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兩人說着繼續往前走, 雲初繼續魂游天外,耳畔忽然響起一句:“耳釘不錯。”

雲初猛然擡頭,對李修岳四目相對, 他眼角笑意深達眼底, 而四下僅有兩人, 方才還在說話的徐經理不見蹤影,同她前來的張一瑩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他見雲初不答, 笑着打趣:“徐經理讓你過來陪客人聊天,可不是讓你過來偷懶發呆的。”

兩人此時已經走到茶水區,後面是咖啡廳, 正前方有一組沙發, 跟室內裝潢的顏色相呼應, 雲初閑适的走過去, 叫服務員過來送兩杯咖啡。

“什麽時候回來的?”

“昨晚。”

“沒聽你說。”

“怕打擾你清修。”

說話間咖啡送上,李修岳從服務員手裏接過咖啡, 這才走到雲初眼前坐下。

幾日不見雲初對他略感生疏,也不知道李修岳會不會有這樣的感觸,男人低頭抿了一口咖啡, 正要說話, 身後忽然有人輕喚:“尋——”

李修岳和雲初同時轉過頭, 順着聲音看過去。

只見身後走來一位長發微卷的高挑美女,腿長腰細,雲初這樣的小家碧玉,瞬間被對方的成熟女人香壓蓋下去。

這人跟李修岳看着就很熟悉, 走到近前,手臂往李修岳肩膀上一壓,這麽一個動作瞬間勾起雲初的記憶, 可不就是那晚在咖啡廳附近,跟李修岳勾肩搭背,又擁又抱的那位。

李修岳放下咖啡杯,“介紹一下,這位是——”

美女笑吟吟看着李修岳撒嬌:“我自己介紹。”

她把手臂從李修岳肩膀上拿下,沖雲初遞手,“我是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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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往李修岳那看一眼,故意頓了頓,含含糊糊的說:“……尋的朋友,你叫我艾迪吧。”

雲初剛才還以為自己聽錯,現在才知道,原來李修岳除了叫“李修岳”,還有別名。顯然這位女士跟李修岳的關系,要比李修岳跟自己親密。

雲初看看對方手掌,指尖搭上去,輕輕握了一下,“我是雲初。”

艾迪觸碰到雲初冰涼的手,驚訝了一下:“你的手好涼啊。”

雲初勾唇:“要風度不要溫度嘛。”

話題到這結束,艾迪轉身和李修岳說話,雲初不知道李修岳和艾

迪什麽關系,不過從對話可以知道,艾迪一直在澳洲,李修岳這次過去兩人碰過面,但李修岳回國沒告訴她,所以艾迪有些生氣,艾迪是今早落地南港的,跟李修岳在臺球館碰到,純屬巧合,也可以說是緣分。

李修岳雙腿交疊,雙手交扣,看一眼遠處,岔開艾迪執着的話題,“最近伯父身體怎麽樣?去年頸椎不好,我給他介紹了個會針灸的聖手,現在怎麽樣了?”

艾迪說:“不曉得他去沒去,我一直在澳洲。”

“你不關心自己父親身體,對我倒是很關心,”李修岳低笑,“別本末倒置了。”

艾迪抿抿嘴,被李修岳暫時噎住,不知道說什麽。

後面艾迪又說了什麽,試圖勾起話題,人家兩個是老熟人,雲初一個外人自然插不上嘴。

女孩子都不喜歡被冷落,雲初也是如此。

聽到這站起來,找借口說:“李總您先忙,徐經理叫我過去。”

本來是給李修岳一個臺階,免得三人在這尴尬,李修岳不順着臺階下,反倒很不解風情的問:“徐經理什麽時候叫你過去了?”

雲初被問的一愣,晃了晃手機,謊話脫口而出:“發消息叫的。”

李修岳卻說:“我同你一道兒過去。”

他說着站起來,在艾迪殷切的目光下,往雲初這邊走,走兩步回過身,看一眼艾迪:“我這邊有事,你看?”

艾迪還算是個識時務的,知道男人最讨厭工作被打擾,沒再多做停留。

李修岳和雲初前後腳往臺球廳去,突然出現一個艾迪,讓兩人之前氣氛微微尴尬。

這種時候換作任何一個女人,不管是出于好奇還是什麽,都會多嘴問兩句,李修岳自然做好了,雲初如果問,他就怎麽答的準備,不過一直走到裏面,看見張一瑩,雲初都沒問一句。

李修岳心頭反而有些不上不下,“你就不好奇我跟艾迪的關系?”

雲初腳步頓住,轉過頭,兩人互相看着,她忽而笑了:“所以你們暧/昧過嗎?”

李修岳揚起眉:“沒有。”

雲初攤手表示:“我不信。”

“不信任我?”

“蒼蠅不叮無縫蛋,既然她叮,說明你有縫,”這個比喻似乎有些不妥,她解釋,“我不是罵她

蒼蠅,”頓了頓,“也沒有罵你是蛋。”

李修岳眯起眼審視她,審視半天淡淡評價:“情/場老手是不是就愛把別人想那麽壞?”

