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鹿昕考完最後一場試，就去了趟蛋糕店，買了盒芝士蛋糕。
等他回到家，鹿鳴就跑過來搶着要吃蛋糕。
鹿昕人高，手也長，一提，小個子鹿鳴連蛋糕盒子都碰不到了。
“鹿鳴，去洗手。”
鹿鳴興沖沖的就跑去衛生間洗了個手，再跑回來。
鹿昕知道他想吃蛋糕，已經把蛋糕盒子打開，準備好了小勺子。
“哥，我能吃多少呀？”鹿鳴拿着塑料小勺子問。
“你愛吃多少吃多少。獎勵你這學期表現不錯買的。”
鹿鳴興奮極了，趕緊開始吃。
“慢點兒吃，沒人和你搶。別吃太多等下吃不下飯。”
“知道了哥，你去看看奶奶吧。”
鹿昕脫了件外套，就往奶奶房裏走。
“奶奶，要下床嗎？”
“阿昕，你回來了啊？考完試了？”
“嗯。”
“辛苦你了。”
“不辛苦，奶奶你要別起來了，我做完了飯端過來給你吃。”
“哎。”
鹿昕的奶奶腿腳不便，常年卧床，偶爾坐輪椅。
學期結束了。
鹿昕要開始去打工了。
以前周末在新亞的星巴克打工，周一到周五回去‘清涼’唱歌、賣酒。
最近自己的胃有點虛弱，包力勸了他很久，他才辭了酒吧的工作。
星巴克的工作最然簡單，但是新亞廣場離家裏還是不大近，也辭了。
鹿昕嘆了口氣。
心裏想：日子不好過啊。
那天從徐橙那賺的一千塊錢也給奶奶買藥用光了。
手頭又緊了。
其實當初鹿昕并不想答應徐橙的要求的。
他知道自己在學校人氣挺高的，就怕答應了人家拿着他的照片惹事。
但徐橙出的價算挺高的了。
他沒理由不答應。
為生活所迫。
但他是真不知道那個徐橙的男朋友竟然會是樊冬！
那天拍照完兒了之後，鹿昕還是給徐橙道了個歉。
“不好意思，讓你男朋友誤會了。”
徐橙擺擺手：“校草大人你別往心裏去啊，他就一傻逼，整天吃火藥的，早就想和他分了。”
鹿昕剛燒好幾個簡單的菜，包力就來了。
“你來就來，還帶熟菜過來幹嘛？”
包力把熟菜店打的菜遞給鹿昕：“好久沒來看鹿鳴了，知道他愛吃椒鹽排條還有雞爪，順路就買了點。”
鹿鳴一聽那倆菜名，樂的笑開了花。
“謝謝包子哥哥。”
“客氣啥，聽你哥說，期末考了班級第一啊？”
鹿鳴得意道：“對啊！年級也第一！”
包力笑着摸了摸鹿鳴柔順的頭發。
鹿昕先給奶奶喂了飯才坐下吃的。
“鹿鳴，少吃些油炸的，對身體不好。”
“阿昕，難得的，你讓他多吃點吧。”
鹿鳴應和着“就是就是啊，哥哥，我再多啃一只雞爪！”
吃完飯，鹿昕把洗碗的任務交給了貪吃的鹿鳴。
倒是自個兒和包力坐在沙發上聊了起來。
“阿昕，工作找到了嗎？”
“才放假，打算明天出去找找。”
“鳳凰街那邊網吧缺個收銀員。工資待遇都不錯。”
“一個月多少錢？”
“夜班三千。”
“日班的話二千五，你要日班我回頭問問人家去。”
“不用問了，夜班可以的。什麽時候可以去？”
“明兒我去那找朋友問問，要OK的話明天晚上就可以。”
“上兩天休息一天，晚上十點到早上六點。”
“好的，明天你通知我，要能成，我明天就去。”
其實這做收銀員也還不錯，一個月也就是上二十天的樣子，還能有空陪陪鹿鳴。
“包子，謝謝了。”
包力笑笑：“多大點兒事，你和鹿鳴好好生活着才最重要。好好照顧奶奶。”
“你什麽時候回老家？”
“把你事兒安排好之後吧，我媽那小店也走不開，估計年前才回趟老家，也就回去吃個團圓飯就回來了。”
