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出聲時, 緣汝真人已經做好了準備，化神期強大可怖的靈力在他體內悄然運轉，一觸即發。

一掃淡然神情, 緣汝真人看向姬子癡, 眸色淩厲。

若姬子癡說謊, 就地格殺。

緣汝早就察覺到，姬子癡身上的魔氣與尋常魔修不同，他的魔氣來自靈山之齋的玉牌。

靈山之齋關押着魔修之祖。

那玉牌能跟在姬子癡身旁, 便是認了少年作為主人。換言之, 魔修老祖認可了姬子癡。

這樣的人, 不僅對靈墟宗，對整個修仙界都将是禍害。若他成長，一步踏錯, 那便是魔修當道，生靈塗炭。

化神期修士的威壓驟然襲來, 姬子癡口中吐出一大口血, 深紅燃燒雪地, 無比刺眼。少年忍住跪在緣汝真人面前的沖動，肌肉抽搐, 一點點擡起頭, 挺直脊背。

“我不明白真人在說什麽。”

姬子癡擦去嘴角的血, 靜靜擡眼望着緣汝真人, 這個本是他的師父，卻忽然變臉的人。

“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外門弟子，這其中定是有誤會。”

“誤會？”緣汝冷笑。

“咔嚓”聲音響起，少年的膝骨折斷，陡然跌在地上。

“真人若不願收徒, 那我離開便是，何必折磨我，傳出去，會有人說真人苛待弟子，有損真人的名聲。”姬子癡沉靜地說，似乎根本察覺不到身上的痛。

他的冷靜，甚至接近于死寂和心灰意冷。

緣汝真人前來把他從蛇窟中帶走，收他為親傳弟子，姬子癡怎麽可能不感激，他心底終歸是有小少年的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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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的喜悅很快就被踐踏了。

不做親傳弟子也沒什麽，反正變強的方法還有很多，姬子癡淡淡地想。

回應姬子癡的，是緣汝真人的一道劍氣。

化神修士的全力一擊。

直指命門，毫不留情。

姬子癡瞳孔驟縮，只聽緣汝真人一聲嘲諷：“我誤會？那你看是什麽東西救了你？”

放在錦囊裏的玉牌不知什麽時候出現，釋放出詭谲強大的魔氣，有震蕩神識的哭嚎與慘叫聲為其伴奏，四周有一瞬化為血色，魔氣迎上緣汝真人的劍氣。

相碰的剎那，魔氣以極其滲人的姿态将劍氣吞噬殆盡。

玉牌砸到地面的聲音響起，靈力碎屑随風雪消散，歸于平靜，像是什麽也沒有發生過。

姬子癡怔然地注視着一切。

緣汝真人看到姬子癡的樣子，心裏嗤了一聲裝模作樣。他道：

“作為三大宗門的弟子，我想你不可能不知道魔氣是什麽吧，這個玉牌分明就是邪物，你卻把它留在身上，還說不是魔修？”

說着，緣汝真人踩住姬子癡的手，少年正去抓那塊玉牌。

緣汝真人神情更冷了，“徒弟，你這樣可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緣汝真人毫不留情，踩斷姬子癡的手。

姬子癡指節無力，卻仍不肯松開玉牌，他不能松。

玉牌中有魔氣，姬子癡早就意識到了。

但他不願丢下這個玉牌。尤其是看到方才魔氣吞噬劍氣的情景後......

化神期修士的劍氣，竟如此輕而易舉地被化解了。

姬子癡想變得強大，這個玉牌的魔氣向他證明了，在修仙界，除了三大宗門的真人外，還有更強大更可怖的存在。

藏下心底隐秘的想法，姬子癡抿了抿唇，在緣汝真人面前松開手中的玉牌，他摘下發簪，低頭披散烏發，一副認錯的樣子。

“這塊玉牌是我偶然撿到的。”

“我不知道它竟然是邪物。”

姬子癡肩膀微微顫抖，“我不是魔修，剛才、剛才我只是被魔氣蠱惑，才去撿那塊玉牌。”

“弟子知道做錯了，請真人責罰。勾結魔修攜帶魔氣是大罪，真人若想殺死弟子，那弟子也無話可說。”

