起。”

他覺得這件事一定要解釋清楚。

楊業圓溜溜的眼睛睜得大大的,腮邊的嫩肉鼓了起來,見他這麽着急解釋,時疏則掐了一下他的臉,剛要說什麽,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谷主,不好了。”隔着門簾,阿月聲音很焦急。

時疏則眉頭沉了下來,話被打斷他很不高興,“什麽事說就是。”

“...谷主,莫先生的墓地和生前住所都遭到了破壞。”見谷主沒有出來,他知道莫先生對谷主的意義,阿月知道這件事之後,不敢有半點耽擱就來跟谷主禀告。

時疏則立刻變了臉色,剛才的溫馨蕩然無存,只剩下滿是冰冷。

莫先生?

看時疏則這麽憤怒,顯然這個莫先生對他很重要。

Advertisement

楊業雖然很想知道是怎麽回事,但他也很清楚現在不是最好的時機,“疏則,你先去忙吧。”

他從時疏則手中接過白玉碗,淡漠的眸子在見到楊業紅撲撲的臉龐化成了柔暖,時疏則附身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下,“等我回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

楊業回親了他一下,“我能去哪?我就在這裏等你回來。”

時疏則幫他披好有些散開的毛毯,轉過身,一切溫情化作寒冰,仿佛要變成實質利劍。

後來,他一直很後悔,為什麽不早點跟楊業解釋,不然也就不會有後面的誤會。

楊業摸了摸自己的臉,剛才在時疏則掐他臉的時候,他幾乎有一瞬間的恍惚,他差點以為面前的是莫湛。自從那天他拒絕莫湛的親近之後,就再也沒見過他。

楊業搖搖頭,把這個可笑的念頭甩掉。

時疏則怎麽可能是莫湛,兩個人的個性相差這麽大。

喝完白粥,休息了一下,有藥童來告知楊業,虎贲門弟子求見。藥王谷的人都知道楊業是虎贲門塗世引薦給時疏則,他跟虎贲門的關系很好。

楊業收拾一下,塌邊的椅子上放着疊好的衣服,樣式跟時疏則平日穿着款式很像,顏色簡潔領口和袖口上繡着雲紋,顯得大氣典雅。

早上醒來的時候,楊業就發現自己的皮膚變白了。

難道滾床單還有漂白解毒的效果?

楊業滿腦子都是問號。

可是他不能以這幅模樣出去,這樣太容易暴露自己,他向藥童詢問有沒有改變膚色的丹藥。藥童并沒有對他的要求感到奇怪,很淡定就拿給他一瓶易容丹。

果然又變黑了。

他似乎已經習慣自己黑喲喲的長相,突然變白反而不習慣。

在藥童的帶路下,他見到了一個比較陌生的人,那人十七八歲,樣子端正,他看見楊業立刻上前說明來意,“楊少俠,我是範澄,宋白宋師叔來叫我找你。”

範澄跟宋白差不多大,卻整整矮了一個輩分,楊業問:“宋白呢?”

範澄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帶着極深的探究,只是楊業并沒有注意,一聽到宋白的名字就放下戒心,誰要宋白是他在江湖上認識的第一個朋友,範澄笑道:“宋師叔癢症犯了不能親自過來,只好我過來請楊少俠。”

楊業擔憂道:“他的癢症還沒好嗎?這都多上時間了。”

“楊少俠,你是現在跟我一起回去還是有別的事要處理。”範澄問得小心翼翼。

“你別叫我少俠,怪別扭的,叫我楊業就好。”楊業真不習慣這個叫法,沒次聽到都起雞皮疙瘩,“我們現在就去。”

見他肯跟着走,範澄松下一口氣。

上次在武林大會上見到宋白,可惜隔得遠加上有發生傲天門暴動,他始終都沒有跟宋白說上話。

“這路好像不是去虎贲門別院。”楊業看着陌生的景色,有所疑問。

範澄一路上都高度緊張,這回冷不丁被這麽一問,腦門上留下了冷汗,“啊?哦,宋師叔他們在未英堂。”

未英堂就是上次召開武林大會的地方。

“他在那做什麽?他不是病了嗎?怎麽還到處亂跑。”

冷汗越流越多,範澄用袖子都擦不幹,“這是...這是因為武林盟盟主召集各大門主,我們門主帶上了宋師叔,他又進不了大堂,只能留在外面正好無聊就讓我來找你了。”

“你很熱嗎?”

