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李倩的悲劇
第十九章 李倩的悲劇
李倩肚子大到一定程度,可以檢查孩子性別的時候,嚴媽媽出現了,她熱心的帶李倩去醫院做B超。
檢查結婚令嚴媽媽老淚縱橫,她激動的拉着李倩的手說,“倩倩啊,你這肚子越來越大,而身邊也沒有個人照顧,不如幹脆搬來我家吧,反正梅曉林與仁起鬧離婚,家裏沒有人會嫌棄。”
“可是仁起他……”李倩有點擔心。
“哎喲,你們兒子都快生出來了,他還能怎麽樣?放心吧,他遲早會把心收回來的。”
聽了這話,李倩禁不住打了個寒顫,不知道這樣做是對還是錯,她良心很不安。
李倩被嚴媽媽接回家後,嚴仁起看也不看她一眼,她心裏難受,趁嚴媽媽在廚房時問嚴仁起,“我們不可能再回到以前了,是不是?”
嚴仁起惡狠狠的說,“一個破壞我家庭的女人,你覺得我還會愛她嗎?”
李倩不語,進廚房幫嚴媽媽做事。
嚴媽媽給李倩買了很多營養品,甚至連小嬰兒的服裝都買了一大堆,嚴媽媽越是對李倩好,李倩越是不安,每天欲言又止的,似乎是有難言之隐。
嚴仁起夜夜買醉,着實令嚴媽媽頭痛,特別是嚴仁起因為喝酒而吐了一地時,嚴媽媽還要耐着性子去打掃。
即便嚴媽媽過度重男輕女,但是她做母親的心還是挺不容易的。
每天吃好喝好,對于李倩來說不是享福而是煎熬,她覺得她對不起嚴伯母,她不應該欺騙老人。
梅曉林窩在藍朵那裏傻傻發呆,藍朵拍拍她的肩膀問,“曉林,你真要與嚴仁起離婚啊?”
“當然了,我不允許自己的男人背叛我。”
藍朵靠着沙發輕輕說,“其實男人就那麽回事,都有把持不住的時候,更何況李倩又是他前女友。”
梅曉林白藍朵一眼,“你不用替他說好話了,犯錯了就是犯錯了,既然如此,那麽他就應該為自己犯的錯誤而付出代價。”
“但是離了婚對你有什麽好處?”
“切,我樂的自在。”梅曉林不屑。
“那麽依依呢?你有沒有替她想過?總不能讓她這麽小就沒有了爸爸吧?”
梅曉林沉默,随後搖搖頭,“這個……我想依依長大後會理解的。”
“得了吧你,古人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親,不知道你這腦子裏是怎麽想的,這麽不把婚姻當回事兒。”
“人啊,就這輩子,怎麽過不是過,短短幾十年轉眼就沒了,誰還會計較得了那麽多。”
藍朵推她,“一個女人帶孩子你以為容易啊?像我就是最好的例子,但結果怎麽樣呢?還不是糟糕到了極點。”
“放心好了,”梅曉林摟住藍朵的肩,“我是不會像你這樣的,離了男人就活不下去。”她鄙視藍朵。
吳勇進門,魏複青給他遞上毛巾擦汗,吳勇咧着嘴笑。
“笑什麽?笑的跟傻子似的。”魏複青幫他換衣服。
換上幹淨衣服後,吳勇把魏複青抱在懷裏,然後俯在她耳邊說,“有老婆真好!”
“傻樣!”魏複青推開他。
吳勇嬉皮笑臉,他說,“老婆,我覺得你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老婆。”
“為什麽?”
