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李修岳“昨晚”兩個字出口, 全場都沸騰了。
幾個年齡小的一直“卧槽”,對雲初豎起大拇指,說她這問題問的真妙。
場上周妙和張一瑩都算眼熟的人, 兩人笑的前合後仰, 捂着肚子差點岔氣。
反觀李修岳,一臉坦然。
而雲初, 做壞事還一臉無辜。
李修岳問她:“開心嗎?”
雲初憋住笑, 搖搖頭。
李修岳輕輕搓手, “想笑就笑, 等會兒你就笑不出了。”
她心裏咯噔一下,瞬間明白他是什麽意思。
這場笑劇過去,游戲繼續。
雲初打了個哈欠, 收手不想再玩,李修岳湊過來,低聲強留:“不玩不行, 我等着你輸呢。”
外人看熱鬧,這個時候自然也不許雲初退出游戲, 直言就算打麻将贏了錢,也要給人扳回一局的機會,哪有贏了錢就跑的道理。
雲初看向他, 手心緊張的都出了汗。
接下來游戲有序進行, 她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應對,生怕自己着了道。
盡管再小心,三輪下來還是敗下陣,李修岳這個時候反倒不急,一瞬不瞬看着她,勾起唇角, 不慌不忙給她倒計時:“五,四,三……”
越是最後幾秒,雲初腦子越是一團漿糊,瞧着男人數數的薄唇,後兩秒幹脆破罐破摔,直接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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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修岳臉上牽出來一抹笑,“是不是該我問你問題了?”
雲初怯生生看他,“手下留情啊……”
“這個時候知道讓我留情了?”
她縮起脖子,蹙了眉,裝可憐。
玩游戲就是玩游戲,沒有謙讓走後門的道理,她低聲求饒,別人還不一定答應,一個兩個的抗議,提醒李修岳一雪前恥的機會來了。
更有甚着挑撥離間:“你讓了她,她不一定領情啊,下次問你問題指不定更狠。”
還有人說:“雖然男人要有紳士風度,但也要分時候。”
周妙笑眯眯的:“我還挺想看雲初臉紅呢,也沒外人,李總您随意吧。”
果然應了那句話,出來混遲早要還的,她捉弄李修岳是爽了一把,現在又落到李修岳手中。
雲初看着衆人,耳根子先紅了。
李修岳掀起眼皮子,環視一圈場上這些人,大家
伸着脖子翹首盼望,都想深入了解了解。男男女女那些隐晦事不算新鮮,他嘴上威脅雲初,可真落到實處,看她被當衆意銀,實在不喜歡,甚至可以說厭惡。
視線抽回來,盯着桌子上水果,沉吟半晌,問:“你喜歡吃哪一樣?”
雲初愣了愣,“啊?”
李修岳下巴一點,說:“這些水果,你喜歡吃哪一樣?”
她擡起頭,嘴角垂着一縷發絲,随着呼吸被吹起又回落,慢慢眨了眨眼,看着他,一時忘了回答。
淩晨一點才曲終人散,周妙張一瑩收拾屋子,啤酒瓶子被碰到,在地上滾來滾去,混到雲初腳邊,彎腰撿起來,放到門外走廊下面。
一桌子瓜子水果皮,還有啃完的炸雞骨頭,清理起來很費工夫,李修岳買的那幾副撲克牌沒派上用場,但是被打開了,攤在桌子上,玩的盡興的時候被碰下桌子,落了一地,撒上酒水以後,掃不起來,需要用手去撿起來。
收完最後幾個垃圾袋,雲初洗幹淨手。
張一瑩要打車回家,雲初随她下樓,把她送到巷子外面,目送她離開,折返。
卧室門邊站了站腳,推開房門進去。
室內牆壁打着一盞小燈,窗簾緊密拉着,四周暗暗的,李修岳在床上半躺着。
他腳上披着沒脫,手臂搭在額頭上閉目養神。
聽見動靜,拿下手臂,臉上帶着細細的疲倦。
雲初走到梳妝鏡塗抹護手霜。
他喉結上下滾動一番,問她:“都走了?”
雲初點頭“嗯”了一聲,放下護手霜走到床邊,居高臨下俯視過去。
從方才他明明可以當衆拿問題為難她卻輕描淡寫放過,一直到現在,雲初就有一股異樣在心底升騰,一晚上,只要跟他對視,暖洋洋的酥/軟感就從腳底往全身,往四肢百骸攀爬。
至于為什麽這樣,她說不清道不明。
李修岳覺察到雲初走近,從額頭上拿下來的那只手擡了擡,握住雲初垂在身側的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捏。
雲初低頭看一眼,聽他說:“待會兒司機過來接,”他捏她一下,“跟我回去嗎?”
雲初還以為他要留宿,李修岳可能猜出她會這麽想,解釋說:“周妙在家,我不方便在你這裏休息。
”
雲初沒有回答跟他回去還是不回去,看他眉頭緊鎖,室內光線又調的那麽暗,輕聲問他:“頭不舒服?”