“行。還是謝謝了。兄弟。”
“鹿昕，你別再說謝謝了，做兄弟的，這些都是應該的。”
正式放假了，樊冬在家裏貓了幾天就吃不消了，太無聊了。
打了一包衣服，就跑衛強家去呆着了。
“你丫還真把我家當免費旅館了。”
樊冬嘿嘿了兩聲就跑過去搶了衛強的薯片。
一陣狂吃。
“你給我留點兒！昨兒才去超市買的！”
“小氣死了。”随手就把袋子給扔衛強肚子上。
衛強坐起身，換了個體育頻道。
“冬子，寒假你有啥打算？”
樊冬懶懶道：“貓着。”
“出息！”
“你想打工？”
“我爸非要我出去磨練磨練的。”
“大冬天的，都快過春節了，再說，咱不還得提前過去訓練嘛。”
“要這樣我就上我爸館子幫忙得了。”
“那我跟你一起去幫忙。”
“嘿，這行。兄弟同心，其利斷金！”
“滾，別給我玩溫情的，吃不消你這套。”
在衛強家的小餐館幫了兩天忙，真真是累死了。
衛強家的小餐館是在他們小區門口的商業街上，吃的人很多，因為來的大多是不回老家的外來工。
衛強她媽也不難為他們，說是給他們放一天假。
兩個人就約着晚上去網吧玩個通宵，第二天再補上一天的覺。
“去鳳凰街那邊的還是新亞那的？”
衛強這人除了在學校或者在家，一般就泡在網吧。
各商圈那些網吧都熟門熟路了。
也是因為去的多了，貨比三家了。
知道哪裏便宜，哪裏服務好。
“你定吧。不過新亞有些遠了。”
“那行，去鳳凰街那家，據說網吧老板大手筆的把所有鍵盤都換成機械的了，手感一級棒。”
兩個人打了輛的，十分鐘就到了。
衛強看了看手機：“才十點半，咱先去吃碗麻辣燙啊。”
江湖規矩，十一點才開始包夜。
鳳凰街主要客源就是學生，雖然已經放假了，但是留校的學生一大把。這裏的店面都要開到年前才歇業。
天氣賊冷，吃完麻辣燙倒是可以熱乎不少。
“老板，我那碗別放花生醬啊，過敏。”樊冬吼了句。
衛強打趣：“人這麻辣燙店特色就特色在這個湯底有花生醬，你丫還過敏。”
“老子也想邊喝酒邊吃花生米啊。”
“我說冬子你啊，這秘密可別給別人說了。我的意思是，別被要害你的人知道了。要特麽在你吃的裏下了個花生米，過敏了咋辦。”
樊冬一想，還真那麽回事。
“操。老子竟然有弱點！”
幹完了兩大份麻辣燙，兩個人就勾肩搭背的走去網吧。
網吧環境特別好，算是一等一的網咖了。
包夜的人不少，都是些不回家的學生。
衛強踢了踢樊冬：“把身份證拿過來，我去交錢，你去搶位子。”
樊冬找了靠窗的雙人坐。
還挺惬意。
剛脫了件外套，衛強就在那喊了：“冬子，冬子，冬子。”
樊冬還以為衛強沒錢了呢，趕緊拿着錢包過去。
一過去，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丫這鹿昕真尼瑪陰魂不散的。
“操，有毒啊。”樊冬喊了句。
“一共四十元，找您十元，身份證和零錢請收好。”
衛強笑呵呵的把鹿昕遞過來的東西收好。勾着好友的肩就走過去坐下了。
樊冬一臉懵的問：“你丫早知道他在這裏上班了？”
衛強邊開機邊無辜的說：“我發誓，我不知道啊冬子。我特麽剛看見他我也驚呆了好吧？”
“那你喊我過去幹嗎？操。大過年的，這他媽晦氣。”
“行了行了，別管了，就當陌生人。咱趕緊的打撸！”
樊冬哪還有什麽心情打撸。
直接上網搜了一集《荒野求生》開始看。
衛強不爽了：“你丫答應我來和我玩的！”
