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樊冬頭一回等消息等的這麽焦慮的，又拉不下面子打電話給鹿昕。
卡上的餘額一天比一天少。
樊冬學會了蹭飯。
衛強不幹了：“冬子，你丫臉皮越來越厚了。你倒是蹭蹭大偉和壯士他們去。我就這麽點生活費，還得給芝芝買生日禮物呢。”
樊冬揍了他一拳：“得，等大爺有錢了請你吃飯還不行嗎？”
在衛強眼裏，樊冬從來不愁沒錢花，最近真的是感覺窮瘋似的。
扒拉着別人請他吃飯。吃完早飯吃中飯，吃完中飯吃晚飯的。
“你丫怎麽缺錢花了，你沒錢問你爸要去啊！”
樊冬當然不能說是因為鹿昕，他才讓他爸斷了他口糧的。說出去太特麽丢臉了。
“我....我爸公司...經濟危機了...不給我錢花了...”
樊冬一時想不出啥理由，只能又讓他爸躺槍了。
“哈？叔叔公司出問題啦。我操.....那我以後還能坐上你的寶馬嗎？”
衛強的願望之一就是有朝一日能搭着樊冬的寶馬車兜風。
“夢裏吧你。”
樊雨找到樊冬的時候，樊冬正在食堂和衛強搶一盤子包子吃。
“小雨，你怎麽來了？”
雖然兩所學校進，但是樊雨一般不會來找樊冬，除非有事兒。
“爸媽說你不接他們電話，讓我過來看看你。你怎麽和強子哥搶東西吃了。”
樊冬當然不能說是因為自己最近沒錢，笑呵呵說：“你女孩子家不懂。搶着吃才好吃。”
“哦。那這樣的話，我就不救濟你了。我自己拿着錢去買衣服。”
“什麽錢？爸媽讓你給我的？”
樊雨找了個位子坐下，說：“當然不是，我自己的私房錢，你先拿着湊活用吧。我先回去了。”
“哪有哥哥要妹妹錢的。小雨你自己拿着，你的錢你自己花。”
樊雨把包一拎：“雖然不知道你在搞什麽鬼，但是你都窮成這樣了。就當我先借你的，你以後再還我就行了。”
衛強這麽多天都吃不消了，連忙把那紅包接了過來：“行行行，我先替他拿着。小雨你快回去吧。”
樊冬沒拒絕，反正以後要賺錢的，日後再還就是了。
衛強把錢拿出來數了數：“一千塊錢，怎麽的，要不要晚上請哥們我搓一頓去？”
樊冬立馬把錢搶了回來：“搓你妹的搓。這是我下一整個月的生活費！”
“你丫怎麽這麽小氣了！”
樊冬第一次規劃着自己的生活費，覺得這日子簡直太難過了。
以前還不讓老媽買衣服的，現在他後悔不疊啊。
原來生活費不只是用在吃的上啊，什麽用的穿的都得花錢。
怪不得那娘們似的的衣服都不新不舊的....
兩天以後才接到鹿昕的電話。
真差點把樊冬急死。
“你丫找個工作這麽久，我特麽窮的都快吃草吃土了。”
“嫌慢你自己找去。”
......
“算你丫狠，行了，趕緊告訴我地方，還有時間。”
“□□門那邊，不遠，地鐵四站就到了。周末上兩天，周一到周五晚上去，後天上班。”
“後天？”
“你沒時間？”
“正好周六還想睡個懶覺呢。”
“那你別去了。”
“行行行。話說我還第一次坐地鐵呢。”
鹿昕：“......”