雲初拿起一個臺球杆,擦了擦搶粉,遞給李修岳:“我不知道情/場老手是不是愛把別人想那麽壞,我只知道真正的情/場老手愛裝蒜,愛裝單純,愛裝小可愛。”

雲初這句話說的聲音有些大,一出口就被幾個高層聽見了,有李修岳那邊的,也有雲初公司這邊的,大家不約而同的朗笑起來。

有人問雲初:“誰裝單純了,誰又裝小可愛了?”

雲初眼睛往李修岳身上遞,就是不說話。

這次李修岳沒反駁,他垂眼看看雲初遞過來的球杆,頓幾秒才接了,前半場視線一直在雲初身上打轉,帶着遇到雲初就有的,濃厚到化不開的興趣。

後半場雲初看他們打球看困,呵欠連天,見大家興致很高無人注意,問服務員要了個小毯子,起身到後面休息室休息。

不知什麽時候,半靠在沙發上昏昏沉沉的睡過去,中間醒了兩次,一次發現身上的毯子掉了,拾起來蓋上又睡了,還有一次驚醒看了看手機,時間尚且早,就又睡了。

徹底醒來是七點鐘,外間杆起杆落,清脆的撞球聲還在繼續,雲初回過臉,發現桌子上多了一杯溫開水,熱氣氤氲,順着杯子邊沿往外冒。

服務員過來摸了摸杯子,在雲初注視下又換了一杯更熱的。

雲初無奈笑笑,“我不愛喝白開水,再說我也沒叫水啊……”你們貼心過頭了。

此時白班的服務員剛下班,白夜班的服務員交班,跟他交班的同事是這麽交代的,服務員被她說愣了,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不過反應很快,“可能是這邊搞錯了,不好意思。那您想喝什麽,我幫您點?”

雲初想了想,“拿鐵。”

這邊臺球打完,吃晚飯的時間已經錯過,臺球館有用餐的地方,徐經理怕李修岳吃不慣,在附近酒店訂了地方,一行人收拾東西轉戰別處。

走的時候張一瑩被叫走,先送幾個高管過去。安排來安排去,雲初被留下,只能坐李修岳的車子,徐經理實在良苦用心,也難怪最近跟李修岳公司的業務關系突飛猛進

從臺球館到吃飯的地方只要一腳油門,打臺球雖然算是比較斯文的運動,不會出太多汗,李修岳結束以後還是在為客人準備的私人浴室洗了澡,一上車,身上散發着淡淡的洗頭水和沐浴乳的味道。

不同于普通酒店廉價的洗護商品,清淡好聞,想是摻雜了佛手柑。

兩人一個在駕駛座開車,一個惬意的在副駕駛假寐,李修岳看一眼後視鏡,“認識我之前,你跟着徐經理外出應酬,也這麽懶散?”

雲初沒睜眼,後腦勺在座椅上找了個舒适位置,“認識你之後,我也僅僅随他和你應酬的時候,才有這待遇啊。”

她說到這看了李修岳一下,“按照規矩的話,咱倆的位置應該換換,我開車。”

說話間到酒店,按照指示直接開進停車場,他停好車,兩人都沒急着下車。

靜谧的氣氛最容易醞釀暧/昧,尤其是狹小封閉的空間。

李修岳主動探過去,有一下沒一下的,雲初睡得時間太久,腦子還有幾分昏沉,後以後覺的接受。

男人幹燥的嘴唇掠過白皙的耳根,在長發之間游弋,強烈感順着雲初的後背往上攀爬,直襲後腦,她有些沉迷,卻在下一秒,腦海中恍過那位長卷發,大長腿小細腰的艾迪,她笑着跟李修岳擁抱的場面,還有方才手臂搭在李修岳肩膀上,兩人湊的很近,呼吸交錯的場面。

頓時從迷離中快速的回歸現實。

她睜開眼,清冷又淡漠。跟剛才完全不同,就像換了一個人,頓時興致全無。

不過沒有直接推開李修岳,只是嬌滴滴的問:“李總,你看我的耳釘漂亮嗎?”

“……嗯,漂亮。”

“別人送的。”

李修岳頓了一下。

“我都不知道是誰送的,大概又是哪個小哥哥,直接把東西送到我公司了,不過你別說,眼光很好,東西我很喜歡,就一直戴着了。”

話題扯遠:“前段時間那個面膜男暗示我他想結婚,把我吓死了,其實他還真有幾分才情的……”

又扯回耳釘:“這位送耳釘的小哥哥太不自信了,他如果直接送到我手裏,說不定我們還能有進一步發展,我現在猜測,要麽是以前就認識的人,要麽就是我公司的同事,所以知道我的喜好……”

接下來是長久的沉默,黑暗中,男人忽然笑哼——

“別把事情想得太美好,也可能是哪個變态跟蹤狂。”

“你這人,見不得別人好啊?”

“就是希望你好,才對你善意提醒。”

雲初頓了頓:“大晚上的別說這個,瘆人。”

李修岳輕哼:“怎麽,床下還能伸出來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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