“老子沒心情了。自個兒玩去。”
鹿昕當然沒想到當個網吧收銀，并且還這麽晚了，都能碰到那個冤家。
簡直無奈至極。
還沒看完一集，樊冬就叉了網頁，躺在皮椅上。
撸完一把的衛強看了看樊冬：“這麽快困了啊？”
“不困，想些事情呢。”
樊冬想的當然是鹿昕的事情。
這輩子沒這麽屈過。
又是被自己親妹罵，又是被前女友嫌棄的，還特麽在一大群人面前被砸了一臉蛋糕。
操。
樊冬火冒出來了。
另一個當事人此刻正在網吧收銀臺那。
就這麽近的距離，樊冬幾次想跑過去揍人家，但還是忍了。
一直忍到淩晨三點。
樊冬忍無可忍，很氣憤的走到收銀臺。
剛打算吼一句，就他媽.....放棄了。
丫這貨特麽竟然在網吧戴着眼鏡.....看.....《小王子》？
操。真特麽有閑情逸致。
似乎注意到有人過來，鹿昕連忙把手裏的書收了起來。
看到樊冬的時候，也沒多大表情，淡然開口：“先生，需要什麽服務？”
丫的還特麽裝不認識？
操。你丫砸人臉兒的時候倒是起勁兒啊！
“鹿昕，這麽快就忘了我誰了啊？”
一看就是來挑事兒的，鹿昕摘了眼鏡來了句：“不好意思，近視，沒看清你，原來是樊冬啊。”
操。真特麽能裝。
樊冬越看越心煩。
鹿昕不想惹事，這才剛上班幾天。
語氣緩和：“樊先生，這裏網吧，不興鬧事兒，大晚上，我也沒精力和你煩。要沒別的事兒你就坐回去吧。”
江湖規矩，鬧事兒不興在別人地盤上鬧。容易吃虧。開網吧的勢力大。
又都是社會上的人，他就一個學生。
鬧不起。
樊冬忍了，又不服。
“誰說我沒別的事兒了。老子餓了。給我來碗方便面。”
鹿昕從身後的櫃子上拿了桶□□紅燒牛肉面遞過去。
“一共五塊錢，熱水在那邊自己倒。”
樊冬想，特麽現在揍不了，挑點刺兒總行了吧。
“誰特麽說我要這口味的了，給我換個。”
就這一套路，樊冬用了三次。
鹿昕忍不住了，來了句：“樊大爺，你到底想吃什麽口味的？”
“老壇酸菜的！”
鹿昕拿了桶老壇酸菜的扔了過去：“你早不能說？”
就沖這‘扔’的動作，樊冬就燥了。
“你這是對顧客的态度？”
“我沒見過這麽難纏的顧客。”
要不是樊冬想上廁所，真打算用那桶方便面砸死他。
“老子去上個廁所，給我沖好熱水，另外放跟火腿腸進去，要我回來你沒弄好，老子就投訴你！”
樊冬迅速的完事兒，跑回位置上。就見鹿昕正端着碗方便面找他。
“瞎呢。這邊呢。”
鹿昕把方便面放在那，站着不走。
樊冬剛吃了一口就擡頭看過去，丫這人還不走？
“趕緊走開，找揍啊？”
“錢還沒付，加上火腿腸一共七塊錢。”
操。
樊冬從錢包裏拿出十塊錢用力扔在鹿昕衣服上。
“拿着，三塊錢小費，下去吧。”樊冬邊說邊揮了揮手。
鹿昕撿起地上的錢，沒吭一聲就走了。
旁的衛強都看的忘了推塔了。
連忙拍了拍樊冬的肩膀：“過瘾嗎？”
“真特麽解氣。”
“來給我嘗嘗娘娘腔泡的面。”
“操。自己買去。”
“靠。下次我特麽不給你吃薯片兒了！”
樊冬覺得這方便面還真的挺特麽好吃的。
湯都給喝光了。
衛強插了句：“你丫屬豬的啊，屁都不剩了？我還想喝口湯呢。”
樊冬湊過去，在衛強嘴上碰了下。
“來來來，感受下老壇酸菜的威力。”
衛強連忙用手擦了擦嘴唇。
“操。樊冬你個傻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