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楊業是不會留下來的，在他還沒想好如何脫身之際，變故陡然産生，楊業聞到一股異香，很清很淡，對于他而言很熟悉，他似乎在什麽地方聞過。
這種異香給他的感覺很詭異，他的雙手輕微顫抖，要用極大的力氣才能控制住不會把拳頭揮出去。所有人說話都令他煩躁，他只想打爛他們的嘴，讓那些讨人厭的東西再也沒辦法從他們嘴裏吐出來。
事實上他也是這樣做的，穆豫之被他突然發力愣了一下，身體反射條件的躲開楊業的攻擊。
而穆承雲就沒有這麽幸運，他直接被掌風掃到，飛出十幾米，整個人灰頭土臉，吐出一口鮮血，他沒想到自己在沒有實際中招的情況下就如此狼狽要是那一掌直接打在他的身上，他臉色發白，估計這會他已經死了。
衆人也沒想到看起來弱弱小小的楊業居然有如此強悍的實力，在場的都是正道掌門武功在江湖上排名在前的高手，一時間他們與楊業對峙居然不相上下。
穆豫之祭出珠玑劍，劍身铮然，一道厲芒直指楊業，楊業快速躲過，他的眼睛已經赤紅一片，不再是平日的清澈，取而代之的是嗜血的鮮紅，看得人頭皮發麻。
這是人的眼神？
怎麽看都比最兇猛的野獸還要兇猛！
楊業冷冷一笑，很是嘲諷地看着周圍的人，他咬破食指，在手腕上一劃，一條青色蛇紋出現，宛如有了生命的活物。
穆豫之眉頭緊鎖，這條蛇紋給他異樣熟悉的感覺，他手上長劍一凜，一道威力無比的劍鋒狠狠地劈向楊業。楊業不閃不躲，他擡起頭對着穆豫之冷冷一笑。
青色巨蟒擋在楊業身前，劍鋒砍在黑色厚重的鱗片上居然只留下了一條淺淺的痕跡。
看到熟悉的巨蟒，穆豫之和百裏寒還有什麽不知道的，百裏寒指着楊業喊道：“你果然是鳳千羽，這條是魔教的聖蛇碧綠青，大家要小心。”
“怎麽這麽大？”
“好大的蛇！”
“這就是魔教傳承百年的聖蛇？這也太可怕了！”
衆人被碧綠青龐大的身軀給駭住了，這也太犯規了，人跟蛇的大小比例已經達到了1:1000，看着這小山一樣的身子，不少人後退遠離這龐然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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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綠青伸了個懶腰，眨了眨迷茫的眼睛，它看見很多比它小的人，發現自己恢複了往日的高大粗壯，高興的用頭拱了拱楊業的肩膀。楊業捂着腦袋，從一團血霧中找回一絲清明，眼睛裏的血紅變淡。
“我這是怎麽了？”楊業晃了晃頭，想讓自己更清醒一些，不想殺戮掌控自己，“小綠，帶我離開這裏。”
穆豫之提着珠玑劍躍至屋頂，居高臨下俯視楊業，劍身上萦繞着森然的殺氣，目光淩厲，“鳳千羽，今天你是跑不掉的，勸你束手就擒。”
這句話将楊業還不容易拉回的理智又落於下風，楊業寬大的衣袍迎風鼓起，單手扶着蛇鱗而上，最後站在碧綠青令人膽寒的巨大腦袋上。
“打就打，哪來的那麽多廢話。”
碧綠青一躍而起，沖向穆豫之，穆豫之閃身躲避，原本他的站着的屋頂，受到巨蛇的沖擊立刻坍塌，在穆豫之還在半空的時候，蛇尾帶着千斤之力掃了過來，穆豫之拿起珠玑劍砍在蛇尾上，二者铿锵相擊迸濺火花。
穆豫之劇烈的喘息着，眉宇間皺起一個深深的川子，“這怎麽可能，明明之前還可傷到這條蛇，怎麽現在居然連蛇鱗都沒有砍破。”
形勢對他很不利，他持劍的手至今還在發麻，這樣的攻擊他最多只能接下三次，如果超過三次...
