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衛強腳蹬在電瓶車上,在藝校後門口守着,撥了個電話給樊冬。

“你丫的人呢?”

“在來了。”

“趕緊的,凍死寶寶了。”

計劃是這樣的,興奮了一晚上睡不着的衛強先跑去藝校後門口守着。

樊冬等食堂開門了買了好幾根油條好幾個茶葉蛋才跑去和衛強會和。

“你丫才來!”

“我都催着食堂大媽們開門了。”

衛強叼着根油條吃着:“你說他今天早上會不會不來了?”

“說不準。”

“擦,要是這樣,豈不天天都要逃了晨訓?”

“強子,平時看你打架挺積極,怎麽這溜個晨訓你丫就慫了。”

“操,你也知道老周,動不動就讓跑二十圈操場的。”

“行了行了,趕緊吃。等會兒好有力氣綁人。”

“要等會兒被咱們體校那些人看見了怎麽辦?”

“你丫慌個屁,我已經通知帶頭跑的換方向跑了。”

“丫冬子,你特麽心眼也忒細了。”

看了看手機,差不多該到點兒了。

大冬天的早上有點兒白霧,兩個人呆着後門口,冷的直跺腳。

就在兩人吃着茶葉蛋的時候,身邊經過了個人。

樊冬咬了兩口蛋才晃過神:“丫的綁人!”

一聽令下,衛強就把手上的雞蛋給扔了,立馬拿出跑比賽的速度跑過去逮人。

似乎知道不大對勁兒,前面的人也開始跑了。

不過畢竟是練過的正兒八經兒的短跑運動員了。五米的落差一會兒就給追上了。

丫的,衛強往前一撲就把鹿昕給折到地上了。

随即,衛強朝後面喊了句:“冬子,開車過來。”

衛強話音剛落,電瓶車就穩穩的停在了邊上。

樊冬扔了一段細繩過去:“給他綁上。”

衛強照做了,綁完了催着他往電瓶車後座胯。

“喂娘娘腔,手抓着後面的鐵杆子啊,要掉下去了可別怪你強子哥哥沒提醒你!”

說罷還給鹿昕嘴上封了膠帶,又拿了個黑頭套套上了。

真跟電影綁人演的一毛一樣。

樊冬聽着有大部隊跑不過來的腳步聲,對衛強說了句:“你先回隊伍裏去吧,給我防着點,要老周問起來,就說我拉肚子請假了。”

“操!我特麽逃都逃出來了你丫還讓我回去!我還不知道你要幹嘛呢!老子不回去!”

“那行,你等會兒走過來,我先去了。”

“成!我跑過去,你丫倒是給我看看重頭戲啊!”

樊冬騎着電瓶車的時候,真覺得身後沒人一樣。

真特麽安靜。

要是輪到他被人這麽給綁了,肯定想盡辦法逃。

這丫倒是鎮定。

到了那小倉庫,樊冬把電瓶車費力的支了起來。

然後把鹿昕頭上的的黑布給揭了。

樊冬愣是沒想到這貨竟然他媽的在他後座安然的睡覺?

他剛怕這人摔下電瓶車特意開的比較慢。

畢竟他可不想真把人給弄殘了。

用黑布袋子在他頭上猛的一拍。

“特麽的給老子醒醒!”

鹿昕當然是沒睡着的。

一向淺眠,只是晚上工作的有些累了。才打算閉目養神一下。

鹿昕睜開了眼睛,盯着樊冬看。

樊冬也同樣盯着鹿昕看。

差點罵了出來。

我操。眼睛真他媽的藍。

“看你媽的看,下車。”

鹿昕沒說話,照做着下車。

樊冬在後面推着鹿昕進小倉庫。

小倉庫裏到處都是塗鴉,估計是藝校那些美術生幹的。

樊冬指了指不遠處一把髒兮兮的椅子道:“麻溜點往那椅子上坐。”

鹿昕不知道他要耍什麽把戲,直接走了過去坐下。

樊冬沒想到敵人竟然這麽順從,一時間倒快忘了幹嘛了。

想了想從身後的包裏拿出那個小紙箱子。

鹿昕看到那箱子笑了:“呵,還個東西至于還把我綁了?”

樊冬沒接話,屈膝蹲在地上,從那箱子裏拿出一個黑色牛皮筋來。

然後笑呵呵的舉起在鹿昕面前晃了晃,又從口袋裏拿出一把剪刀來。

愣是把那牛皮筋給剪成了幾段兒。

樊冬邊剪邊看鹿昕反應。

果然,眸子裏不是怒意是什麽?

又拿出了一個黑色項圈兒在食指上轉啊轉,一個故意用力,項圈就飛老遠兒去了。

“呵,您随意。小東西罷了。”

樊冬踢開箱子,徑直往鹿昕那兒走。

然後手繞到樊冬脖頸後,把他紮辮子的皮筋給一把扯了下來。

估計是扯到了頭發,鹿昕有點疼,低着個頭。

樊冬用剪刀尖兒把他的下巴給擡了起來。

丫的,頭發真他媽的長。

“卧槽,跟個鬼似的。”

不過話雖這麽說,樊冬在心裏還是不得不承認,這個叫鹿昕的男人長的真特麽的.....好看。

跟個...女孩子一樣。

如果就這麽把頭擺在他面前,不看下面,樊冬肯定以為是個女生。

“吓死了嗎?”

鹿昕勾了勾唇,看着樊冬。

“你大爺,這點兒程度可吓不倒我!”

“東西你也毀了,我也看見了,我還要回去睡覺。松綁吧。”

樊冬還沒解氣兒呢,鹿昕就跟個司令官的命令他了?

