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秦家小姐
荊離一轉身,就看到未央在熙熙攘攘的人群外揮舞着手帕在叫自己,雖然很驚訝未央會出現在禹州,但是荊離的第一反應就是皺眉,“未央?你怎麽來了?”
護衛見眼前這個少女竟是荊離認識的,也放下了手中的武器,沒有攔截。
未央紅着一副小臉,氣喘籲籲地沖到荊離的懷裏,頭發雖然略微有些散亂,鵝黃色的繡花紗裙上也沾染了灰塵,一雙眼睛卻是亮晶晶的。
荊離下意識地往旁邊側了側,未央撲了個空。
荊離的閃躲讓未央有些委屈,她雙手絞着手帕,濕漉漉的眼神快把荊離打濕了,“相公?”
“你怎麽來了?”荊離說完,還橫了一眼未央身後緊跟上來的飛花,“你是怎麽伺候夫人的!”
言語之間已然帶上了怒氣。
飛花不說話,一下子跪到地上低着頭作伏罪狀。
未央沒想到荊離會這麽生氣,趕緊拉了拉荊離的衣袖,“相公,你別怪飛花,是我聽說你受傷了非要來的,相公你傷哪兒了?我看看。”
未央拿一雙眼睛往荊離身上四處瞟着,發現荊離并沒有什麽傷口。
聽到未央是因為自己受傷才趕來的,荊離的眸光帶上了些許溫度,又想到剛才自己的嚴厲,她不禁上前摸了摸未央的頭,解釋道:“我沒有受傷,你不該來這裏,這兒太亂太危險。”
看到這一幕,一邊的胡峰捋着胡子笑道,“荊相和荊夫人真是伉俪情深啊。”
秦業也回過味來了,剛看到未央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是哪兒來的瘋丫頭,但是聽到對方竟然是荊離的夫人之後,秦業的目光就變了,荊離娶親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但是他卻不知道荊離的夫人竟然這般普通,長相勉強算是中等之姿,儀态也不好,自己的女兒應該還是有勝算的,一想到這裏,秦業也揚起了笑容,“原來是荊夫人,下官有禮。”
荊離握住未央的手,介紹到:“這位是胡大人,新婚那晚你見過的,這位是禹州太守,秦大人。”
兩人的官銜都比荊離低,所以未央也不用行禮,只是點了點頭。
見禮之後,荊離看了看身後還在打掃的刑場,皺起的眉頭更緊了些,地上是沉默不語的飛花,“你先起來吧,把夫人送到我住的地方,你的事,回去在領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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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着荊離的目光看去,未央顯然也看到了還沒來得及清理的血跡,紅彤彤的一大片,此刻正順着水流被衙役清掃到一邊,在刑場的另外一邊整齊放着幾卷破舊的席子,席子外露着幾只腳,一看就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未央吓得往荊離的旁邊縮了一下。
“還不快送夫人回去!”注意到未央看到了什麽,荊離吼了飛花一句。
在飛花身後的桃柳結結實實地被吓了一跳,眼睛裏又蓄起了淚水。
“奴婢遵命。”飛花應聲,“夫人……請跟奴婢來。”
“相公,我想等你一起走。”
荊離搖頭,“你先回去洗漱一下,我同幾位大人還有事相商。”
“好吧……”未央答應了,反正都到禹州了,一會兒見也是可以的。
荊離派了秦府一個小厮帶着未央到自己住的地方,自己則是和秦業胡峰一起返程。
……
“相爺,令夫人……”
馬車上,胡峰欲言又止。
荊離緩緩張開眼睛,車身微微颠簸,但是她臉上的神色從未變過。
“不礙事,按計劃行事就好。”
胡峰掀開車簾,這個方向剛好可以看到秦業的馬車不緊不慢地在前方行駛着。
“秦業這個老狐貍,真是滴水不漏,還把女兒送到你面前獻殷勤,我就不信抓不住他的小辮子。”胡峰恨恨地放下車簾,車簾嘩啦一聲,差點沒被他扯下來。
荊離嘴角含着淡淡的笑,“胡大人,稍安勿躁,最多十天,他就會忍不住了,而且……他把罪證藏得那麽深,我們找不到,還不能制造一個嗎?”
胡峰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要不要……我找凝香夫人幫忙?”
