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晚上雲初和周妙都沒睡好, 第二天周妙要上班,而雲初這邊呢,徐經理去上海出差, 雲初和張一瑩都可以偷閑半日,下午再過去。
為賠罪昨晚打擾周妙休息, 雲初一早起來去買早餐,一屜灌湯包,兩根玉米, 兩碗蛋花湯。
周妙起來, 一眼瞧見盛放在塑料盒子裏面的, 飄了一層綠油油香菜的蛋花湯, 薄薄的雞蛋散發出腥香味, 觸動周妙的味蕾,勾起她的食欲。
她喝一碗熱湯, 還不忘重提昨天半夜的事:“你晚上真夢游了?”
雲初遞筷子的手頓了頓,随後把蛋黃湯盛放到小瓷碗, “嗯呢。”
周妙說:“夢游就要洗澡, 我看你做春/夢還差不多。”
雲初正喝湯,聞言被嗆一口,開始劇烈咳嗽,周妙看她這麽大的反應, 壞笑起來,非要逼着她講講,就算夢游, 也要講個一二三四來才行。
生物鐘養成,李修岳不管多晚睡,早晨都是準點醒, 他心血來潮,一大早上門找雲初,過來的時候晨光細微,經過一段霧障多發地段。
院子的黑色木質大門敞着,老夫妻早晨喜歡牽着狗去遛彎,李修岳暢通無阻的上樓,剛走到樓梯口,敞着的窗戶傳來一陣女孩子的嬉笑聲。李修岳望一眼,瞧見穿酒紅色睡裙的女人,坐在矮凳上,旁邊是堆放了早點的食盒。
女人的嗓門吊高,苦笑聲響起:“真的,真的是第一次,我長那麽大,真的是第一次做……”
周妙嘀咕什麽,雲初笑答:
“啊?我夢見誰了?我夢見李——”
雲初剛要說話,忽然聽見腳步聲。
緊接着就聽見熟悉的男低音:“一大早那麽興奮,夢見誰了?”
雲初嘴裏喊着“修岳”兩個字扭身一看,臉色瞬時變了,幸好反應快,腦子一轉名字就脫口而出:“——夢見骊山彭于晏南港分晏——”
周妙端湯的姿勢沒動,眼珠子轉了轉,随後開始笑,被嗆的一邊咳嗽一邊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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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修岳頓頓腳,把房門完全推開,大步進來,走到雲初旁邊茶幾坐定。
“你喜歡彭于晏?”
雲初往周妙大腿狠狠掐了一把,周妙吃痛,嘶嘶的抽冷氣 ,李修岳覺出貓膩,視線在兩人身上打轉
兒。
周妙強忍着收起笑,把雲初的手扯下來。
這個話題就這麽被搪塞過去,李修岳對娛樂圈的事沒什麽興趣,只是瞧一眼周妙,見周妙僵住不動,幾秒後又瞧她一眼。
這次周妙跟李修岳對視上,忽然意識到自己礙眼,吃一口灌湯包,雙手捧碗,“你們先聊,我還要上班,我先走了。”
說罷站起來,碗裏小口抿了半天才下去一半的熱湯,三兩口喝完另一半,捏着碗去了廚房,進進出出兩回,聽見“啪嗒”一聲關門聲,客廳除了雲初的筆記本電腦運作聲,徹底恢複安靜。
李修岳慢悠悠的轉了轉表帶,“昨晚沒休息好,借你的床休息會兒。”
“你這麽大老遠的過來,”雲初吊起眉頭,“就是為了借我的床休息會兒?”
“怎麽?”李修岳笑笑,“不借床,還能借你?”
雲初定定的看他,有些看不懂。她托着腮,嬌笑着看向男人——
“你這麽喜歡的話,要不我把床賣給你?”
“嗯?”
“三十萬。”
“你怎麽不去搶銀行?”
“嫌貴?嫌貴我可以給你打對折。”
李修岳瞧她一眼,沒說話。
李修岳沒睡好,雲初昨晚也沒睡好,想到昨夜那個夢,雲初再看李修岳就不如以前坦蕩。
李修岳進卧室,沒有急着休息,環顧一圈,視線投到梳妝臺,眼眸沉了沉,徑直走近了打量,不知在找什麽東西。
雲初的梳妝臺是自己買的,在鹹魚上買的二手貨,網紅款,當時覺得很漂亮,入手以後才覺得雞肋,李修岳自然不是來欣賞她的梳妝臺的。
不過雲初的梳妝臺确實有些亂,雜七雜八的東西盡管規矩的擺着,給人感覺依舊花裏胡哨,好多東西李修岳并不知道是幹什麽用的,能夠存在都讓人費解。
看了幾個地方,什麽都沒找到,修長的手指搭到抽屜拉手上,用力握住,在思考要不要拉開。
雲初吃完早點,把東西收入垃圾桶,李修岳在卧室半天沒動靜,她心下生疑。
悄悄走入,看見李修岳人在梳妝臺前,背對房門而立,手裏似乎拿這個小物什,擰着眉出神。
覺察身後有人,轉過頭,手裏捏着的小玩意遞過來,明知故問:“這什麽
?”