“哼,想得美啊你。”說着便把鹿昕臉上那大大的黑框眼鏡給摘了下來扔到了地上,順便用腳在上面踩了好幾下。

鹿昕聽着地上‘卡擦卡擦’的聲音,臉上的笑意全無。

“生氣了吧?”

鹿昕倒是再次笑起:“呵。俗話說的好,舊的不去新的不來。眼鏡我再配就是了。”

樊冬意味深長的‘哦’了一句。

然後走到了鹿昕身後。

撩了他一縷頭發。一剪刀下去。

頭發落地。

鹿昕看到地上的頭發,眉頭已經皺緊。

“樊冬。你要是敢繼續,信不信我把你打到殘廢!”

聽啊,這就是樊冬要聽到的話。

他還以為這小子不會說狠話呢!

“喲呵,小子還知道你老子的名號啊。也不奇怪啊,能弄到老子電話的,應該早就知道我是誰了吧?”

“樊冬,給我松綁。”

“老子不松,松了怎麽給你剪了這頭.....秀發呢。”

鹿昕有些急了,綁在身後的手一直在亂動,試圖抓住樊冬。

“別急,老子保證給你剪個當下最好看的發型。”

樊冬說是這麽說,倒還頭一次給人剪頭發。

從小到大,樊冬的頭發就沒超過兩厘米過,去理發店直接兒就一個推子全把頭發推兒了。

鹿昕看到自己的頭發調到地上、他腿上的時候,他發誓一定要這個樊冬好看!

樊冬今早上出門的時候還特麽把騷包李偉桌上的鏡子給拿了出來。

從包裏把鏡子放到了鹿昕面前。

“看看,老子給你弄的新發型,怎麽樣?”

鹿昕只随意的看了看自己的頭發,眼睛一直盯着在他身後笑的快上天的樊冬。

樊冬又走到前面欣賞了一下自己的傑作,捂着肚子笑的差點在地上打滾兒。

就在這時,衛強喘着氣兒跑過來了。

看到坐在那的鹿昕的時候,簡直目瞪口呆。

“冬子你大爺的,你特麽太有才了!這參差不齊的鍋蓋頭!不行了,我快笑死了!”

樊冬笑歸笑,從口袋裏摸出自己的手機,打開相機。

咔嚓咔嚓。

一張又一張的拍。

“哎哎哎,來,給爺笑一個。”

樊冬不過瘾,又打算來錄個像。

舉着手機從地上拍到鹿昕的臉。

“.....鹿昕啊,你可得記得你樊大爺的大恩大德啊,這剪頭發可是頭一遭啊,處女作都頂你頭上咯....”

樊冬邊說,一旁的衛強就在那捂着肚子笑。

“我操,冬子,你他媽太有能耐了,我快笑岔氣了。”

看了看時間,樊冬保存了影像,踢了踢衛強。

“丫的笑夠沒?我先去車上,你丫給他松綁之後馬上跑過來,知道了嗎?”

“行行行,跑步他跑不過我的。”

計劃就這麽進行着。

鹿昕被松了綁,就看衛強急急忙忙的跑走了,也沒去追。

解脫的雙手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頭發。

剪得跟狗咬似的。

安靜的蹲下,把自己的頭發和眼鏡給弄進了那紙箱子,連同那些被弄壞的飾品一同扔到了倉庫外的垃圾堆裏。

戴上衛衣帽,拿出手機打電話。

“阿昕?”

“包力。”

“怎麽了?又胃不舒服?”

“上次不是問你打聽了那個樊冬嗎?”

“他怎麽了?”

“他啊,惹到我了。”

鹿昕沒回宿舍,而是回了家。

請了一天假。

到家的時候已經八點了,鹿鳴已經去上學了。

只有奶奶還躺在床上。

“阿昕,你怎麽回來了啊?學校沒課了嗎?”

鹿昕從冰箱拿出一盒牛奶,倒了一杯,就這麽冷冷的喝了下去。

“請假了,有點累,想回來休息。”

“好好好,你休息。奶奶再睡會兒。”

鹿昕喝完洗完杯子從刀具架上拿了把剪刀就往衛生間走。

看着鏡子裏的自己的頭發,鹿昕想了片刻,開始動手。

由于樊冬給他剪得頭發參差不齊,鹿昕只能在這毀作上繼續修飾一下。

剪完洗了個澡就躺床上睡覺了。

似乎想到什麽似的。

打開手機,拍了張照,發了個短信。然後關機睡覺。

樊冬收到短信的時候正坐在操場上聽老周講當面他出國比賽的事跡。

腿上有震動,樊冬從褲子口袋裏拿出手機,遮遮掩掩的生怕老周看見他在看手機。

剛打開短信。

樊冬就來了句:“操,娘們似的。”

而這時,老周正講到當年怕坐飛機那段兒。

老周自然以為是在說他,而且這一大群人都在那裏狂笑。

老周怒了。

“樊冬,給我跑二十圈去。”

樊冬還沒緩過神兒來,他媽就被通報跑二十圈兒。

樊冬差點哭出來。

一旁的衛強連忙舉手:“老周,我替冬子分擔十圈兒。”

老周的威嚴再次被挑戰了。

“趕緊滾。”

衛強跑在樊冬旁邊,問:“你看什麽了說那麽大聲。”

“沒啥。”

忽而眼前又浮現那張照片。

裏面的人兒,一頭利落短發,輕盈蓬松。

那臉蛋兒,那大眼兒,真特麽...跟個明星一樣。

真特麽白報複了。

短的比長的特麽...更好看了。

“操。那老子白給你跑十圈兒了!”

“你樂意關我屁事!”

“你特麽,沒想到你是這樣的樊冬!操!”

“你又不是頭一天知道我啥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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