姬子癡頓了一下，道：“不過，弟子這條命本就是真人所救。”

緣汝眯眼打量他，少年将被邪物吓到的樣子表現的淋漓盡致，不似作假。

“如果真人不滿，把弟子重新扔到司笑師姐的蛇窟中便是。”

聽到姬子癡說起司笑，緣汝真人臉色稍微好看了些，他心中不覺好笑，這個姬子癡其實和司笑差不多，單指那傲慢的性格。

只是，礙于身份勢力，一個不需要跪，一個跪了也和沒跪一樣。

姬子癡是在認錯，但緣汝真人覺得他每個字都不是在認錯。

“送你回蛇窟？哼，讓你回去報複你的司笑師姐嗎？”

“我已經告訴司笑我收了你作為徒弟，自是不會把你放回去。”

緣汝真人的視線在玉牌和姬子癡身上轉了一下，慢慢道：“玉牌已經認主，你就算丢掉也無濟于事，它會一直纏着你，魔氣會随着你修為的增長越來越強。”

“最後，就算你不是魔修，也和魔修沒有任何區別了。”

說帶這裏，緣汝像是想到什麽，眸色更冷。

“你恨司笑？你可知，若不是司笑把你推入清蘊湖，斷了你築基念頭，你此時築基，那必會因為玉牌而入魔。”

“現在，你作為我的弟子，在我的地盤築基，我還能看着玉牌，不讓你成為魔修。”

聽到緣汝真人的話，姬子癡指尖顫了一下。

司笑居然誤打誤撞阻止他入魔了嗎？

可是，當時她的确是想殺死他。

只不過是巧合罷了。

緣汝真人嘆了口氣，有點不耐，“我能看着你阻止你入魔不假，但我為何要做這樣麻煩的事，直接殺了你豈不是更輕松。”

他思索後皺了皺眉，對姬子癡道：“我可以放過你，但是，既然入了我座下，就要先讓我看看，你到底能不能從我的手中活下。”

緣汝真人卸掉靈力，直接用劍指着姬子癡。他手腕微轉，風雪打在潔白衣袍，飄出醉生夢死的酒氣，劍光映照少年精致眉眼。

殺了姬子癡，還是不殺？

他是想殺了姬子癡的，斬草除根，以絕後患，但司笑那邊不好交代。

所以緣汝真人折中道：“若你能躲過我三招，那我暫且不殺你，念在你的修為實在是太差了，我允許每一招之間有休息的機會。”

此時，姬子癡的膝骨已斷，一只手也被踩斷。

緣汝真人的三招，他不可能躲過。

姬子癡也清楚這一點。但緣汝真人連靈力都卸下了，這已經是對他所做的最後讓步。

他的修為與體力僅能躲過第一招，中間就算休息也恢複不到極致，何況他身體治愈能力本就差。

第二招可以用司笑師姐給他的防禦發簪，至于第三招......

姬子癡微斂眸子，緣汝真人很在意司笑的态度，如果司笑能來，那緣汝真人肯定不會動他。

但是，司笑本來就是要殺他的。

腦海中浮現司笑扔給他辟谷丹時那抹笑，姬子癡咬了一下唇。

只能賭一把了。

少年背在身後的手攥緊發簪，悄悄用靈力加上聯系法印。

他擡頭，盡管是跌跪在地上，難掩風華，桃花眸輕翕，長睫抖落冰霧。

“請師父出招。”

“......”

十一剛把姬子癡送到緣汝真人的山峰回來，忽然聽到洞府內嘭的一聲。

“有人摔地上了麽，真是不小心。”十一下意識嘀咕，接着猛地擡頭。

等等！司笑師姐的洞府內除了司笑師姐，就沒別人了。

司笑師姐摔地上了！

“司笑師姐！您沒事吧。”十一快步走進洞府，瞥見裏面的情景，立馬低頭，眼觀鼻鼻觀心。

看來，司笑師姐确實是從椅子上摔下來了。

想到此，十一手心發冷汗，早知道就在外面候着了，他看到司笑師姐如此尴尬的時刻，希望司笑師姐不要殺人滅口。

女郎坐在地上，臉蛋美豔，雪膚醉染困意的粉，她烏黑青絲半挂在椅子，零零落落，散漫慵懶。

司笑表情有些古怪，一只手捂着耳朵。

聽到十一的聲音，也只是很平靜地說：“你回來了。”