他“嗯”了聲,嘆着氣,上半身往床裏面挪了挪,“眼睛遇到強光不舒服,可能沒休息好。”
她在旁邊看着,鬼使神差的,雙手探過去:“我幫你捏一捏吧。”
拇指摁到他雙眉中間,“我一個朋友學過按摩,他說前額痛,或者眼睛不舒服的時候,按這個位置最有效。”
摁過三兩下,每次按下去,疼痛就會減輕,李修岳緊鎖的雙眉不由自主舒展,喟嘆口氣。
“你跟周妙在這住多久了?”
雲初不知他怎麽問起這個,想了想說:“一年多。”
“她跟家裏情況還是那麽糟?”
雲初繼續幫他摁着,“你怎麽知道她跟家裏關系不好?你們之前認識?”
“我不認識她,”李修岳笑了一下,“我認識她父親,每次在一起吃飯,喝多了就要講一講。”
雲初還是頭一次聽他說這些東西,“你認識她父親,我怎麽從沒聽你講過?”
李修岳睜開眼,“因為你沒問過。”
經過片刻按摩,他感覺舒服很多,抽身往上坐了坐,雲初長發保養的好,再加上天生的光澤,不管在燈光下面還是在日光下面,總能折射淡淡的光圈。
“你沒去了解我的事,當然不知道我有很多事是你不知道的,就看你想不想了解了。”
這次雲初沒反駁,定定的看着李修岳,又有些恍神。
半晌,她問:“今天玩成語接龍,真心話環節你為什麽放水?”
李修岳笑着轉開頭,“我不喜歡。”
雲初盯着他追問:“不喜歡什麽?”
“不喜歡……你被別人想入非非。”
“為什麽?”她追問。
男人從床上起來,“為什麽?”他重複着雲初的話,慢條斯理拿起手機,看一眼時間,“你說為什麽。”
這個時候他的手機響起來,看一眼,司機打過來的,車子已經到巷子口。
他摁了拒接。
雲初目光緊随。
男人拾起來外套,這才答:“因為你是我的女人。”
将近淩晨兩點,司機早就睡下,被劉助理一個電話叫起來的,工作性質就屬于随時待命的,所
以也沒什麽脾氣,爬起來就過來了。
以為李修岳出來沒那麽快,眼皮子有些酸澀,就下車出來抽根煙,剛吸了兩口,遠遠聽見巷子深處有動靜。
除了男人低沉的說話聲,還有女音,深夜中,柔柔的,有一句沒一句。
不多久,李修岳從黑暗中走出來,他跺了跺褲腳,回身等人。
緊接着一抹細瘦身影出現,裹着深色風衣外套,臉龐隐藏在衣領和圍巾裏面,只露出一雙能掐出水的眼睛。
她往這邊瞧了一眼,李修岳碰碰她的肩膀,拉開車門,示意上車。
女孩子仰頭對李修岳說了一句什麽,扭腰鑽進車裏。
撒嬌的女孩子是誰,司機不會不知道,在李修岳身邊這幾年,也只有這麽一個女孩子敢那麽大架子,讓劉助理過來修馬桶,在全公司都傳遍了。
這邊趕緊把香煙掐斷,煙蒂往垃圾桶一丢,寒風中用力吸了吸鼻子,提腳過來。
李修岳扶着門框沒上車,等司機過來,對他說了句:“我明天上午不上班,你上午只需要把車洗幹淨,其餘的時間自己安排。”
他有些喜出望外,今晚也算沒白熬夜。
“中午我接您上班?”
“我自己過去。”
“車洗好送到您住的地方?”
“不需要,我開另外幾輛。”
司機松了口氣,那就意味着明天想睡到幾點就睡到幾點。
司機的工作有些枯燥乏味,而且所接觸的人有一定的局限性,不是企業老總,就是老總們的秘書助理,條件高的看不上他,條件差的遇不到,他從上次分手,到現在過去六年,都沒再談對象,高不成低不就,最近被家裏催促,實在有些煩悶。
等下他也不準備直接回家,或許可以去附近找個酒吧,來兩杯?
李修岳吩咐完坐進去,把車門拉上,淩晨兩點多,他折騰了近十幾個小時,沒什麽精力。
雲初上車就脫了外套,大概今天心情好,精力充沛,上車就在車裏亂翻,拿起來筆記本一邊翻一邊問:“這是誰的?”
他瞟一眼,“劉助理的。”
“這個呢?”
“不清楚。”
“有什麽我不能看的嗎?”
李修岳說:“你做主。”
“有你寫的嗎?”
“有。”
“哪
個是你的筆跡?”
李修岳側頭看過來,她笑說:“我自己猜。”
車子半天沒人,下降幾度,司機往後看一眼,把暖氣開到最大。
随手調出來一首老歌,《戀愛進行時》——
“春天,夏天,秋天,冬天;
四季變換。愛不變。因為你,就在眼前;
昨天,今天,明天,永遠;
在一起的每一天,香濃的思念,美麗的眷戀;
燦爛的愛情,一天一天又一天,一年一年又一年;
每天每夜每分每秒都會很新鮮;
在你的身邊幸福都沒有句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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