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石樂師
喜桃話音剛落，柳姨便自屋外走了進來“我說怎麽在早開始打噴嚏呢，原來是有人在念叨我啊。”
江若雲見了，連忙起身，就行禮“柳姨”
柳姨阻止，道“你昨兒才醒來，身子骨還沒好利索呢。就別講那些虛禮了。”
說話的空兒，柳姨扯過凳子，便坐到了江若雲的身邊。
江若雲忙接過喜柳倒好的茶水，雙手捧遞給柳姨。
柳姨接過杯子，一眼掃到江若雲明顯透着疲态的眼圈，眉頭便皺了起來“氣色這麽差，可是頭疼的睡不着覺？”
面對柳姨的關心，江若雲心存感激“昨夜聽到王爺的琴聲，有些入迷，便忘記睡覺了。”
答話時，江若雲并沒有忽略柳姨面上的神情。
“你呀！”柳姨柳姨對瑞王李錦鱗半夜不睡覺，跑到王府後院裏撫琴的行為沒有半絲的意外。以指虛點着了江若雲的額頭，道“當年孔聖人聽韶樂，以至三月不知肉味。今兒，倒好，夜聽王爺撫琴，明蘭整晚無寐。”
喜桃不知孔聖人三月不知肉味的典故，她只知道明蘭對琴聲入了迷，深以為然的發表了自己的看法“明蘭姐若是喜歡琴音，幹脆讓柳姨幫你尋個師傅，自己學琴好了！”
對于再也跳不了霓裳的明蘭而言，改行學琴，也不失為一條可以試行的退路。
江若雲心存感激，就着喜桃的話頭道‘能學琴自然是好的。只怕師傅們不肯收我這個徒弟。’
柳姨聞言，望着江若雲若有所思“明蘭，你當真想學撫琴？”
江若雲點了點頭，借機把自己失憶跳不了舞的事情透露給柳姨。
柳姨神色微凝，稍候才道“即然這樣，你便安心養傷。等頭上的傷好利索了，柳姨定然會替你物色個好師傅。”
江若雲連忙謝過柳姨，随口又問了句“石樂師也住在府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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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樂師？”
柳姨的眼神突然變得銳利起來“明蘭，你可是早就心存了算計？”
柳姨突然嚴厲的聲音令江若雲心裏一驚，她忙道“明蘭只是聽了石樂師的盛名，心下好奇，絕無算計！”
聽了江若雲的解釋，柳姨的神情平複下來，語重心長的對着她道“石樂師确是琴技出衆，可惜他未曾娶妻，若收你為徒，只怕這嫌話，柳姨也壓不住啊。”
原來柳姨誤會自己對石樂師有情了，江若連忙解釋道“明蘭不過是聽王爺提起了石樂師，一時好奇，便随口問了出來，并沒有別的意思。”
“沒有就好！”
柳姨望着明蘭那張雖憔悴依然難掩麗色的面容，嘆了口氣，道“柳姨是過來人，你便聽柳姨一句勸，以後，離石樂師遠點。”
柳姨認定了明蘭與石樂師之間有些什麽，江若雲只得乖順的應聲“明蘭記下了。”
“記下就好！”
柳姨仿佛有些累了，低頭抿了口茶，正要再說些什麽，一個梳着雙丫髻的小丫鬟進到屋內将她請走了。
柳姨一走，喜桃便瞪着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盯着江若雲，一臉興奮的問道“明蘭姐喜歡石樂師？”
江若雲瞧着喜桃一臉八卦的勁頭，忍不住笑着斥了句“小小年紀，想什麽呢？”