吳勇拉上魏複青的手,真誠的說,“你原本很優秀,但是為了我和孩子,卻辭職回家做了家庭主婦,你的這種犧牲,我吳勇會記你一輩子,感激你一輩子的。”
“只要你知道就好。”魏複青拍拍吳勇的臉。
吳勇伸伸胳膊,扭扭腰,魏複青替他捶腿,吳勇躺下去,舒服的呻吟一聲。
“每次出差都累成這樣,不如我們不要做貨運這工作了。”魏複青熟練的為吳勇按摩。
吳勇坐起來在魏複青額頭上親吻一下,又躺下,看着天花板嘆氣,“不行啊,店裏生意不好,不做貨運,沒有收入怎麽養家?你已經為了家庭辭職了,而我如果再不努力工作的話,感覺真是對不起你。”
魏複青停下手裏的動作,趴在吳勇身上,對着他的眼睛說,“你知道對于一個女人來說,什麽是最重要的嗎?”
“什麽?”
“就是丈夫和孩子,如果事業與家庭有沖突的話,那麽我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後者,因為家庭幾乎是女人的全部。”
吳勇摸着魏複青的臉笑,“你與婚前簡直就是兩個人,那時的你與梅曉林一樣固執、好強,與你在一起,我很有壓力,但是結婚後你的改變真是讓我很驚喜,同時也讓我真正感受到了你是一個女人、一個妻子、一個母親。”
魏複青抱緊吳勇,躺進他懷裏,“那時太年輕,好勝的心太強,結婚後有了孩子,才知道做為一個女人的價值是什麽,所以很快就喪失了鬥志。”
“呵呵……”吳勇笑。
魏複青擡起頭問,“我這麽不思進取,你會不會嫌棄我?”
吳勇搖搖頭,“傻瓜,你是一個好妻子,我為什麽要嫌棄你?掙錢本來就是男人的事。”
魏複青重新趴在吳勇胸前,“我現在變得好依賴你,真不知道以前的我是怎麽想的。”
“這樣最好了,我最喜歡你小鳥依人的樣子,這樣我才會覺得我像個男人!”
“唉。”魏複青突然嘆氣,她想到了梅曉林。
“怎麽了?”吳勇問。
“我是擔心曉林與仁起的事情。”
吳勇搖搖頭,“以梅曉林的性格,任哪個男人都受不了她,嚴仁起已經夠忍讓的了,如果不是嚴仁起太愛梅曉林,兩人肯定早離婚了。現在梅曉林鬧離婚也挺好,可以使兩個人都從婚姻的旋渦中得到解脫。”
“你幸災樂禍是不是?有你這樣的朋友嗎?”魏複青打他。
“沒有,”吳勇抱緊魏複青,“我只是覺得自己太幸福了,有點同情嚴仁起。”
“嘻嘻……”魏複青甜蜜的紮進吳勇懷裏。
吳勇興奮之餘又感嘆,他說,“真後悔以前沒有好好工作,結婚後才知道男人的責任有多大,不過……”他又在魏複青額頭親吻一下繼續說,“我以後會好好努力,讓你和孩子過上好生活。”
魏複青在他懷裏閉上眼睛,喃喃低語,“不用了,只要我們一家人能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相親相愛就夠了。”
第二天早晨,魏複青的兒子發燒,魏複青、吳勇帶着兒子去醫院。
在走廊裏,一個有點熟悉的身影吸引了魏複青,她邊走邊回頭,那個身影很快消失,但是魏複青依然認出了那個人是李倩。
嚴仁起難得清醒着回家,他開門進卧室,卻發現李倩躺在他與梅曉林的床上,見此情景,嚴仁起不止是生氣,甚至是大怒。
他一摔皮包,指着李倩的鼻子罵,“你給我滾出去!”
