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雲初盲猜, 半天也未猜對。她洩氣。

李修岳拿過筆記本,太久沒用,想一下才翻到某頁, 遞過去, 指了指。

雲初接過筆記本,對着那兩行字瞧了許久。

瘦金體, 筆走龍蛇, 鐵畫銀鈎, 字跡真是好看。

盡管步入社會幾年, 雲初初心不變,就喜歡字寫的好看的男人。

再看李修岳,就帶了幾分傾慕。

但她嘴上不說, 悄默聲把筆記本放回,翻半天其實就想找一些蛛絲馬跡,看他寫字好看不好看。

這夜回到公寓, 淩晨三點一刻。月色不錯,柏油路上的石子清晰可見。

兩人洗過澡, 他累極了,從後抱住她,沾了枕頭下一秒入睡。

雲初屏息許久, 确認他睡踏實, 悄悄掙脫束縛,轉過身,與他面對面。

男人五官明朗,睡顏幹淨,眉心微皺着,或許太陽穴還有些不适。

她觀望許久, 情不自禁擡手,指尖在他下巴上冒青的胡茬上走過,往上走,觸碰到緊抿的薄唇。

頓了下,腦子裏竟然開始浮現,男人動情時,薄唇在自己身上或輕或重,或多情或無情的樣子。

那畫面讓她心跳不穩,指尖在他高挺鼻梁停頓,狼狽收手。

雲初掀被子,拿開腰上手臂,輕手輕腳起來,拎了件睡袍,邊系腰帶邊往外走。

她沒穿鞋,踮起腳尖,赤腳踩着深色地毯出去。

Advertisement

今夜她失眠了。

而李修岳風塵仆仆從澳洲回來,直奔她那裏陪她野到淩晨一點,眼下睡的人事不知。

雲初突然很想了解這個男人。

就像情窦初開的少女,面對未知男生的那份悸動之心。

只是她還沒意識到相似之處,只單純歸類到對未知的神秘事物的好奇與吸引。

她走到茶幾旁,把茶幾打量個遍,不知是否有家政阿姨每周過來清理,每次過來都那麽幹淨。

就連茶幾上,一包香煙,一支火柴盒,一包抽紙,一套煮茶壺帶杯具,就連杯墊,每次都擺放在同樣位置。

她順着地毯上的花紋在客廳繞了一圈,走到牆邊,手指畫着牆面,往前走,走到書房門口,停頓片刻,輕輕推門。

房門“吱呀”,沒上鎖。

這個信號告訴雲初她可以

進,如果有什麽隐私,李修岳不會這麽不小心,連門都不帶上。

她悄悄探頭,往裏瞧了一眼。

這是雲初第一次涉足李修岳的書房。

獨居的男人很簡單,依舊是冷色調,擺放依舊是必需品,多餘之物基本沒有。

書房是木質地板,所以沒鋪地毯,赤/足踩上去,微涼。

她走到辦公桌,環視一遍,拿起他經常使用的鋼筆,打開筆帽,放到鼻尖輕輕一嗅,苦澀的墨水香,再無其他。

原樣放回去。

書桌上還有一張疊放很整齊的報紙,停留在金融界面,雲初打來大致浏覽,只對花邊新聞感興趣,浏覽完覺得哪裏不對,這新聞她一周前就在報道上了解過,當時還在辦公室跟同事一起嗑瓜子看笑話,瞧一眼報紙日期,果然是一周後的。

剛想笑話他消息更新不及時,突然想起他正好出國一周,可不就應該是一周前的報紙麽。

嘆口氣,對着報紙輕笑。

她坐下,雙手攤開,閉上眼,頭枕着舒适的辦公桌靠背,想想他每晚回來,在書房處理公務的場景。

一個人住這裏,冷冷清清,是否會寂寞?

不過成年人首先要學會的事,就是耐得住寂寞。如果他害怕寂寞,可能不會搬出來住。

這一刻雲初突然想,如果她這輩子不婚,以後一個人在冷清的家裏,是否會寂寞?畢竟她是個很害怕寂寞的人……

許久之後。

雲初睜開眼,從椅子上起來,慢吞吞側過身,仰頭觀察書房後面的書架。

書架子有一面牆那麽大,書籍分門別類,各式各樣,放眼掃過,金融學,工商管理類居多,她手指一一劃過,停留在一本黑色封皮上。

旁的書都整齊的塞在書架內,只有這本書不規整,顯然是最近拿出來讀過。

雲初端在手裏,翻開兩頁。

揚起眉,幸好不是全英文。

走馬觀花把書浏覽一遍,注意到有折頁,她翻到被折的這頁,坐下細細品讀。

以美國南北戰争為切入點,深度剖析歐美各國的經濟弊端,催眠效果堪比……

雲初想了下,她看過最好睡的書,剛上班的時候買過一本書,名字叫《內在工作》,以為是講職場,提高社交情商的,其實不然,是分析內

心,剖析人性,一點兒意思沒有,這本書在她看來,跟那本《內在工作》相差無幾。

但,雲初莫名的産生了興趣,想抽時間買本讀一讀,确切說,應該是她內心渴望通過李修岳讀的書,了解一下李修岳。

這份想要把這個男人一探究竟的欲/望雖然越來越強烈,不過卻仍舊包着小心謹慎,不想被看破的外衣。

不知過去多久,房門悄悄被推開。

她看書看得太認真,毫無覺察。

李修岳裹着跟她款式顏色皆相同,卻大兩個號的睡袍站在門口,他抱起膀子,靠門框上。

輕咳一聲。

雲初剛翻開下一頁,心裏驀然一緊,倉皇擡頭,李修岳站在門外。

她倏然站起,合上書,下意識往身後藏,動作進行一半,理智占據上位。

“你醒了?”她若無其事問。

“有些渴,起來喝水。”

