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章節

,任人拖着。

吳姨娘看着吳惠姐被拖走,只是癱在地上哭成一團,有幾分自言自語的哭訴着:「我們姐妹病苦,自小沒了娘,爹爹成年外頭忙碌,卻從來不見他拿錢回來。我和惠姐從小就沒吃過飽飯,後來爹爹病重,我嫁到沈家為妾,但爹爹還是去世了。奶奶管家太嚴,家中所有銀兩我是一分也摸不着。惠姐無法生活,只得為娼。」

江氏和沈書娴坐了一下午,現地料理完本想起身走的,江氏聽到吳姨娘後來的言語。便道:「我與大爺成婚之時家徒四壁,每日勞作辛苦才勉強過活,那時候你在哪裏?你看的上大爺嗎?現在沈家富踐,依你之意,大爺該忘了共患難的夫妻情份,把管家權交于你,任由你揮霍沈家錢財這才是對的。」

吳姨娘怨恨着道:「我不敢如此想,只是覺得奶奶也未免持家太嚴,筆筆帳目清楚,現在翻騰起來,連我這裏有個兩銀的銀釵都算在帳。奶奶連大爺那裏也叮囑明白,不準随意給妾室們銀兩,不然以沈家之富,我進四門竟然連區區幾十兩銀子都拿不出來。我要是有錢,惠姐也不用為娼,現在也可以嫁個好人家。」

江氏冷哼着回道:「照你這麽說,主母持家嚴了竟然也是錯。你說因為我持家嚴,吳惠姐不得才為娼。這話真是好笑,你進門這幾年,請大夫看病就算了,吃穿用度全部都是公中拿錢,額外還有一兩銀子月錢。你要是真想貼補妹妹,只要每月送于她五錢銀子都足夠使用。省檢一點一個姑娘家用五錢銀子哪裏不夠,就是平常衣服首飾,我帳目記的再清,你送與妹妹幾件,難道我還能不允。當日你也是良家女,說起來好像是因為父親有病不得己為妾,但當年你與大爺相識之初你父親并沒有病。你敢說你後來願意為妾,不是為了錢財。」

「我與大爺誠心相交,看中大爺人品樣貌,才願委身為妾。」吳姨娘哭着說着。

江氏只是道:「這些話你還是留着給大爺說吧。」

吳姨娘只是低頭哭泣,江氏冷着臉并不理會,沈書娴看一眼吳姨娘,卻是道:「就算是為妾,你的月例銀子從來沒有少過你一分。你總是說嫂嫂持家太嚴,但你每年請大夫看病總是上百兩銀子,嫂嫂沒有苛扣你一分。你卻還是不知足,竟然跟妹妹合謀,要亂沈家子嗣。」

「我也不想如此,偏偏我肚子不争氣,惠姐又……大爺實在不想納她。」吳惠姐哭的更痛了,又道:「新人一個接一個進門,大爺來我房裏的時候都少。月例銀子是不少一份,但下人們哪個不是看人下菜,衣服首飾總是林姨娘挑過之後才送到我這裏。緊接着紹姨娘也進門了,全我要是再無恩寵,只怕連站的地方都沒有了。」

江氏聽得輕輕一嘆,沈書娴聽得也幾分傷感,女人啊女啊,不能出去掙錢養活自己,都擠在一個後院裏為争一個男人打的你死我活。就是江氏這個後宅主母在這場争鬥中都不能脫身,所以才有那一聲嘆。

末了江氏吩咐丫頭婆子們,道:「把姨娘扶起來,衣服妝容也得收拾好了,不得怠慢。」所謂好聚好散,這也吳姨娘在沈家的最後一天了。

江氏和沈書娴走屋門時,天己經黑透,冬天的黑夜總是來的早些。

兩個婆子前頭挑燈,江氏和沈書娴并排往,林姨娘落後一步,三個人都沒說話,身邊丫頭婆子更不敢吭聲。還沒出正月,天氣也不見轉暖,年前一場大雪卻是己經化盡。

道路是丫頭婆子打掃好的,保證無冰無水,江氏忍不住想起她嫁給沈書君頭一年的冬天。她雖然一直跟胡氏不和,胡氏也幾次想置她與死地,但胡氏明面并不敢十分虐待她,可以說是錦衣玉食。

沈書君被沈大爺趕出家門的事,嫁過去的時候江氏當然知道,但貧窮到底是什麽樣的,她卻不知道。後院鬥法是她熟知的,辛苦勞作卻是她從來不知道的。她是十月嫁進來沈家,頭一個冬天她雙手就起了凍瘡,就是現在天熱的時候還會覺得十分癢。

幾年的辛苦,沈家終于富裕,然後一房房妾室也進門了。親眼目賭了娘家的妻妾鬥法,她娘死了,胡氏活了。說起來好像很簡單,人只要守着自己本份,但真的守本份可以了嗎?她娘就是太本份了,所以她死了,胡氏扶正。