聽司笑師姐的語氣，應該是沒生氣。十一稍微放心，低着頭向後退了幾步，“既然、既然無事，那十一就退下了？”

“等一下。”司笑忽然喊住他。

十一小心髒抖了抖，害怕司笑責罰。

幸好，司笑問的是另一件事，“你不是去送姬子癡到緣汝真人那裏了嗎？”

十一點點頭。不由得想，司笑師姐莫不是後悔了？想去奪人。

“那你看到緣汝真人對姬子癡如何了嗎？”司笑聽着耳邊的聲音，不自覺地蹙緊細眉，“緣汝真人有為難姬子癡嗎。”

十一認真地想了想，然後答：“沒有。”

又疑惑道：“緣汝真人不是從您這裏把姬子癡救走了嗎，真人為何要為難姬子癡。”

司笑也想知道緣汝真人為什麽突然要殺了姬子癡。

她耳邊現在盡是風雪聲和姬子癡的喘.息聲，聽得司笑眼皮直跳。

司笑送給姬子癡的發簪是防禦法器，發簪的主人自然是司笑，姬子癡在發簪上加了聯系法印後，那邊的動靜全傳到司笑耳朵裏了。

司笑被耳邊的劍聲驚醒，差點以為有人要砍她，才吓得摔到地上。

她聽了一下，大概明白是緣汝真人要向姬子癡試三招。

但就算只是聽聲音，司笑也能感受到緣汝真人的劍實打實帶着殺意。

只要姬子癡沒躲開，挨上一招就會人頭點地。

緣汝真人為什麽要殺姬子癡？他不是已經收徒了嗎。

這個情況與小說內容相差七萬八千裏。

司笑喊系統，系統沒回應。

系統只在她有任務的時候才出現，其他時候都屬于掉線狀态。

男主危在旦夕，靠不住系統，只能靠自己了。

但是，如果聽到聯系法印的動靜她就過去救姬子癡，和她的人設不符。

“接下來是第二招。”緣汝真人冰涼的嗓音通過聯系法印傳到司笑耳中。

司笑第一次聽到緣汝真人帶着這麽強的殺意。

“吞吞吐吐的，你想說什麽？”司笑皺眉看向十一。

“師姐，姬子癡被緣汝真人帶走，您難道對這件事反悔了嗎？”十一小心勸，“您已經答應放姬子癡走了，如果再去摻和有些不好。”

司笑一頓，随即勾起輕笑，語氣倦懶，“如何不好？你勸我不去摻和，說明你覺得我會壞事，那我當然要過去一趟咯。”

“司笑師姐。”十一張了張嘴，想勸又想不出臺詞。

司笑師姐性子喜怒無常，根本沒人敢惹她。

“把我的飛行法器拿過來。”

她拍了拍十一的小肩膀，“我的确反悔了，姬子癡得罪了我，讓他這麽簡單就被緣汝真人帶走，豈不是太輕松他了？”

“所以啊，我要再去給他一個下馬威。”司笑眯眼懶笑，非常慵懶任性。

但她內心快急死了。

“我飛行法器呢，快點。”

***

擋了緣汝真人的一招，發簪斷開，聲音清脆。

防禦法陣展開的瞬間，緣汝真人感受到了橫清仙祖的氣息。确切地講，發簪上的防禦法陣是橫清仙祖畫的。

“司笑的？”緣汝真人一愣。

他下意識看向面前的少年，姬子癡雙膝侵血，透過衣擺，雙腿無法行動，他便以靈力的沖擊借力，幾乎是以自殘的方法移動位置。

緣汝真人還挺佩服姬子癡的，之前他沒正眼看過姬子癡，現在發現這少年确實不簡單。

“司笑居然把發簪給你了......”緣汝真人吸了一口氣，開始琢磨。

女子贈送男子發簪，緣汝真人不得不多想。

在緣汝真人思考時，姬子癡撐不住倒在地上，動靜拉回了緣汝真人的注意力。

剛擡眼，就見那塊該死的玉牌浮到姬子癡身邊，上面的魔氣蠢蠢欲動。

緣汝真人因為對方似乎是司笑的有情人這種猜測而産生的猶疑瞬間散去。

他看到那魔氣，就想起魔修老祖，就恨得牙癢癢。

司笑又偏偏是橫清仙祖的女兒，萬一姬子癡也是一個白眼狼，那豈不是重蹈覆轍。

緣汝真人的心一點點冷下來，算了算時間，他道：“休息結束，接下來是第三招。”