他說着轉身去客廳,雲初看一眼手裏的書,慌手慌腳原樣塞回去。

天色微光,透過客廳沒拉嚴的縫隙照進來,李修岳走到窗簾前,擡手拉開半扇。

原想去冰箱拿冷水,他看一眼雲初,“喜歡喝茶麽?給你煮茶喝。”

雲初走到茶幾旁坐下,用行動回答他。

李修岳勾唇淺笑。

“嘀——嘀——嘀——”、

他彎腰按下幾個按鈕,抽水機向煮茶壺自動注水,不多時溫度上來,水壺裏的水逐漸沸騰。

李修岳拎起水壺,瞧她一眼,“這麽上進,大半夜不睡覺,在書房看書。”

換做以前雲初三兩句賴皮的話就能打發這樣的問題,今天反應遲鈍,還有些心慌,說話也變得磕絆:“随便、随便看看,上進談不上。”

李修岳笑笑,茶很快沏好,倒進專用茶杯,推過去茶墊,清茶遞上。

雲初接過,兩人對視一眼,她很快挪開,低頭品嘗。

“熱——”

李修岳來不及提醒,雲初就已灌入口中,立馬擰眉,含着熱水找地方吐,李修岳手忙腳亂,摸了煙灰缸遞過去。

她就着手吐完,被燙的雙眼含淚,嘶嘶吸氣。

李修岳被氣笑,“成天想什麽呢?”

雲初狼狽不堪,舌頭又痛,沒心情再喝茶,把杯子放下。

她狡辯:“我一夜沒睡……當然容易走神。”

說罷站起身,在李修岳注視下往房間走,遠遠又丢下一句:“我去睡了。”

随後房門關上,倩影消失在李修岳視線之內。

一壺好茶獨留他自己品嘗?

李修岳嘆口氣,一句話而已,難道還生氣了?看起來也不像,似乎……有一些羞赧?

李修岳是個心思缜密的人,自然覺察到古怪,手裏香茶一飲而盡,丢下茶杯直奔書房,剛才她在這看書,神情沒什麽異樣,只是被發現有些慌亂。

李修岳回想不出什麽眉目,細看書房,沒什麽變化,擡起頭,只看見那本黑色封皮的書字體朝下,被放反了。

他搖搖頭,把書拿出來,上下調整放回去。

半小時後,李修岳喝完茶回卧室,雲初早就睡熟,熬到天光微亮,倦極,睡着後呼吸聲微重。

他解開浴袍,掀被子進來,她無意識翻了個身,背對。

身上挂着淺薄睡衣,纖細的吊帶垂落,搭在手臂上端。

李修岳沒想驚擾她,輕輕躺下,枕着手臂醞釀睡意。

她忽然翻身回來,白皙手腕一搭,砸他胸前,長腿緊随手腕,膝蓋往某處一頂,緩着氣輕輕的蹭。

類似這種勾引他的事,雲初沒少幹。

不過這次是真的睡着了。

李修岳幾個小時後,精力上來,卻突然生出來幾分旖旎心思,更确切的說,是自己的身子對她身子不受控制的喜愛。

他出國一周,對一個身邊有異性的正常男性來說,确實有些久。雖然回來前一晚,雲初幫他解決過一次,但那畢竟是單方面的感受,無法替代兩人一起,後者是殿堂級別。

沉默了會兒,湊近雲初,有一下沒一下的啄吻。

想法很簡單,吻醒就纏着她要她一次,如果不醒那就算了。

也沒多久,雲初張開眼,雙手捧住男人的臉龐,細細的看,幾秒後閉上眼睛,熱切回應。

第一次在床上那麽熱切,讓李修岳始料未及。

甚至在後面,主動勾住他的脖子,抵着胸膛把男人按回去,秀發從李修岳臉上拂過,她kua坐上來,占據主動權。

李修岳體內有東西被點燃,血液燃燒着,雙眼泛紅,他眯起眼,去抽屜裏摸東西。

動作很急!

險些打翻抽屜。

雲初一直都

是不能熬夜的主,熬一次三五天補不回,早晨上班,她只睡夠兩個小時,頭暈目眩,心跳加速,很不在狀态。

徐經理晨會,十分鐘瞌睡三回。

就連張一瑩都有些看不過,悄悄湊近,“你昨晚都幹什麽了?”

雲初想了想,說的一本正經:“看書。”

确實有看書環節。

張一瑩微愣,“你最近有考試?”

雲初坐在座椅上,醒半天神,白她一眼,“考試從來不是目的,只是逼你提升的手段。”

她說罷打開一包速溶咖啡,頂着青色眼窩,端杯子揚長而去。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