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晚訓結束,樊冬三個田徑班的剛回來,在宿舍打游戲的劉壯實就關了電腦。
“夥兒們,我和你們說個消息兒。”
樊冬一晚上被老周訓的夠嗆兒,這會兒啥都聽不進去。
拿了衣服就打算往浴室跑。
“嘿,別跑啊你們,是關于藝校那個鹿昕的。”
樊冬一聽,腳步那個一轉,就往劉壯實旁的椅子一坐。
衛強在旁邊笑:“壯士,趕緊給咱們說說。”
末了,衛強還給樊冬擠了個眉弄了個眼。
“我媳婦兒今兒和我說,那個鹿昕好像又出名了。好像因為剪了個頭發變更帥了,一窩蜂的女生在給他送情書。”
樊冬滿臉的黑線,丫的他就整他,咋還把他人氣兒給擡高了!
樊冬那個氣兒啊!
“強子,走走走洗澡去!”
澡堂裏,一窩蜂打赤條兒的漢子們,樊冬利索的霸了兩坑。
“冬子,這咱們打了個烏龍球啊。”
“別提了。這群女生沒眼力見兒。”
說着,樊冬踢了衛強一腳,地上滑,衛強差點跌跤。
“樊冬你大爺!”
樊冬在蓮蓬頭下凹了幾個造型:“強子,咱這樣帥嗎?”
衛強看了看樊冬,立馬擺出一副狗腿兒樣:“操,要這裏邊兒都是打赤條的女人,肯定一個接一個把你給榨幹咯不可。”
樊冬嘿嘿了兩聲:“強子,咱們這種才叫男人。丫的臉白的跟白面兒饅頭似的算男人嗎?”
“頂多算半個男人”
“就是。”
周五快放學的時候,衛強問他回家還是上他那去兒。
樊冬瞅着手機也沒個消息。
心煩:“我打個電話給小雨。”
一般來說,樊雨都會在周四或者周五上午就把去向告訴他的,丫的都快放學了還不給個信兒。
樊冬喜歡和衛強貓着,兩人從小就是鐵瓷兒。分不開。
“哥?”
“嘛呢,今天晚上回不回去啊?”
“我已經和媽說過了,不回去。”
“你都好幾個禮拜沒回去了。”
“那你回去呗。家裏無聊,反正我不回去。挂了啊。”
樊冬聽着手機那頭有音樂聲,多嘴的問了句:“等等別挂,急啥呢,好不容易和你說上句話。”
“行行行,哥你有話趕緊說。我還忙着呢。”
“你在哪兒呢?”
“在鳳凰街。”
“和朋友逛街?”
“...額..算是吧。”
“什麽算是吧?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樊冬你有完沒完啊?”
“得得得姑奶奶,這就挂。等會兒我和衛強也上那去吃點東西。順便我送你回去。”
樊雨一聽,急了:“別,你別來。”
“我為啥不能去了?敢情親妹妹不願意見親哥了?”
“哎呀哥!你真煩死人了!”
樊冬就這麽被自個兒親妹妹給無情的挂了電話。
連句‘goodboy’都沒來得及說。
樊冬愁:“強子,你說這還真是女大十八變,以前小時候小雨可聽我話了。”
“哎喲,女生嘛,張牙舞爪點好,不吃虧。”
“丫的犯得着和親哥張牙舞爪嗎?走走走,去鳳凰街吃東西去。”
“樊雨在鳳凰街啊?”
“對。不知道和誰在一起呢,支支吾吾的。”
衛強剝了個橘子,笑道:“樊冬,這女生要是這麽支支吾吾,多半是....戀上了。”
樊冬一聽,那叫一個急,忙從衛強床上拿了個枕頭扔到樓上李偉頭上:“阿偉,電瓶車借給我。”
拿起鑰匙,樊冬就拉着衛強火箭一樣沖了出去。
車自然是衛強開的。
後座的樊冬不停催着:“丫你趕緊的開啊。”
“操,大馬路上的,得守交通規則。”
“靠,去晚了我家小雨清白沒了怎麽辦!”