回到江氏正房己經過了晚飯時間,知道家中有大事,廚房也不敢來問,飯一直在竈上熱着。丫頭上來解下大氅,江氏問着:「大爺回來了嗎?」

婆子上前道:「還沒有。」

「嗯。」江氏應了一聲,又道:「那先傳飯吧,把姑娘和林姨娘的飯都擺到一處,省得跑來跑去。」

婆子應了一聲趕緊過去傳話。

沒一會幾個婆子提着飯盒過來,林姨娘跟丫頭們一起收拾擺桌,江氏又特別叮囑了一句:「吳姨娘屋裏的飯送去了嗎?」

廚房婆子忙道:「馬上就送,總要先送了奶奶和姑娘的。」

江氏又道:「原本送什麽,現在還送什麽。」

「是,是。」婆子連聲應着。

因為沒有外人在,江氏讓林姨娘也一起上桌吃飯,林姨娘謝恩坐下。不等三人吃完飯,衛策扶着沈書君進屋了,兩人在外頭吃的晚飯,肯定要喝兩杯,沒想到沈書君酒量這麽不好,才喝一壺就醉了,衛策只得扶他回來。

江氏和林姨娘趕緊上前接住,衛策有幾分不好意思的拱手,道:「請嫂夫人見諒。」

江氏笑着道:「衛小爺客氣,喝醉本就是平常事。」

沈書君雖然醉了,但也不是完全糊塗,也揮手道:「跟衛小弟無關,是我自己不勝酒力。時候也不早了,衛小弟也回去歇着吧,明日我們早上我們再一道出門。」

「沈大哥是事情煩多,我自己一個人就可以了。」衛策說着,他自己一個人足夠了,沒必要拉着沈書君作陪。

沈書君卻是笑着道:「才過了年,我也沒什麽事情,正好陪你一起玩玩,我自己也散散心。」

衛策聽沈書君如此說,也不再說什麽,只是笑着道:「好,那明日還要勞煩沈大哥了。」

說完這句衛策轉身就要走,正扭頭之即,卻又看到沈書娴,不禁笑了起來,道:「明日出門回來,我送妹妹件禮物。」

「呃……」沈書娴不知道說什麽好,主要是衛策實在太豪邁,正常人真心傷不起。

幸好衛策也不打算聽沈書娴的回答,只是拱拱手,然後轉身走了。

看到衛策出門,屋裏衆人都不如松口氣,丫頭們端了水來,江氏侍侯着沈書君洗了臉。沈書君看到裏頭桌子上的飯菜,道:「我還好,你們先把飯吃了,冷了就不好了。」

林姨娘連忙笑着道:「奶奶和姑娘先吃吧,我來侍侯爺。」

沈書君揮揮手道:「去吃飯吧,我沒事,并沒醉。」他知道自己的酒量,覺得差不多了就開始裝醉,反正他是怎麽也喝不過衛策,不如裝醉了也就不用真醉了。

林姨娘笑着道:「我己經吃飽了。」

沈書君這才不說什麽。

江氏和沈書娴坐下來吃飯,林姨娘侍侯着沈書君換了衣服,洗了手臉。等到兩人吃完,沈書君正喝着茶,雖然還是覺得有點頭暈,比剛進門時己經顯得清醒多了。林姨娘跟着丫頭們一起把桌子收拾好,江氏和沈書娴在沈書君旁邊坐下。

丫頭們上了茶,江氏也讓林姨娘坐下,嘆了口氣這才緩緩的道:「大爺,今天下午你不在家裏,家裏出了件大事……」

「怎麽了?」沈書君皺眉問着。

江氏又嘆口氣,卻把林姨娘如何發現,後來如何翻查,處置的全部說了一遍。沈書君先是發怔,随即臉上怒氣越來越大,江氏這邊說話。沈書君端起茶碗直砸到地上,拍桌而起道:「我自認對那賤婦不薄,她為何如此害我!!」真要是讓吳姨娘得逞了,吳惠姐再生下兒子,他掙下的家業豈不是要拱手送人。

說完這句,沈書君直往門口沖,江氏見狀連忙起身拿起沈書君脫下來的大包衣服,沈書娴和林姨娘也連忙跟了上去。

沈書君一路急走幾乎是跑進吳姨娘院裏的,正房的門關着,吳姨娘正在吃飯,飯菜是不缺,卻有幾分涼了。丫頭婆子都在旁邊看着她,吳姨娘知道是為什麽,是怕她尋死,就連江氏最後吩咐的那句不得怠慢,估計也是在暗示。

她是良家妾,就是自殺上吊,總是一場麻煩。而且她要是這麽死了,沈書君看不到她,江氏總有幾分說不清。所以至少要等到沈書君看到她,給她定罪,江氏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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