穆豫之從懷裏拿出一支短笛，吹春詭異的曲調，像是在召喚什麽，沒過多久，黑央央一片黑衣人出現穆豫之周圍，他們帶着黑巾，露在外面的而眼睛沒有眼白，看起來既詭異又可怕。
“沒想到，你把我逼到這份上，本來打算留在以後用的，今天就用你來試試我的這群死侍。”穆豫之吹出一段尖銳的笛音，黑衣人在同一時刻攻擊楊業。
這群死侍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活人，也不是徹底沒有死去，但他們沒有自己的意識，只能聽從號令行動。
他們不怕疼，即使受傷，身體也不會因此停滞，攻擊力一樣淩厲，他們給楊業造成了很大的困惱，人多不怕疼，還打不死，只有把他們的腦袋打碎才能停止死侍的腳步。
小綠比鋼精還要硬的身體，他們給不了什麽傷害，死侍的目标只有一個就是楊業。
楊業拉着一個死侍的手臂橫着扔出去，掃倒一片，穆豫之趁着他對付死侍的空隙偷襲，等楊業反應過來的時候，珠玑劍已經到了他的面前，只要再往前一寸就會割斷楊業的脖子。
千鈞一發之際，數個銀光打向穆豫之，穆豫之手臂一痛，珠玑劍劍鋒一偏，割斷了幾縷長發，楊業被攬進一個帶着冷氣的懷裏。楊業身體裏弑殺的躁動在這一刻得到了安撫，柔軟的指腹拂過他的眼睛，血色赤紅退散開，楊業回複神志，他看清面前的人。
“莫湛。”
面前帶着銀色面具，抱着自己的正是很久未見的莫湛。
莫湛擔憂地問他：“小業，傷到哪裏沒有？”
莫湛雙手把他從上到下檢查了一遍，發現他沒有傷痕才松了口氣，他狠狠的抱住楊業，雙臂收緊，把人勒緊懷中，“你真是吓到我了。”
“我沒事，你怎麽來了？”楊業現在是有主的，不想跟時疏則以外的人抱在一起，他想起剛才危險的一幕，是莫湛救了他，他拍了拍莫湛的肩膀，“你先松開我，你抱着我，我家那位會吃醋的。”
莫湛聽到這話，又好氣又好笑，最終還是放開了楊業。
“如果你好好照顧自己，還需要我來救你嗎？”想起他剛才看見的那一幕，珠玑劍幾乎要碰到他的脖子，剛才如果他晚了一步，那麽纖弱的地方也許就會受傷，只要想到那後果，莫湛就一陣後怕。
他轉過身，看着不遠處的穆豫之，眼睛危險地眯起，“堂堂武林盟盟主居然也做起偷襲這種下作的事。”
“無知晚輩，老夫這是為民除害。”穆豫之抽出手臂上的銀針，手臂至今還有些麻木，他拿出一顆藥丸服下，“你最好讓開，不然就跟這個魔頭一起受死。”
他話音剛落，不少武林正道的弟子趕到，看人數有上千人之多，氣勢洶洶。
看到自己這邊人多，穆豫之冷笑道：“看樣子，你們插翅難飛。”
“你覺得他們來了，會站在你那邊？”莫湛看着那些聞訊趕來的其他門派的弟子，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盟主大人，要是他們知道死侍的來歷，不知道盟主大人是否還這麽肯定他們是站在你這邊？”
穆豫之瞳孔猛地一縮，滿是不敢相信，這是他最大的秘密，這個人是怎麽知道？
“你是誰？”穆豫之那雙精明的眼睛試圖透過面具看穿莫湛，那雙眼睛似乎很眼熟，“你不可能知道這些。”
“我不光知道這些死侍的來歷，我還知道你們之所以要抓鳳千羽是因為萬魔心法和他本身。”莫湛面對穆豫之的威壓依然從容不迫。
“你到底是誰？”穆豫之長眉豎起，臉上的皺紋更加深刻，每一條深溝都說明他現在的憤怒，“不說也沒關系，知道這些秘密的只會是死人。”
一開始就受傷的百裏寒捂着胸口，聽到莫湛這話，冷汗都流了下來，這個人說到了要害，雖然沒有明确的說出來，可是百裏寒知道這個帶着面具的家夥真的知道他和穆豫之所做的事情。
穆豫之面帶怒色，即使自己最大的秘密被人知道了，也不會打亂他的腳步，他淩風而立，風吹得衣袍鼓起，看起來更是仙姿道骨，他用內力高聲說道：“鳳千羽，殺害無數正道人士，今日我等必須為之前犧牲的人讨回公道。”
他長劍一指，劍尖對着楊業，“大家都是受過萬魔教的迫害，今日不除這禍害，他日萬魔教必會把正道人士全部屠殺殆盡，你們今日不動手，難道還等着以後人家殺上門嗎？”
趕來的門派他們聽到這話，想起以前死在萬魔教手下的同伴和鳳千羽血腥手段，一時義憤填膺，都想跟楊業決一死戰。楊業在被殺戮控制的時候就忍住沒有殺害一人，這會清醒過來更不可能大開殺戒。
他們人多勢衆，他這邊只有莫湛和小綠，他對莫湛表示歉意，“我就是那個惡名昭彰的萬魔教教主，這次牽連到你了，我真是過意不去，這本來跟你沒有關系。”
“怎麽沒關？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莫湛對楊業淡然一笑，“你又沒有害過我，你對我而言就是楊業，我護着你理所應當。”
楊業想起之前他們在河邊放燈時候的對話，“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的身份，才會問出那樣的話來試探？”
莫湛抿唇一笑，沒有回答，但從他表情，楊業知道他的回答，“你是什麽時候知道我的身份？”
“很早。”莫湛幫他理了理亂掉的碎發。
“有多早？”楊業努力回想，“你第一次見我就怪怪的，說什麽‘我好香’，該不會那個時候，你就知道我是誰了吧？”
莫湛剛想開口，突然他目光一凜，眼中閃過殺氣，抱着楊業躲開襲擊。
“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情對我動手？”莫湛聲音冷如寒冰地對身後的人說道，說話的時候還咬牙切齒恨不得将對方置于死地。
楊業疑惑地向後看去，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楊業睜大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是...”
“我們教主，我自然會救，你趕緊放開教主，不然我就廢了你的雙手。”那人慢慢同樣站在小綠巨大的腦袋上，小綠認識這人，好歹有過共同逃命的情誼，他就不計較這人踩到它腦袋上。
“你是...明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