司笑遠遠就看見緣汝真人拿着劍，劍招将要落在趴在地上的少年。

她心裏一急，也顧不上人設了，直接阻止：“緣汝真人！你幹什麽！”

随即，司笑的靈蛇飛一般沖出去，裹着姬子癡拽到她身邊。

姬子癡躺在地上，擡眸看着司笑，心裏只剩下一個念頭，他賭對了。

司笑竟然真的來救他了。

“司笑，你怎麽來了？”緣汝收斂殺意，掀了掀眼皮。

“因為你把我吵醒了，我來找你算賬。”司笑說的是緣汝真人的劍聲把她吓醒的事。

緣汝真人懵了一下，無奈笑，“這什麽理由，我怎麽不知道。”

“你的洞府離這裏這麽遠，我怎麽可能吵到你。”

還真的能，因為聯系法印。司笑低眼瞥姬子癡。

少年朝司笑小心翼翼地笑了一下，脆弱可憐。

司笑兀地有種她是來救被惡人欺負的小白花的感覺。

司笑眨了眨眼，問緣汝真人：“你為什麽要殺他？”

緣汝真人自知理虧，說話有點躲避，“殺？我只是在跟我的徒弟切磋而已。”

“司笑師姐......”姬子癡嗓音病弱，清軟，“我的膝骨斷了，很疼。”

姬子癡無助極了，“怎麽辦，我之後萬一走不了路，那不就不能修煉了麽。”

司笑看着緣汝真人欲言又止，眼裏寫着“我從來沒想過你居然是這種人”。

緣汝真人臉色鐵青，姬子癡剛剛在他面前不還是鐵骨铮铮嗎，膝蓋骨斷了手斷了一句話都不吭，現在司笑來了，就知道喊疼了？

緣汝真人受不住氣，直接哼道：“司笑，你扔給我一個魔修，讓魔修做我的徒弟。”

“修仙界多麽痛恨魔修，你難道不知道嗎。我沒當着你的面殺了姬子癡，都已經是放他一馬了。”

緣汝真人的話落下，空氣頓時安靜了。

“......魔修？”司笑反應了會兒，遲疑道。

看到她的遲疑，姬子癡眼眸微閃，不自覺咬緊下颚。

他不是魔修。

但玉牌認他作為主人，正如緣汝真人所說，他就算不是魔修，在其他修士眼裏，他也和魔修沒有什麽區別。

修士擁有魔氣，這本就是一種禁忌。

姬子癡想要利用司笑，但也要看司笑願不願意讓他接近。

如果司笑厭惡魔修，聽了緣汝真人的話就會直接殺了他，最好的結果也只是把他趕出宗門。

現在他的命運，在司笑的手中。

司笑随随便便一句話，一個态度，就能決定他的生死。

姬子癡見司笑沉默，心思沉到谷底。司笑能來救他，都已經是意外了，她怎麽可能繼續包庇他這個“魔修”。

司笑在想，魔修？男主怎麽可能是魔修。

要知道，原小說的文名就叫《無雙仙尊X血刃》，仙尊這兩個字在封面上占那麽大的地方，司笑又不是眼瞎。

男主未來會是正道仙尊，和魔修根本沒有關系。

只聽司笑先說：“姬子癡是魔修......”

