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李修岳第二天一早, 确切說應該是天亮就回了南港市裏,公司堆積一堆事務需要他拿主意,這次心血來潮的突然給自己放假, 讓各部門的負責人個個有些棘手, 李修岳出去放松心情, 他們盡管心有不滿也不敢電話追着打,所有壓力全往秘書部和劉志勻身上推, 讓他們催李修岳趕緊結束假期,不過盡管秘書部那邊一天幾個電話,李修岳這次也沒當回事。
劉志勻以為李修岳出國游玩, 最不濟, 也要是三亞或者馬爾代夫、巴厘島, 搞半天跑到未南縣那小地方去了, 他很好奇那種小破地方有什麽好玩的,細問之下, 原來這幾天吃吃飯,逛逛酒吧,爬了爬當地的山, 劉志勻就更好奇是什麽把李修越勾去了。
那晚劉志勻并不知道雲初要回未南縣, 所以也不知道李修岳去未南, 主要去送雲初。
李修岳走後,雲初又在家裏多待了兩天,期間帶父親去醫院換了一次藥,醫生說術後愈合很好, 還問手術是誰做的,縫的不錯。
父親眼睛一天比一天減輕,公司那邊也到了最後假期的期限, 徐經理知道雲初請假的原因是父親生病住院做了個小手術,盡管很理解,不過現在公司旺季,打過來兩次電話問情況,每次都有意無意的暗示雲初趕緊回去。
雲初接完電話從花園進屋,雲母戴着老花鏡,在廊下閑适的織毛衣,掃她一眼,“公司有事就趕緊回去。”
雲初有些為難,不由得嘆了口氣,這麽一嘆氣雲母自然就知道自己猜的沒錯,估計說給了父親,到晚上雲父下最後通牒,攆雲初回南港。
雲父年輕的時候,那是名副其實的工作狂,在這一點上,雲初不能說百分百遺傳,但也受了幾分影響,她看似偶爾懶散,認真起來的時候,也是很拼命的。
所以雲初第二天一早就回了南港,下午到住處,她沒有上班,幾天未歸窗臺落滿灰塵,挽起袖子,裏外做了一遍衛生。
蘭丁朝晖是個聰明人,從雲初最近對他的态度就知道兩人沒戲,他盡管沒落,還是有幾分傲骨在的,加之以前的時候,都是姑娘圍着他團團轉,不過下午的時候,忽然給雲初發了一則消息——
【我今天生日,能說句生日快樂麽?】
雲初看完微微觸動,細想自己之前,确實有些不夠地道,也不知是人性本賤,還是最近走桃花運,越想游戲人間的時候,遇到的男人,一個兩個都是癡情漢。
雲初于心不忍,于是回他:【生日快樂,要開心啊。】
發過去這則消息以後,大概給了蘭丁朝晖希望,幾秒後他的電話追過來,原來是喝了酒,人犯起矯情。
在電話裏他很多話欲言又止,場面一時尴尬,雲初信奉的自然是:只要你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別人。
笑言一句:“今天什麽風把您的電話吹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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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丁朝晖說:“我忽然想結婚了。”
雲初噗嗤笑了,“怎麽,遇見讓浪子回頭的姑娘了?”
聰明人之間說話不喜歡說太直白,蘭丁朝晖點到為止:“我是喜歡這姑娘,我認真了,可惜這姑娘只想跟我玩玩。”
雲初還沒做完家務,手機放着外音,擱在茶幾上,她低着頭,手拿抹布仔細的擦着手裏的擺件,對蘭丁朝晖的話無動于衷,擦完以後輕輕的吹了吹水漬。
下面的話,有些血淋淋的現實。
“你有車嗎?有房嗎?有存款嗎?在外面欠了那麽多錢,你說你想結婚?”
“你有錢,富貴,日子風生水起的時候,不想找個姑娘結婚,一心只想着吃喝玩樂,流連花叢,現在你破産了,你說你想結婚?”
“結婚為什麽?找個人陪你承擔經濟壓力,陪你吃糠咽菜,陪你體會生活的艱辛?”
“你現在只是不好過,人只有不好過的時候,才想要一個家,想要溫暖,等你挺過去,你仍舊覺得野花香。”
蘭丁朝晖的話在雲初看來,實在純屬自我感動。
說完這麽一番話以後,蘭丁朝晖無言以對,好半晌才說:“我挂了。”
雲初笑:“傷自尊了?”
“不是,”他嘆了口氣,“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還過什麽生日,我去工作……沒錢我都不配結婚……”
雲初點點頭,“不如你找個年紀小的吧,年紀小的好騙,或許會跟你結婚。”
那邊笑笑:“關鍵現在的姑娘早熟,年紀小的也不好騙啊……”
雲初沉默了一陣兒,“你要是早遇見我
三年,說不定能騙到手。”
“我很好奇你到底經歷過什麽。”
“一次思想上的……大/革/命。”
後面三個字她斟酌半天,覺得沒有比這三個字更貼切的了。
結束與蘭丁朝晖的談話,雲初繼續做家務。
想到什麽,忽然沒了心情,扔下抹布,拉開冰箱拿了一罐啤酒。
喝的有些迷離的時候,周妙回來。
回來的時候就看見雲初一副醉醺醺無精打采的樣子,先是問:“你回來了?”