衛強真是一頭虛汗:“冬子,你丫想象力也忒豐富了點吧。”
“我家小雨長的漂亮,要真交了個男朋友,還不得經我這親哥這關。”
“前段時間不是還迷着那個娘娘腔嗎?”
“操。別和我提這。”
紅燈剛轉綠,衛強就蹭蹭蹭的開出去了。
這邊樊雨剛把電話挂了,就看見正好進屋的鹿昕。
鹿昕掃視了一下,看到窗邊那個朝自己的女生,淡然的走過去。
樊雨特別激動,畢竟是校草啊。
“鹿學長,坐啊。要喝點什麽嗎?”
“不喝了。有話就說吧。我還得回家。”
鹿昕今天上完舞蹈課,就收到了個短信。
自稱是樊雨的女生。
鹿昕有印象。
剪了自己頭發的敵人的親妹妹。
說是要請他吃東西。
鹿昕是拒絕的。
沒想到人兒還說不見不散的。
想到那個樊冬,鹿昕猶豫了。
他這段時間比較忙,又是期末考又是打工的。
原本和包力商量着要打擊報複樊冬的,也給擱置兒了。
沒想到這人兒親妹妹還來湊一腳。
不過最近是真的比較的忙,鹿昕不想在這段時間裏惹事兒,想了想還是答應了。
就怕這女生兒又去告密,自己又特麽背地裏被‘挨刀’。
“也沒什麽事兒。就想過來給你道個歉兒。”
樊雨羞答答的,眼睛不大敢看鹿昕。
畢竟人家長的是太帥了。
鹿昕輕笑:“樊小姐,我們好像并不認識,談不上什麽道不道歉兒的吧?”
“鹿學長,上次聽人說你被打了還去了醫院,我就問了我哥,是他...幹的。這些日子以來,我....特別難受,覺得對不起你,所以今天就想正式替我哥給你道歉兒。”
鹿昕輕哼了一聲,聲音極小,只有他自己聽得見。
“哦,是嗎?那...你哥怎麽不來道歉兒?躲在妹妹後面?惹了事兒讓妹妹處理啊?”
其實鹿昕無意這麽說,只是想到自己的頭發,沒來由的氣。
“不是這樣的鹿學長,我哥這人吧,性子急也沖....”
鹿昕還有一大堆兒事兒要做,真的沒工夫在這呆下去。
關鍵是,他不喜歡和陌生女生呆一塊兒。還特麽聊着那個....樊冬?
“好了,別說了,我現在不會拿你哥怎麽樣的。我先走了。”
好不容易把鹿昕給約了出來,還沒聊上幾分鐘呢,樊雨急忙喊住:“鹿學長,你先坐下吧,聽學姐說你愛吃甜點,要不吃塊蛋糕再走?不然我真的不好意思。”
“不用了。”
“哎服務員,來一份黑森林蛋糕!”
鹿昕無語,她這麽一叫,倒是引來很多的目光。微微皺眉。然後坐下。
“吃完我就走。”
樊雨笑開了花:“好。”
衛強把電瓶車鎖在鳳凰街邊道兒上。
“你家小雨在哪兒吃飯呢?”
今天周五,人多。
樊冬皺了皺眉:“我哪兒知道,就聽見有音樂聲。估計在小咖啡館啥的地方吧。”
兩人找了一會兒,都沒看見樊雨。
衛強倒是還有工夫買了份章魚小丸子。
“操,強子,你特麽....”
“來來來,先吃個墊墊饑。”
樊冬差點被那個強行塞進嘴裏的章魚小丸子給燙死。
兩人在小吃街一邊站着,突然,衛強指了指街對面。
“我操,冬子,你看那窗戶邊,是不是小雨?特麽怎麽對面的人長得像...那個娘娘腔啊。”
樊冬望過去,忙把手上的竹簽子給扔到地上了。
“操,鹿昕這臭小子,活膩歪了,早知道那天給他弄個光頭得了!”