喜桃癟了癟嘴，一臉的委屈“明蘭姐把喜桃都忘了，卻獨記得石樂師。這都不算喜歡，還要怎麽樣才算喜歡？”
喜桃的小臉肉呼呼，五官委委屈屈的皺在一起，瞧着就像一只可愛的小包子，引得江若雲忍不住出手點住了她的鼻子“石樂師哪有喜桃可愛。”
喜桃不想被打趣，頭一扭，将臉避向了一邊“哼！”
江若雲瞧着喜桃孩子氣的別扭樣，有些哭笑不得“喜桃，你不會光顧着吃醋，壓根就沒在意我跟柳姨說了什麽吧？”
“誰吃醋了？”
喜桃轉過頭，盯着江若雲時，兩頰依然有些氣鼓鼓的“喜桃聽的真真的。明蘭姐對石樂師動了心思，柳姨擔心院裏的人會傳嫌話。”
就知道喜柳沒認真聽，江若雲很耐心的解釋道“還說聽真了，我說我只是聽過石樂師的名氣，好奇的問問你怎麽就沒聽到了？”
“那個……”喜桃突然有些別扭，引得江若雲忍不住低笑出聲。
喜桃面上一紅，突然道“誰說喜桃沒聽到了，喜桃還聽出柳姨不願讓石樂師教明蘭姐撫琴的原因呢！”
“是嗎？說來聽聽？”
“明蘭姐人美，性子好，石樂師見了肯定會同王爺讨明蘭姐當老婆，到時候就沒人能跳好霓裳了！”
對于自己能猜透柳姨的心思，喜桃很是意的昴起了下巴。
江若雲望着她的樣子，心裏想笑，卻兀的記起了經常因為自己的一句誇贊而下巴迎人，同紅玉顯擺的翠兒。
痛意陡生，如潮水般肆意翻湧，江若雲咬緊牙關，垂下了眼簾。
喜桃瞧出江若雲眼內隐忍的痛楚，心裏一慌，忙道“明蘭姐別傷心。你要是舍不得石樂師，可以找機會同他見面的，喜桃，喜桃絕對不會告訴柳姨的。”
悲恨中的江若雲模糊的聽到喜桃的聲音微怔，心裏一片茫然，竟沒有馬上回過神來。
“喜桃保證，不會告訴柳姨，也不說給別人聽的！”得不到回應，喜柳急的差點就要拍胸脯發誓了。
揪痛的心因為喜桃并不豪氣的保證而漸歸平靜。江若雲轉眸望着一臉忐忑的喜桃，輕啐一口“小小年紀，整日裏想些有的沒——也不知羞。”
“喜桃是認真的！”喜桃挺胸皺眉，發出了自己的抗議，
江若雲瞧着喜桃小大人的樣子，忍不住斜她一眼，笑了“說你整日亂想，你還不承認。
難得我命大醒過來了，還有一大堆的事情需要費心呢，哪有時間去想什麽石樂師，水樂師的！”
“可是……”
喜桃總覺得剛剛明蘭與柳姨提起那個石樂師時的語氣有些特別。
“可是什麽？要不，幹脆你尋個機會，領我去瞧瞧那位石樂師？”
江若雲逗弄着喜桃，心裏突然覺得這主意不錯。心裏開始認真的盤算起來。
喜桃畢竟是自小受過訓的，心裏再看重明蘭，也不敢與柳姨對着幹。眼瞧着江若雲眸光閃爍，大有賴上自己的意思，她的那點豪情立馬識實務的消了。
“這可不成，柳姨知道了還不得扒了我的皮啊。”實識物為俊傑，喜桃直接認了慫。
“怎麽會？”江若雲毫不心虛誘導着喜桃“我保證不會往外說的，此事也就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還有石樂師會知道！”喜桃難得頭腦清醒的揭破了江若雲的忽悠。
“石樂師那裏有我呢。你幫我帶個路，不用露面的。”
“那也不成！”
“為什麽？你真忍心看着我獨受相思煎熬？”勸說不成，江若雲開始賣起可憐來。
喜桃盯着剛剛還嘴硬不承認自己與石樂師有關系的江若雲，氣鼓鼓的癟了癟嘴“喜桃不認識石樂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