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連工作了幾天，樊冬快吃不消了，太賣命了。
端盤子端的都快腰肌勞損了，樊冬端着盆毛血旺問旁邊的鹿昕：“你丫累不累？”
鹿昕當然累，但也沒有辦法，都做了服務員了，就不要嫌累。
“不累。”
樊冬才不信他的話，身子板都沒他硬實的，在他面前逞什麽能呢。
一般工作日是工作到九點半的，鑒于他們倆還是學生，經理通常會讓他們九點鐘就走，那時候客人已經不多了，倒也沒事兒。
晚上下班，樊冬揉了揉自己的臂膀，真的是酸哪。
走去地鐵站的時候，樊冬正好瞥見一家盲人按摩店，喊住鹿昕。
“喂，你走那麽快幹嘛。過來過來。”
鹿昕看他站在店門口，擡頭看了看店的名字，在心裏罵了句‘神經病’。
見他不過去，樊冬就跑過去架着他脖子：“喂，咱們要不進去按摩按摩推拿推拿。這幾天簡直累死大爺了。”
鹿昕看了看門口豎着的記價牌，直截了當的說：“一小時八十塊錢，我工作一天也就一百多。沒錢。”
樊冬撇了撇嘴：“真是不解風情啊你。”
鹿昕反問：“忙活一天我就為了這一小時？”
樊冬覺得鹿昕就是和錢過不去，八十塊錢怎麽了。舒坦舒坦都不行？
樊冬眼珠子轉了轉：“那要不這樣，俗話說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你要是給我按摩一小時，我給你八十塊錢，你覺得怎麽樣？”
樊冬喜歡享受，以前還經常跟着自己老媽去按摩呢，現在上了體校有工夫躺下都不錯了。
鹿昕指了指盲人按摩店：“別了。你自己進去按吧。”
樊冬追上去：“別呀。我這不是給你做生意呢嘛，你看啊，我一個禮拜找你按摩一次，一個月不就四次了，一次一小時，不要八十，我給你一百行吧，你看你一個月又多賺了四百塊錢，多劃算....”
鹿昕快速的想了一想，也不是不可以，平時也有給奶奶按摩的，倒也....挺劃算的。
“成。”
樊冬拍了拍他的肩膀：“痛快。”
“走走走，上你那去，你給我按。”
都九點半光景了，還去他家？
“這麽晚了，下次再說。”
“嘿。你诳我的吧？老子一周都沒個休息時間，我還得找個休息日讓你給我按哪？又不是沒去過你家，再說，我也挺想小白的。”
鹿昕想了想，遂了他的意：“你去也行，先付錢。”
操。
樊冬從錢包裏拿出一張嶄新的毛爺爺遞過去：“你丫真掉錢眼兒裏去了。”
鹿昕不語，要真掉錢眼兒裏就好了，省的出來賺了。
去鹿昕家也乘的地鐵，不過提前兩站就下了。倒是和學校離的很近。
到鹿昕家都已經十點了，小區旁有一家鴨血粉絲湯店，樊冬忍了忍，身上最後一百塊錢都給了鹿昕了。
家裏很安靜，估計都睡覺了。
樊冬雖然是第三次來，但早就熟門熟路了。
“喂。要不今兒個我睡你這得了。”
鹿昕一聽，還沒脫鞋就回頭看他，看的樊冬心裏發毛了。
“行行行，我回去還不行麽？”
鹿昕回房看了看鹿鳴，睡的很熟，香薰的味兒很大，讓人産生困意。鹿鳴揉了揉太陽穴，有點後悔，想睡覺卻還得給那傻逼按摩！
剛給鹿鳴掖好被角，煩人精就在門口叫了：“喂，你家沙發不夠我躺的啊。我躺床上你給我按啊？”
怕把鹿鳴吵醒，鹿昕走過去推着樊冬出去：“那你就躺地上吧。鹿鳴已經睡着了，你躺上去他肯定要醒的。”
“嘿。沒聽過一句話嗎？客人就是上帝，你丫都收了錢了，還不能讓我提提要求了？”
鹿昕拿他沒轍：“行行行，只要你別吵醒鹿鳴就行。我去把他抱書房去。”
可能是香薰的作用，鹿鳴睡的很沉，被抱着換了個窩都沒醒，就翻了幾下身而已。
樊冬看了不自覺用手指挑了挑鹿鳴的臉蛋兒，白□□粉的。
“小白可真可愛。”
“得了，趕緊的，按完你走人。”
樊冬歡脫的脫了外套，就剩了個背心，躺到了床上。
鹿昕倒是很随意，看了看床頭的電子鐘：“看準時間，別到時候給我賴。”
“嘿，你丫把我想成什麽人了。趕緊按，好久沒舒服一把了，來讓大爺我看看你的技術如何。”
鹿昕剛按了沒幾下，樊冬就暴躁了：“你丫用點力啊，一點感覺都沒有。”
平時都是給奶奶按的，奶奶怎麽能受得了那麽重的按壓呢，都是輕輕的。
鹿昕沉住氣：“這可是你說的，別到時候喊痛。”
鹿昕力氣也挺大的，以前讀書因為長的有點瘦瘦的，就經常被比掰手腕，但論掰手腕，那時候還真沒人掰的過他。
“我操，你丫菠菜吃多了啊？我靠，這酸爽....”