說罷,樊冬就跑對街去,氣沖沖的把那咖啡館門兒一推。
許是用力過猛,門上的鈴铛響了好幾下。
樊雨看見樊冬的時候,驚得差點眼珠都掉下來。
鹿昕吃着蛋糕,擡頭看了看樊雨。
還沒怎麽得,自己的領口就被拽緊了。
鹿昕只得由着那道力站了起來。
“娘娘腔,老子不是警告過你不許接近我妹妹的嗎?操,當老子的話是屁嗎?”
這邊動靜很大,不過樊冬可不在意。
“哥,你快放開人家。”
樊冬也氣,氣自己妹妹怎麽這麽不開眼兒!
喜歡誰不好,喜歡個小白臉兒!
“樊雨,你給我回家去。”
“哥!你有毛病啊!我就請人家過來吃個蛋糕而已!”
請鹿昕吃蛋糕?
“他沒錢要你請客啊?什麽男人!”
果然是小白臉兒!
“要不是你上次打了人家,我犯得着替你過來道歉兒嘛!趕緊把人家給放了啊!”
樊冬一聽,更氣兒,但生怕自己妹妹被氣壞了,猛的把鹿昕給摔卡座上。
鹿昕坐起來,理了理自己的衣服。
“鹿學長,實在是對不起啊!我不知道我哥會過來。”
鹿昕又理了理自己的頭發,勾唇笑道:“這不正好,你哥來了,給我道個歉兒,我就當這事兒沒發生過。”
樊雨立馬跑過去拉住樊冬的胳膊:“哥,趕緊給鹿昕學長道歉!”
丫的!
道尼瑪的歉兒!
“不道!有本事來幹架啊!打死老子老子也不說對不起!”
樊冬越看鹿昕臉上那表情,越氣,巴掌早握成了拳頭了。
要不是樊雨攔着,早他們一拳上去了。
“哥,你要今天不給鹿昕道歉,我以後再也不和你說話了。”
樊雨一副你看着辦的倔強表情。
樊冬是知道自己這個妹妹的。
上次就因為擅自進了她房間就一個星期不接他電話。
日!
衛強趕忙在樊冬耳邊小聲碎了一句:“冬子,你服下軟,先把你妹安定了,咱再找機會治這個鹿昕。”
樊冬忍了。
一把拉住鹿昕的襯衣領口。
“小子,上次打你是我的錯。畢竟我疼我這個妹妹。在這我跟你說句對不起了。”
罷了,樊冬朝樊雨來了句:“滿意了?”
樊雨知道樊冬脾氣,能說出這仨兒字已經是不容易了。
可鹿昕聽在耳朵裏,可就像挑釁兒一樣。
于是拿起桌上還有一半的黑森林往樊冬臉上一抹。
抹的是練,沒抹眼睛,所以此刻樊冬是瞪着眼兒看着鹿昕的。
“剛的對不起我接了。還有這,咱們扯平了。”
樊冬的兩只手被衛強和樊雨給拉住了,不然早他媽上去把人鹿昕給揍趴下了。
“鹿昕,算你狠。”
說罷,就跑衛生間去了。
洗了好久才把臉上的蛋糕給洗了。
媽的這水,真他媽冷。
衛強在一旁笑:“冬子,這鹿昕還真不怕你了。你剪他頭發,他抹你一臉黑森林。”
樊冬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抹了把臉上的水:“操,誰和他扯平了。丫的。非逼着我動手呢。”
衛強從兜裏拿出一包用的只剩一點兒餐巾紙丢過去:“行了,為了個娘娘腔至于嘛。這幾天咱就消停會兒吧。期末了,要被老周抓到把柄了,他媽的可就不好玩了。”
樊冬也是知道的。他們班有個留級生。
因為去年出去打架,被老周當場抓到,警告通報外加留級。
體校的日子不是人過的,樊冬覺得現在這節骨眼兒,确實得多擔待點兒。
“行,聽你的。媽的,下學期再戰。”
“就是。到時候陪他玩兒一整年。”
“今兒也不回家了,去你家吃炸醬面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