緣汝真人挑了挑眉，姬子癡神色頓黯。

誰想到，她語氣忽然一轉，像被逗笑了，“怎麽可能。”

姬子癡一怔。

他躺在雪地，擡眸仰望女孩的笑。

“罷了。”緣汝真人一副我不想救了的神情，揮起劍氣，把玉牌扔向司笑，轉身就走。

司笑下意識接住，“這什麽東西？”

接着，她忽然感覺到一陣怪異的靈力汲取般侵入她的肌膚，但被排斥出去了。

有點疼，司笑皺眉輕嘶。

緣汝真人背影微頓，随即頭也不回離開。

雖然讓司笑接觸玉牌不是上策。

但他要給司笑一個提醒。

若司笑注意不到，那他也沒辦法。

見司笑因為玉牌吃痛，姬子癡猛地站起身，奪走她手中的玉牌。

“這是你的東西？”司笑驚訝道，“你這麽急作甚，我又不會搶，不就是個玉牌嗎。”

司笑的聲音停住，她見少年額頭冒冷汗，直直跌下去，司笑這才想起姬子癡的膝骨斷了。

她下意識撈住姬子癡的腰。

“你就不怕你的腿真的廢了嗎？”

她又笑了，有點得意洋洋，“幸好你司笑師姐有的是上等靈藥。”

司笑居然也會這樣笑麽？姬子癡微微怔愣。

等司笑用靈藥治了姬子癡的腿傷後，她才注意到少年的左手斷了。

姬子癡雪白漂亮的手背發腫，指節扭曲，軟軟地塌下，卻還握着那塊玉牌。

“你的手......”

見司笑看向他的手，姬子癡第一個想法竟然是不能讓她知道玉牌的事情，于是立馬向後藏。

“我真的不會搶你的玉牌。”司笑挑眉。

她才不稀罕那個玉牌呢，不知道上面有什麽，居然弄疼她了。

“手伸過來，我給你上藥。”

姬子癡的手被握在司笑的指間，他看了司笑一眼後低下頭，微微抿唇。

司笑怎麽突然對他這麽好。

不僅來救他，還幫他上藥。

難道是他之前的行動起作用了嗎？

但他才剛開始試着接近她。

還是說，司笑已經看穿了他的想法，現在只是在陪他演戲......少年獨自思索，心中升起的柔軟又被冷冰覆蓋。

司笑喜怒無常，現在可能只是把他當寵物逗趣而已。

她心情不好，就罰他，心情好了，就對他好。

這樣的人，他為什麽要感動。

姬子癡沒有問司笑為什麽真的會過來，他只是很小聲地說：“你不怕我真的是魔修嗎？”

“我說過，你不可能是魔修。”司笑不假思索，語氣篤定。

可是他......姬子癡想起他為了強大，撒謊占有那塊玉牌，心情複雜。

“好了，手治好了，你活動一下。”司笑收回自己的各種高級靈藥。

見姬子癡不動，司笑抓着他的手，捏了捏他的指尖，“怎麽？還是沒知覺麽。”

少年白皙指尖輕顫，他下意識反握住司笑的手。

“啊。”司笑愣了一下，立馬抽開，“這不是好了麽。”

姬子癡收了收空空如也的指尖，問道：“司笑師姐，我如果是魔修，那你會殺了我嗎。”

如果司笑說會殺了他，那他今後也許......會先殺了司笑。

她本就是他的仇人。

今天怎麽都跟魔修杠上了。司笑聽到姬子癡的問題，嘴角抽了抽。

她還在思考現在崩人設的事情怎麽跟系統解釋，沒太多心思注意什麽魔修。

不帶腦子時，說出的話，自然是她本人的想法。

“只要不幹壞事，你是魔修還是仙尊都無所謂，為什麽要殺你。”

“而且，你肯定不會是魔修。”

出于對劇情肯定，司笑說的毫不猶豫，在姬子癡看來，司笑竟然是如此信任他。

信任他的人，居然是司笑。

也許是膝骨的傷還未全部愈合，姬子癡忽然單膝跪在司笑身邊。

他抓住她的衣擺，攥緊，唇瓣微微翕動，喉間有些發澀。

姬子癡白皙指節一點點揪緊，女郎衣裙柔軟，布料上的刺繡灼燙他的指尖。

司笑身上的花香散發着溫柔的靈力，姬子癡額頭輕碰女郎衣裙，長睫輕輕掃下。

“師姐放心，我定不會堕為魔修。”

少年的聲音，很快湮沒在靈墟宗的深雪中。

作者有話要說：  結尾cg回收√

因為夾子，下一章周二晚上十一點更

——

謝謝小天使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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