李倩無動于衷,躺在床上沒有反應。
嚴仁起大聲喊,“你要不出去,別怪我不客氣。”
李倩終于睜開眼睛,然後坐起身子,她說,“仁起,你不要發火,我們好好談談吧。”
嚴仁起依然激動的喊着,“我們兩個有什麽好談的,我不會愛上你,也不會愛你懷的孩子。”
李倩擡起頭仰視他,鎮靜地說,“孩子不是你的,你當然不會愛他。”
“什麽?你說什麽?”嚴仁起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說我肚子裏懷的孩子不是你的。”李倩重複。
“這…這…這是什麽意思?”嚴仁起不太明白。
“就是我懷的孩子是別的男人的。”
嚴仁起仔細瞅着她,糊塗了。
李倩一本正經訴說自己的不幸,她看着嚴仁起說,“我丈夫你知道吧?其實他一點也不愛我,只是把我當玩偶,動不動就對我使用暴力,我受不了他,幾次想逃回國,但是總是無法逃出他的控制。直到後來我認識了我丈夫的好朋友,他說他對我一見鐘情,有辦法幫我逃出我丈夫的手掌心,于是我相信了他,我們制定周密的計劃,以至于順利的逃出來。逃到北京後,我與那男人同居,但是兩個月後他就厭惡了,他說他玩夠了我,讓我好自為之。”
“所以……”嚴仁起看了看她的肚子,“所以你肚子裏的孩子就是那個男人的?”
“嗯。”李倩誠實的點點頭。
嚴仁起想了想,搖頭,“可是時間不對啊。”
“那男人是在你我發生那件事一個月後走的,并且我也是一個月後懷孕的,所以孩子一定不是你的。”
嚴仁起突然釋懷,感覺一陣輕松,同時又覺得李倩很可憐,他握上她的手問,“那男人已經出國了是不是?”
李倩點點頭。
嚴仁起為曾經的戀人氣憤,他罵那男人不是人。
李倩苦澀的笑,“這就是女人的命運,女人是弱者,總是被男人玩弄,你覺得這樣很悲慘是不是?”
嚴仁起沒有贊同,因為他想到了強勢的梅曉林,但同時他好像也明白了點梅曉林為什麽會那樣好勝了,或許那樣做也是女人自我保護意識的其中一種,做為男人他當然不會懂,想想感覺梅曉林過得也挺苦,于是他心裏生疼。
李倩見他沉默,輕輕的問,“仁起,我介入你的家庭,你會恨我嗎?”
“以前會,但是知道你的故事後就不恨了。”
李倩握着他的手,“那男人走後,我很絕望,但知道自己懷孕後我更絕望,在走投無路之際于是選擇了做傻事告訴梅曉林說我懷了你的孩子。”
“但是我想知道的是,你現在為什麽要告訴我真相?你不後悔嗎?”這是嚴仁起不解的地方。
李倩盯着他,“我後悔的是一開始說了謊話,因為嚴伯母對我的照顧,你的痛苦,還有梅曉林的無辜,我感覺自己簡直罪大惡極,你們本是善良人家,可我卻……”
“好了,不要說了,都過去了。”她已經很不幸了,他不想再增加她的罪惡感。
“謝謝你……”李倩感激的抱住他。
這次嚴仁起沒有拒絕。
嚴仁起突然對李倩态度變好,這讓嚴媽媽心裏得到安慰,以為自己兒子要從忘不了梅曉林的旋渦中解脫出來。
三人和和氣氣,彼此照顧,真如一家三口一樣,嚴媽媽每天縫縫補補,為李倩肚子裏的小嬰兒做鞋子。
為了不讓李倩過于內疚,嚴仁起積極奔走于醫院,給李倩聯系婦科醫生。
魏複青第二次帶着兒子去醫院複查的時候,恰巧碰到嚴仁起扶着李倩在走廊裏活動。
嚴仁起把李倩送去病房,出來的時候被魏複青攔住,魏複青眼睛瞥了瞥病房門號,然後用瞧不起的口氣問,“怎麽?她快生了?兩人還挺甜蜜的嘛?”
嚴仁起把魏複青拉去一邊,他臉上帶着憂傷,一本正經地說,“複青,你也認為我會背叛曉林嗎?”
魏複青伸頭看了看剛才的病房方向回答,“你人這麽老實,我确實不相信你會背叛曉林,但是事實上李倩孩子都快生了,你還要我怎麽相信你?”
嚴仁起動動嘴唇,欲言又止。
“無話可說了吧?”魏複青白了嚴仁起一眼,“你真讓我失望。”說着轉身就要走。
嚴仁起慌忙拉住她,着急的說出,“如果我說孩子不是我的,你會相信嗎?”