樊冬一開始還招架不住那力道，按的背酸的跟被揍了一頓似的。
按了好半天，鹿昕才收了力氣，其實他也快沒力了。
樊冬一身肌肉，不好按啊。
按着按着，估計是特舒服，樊冬差點要睡着了，看了看床頭電子鐘，還有五分鐘，眯會兒。
時間一到，鹿昕就催他起來。誰想這貨竟然睡的跟頭豬一樣。
還伴随着輕微的打鼾？
鹿昕沒打算留宿他，朝他腿上踢了兩下愣是沒反應。
快十一點了，想了想還是算了。
第二天樊冬醒過來的時候，怔怔的看着屋子，有點眼熟，好半天才想起來是怎麽回事。
估計他昨晚和鹿昕擠一張床了。但鹿昕不在....
六點半了....
樊冬趕忙拿出手機，果不其然衛強打過電話，回撥。
“強子。”
“你丫人呢？我以為你失蹤了，報警又沒滿二十四小時的。”
“行了，別貧了，給老周請個假去。”
“請了，我說你拉肚子在宿舍躺着呢。”
“成，我馬上回去。”
樊冬剛挂電話，鹿鳴就跑了過來。
高興的拉着他胳膊：“大黑哥哥，你快起床，吃早飯了。”
餓的發昏的樊冬趕緊爬起來，去衛生間随意搞了搞就跑去客廳。
桌上早餐還真是豐富。
“你哥呢？”
樊冬看了一圈都沒鹿昕人影兒。
“哥去學校了，這是他買的早餐。”
操。上學也不等他。
樊冬拿起一個肉包子惡狠狠的啃。
“大黑哥哥，哥哥說你會送我去上學。”
Exm？他什麽時候說過這話了？難道昨晚說夢話了？不能啊。
“你....你學校在那兒呢？”
“就在小區附近。走十分鐘就到了。”
靠。這鹿昕真能，自己弟弟不送，倒是把難題抛給他了。
鹿鳴看樊冬那樣兒，以為他不送他呢，委屈巴巴的：“大黑哥哥，你不送我嗎？”
“送。咱們先吃早飯。”
鹿鳴開心的笑了：“真好。哥哥都沒工夫送我的。也沒時間接我。今天還是第一次有人送我呢。”
“真的假的？你開學他也不送你？”
鹿昕點頭：“嗯。開學的時候哥哥也開學啊，還比我們早開學呢。不過哥哥給了我錢，我自己交的學費。”
聽到此，樊冬摸了摸鹿昕的頭發。可憐的娃。
晚上上完班，擠地鐵。
雖然是晚上九點多，但地鐵還真是相當擁擠的。
兩人只能拉着中間的鐵杆。
樊冬想了半天，終于開口：“喂，鹿昕，我有話和你說。”
鹿昕看着他，示意他繼續說。
“我覺得，你對鹿鳴...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有個哥哥的樣。”
提到鹿鳴，鹿昕皺了眉：“你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都不關心關心他？今天早上送他去上學的時候我特意問了。”
鹿昕其實也覺得鹿鳴過的太苦，但他也沒有辦法。
“他...他說什麽了？”
“你很在意？”
“你不說就別問我了。”
鹿昕這脾氣，樊冬差點要打他了。
“小白說你從沒帶他出去玩過。就偶爾買點好吃的給他吃。也不送他上學接他放學的。”
“他家庭就這樣了。需要比同齡人早熟，我這樣做是為他好。”
樊冬氣不過：“那你好歹開家長會也去啊？全班就他一個人沒家長陪。”
關于家長會，鹿昕其實也有點恨自己的。每回家長會，他都有工作要做。
鹿昕不說話了，拿出手機打算聽歌。
這麽多年了，倒是由他這個外人來幹預評理了？
樊冬也不想插足太深，畢竟不是自己家務事，但一想到小白那難過樣，還真是氣不過。
樊冬瞧着鹿昕的手機，皺眉：“你手機怎麽都碎了？也不換個。不紮手嗎？”
鹿昕看他，他還好意思這麽說？
“要不是你，我手機能這樣？”
“我？我怎麽了？你丫手機壞了還怪我了。吃火藥了啊？不就怼你兩句嗎？至于嗎？”
鹿昕冷笑:“我建議你去醫院看看腦子。我沒讓你賠，你偷笑着去吧。”
“嘿。鹿昕，你給我說清楚，不說清楚你丫別下車了。”
“還記得咱們第一次見面？”
第一次見面？樊冬回想了一下。
好像是他去酒吧堵他，衛強還...揍了他。
操。
“你丫要找人賠也該找衛強去。”
“你們不是一夥的嗎？”
樊冬這個理認了。氣的都說不出話來了。
“行。你等着。”
說罷，樊冬花了好幾分鐘總算把自己手機卡給扒了出來，然後把自己的手機遞給鹿昕。
“幹嘛？”鹿昕不解。
“老子現在也沒錢，沒法給你買新的。我這手機也沒用多久還好着呢，功能也齊全，你拿去用。”
“不用。”
“你丫我讓你拿着你就拿着，真是費勁。”
手機都推到他胸口了，鹿昕只得接着，不然這地鐵裏真的要上演一場‘打架鬥毆’了。
“那你用什麽？”
樊冬擺了擺手：“你就別擔心了，上次充話費送了我只手機，還沒用呢。正好派上用場了。”
鹿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