禹州也有凝香夫人的生意,自然也有荊離他們要的情報。
提到凝香夫人,荊離就想起了未央吃醋的風波,下意識地就搖搖頭,“我荊離做事,還沒到要靠女人的地步。”
若是昭華在場,肯定要大肆地嘲笑荊離一番,然後慢慢悠悠地嘲諷一句,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然後一臉不正經地問荊離是腳撲朔還是眼迷離。
馬車很快就到秦府,但是沒想到的是,未央和別人在秦府門口吵起來了。
……
“哪裏來的野丫頭,敢冒充自己是宰相夫人,也不瞧瞧你這樣,能配得上荊相嗎?別以為找兩個丫頭來救能瞞過我,你能騙過我府裏的小厮,就騙不過我!”秦含嫣叉着腰堵在門口,身後跟着一幫拿着工具的粗實丫鬟,死活不肯相信未央就是荊離的娘子。
跟在未央面前的小厮苦着一張臉,“小姐,這位真的就是相爺的夫人,是相爺親自交代小人把夫人帶回來的。”
秦含嫣根本就不信,“不可能,相爺的夫人在京都,怎麽可能出現在禹州,還有…我看你也眼生得緊,不像是秦府的人,該不會你和她們是一夥的吧。”
飛花上前行了一禮,雖然是行禮,但是臉上沒有一絲恭敬之色,“秦小姐,奴婢與夫人出來倉促,身上沒有帶信物,但是我們确實是相爺的家眷無疑,我家夫人趕了幾天的路,實在精疲力竭,可否先讓我們進府休整一番,等相爺回來再作解釋如何?”
秦含嫣上下打量了一下飛花,發現對方一派高傲之色,心裏不悅道,“相爺什麽時候回來還說不定,但是誰知道你們是什麽人,進府之後會做什麽,萬一我家丢點什麽貴重物品,你們又逃跑了,我找誰去。”
秦含嫣的話說得很不客氣,言語之間直指未央一行就是心懷不軌。
“你怎麽這麽不講道理,我都說了我是我相公的娘子,我相公馬上就回來了,等他回來,看他怎麽收拾你!”未央剛剛被秦含嫣說是野丫頭,心裏很不爽。
秦含嫣剛想說什麽遠處就傳來一個聲音,“這是怎麽回事?”
走過來的是秦業,他一看這架勢就知道自家那個刁蠻的女兒又鬧事了,“嫣兒,你這是在幹什麽?”
未央看到荊離到來,立馬扁着嘴巴就告狀去了,“相公,就是她,她說我是野丫頭,還說我進秦府是為了偷東西,非攔着我和飛花桃柳不讓進,我們不住秦府了,去驿館吧。”
聞言,果然荊離就不高興地看着秦含嫣,“秦小姐,你這是何意?”
秦含嫣看到荊離把未央護在懷裏的樣子,心裏又是嫉妒又是不知所措,她哪知道未央真的是荊離的夫人,荊離對她雖說算不上熱情,但什麽時候說過這麽重的話,秦含嫣嗫嚅着嘴唇,都快哭了。
聽出荊離語氣裏的不快,秦業心裏一緊,臉上堆着笑解釋道,“荊相,這都是誤會,嫣兒,還不快向夫人賠罪。”
秦含嫣幽怨地看着荊離,聽到秦業要自己向未央賠罪,心裏更是委屈了,她就是覺得未央一行人有問題嘛,就是覺得那個小厮不像是秦府的人嘛。
“還不快點!”秦業一邊吼着秦含嫣,一邊向胡峰使眼色,希望對方能幫着自己勸勸荊離。
秦含嫣不情不願地行了一禮,飛花冷哼了一聲,“秦小姐這是作甚,我家夫人尚未掉眼淚,秦小姐這般,別教別人誤會了,我們荊府欺負你了才是。”
飛花顯然是氣着了,說話十分不客氣,在她身後的桃柳都看呆了,原來做丫鬟的還可以這般咄咄逼人。
秦業臉黑了……
荊離也不說話。
“你這丫鬟好生不講理,我都賠禮道歉了,你還要怎樣,再說了,你家主子都沒說話,你有什麽資格教訓本小姐?”秦含嫣本來就有氣,現在被一個丫鬟教訓,更加沒法忍。
“呵呵。”荊離突然冷笑了兩聲,“原來這就是秦府的待客之道啊,荊某在禹州勢單力薄,可住不了這麽大的廟,胡大人……聽說驿館已經修葺好了,我看我們還是搬到哪兒去吧。”
“相爺,我……我不是那個意思。”秦含嫣一聽荊離這話,哪還有剛才的氣焰,荊離剛進秦府的時候她就喜歡上荊離了,秦業也有意把秦含嫣許配給荊離,現在人家正房來了,她還得罪了未央,如果荊離再搬出秦府,秦含嫣是一點機會也沒有了,一想到這裏,秦含嫣急得像秦業使眼色。
不用秦含嫣暗示,秦業自然也知道不能讓荊離走,荊離剛剛的一句勢單力薄就飽含深意,如果這件事傳到昭華那裏,他這位置估計也保不住了,秦業朝着荊離深深地鞠了一躬,“相爺,是下官教女不嚴,下官給你賠罪了,請相爺千萬不要氣壞了身子。”
事情到了這一步,胡峰終于說話了,“相爺,依下官看,秦小姐也不是故意的,并非不尊重荊夫人,還請大人息怒。”
作者有話要說: 久等,就快忙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