“你有公交卡嗎？”
“沒有。”
“明天你去辦一張，坐車方便，後天九點□□門地鐵站見。挂了。”
“等等...你丫讓我去辦就辦啊？總得告訴我個地方吧？”
鹿昕頭疼，這家夥還能不能自理了？怎麽長這麽大的。
“你們學校超市就有。不記名的就行。三十塊一張，記得往裏面充錢。”
“哦。你怎麽知道我們學校超市有的？”
鹿昕暈，不理，直接挂了。
第二天，樊冬拉着衛強去超市，衛強還以為這貨去買零食的呢，誰知道就為了一張公交卡？
“你丫買公交卡幹嘛？”
“我這月總共就一千塊錢，打不起車了，公交車多便宜，兩塊錢随你乘。”
衛強覺得不對勁，勾住他脖子：“丫的，咱冬子哥怎麽就開始節儉了。”
“不止呢，明兒開始我要開始打工了。”
衛強差點一個跟頭摔出去。
“你丫還玩勤工儉學？”
“不行嗎？”
衛強納悶了：“你什麽時候找的工作，我怎麽不知道？做什麽的？”
樊冬當然是要保密鹿昕這段兒的：“你猜啊。”
“靠。不說就不說。工資呢？”
“你猜啊。”
“樊冬，老子再請你吃飯我就不姓衛。”
“那你跟我姓呗。樊強樊強，也挺好聽的。”
“滾！”
樊冬第一次坐地鐵，還是跟着一個女生走的，那女生還一臉警惕，以為遇到跟蹤狂了。
大早上的乘地鐵的人特別的多，簡直沒把樊冬給擠死。
剛搶到的座位還讓給了個老爺爺，丫的都是上班人群的，這老頭子還起這麽早湊什麽熱鬧。
樊冬出站之後沒看見鹿昕，以為那小子遲到了。
連忙拿出手機響打電話過去，就看見五分鐘以前來了條短信。
說是在一號出口。
樊冬看了看自己這邊兒的出站口。
“操，不早點說。”
随口來的一句話，就被旁邊走過的一個老奶奶教育了：“孩子，別張口閉口的粗話，大馬路邊上的，多難聽。”
樊冬：“.....”
樊冬還是撥了個電話過去。
“你到了嗎？”
鹿昕還是很擔心這個樊冬的，擔心他會不會把地鐵坐反....
“我在三號出口呢。”
不是給發了短息嗎？這丫是有多蠢，鹿昕扶額：“你已經出站了？”
“這不廢話，當然出了。”
“.....那行吧，我過去找你。別亂動。”
挂了電話，樊冬踢了腳邊一塊石頭：“丫的，什麽別亂動，老子才不是小孩子呢。”
五分鐘之後，樊冬才看見鹿昕。
“你丫還能再慢點？”
鹿昕才是那個該生氣的好不好？平白無故多走這麽長一段冤枉路。
雖然在一個地鐵站，但一號出口到三號出口，還真是特別的遠。如果走裏面，還得刷卡，當然是不值當的。
“那你丫能不能早點看看短信？”
樊冬吃癟，沒好氣的說：“行了，趕緊的走吧，我要看看我工作環境呢。”
是一家門面還算大的飯店。
樊冬記得，這丫的不就是他過年來吃飯的飯店嗎？
鹿昕帶着樊冬往經理辦公室走去。
經理是個女人，長的很漂亮，但眼角的皺紋還是提示着她的實際年齡應該挺高的了。
“規矩你們應該都知道。不許在員工室喝酒抽煙，做事要麻利，上菜要有板有眼，對了，不許和女服務員眉來眼去的知道不？你們倆長的都還挺俊俏的，做得好的話興許還能提拔你們一下。行了你們先去換衣服吧。”
飯店十點半開始營業，現在剛好快十點了。
員工更衣室裏面已經有好些人了。
樊冬很弱智的問了句：“咱做的是端盤子的事兒？”
鹿昕扯了扯嘴角，真想把樊冬腦袋瓜子劈開看看裏面長啥樣兒。
“廢話。難不成還讓你去廚房做菜不成？”
樊冬在家裏都沒端過菜的，當服務員還真是頭一次。
“真是的，你丫就不能找點上檔次的活兒？”
鹿昕趕忙的換着衣服，扣扣子的同時才埋汰了他一句：“你有種自己找去。”
果然是大飯店啊，十一點多的時候一樓大廳都已經差不多坐滿了。
樊冬不知道該幹嘛，跟着鹿昕，鹿昕被他跟着煩。
“你能不能別跟着我？”
“不跟着你我幹嘛？我不知道該做啥。”
鹿昕嘆了口氣，指了指旁邊一對小情侶的桌子：“你去那桌，記得在紙上寫下桌號還有他們點的菜名。”
樊冬‘哦哦’了兩聲，就跑了過去。
鹿昕這邊剛給客人點完餐，樊冬那就出事兒了。
那兩個客人竟然都走了....