魏複青愣住。
魏複青與嚴仁起站在李倩所住病房外,李倩蒼白的臉,白的像張白紙,讓人看了心疼。
魏複青側着眼睛問嚴仁起,“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嚴仁起眼裏含着眼淚,硬咽着說,“孩子已經七個月了,就這樣沒了,李倩一定很痛。”
魏複青不說話,現在她已經不着急知道真相了。
魏複青陪着嚴仁起一起安頓好李倩,最後送李倩去車站。
臨上車之際,嚴仁起對李倩說,“回家鄉吧,找一個老實本分的男人嫁了,然後就與他好好過日子。”
李倩點點頭,輕輕的說,“我知道。”
列車開走了,嚴仁起站在原地目送。
魏複青走過去輕輕碰了碰他的胳膊,看着列車駛去的方向問,“你對她是不是還有感情?”語氣裏沒有調侃沒有玩笑。
“感情?”嚴仁起喃喃自語,“如果非說有感情的話,那麽只有同情,更何況我們……我們曾經愛過。”
等心平靜下來,嚴仁起把李倩的故事詳細的訴說一遍,魏複青聽後覺得李倩挺可憐。
嚴仁起看着自己的手說,“其實那天晚上我與李倩什麽事也沒有發生,李倩說我喝醉了,并且嘴裏一直喊着曉林的名字。”
魏複青拍拍他的肩,給他鼓勵,“好了,不好的事情都過去了,放心吧,曉林那邊我會幫你的。”
嚴仁起笑了笑,搓着手,衷心的說,“好,希望曉林能夠早點回家,我真的很想她。”
李倩消失了,嚴媽媽追着兒子問李倩去哪兒了。
紙是抱不住火的,嚴仁起只好承認是自己把李倩送走的。
嚴媽媽指着嚴仁起罵他沒有人性,趕走了自己的兒子即她的孫子,嚴仁起不想解釋,所以任由母親怎麽罵。
後來魏複青知道了這件事,她問嚴仁起,“你為什麽不把真相告訴你母親?”
嚴仁起回答,“李倩已經夠不幸的了,我不想她在我母親心目中的形象也毀了。”
魏複青覺得他傻,“你這是何苦呢?”
嚴仁起答非所問,轉移話題,“不說這個了,還是說說曉林吧,她那邊怎麽樣了?是不是已經消氣了?我現在可以去接她了嗎?”
魏複青聳聳肩,“該說的我都說了,但曉林她卻沒有什麽反應。”
“這……這我該怎麽辦呢?總不能一直這樣拖下去吧?”
“你先別急,我們慢慢來。”魏複青安慰他。
“怎麽慢慢來?我早已經等不及了。”
“心急吃不上熱豆腐,其實女人很好哄的,沒事你就多去幾趟梅媽媽家,曉林現在不肯來無非是因為抹不開面子,你還不知道她那要強的性格啊?既然她不肯低頭,那麽你就在她面前多晃幾次,這樣矛盾慢慢的就會解開了。”
“但她一直不低頭、一直不肯回來呢?”嚴仁起不放心。
魏複青使勁拍他肩膀,像要向他擔保似的,她說,“放心好了,沒有任何一個女人願意跟自己過不去。”
嚴仁起想,女人應該了解女人,所以他按照魏複青的說法,一下班就糾纏着梅曉林跟她回岳父岳母家,在岳父岳母家裏既幫忙幹活又照顧小依依。
梅媽媽勸梅曉林說,“既然誤會都解除了,你就跟仁起回家吧。”
“不!”梅曉林倔強。
每天兩人一起上班下班,時間長了,夫妻關系恢複到了以前。
梅曉林答應與嚴仁起回家後,嚴仁起向她保證,以後兩人要好好過日子,自己并争取做一個對母親好、對老婆好、對女兒好的三好丈夫。
嚴媽媽自知拗不過梅曉林要兒子,所以也只好保持沉默。
這樣子,彼此退讓一點,一家人關系也算和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