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開誠布公

結束戰鬥之後，楚钰寧走到郝大剛面前說道：“大當家的，清理戰場的事就麻煩你們了。我先去給老太太報個平安。”說完她也不理會衆人驚駭不已的神情，顧自走進了廳裏。

郝大剛一衆只覺得剛才一陣眼花缭亂，耳邊不斷有呼嘯的鞭聲夾雜着哀嚎聲傳來，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楚钰寧就說可以打掃戰場了。

兄弟三人面面相觑，都不敢相信戰鬥已經結束。他們親自上前小心翼翼地确認了一番，确定胡家幫已經沒有一人能做出反擊，驚駭莫名的三人這才安排了弟兄們清理戰場。

三人回到廳裏時只見楚钰寧已經跟郝老太有說有笑，臉上沒有任何陰郁之色，像是剛才的事根本就沒發生過一樣。

待安頓了郝老太歇下之後，三人一同去找了楚钰寧。楚钰寧當然知道他們因何而來，她說道：“三位當家的此時一定很想知道我是什麽人，用的又是什麽功夫。很抱歉我不能告訴你們這些，不是我不願意，而是我不可以。不僅不能告訴你們我的身份，而且我還要請三位約束好手下的人，今日之事不能傳揚出去半個字，否則的話，你們就會大禍臨頭。這并非是我危言聳聽，這些年我隐姓埋名就是為了躲避仇家的追殺，我既幫了你們，便不想連累你們。不管三位信不信，我只能說，我不是惡人。”

郝大剛說道：“我信你，你若是惡人，便不會出手救治我娘，也不會那麽維護冰倩。你若是惡人，我們這裏早就血流成河了，更何況你今晚還救了我們整個寨子。”

老三也說道：“大哥說得沒錯，我們都相信你。”

老二說道：“我們相信姑娘并非惡人，只是我還有一點疑問，要請教姑娘。”

楚钰寧說道：“二當家的請說。”

老二說道：“姑娘既有此身手，當日又怎會……”

他雖沒把話說全，楚钰寧已明白他的意思，說道：“其實我一路走來早已聽說翠峰山鬧土匪，原本是想繞過這裏的，但是還沒來得及繞路就遇上了你們。大當家的那一鞭子我自然是可以躲開的，只是那時我已經動了氣，因此就随你們上了山。不瞞各位說，當時我是存了攪你們一個天翻地覆鬼哭狼嚎的心的。說起來你們還要感謝老太太，若非她犯了咳疾，大當家的因此顧不上來我面前犯渾，那麽今日胡大有他們的下場，就是當日你們的下場。”

她這一席話說得兄弟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過了一會兒之後老二又問道：“既是如此，那姑娘後來又怎麽會……”

楚钰寧說道：“後來我也曾猶豫過要不要動手，然而考慮到老太太，我最終放棄了，只想安排好老太太和冰倩之後就走人。若非今晚胡大有他們來犯，你們也不會看到我動手。”

聽完之後老二說道：“多謝姑娘實言相告，多謝姑娘當日手下留情，更感謝姑娘今日出手相救。那我就不打擾姑娘休息了，告辭。”

老三也說道：“我也告辭了。二哥，我們一起走。”

郝大剛留下，問道：“你真的非走不可嗎？”

楚钰寧說道：“非走不可。”

郝大剛又問道：“那你還會回來嗎？”

楚钰寧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這些年去過的地方，見過的人，我都不知道還有沒有再見的機會。”

聞言郝大剛一陣揪心地疼，說道：“那就別走了，留下來，不管你的仇家有多厲害，我都會拿命保護你。”

楚钰寧說道：“大當家的，謝謝你！你對我的心意我都明白，只是我無福消受。況且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做，不管前途如何，我都要走下去。”

郝大剛說道：“那我跟你走，雖然我沒什麽武功，可是多一個人多一個幫手，我肯定能幫上你的。”

楚钰寧說道：“大當家的，正如你昨日所說，你手下有幾百號弟兄，你要考慮他們的将來，他們的安危。況且還有老太太，她年事已高，經不起母子分別之苦。還有，冰倩。”

見她一再拒絕自己，郝大剛頗為傷感，眼神也暗淡了下來，說道：“我知道你心裏沒我。”

楚钰寧知道除非自己答應他，否則說什麽都一樣，因此她沒有多說其他，只致歉道：“對不起！”

郝大剛說道：“你不必道歉，你從來沒有對不起我。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我走了。”

郝大剛步履沉重地來到老二的院子，老三也在這裏，倆人正熱烈地談論着。

見他到來，老二說道：“大哥，剛才我和老三去仔細看了胡大有他們，他們已經全部都廢了。我的意思是即便他們把傷養好了，從今往後也都手無縛雞之力。”

老三接過去說道：“大哥，我說那姑娘的武功真是絕了嘿。剛才我都沒看清楚她到底是怎麽做的，我的個乖乖，簡直是天神下凡啊，我都開始崇拜她了。我想拜他為師，哪怕只學到她一成的功夫，今後也可以橫着走了。”

老二說道：“老三，說得好像你想拜師她就肯收似的，師父收徒弟那都是要看資質的，越是上乘的功夫越挑人。要是你能拜她為師，那我也拜她為師，我也想像她那樣氣勢凜然地說‘如果你們乖乖地離開，我不會傷你們一根汗毛，否則的話，你們立時三刻就都交待在這裏了’。我跟你說，那姑娘的功力可遠不止咱們看到的這些。能迅速制服那麽多人已是難得，而她還把分寸掌握得恰到好處，這一點才是最難的。”

老三點頭如搗蒜，說道：“可不是嘛。這把力發出去容易，可要把力收住就難了。剛才我看到胡大有他們的樣子，再聯想到那姑娘說我們也差一點就成那樣了，哎喲那個後怕，涼氣都從腳底心直竄到頭頂上了。”

老二說道：“回頭想一想這些天的情景，原來那姑娘一直對我們手下留情來着。那天為了避子湯藥的事，她也只跟我們鬥智。咱們還總說用強用強的，現在想想實在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