緊接着又問:“你怎麽了?”
雲初委屈巴巴的撇起嘴,搖頭不語。
這個時候蘭丁朝晖倒是發了一個矯情的朋友圈:總有一天,人間星辰日月有人陪你一起看。
雲初更加悵然,望着天花板警告自己:雲初啊雲初,你現在怎麽活得那麽明白,活那麽明白不好,不好騙,你得給男人把你騙到手的機會啊……
今天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很難嫁。
她嘆息,把安旭的好友删了,又想了想,把蘭丁朝晖的好友也删了。
隔天雲初收到一個匿名快遞,還是個同城,寄到了公司,猶豫着打開,裏面是個小方盒,盲猜是個戒指,打開一看,是一對精致的小耳釘。先不說價錢昂貴與否,款式是她喜歡的類型。
內裏還有一張卡片,書寫着漂亮的正楷字:我在這裏,你在哪?
雲初歪着頭,對着陽光瞧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
接下來幾天,李修岳到澳洲出差,再加上國內事務繁忙,和雲初斷斷續續聯系。、
成年人的世界,尤其是成年男人,永遠把事業擺在第一位。兩人對待這段不清不楚的關系,都表現的游刃有餘,投入的時候可以很暧/昧,不投入的時候,随時可以全身而退。
不過李修岳表現的過于老練,稍稍激起了雲初的勝負欲。
确切說,連麥那晚,雲初拿語言挑逗他,是為了看到男人欲罷不能,這一點李修岳也知道,所以最後在雲初說自己困了的時候,他也只是說“好,晚安”。
雲初當時有些失落。
這天李修岳回國,徐經理邀請李修岳晚上打臺球,雲初本來是不知道的,臨下班之前,張一瑩走過來,敲敲她的桌子,“雲初,徐經理讓我們兩個提前下班
,開車過去陪他和李總打球。”
頓頓問:“岳一集團的李總,不就是你認識的那個李修岳?”
雲初心想,李修岳回國了?她竟然還是從別人口中得知。
雲初今天本來沒戴耳釘,這種裝飾品,她不怎麽喜歡,只有要求着裝精致,或者哪天心血來潮的時候,才會戴一次兩次。
出發前,忽然來了興致,取出到現在都不知道是誰送的耳釘,對着鏡子一一戴好。
路上的時候,張一瑩負責開車,想到擔憂的事,問雲初:“你會不會打臺球?技術好不好?”
雲初答:“會。”
張一瑩聽罷壓力更大,用力握了握方向盤,“這可怎麽辦,我不會打臺球,待會兒怎麽陪徐經理他們打球啊……”
雲初聽罷嘴角一勾,低頭整理自己的裙擺,一副見慣了這樣場面的熟稔神态,“陪領導打球,不會打球比會打球要好,你如果會打球,領導顏面何存啊,再說,有徐總和幾個部門主管在呢,輪不到我們上手。”
“那我們過去幹什麽?”
“做花瓶。”
張一瑩聽罷半信半疑,如果雲初過去做花瓶,她信,自己過去做花瓶,沒什麽說服力。
她這麽想,實在太不了解人性,不管男人女人,在異性面前,都會情不自禁的,顯露技能最大限度的吸引異性的關注,就像動物為獲得最大交/配權,雄性會在力量,歌喉,舞姿等等上下勁。
幾天不見李修岳,膚色稍微暗淡,看樣子澳洲的陽光,比國內要熱烈。
雲初跟張一瑩一前一後進館,李修岳和徐經理他們還沒開場,站在臺球館偏停,落地玻璃籠罩的走廊下面,深秋的陽光只有中午兩三點還算溫暖,不過被玻璃密封的走廊,經過中午的暴曬,加上保溫效果好,現在還是溫熱的。
李修岳聽見腳步聲,回了個身,往雲初這邊掃一眼,可能不知道徐經理這麽會來事,又叫雲初前來,所以看見雲初有些驚訝。
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視線停留在雲初耳朵上。
盡管是細微變化,也沒逃過他的法眼。
雲初在這個時候故意攏了一下頭發,小耳釘銀光閃閃,實在刺眼。
他知道雲初是故意的,抿唇笑了一下,轉開眼繼續跟徐經理
說話:“最近因為那個的關系,計劃全亂了,至少一兩年,那邊都不會有太大進展……”
兩人邊說邊往裏面走,雲初瞧見臺球館後院有個露天泳池,上次還沒有,應該是最近修建,不過眼下天氣冷,實在雞肋。
回過頭,徐經理和李修岳還在對話——
徐經理說:“本來我還打算帶老婆出境玩幾天。”
李修岳笑笑:“以後機會多的是,不急于一時。”
作者有話要說:二非:一百個紅包啊,我等下不知道還要不要寫,可能性不大,明天來刷一下。
沒有就是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