“是有點。”範澄勉強的笑了笑。

楊業停住腳步,突然彎下腰捂着肚子,“我肚子痛。”

範澄這時急了,“怎麽會突然肚子痛?”

“我內急。”楊業痛的眉頭皺了起來,“我看見剛才我們進來的地方有茅廁,我就先去了。”

說完,他就捂着肚子轉身跑了。

範澄急着在後面追,“這可怎麽辦?明明是讓我把人引過來的。”

楊業雖然捂住肚子,跑得卻很快,不快行嗎?這擺明了有問題,一開始楊業聽到範澄是虎贲門的弟子放下了戒心,可惜這人的心裏素質實在太差,越來越多的破綻。

看他的眼神就像看到洪水猛獸。

楊業臉色沉了下來,會有這樣的眼神看他只有一個原因,他恐怕不能再在未英城待下去了。

這裏沒有明心,而且他在武林大會前晚就讓小綠把藥帶給鄒晨,幫他逃了出來,唯一舍不得的就是時疏則。

不知道那個人知道他的身份後會不會後悔跟他在一起,畢竟原主的名聲太差了,是人人喊打的方面教材。

而時疏則在江湖上聲譽很好,一直都是救死扶傷正面典範。

幾乎跟他是兩個極端。

眼看大門就在眼前,楊業還沒來得及出去,一人就攔在他的面前,那人一派仙風道骨,手持珠玑劍,楊業氣血翻騰,死死盯着眼前的穆豫之,也就是驚劍山莊莊主、新鮮出爐的武林盟主。

一把年紀了還身兼數職,他也不怕過勞死,楊業真想建議他,早點洗洗睡。

“數月不見,鳳教主別來無恙。”在穆豫之說話的時候,一群人把大門關上,一副關門放狗的架勢。

沒過多久,楊業就被一群人裏三層外三層圍住了,他已經不是剛穿越過來那個一點武功不會,一天到晚戰戰兢兢的楊業,但他也不敢大意。

“盟主,不知道是誰誘導您,我可是不是鳳千羽,我叫楊業。”

穆豫之料到他不會這麽容易承認,他給心腹一個眼神,穆震心領神會,把人帶了上來。

那人被繩子捆得動彈不得,穆震把人扔在楊業面前,那人摔在地上揚起塵煙,楊業歪着頭打量一下,居然是昨天晚上那個采花大盜。

“韓丹子?昨天你倒是跑得快,怎麽現在就成階下囚?”楊業把視線轉向穆豫之,“這個是什麽意思?”

“他能證明你是鳳千羽。”穆豫之目光深沉地盯着楊業,一般人在這樣的壓迫下都會忍不住膽寒,他家最優秀的孫子——穆承宗也不敢跟他對視,而這個少年卻敢迎着他的目光。

光是這點就不正常。

“一個惡名昭彰的采花大盜說我這正直不阿的良民是魔教教主,盟主,這說出去沒有一絲信服力。”楊業不确定鳳千羽認不認識韓丹子,即使認識他也不會承認。

這句話很顯然得到在場不少人認同,尤其是虎贲門李門主,他同意把人叫過來詢問,楊業在虎贲門待過一段時間,他也見過這個少年,他對這個救了他小徒弟的少年還是很有好感。

“我們只是把你叫過來跟韓丹子對質。”李門主站出來楊業說話。

“李門主,我敬重你是宋白的師父,也感激你收留我一段時間,可是今天用這樣的方法吧我騙到這裏不是武林正道該做的事。”楊業對于範澄的欺騙很生氣。

“把你騙到這裏?”李門主皺眉,看向穆豫之,“我不記得我有讓虎贲門弟子有去找過楊小兄弟。”

“不管用什麽方法,不就是把你叫過來問話嗎?”一個小門派的掌門跳了出來,“難道你心虛不敢來?”

楊業算是看清楚了,這是有人假借虎贲門的名義騙他到這裏,如果楊業真是鳳千羽,以鳳千羽锱铢必較的性子,只怕要把這筆賬算在虎贲門頭上,他跟宋白的友誼也走到盡頭。

“我問心無愧怕什麽。”楊業很不屑他們這種小人行徑,“作為正道人士就應該光明正大行事,用這種欺騙的手段,不知情的還以為你們要對我屈打成招。”

“你...”那個小掌門氣得跳腳,卻又偏偏不好指責楊業。

“好了,該說正事。”穆豫之看着楊業說道,“鳳教主,你也就最後這點時間逞逞口舌之争。”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看情況,碼的快就在十一點之前會有一章,要是十一點沒更,那就明天雙更。。。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