鹿昕趕緊走過去問情況：“怎麽回事？”
樊冬老老實實的說：“他們點了那些個菜，我都說不好吃，然後他們就走了。”
鹿昕無語，沒見過這麽做生意的服務員。
“又不是你吃，你說什麽閑話，照你這樣，這飯店絕對倒閉。”
“切。本來就難吃。我這是維護客人的知情權好吧？”
鹿昕懶得理他，稍微警告了一句：“你要這樣，絕對被炒鱿魚。”
樊冬‘哼’了一聲，繼續找了一桌客人，開始點菜。
其實，樊冬還挺享受這個過程的，客人說要吃啥，他寫上就行。
寫完了就跑廚房，把記菜的紙丢到拿菜窗口。
鹿昕去給記菜紙的時候就被一個廚子扣下了。
“小夥子，這是你寫的字不？我這麽一個都看不懂啊？”
鹿昕接過那張紙，差點沒笑出來，這麽爛的字，也不知道是誰寫的。
那廚子拿着把大勺子說：“小夥子你重新寫一遍，看不懂菜名都沒法做菜了。”
鹿昕費了些時間，總算琢磨出那些字寫的是啥了。
寫完就把那張原來的紙放進了口袋。
這一上午下來，鹿昕口袋裏都裝着十幾張紙了。
樊冬力氣大，被幾個女服務員拉過去做壯丁，端重點的盤子去樓上的包廂。
這一來一回的，樊冬都餓了。
吃大鍋飯的時候樊冬恨不得把吃的都霸了。
樊冬看鹿昕就吃了幾口，問：“你怎麽不吃？這廚子燒的還挺好吃的。”
“太辣。吃不下。”
大廚燒的是魚香肉絲，雖然肉絲少了點兒但味道确實可以。
“那你吃那個青椒炒蛋吧。”
“我不吃青椒。”
樊冬吃東西不挑，基本有啥吃啥。
“你特麽真是比我還少爺了。你不吃我吃。”
下午是五點鐘開始接待客人。也就是說他們有兩個小時的休息時間。
基本上服務員都會選擇睡個覺，戴着哪裏有空地就往哪裏一躺。
大廳那幾張軟皮沙發上已經躺了好幾個人了。
樊冬找了個地方玩手機，玩了一會兒就無聊了，跑去找鹿昕。
飯店很大，可以捉迷藏了。
樊冬找了一路才在一個包廂裏找到他。
鹿昕拿着幾張紙在看，樊冬跑過去就把紙給搶了下來：“你丫看啥......我靠鹿昕你有病吧？你拿我的記菜紙幹嘛？”
這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你的？”
“廢話。難不成還是你的嗎？”
鹿昕大笑：“我說樊冬，你還是回去練練字吧。廚子都看不懂你字了，還是我重寫的，我看着都跟猜詞似的，幸好沒猜錯，不然客人就要鬧了。”
樊冬不理他，自個兒看自己寫的。
丫的，還真是，自己都認不得寫的啥字了。
樊冬從小就不喜歡語文，只要關于語文的，能賴就賴。上初中那會兒，語文老師見着樊冬頭就疼。
幸好上了體校，文化課愛上不上。基本都在操場上，筆都很少拿起過。
“你是說我字醜？”
鹿昕不置可否，拿出手機看了下時間。
“我出去一趟。你找個地方睡會兒吧。晚上得很晚才回去。”
樊冬想都沒想就問：“你去哪兒？”
“買些吃的。”
聽到吃的，樊冬連忙跟過去：“我也去。正想吃點零食呢。走走走。”
鹿昕頭疼，這貨中午不是搶着吃了那麽多嗎？鐵胃王啊。
鹿昕去了個面包店，買了袋吐司。
周圍就一個面包店，樊冬沒買，他只是想吃薯片兒。
回了飯店，樊冬後悔了，真該買點回來的，真是無聊。
看鹿昕吃的還算香，樊冬跑過去乞食。
“喂，給我吃點兒。”
鹿昕不愛吃面包，就是餓了，情非得已。就着熱水吃了幾片。
看樊冬那眼神兒，鹿昕把剩下的面包丢給他。
“你不吃了？”
“你吃吧，我飽了。”
于是，樊冬躺在椅子上抱着一袋吐司開始吃，邊吃邊刷微博。
吃太急，不小心噎着了，就看見桌上一杯熱乎的水已經給倒好了。
樊冬掃視了一圈，看到鹿昕，然後拿起水杯叫了他一聲：“謝謝了啊。”
鹿昕低頭，繼續補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