雲初看一眼,“熏香膏。”
李修岳第一次進雲初的房間,就聞到過和顧行車內一樣的味道,所以他才覺得熟悉,好像在哪聞見過,只是雲初把東西放進抽屜,味道相對淡,他一時沒有想起來。
男人的手指在白色磨砂玻璃,原木色蓋子上慢慢摩/挲,漫不經心說了句:“好像在哪見過。”
說罷把東西随手扔桌子上,額前碎發垂下來,讓人看不清在想什麽。
李修岳不問她,雲初都忘了自己抽屜裏還有一盒這個,捏起來欣賞片刻,笑吟吟說:“熏香膏是我自己做的,瓶子是在飾品店買的,專門盛熏香膏的。”
李修岳往她手上看了眼,目光沉靜,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親手做的?這麽有意義的東西顧行還留着?
不知是因為雲初親手做的原因,還是顧行娶了自己表妹,還留着前任送的東西時時刻刻在車裏,讓李修岳有些不悅。
雲初把熏香膏放好,雙手環抱,慵懶的看一眼他,“怎麽?是不是沒想到,我還有這手藝?”
“我沒想到的事,應該不止這一件。”
“那當然了,你不知道吧,我剛畢業的時候還嘗試過純手工口紅,只是品牌很難打,我爸爸給我了三十萬,虧得血本無歸呢。”
“三十萬虧得血本無歸?你還挺厲害。”
他語氣稀松平常,好像跟以前沒什麽兩樣,但細品以後,卻不像以前那麽高的興致。
男人臉上卻是帶着疲倦,剛才說困應該是真的,随後擡起下颌,一枚一枚的解扣子,時不時看過來一眼。
“我很困,可又睡不着。”
雲初擡起眼,視線從他解扣子的手指轉到喉結。
“你有沒有覺得,運動以後比較容易入睡?”他淡淡的問。
這句話可真是赤/果/果的暗示,雲初想裝聽不懂都裝不出來,昨夜夢境在腦海中晃了一下,雲初倒也不是多有節操有原則的人。
不過前幾天那個艾什麽迪什麽的,雲初記憶還很清楚,細想有些如鲠在喉。
她也不知道自己介意什麽,大概是對李修岳的人品信不過,怕他同時間同階段游走在兩個女人之間,自己不小心跟別人共用一根。
這麽一想,雲初覺得自己什麽旖旎心思也沒了
,看見李修岳就像老僧入定,就像坐懷不亂的柳下惠。
李修岳這個時候湊近,一把勾住雲初,她來不及閃躲,就被壓在床鋪與男人之間,雲初僵硬了一下,還是反感,不過反應太大又挺怕刺激到男人,他會來強的,曲起腿,“等一下嘛。”
她別開頭,“我這幾天口味有變化。”
李修岳擰眉,低低的氣息萦繞,“嗯?”
這聲語氣詞從鼻腔裏走過,異常好聽。
雲初本想說“現在口味變了,喜歡處/男”,可昨晚剛夢到他,這話說出來太違心,手臂推了推他,怯生生說:“今天有點兒不舒服,不想那個……你睡不着的話,我給你講個故事?我哄你睡?”
李修岳揚起眉,慢慢撤了身子,好整以暇的瞧她。
雲初用力抵男人的胸膛,把人輕輕按下去,從床上坐起來,拉開兩人的距離。
兩人一個平躺,一個坐着。
雲初清清嗓子,“從前有座廟……”
“從前有座山,山裏有座廟?”李修岳忍不住糾正她。
雲初硬着頭皮說:“我這故事跟你的不一樣。”
李修岳拉過來枕頭,枕着手臂瞧她,“那你講。”
“從前有座廟,廟裏……你猜廟裏有什麽?”
“一個尼姑,一個和尚?”
“不是,是一個老和尚,和兩個小和尚。”
“哦?”
“他們在山上,吃水不方便,每天除了念經打坐,就得去山下挑水吃……整天這樣也不是辦法啊,三個人一合計,就決定修一個水溝,把遠處的泉水引進來,他們就努力的挖啊挖啊挖啊挖啊,終于把水溝引進來了,于是就有水吃了,就不需要挑水了……”
“然後?”李修岳問完閉上眼,醞釀睡意。
“然後他們洗衣做飯都可以有水,寺廟有個後院,後院小花園裏的小青菜也長了起來……”雲初想了想,“老和尚覺得兩個小和尚功勞很大,就一人賞他們一個……”
雲初講故事的語速很慢,講到這裏以為李修岳睡着了,于是打住。擡起眼眸,靜靜的望着李修岳的臉龐。
安靜不到兩秒。
男人睜開眼,“然後呢?”
“啊?”雲初忽然對上男人視線,慌亂之餘有些斷片,“……剛、剛才講到哪裏了?
”
李修岳笑吟吟提醒她,“老和尚覺得兩個小和尚功勞很大,就一人賞他們一個……賞他們一個什麽?”
誰曉得賞了什麽?
雲初随口胡說:“可能一人賞他們一個小寶貝吧。”
房內寂靜一陣。
“什麽?”
李修岳沒聽清。
雲初攤手笑笑:“小寶貝啊。”
“小寶貝?”
“嗯嗯,小寶貝。”
“……”
男人長嘆了口氣,“這故事……”
他頓了一下,“真是別出心裁。”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0-10-25 22:57:34~2020-10-26 19:10:5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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