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又是喜蘭

“本王曾答應石公子不将此曲示人。即然被你撞見了也算是天意,天意難違,若你能将此曲彈出來的,本王便放你一馬。”

靜默的瞧着江若雲若受驚小鹿一樣望向自己,又飛快的垂眸避開,李錦鱗突然開口解開了江若雲心底的疑憂。

眼瞧着李錦鱗讓出了琴前的位置,江若雲暗自深了口氣,便在他的注視下走了過去。

自己是舞姬明蘭,不是善琴的江若雲!

初時,她可以很清楚分清自己此時的身份與過往的不同,可是随着指端的樂音彙成清溪,她的人便浸了進去。

琴音流淌,盈繞亭間。江若雲的世界裏除了指下的琴弦,再無外物。

李錦鱗低頭凝視着不覺入了無我之境的江若雲,眸色幽深,良久之後才輕拍兩掌,由衷贊道“好曲!”

江若雲猛的回過神來,憶及剛剛的失态,心裏猛然一驚,飛快起身,垂首。

“王爺可還說話算數?”心中不安,聲音忐忑,江若雲的反應按在明蘭的身上倒也不算突兀。

“如此放你走,真真是便宜你了。”李錦鱗話音一頓,只引得江若雲的心高高的提了起來。

“不過,本王即然答應放你走了,便是答應了。你走吧。”

李錦鱗的聲音聽起來頗有些可惜的意味,江若雲生怕他後悔,一刻也敢耽擱,連忙施禮告退。

亭子邊下是臺階,江若雲走到亭邊剛一轉身便聽得李錦鱗喊道“等等”

身體一僵,江若雲努力的令自己轉身,恭順的問道“王爺有什麽吩附?”

“你無需以奴婢自稱。”

躺在安柳居的以上上,江若雲想着李錦鱗那句“你無需以奴婢自稱。”遲遲不能入睡,直到喜桃推門而入,她才驚覺,夜已說,天已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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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桃現在是什麽時辰了?哈……”

一夜未睡,江若雲終于覺出困意,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喜桃見了将手中的東西一放,便奔到了床前。

微白發澀的皮膚,淡青的眼圈,亮的有些賊的眼眸。江若雲的臉上透着沒有掩藏的淡淡疲态。

“明蘭姐可是晚上頭疼沒有睡好?”

喜桃關切的問着,伸手撩開了江若雲額前的發縷,神情疑重的盯着那個豆大的痂痕。

眼見着一個七八歲的孩子為了自己急成這樣,江若雲心裏一暧,對着喜桃溫柔的笑笑,道“我很好,并沒有頭疼。”

“可是……”

“我真的沒事。只是……哈……一夜不睡有些困了”

“都困成這樣了,怎麽會沒事?”

知喜桃擔心自己,江若雲也不瞞着,将昨天夜裏如何被琴音吸引,如何遇到瑞王李錦鱗的經過講了出來。

當然,她隐去了引走自己的琴曲名為“石泉吟”,以及自己懂琴,瑞王讓自己撫琴這些細節。

“不是頭痛的睡不着覺,就好!”

喜桃長噓了一口氣,突然望着江若雲有些暧昧的笑了起來“明蘭姐不會是因為王爺才夜不能寐的吧?”

喜桃不過是七八歲,還是情窦未開的年紀,卻做出一付八卦,打趣的樣子,引得江若雲忍不住點嗔笑的上了她的眉心。

“小小年紀,亂想什麽呢?”

喜桃立時委屈的用手揉了揉被江若雲點過的地方道“喜桃不是替明蘭姐高興嗎?”

“有什麽好高興的。昨晚差點沒把我吓死。”拍了拍胸口,江若雲心裏還有些後怕。

“怎麽會?”喜桃壓根就不相信江若雲的說詞“都說月下觀美,王爺生的那麽好看,怎麽可能吓到明蘭姐。”

才多大點的孩子,怎麽就學的這麽八卦,花癡了!江若雲有些無語。

“王爺生的再好看,也不是咱們能肖想的!”

她說的語重心長,喜桃卻不以為意“那可不一定,王爺身邊的如煙,繁夢原本也是府裏的舞姬呢。喜蘭姐說,在我入府之前得寵的倚紅,思翠也都舞姬出身呢。”

又是喜蘭!

江若雲心下惱恨喜蘭對着喜桃這樣年幼的孩子傳授她那些陰暗心思,皺眉打斷喜桃道“喜蘭跟你說這些亂糟的東西,做什麽?”

喜桃沒想到江若雲的反應這麽大,一愣,望着她的神情有些怯怯的“明蘭姐,喜桃沒有別的意思。”

喜桃才七八歲,還是孩子呢。江若雲也知道自己剛才的反應過大吓到她了,忙拉過她的手,安撫她道“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我只是在氣喜蘭,她怎麽能往歪路上帶你呢!”

明蘭姐原來不是在生自己的氣。

喜桃的心松了下來。怕明蘭誤會喜蘭,忙道“喜蘭姐也是好心,并沒有什麽惡意。喜桃不學如煙她們便是。”

江若雲見喜桃幫着喜蘭說話,忍不住嘆了口氣“喜桃,你還小。不了解男人貪色忘義本性。

海誓山盟,明媒正娶的妻子一旦沒了新鮮感,沒了利用的價值他們都能毫不手軟的坑殺,更何況是沒名沒份,被當成玩物的女人?

瑞王身份高貴,人又風流俊美。

別說你會動心,就是那些高門大戶的小姐對他芳心暗許的都大有人在。

你瞧着如煙,繁夢錦衣玉食的挺風光。可你又哪裏知道她們為了維持這份風光費了多少心思?

瑞王即要費盡心機的勾住瑞王,又要時刻防着別的女人來搶走瑞王。

你,說她們累不累?”

喜桃被江若雲的一番大道理說的有些愣怔,來不及消化,便本能的點頭應和“累”

江若雲對喜桃的反應很滿意,正要說些別的話,卻瞧着喜桃瞪着一雙大眼,望着她,驚奇的問道“明蘭姐,你不是什麽都記不得了嗎?

又怎麽知道京裏有哪些高門小姐愛慕王爺?’

江若雲驚覺自己剛剛失态,聞言心虛,有些讪然摸着額頭上受傷的位置道“昨天喜蘭過來着。”

江若雲随口一說,喜桃誤會了,恍然的點了點頭“原來是喜蘭姐說的啊,可是……”

江若雲瞧着喜桃皺起的眉頭,心便又提了起來。

“喜桃,我餓了。”

她想蒙混過關,喜桃忙扶着她起床洗漱。然後,取了早飯過來。

一碗粳米粥,一只鹹鴨蛋。

江若雲接過喜桃剝好皮的鴨蛋時見她有些恍神的樣便忍不住問了句“可是有事?”

喜桃聞言猛的回過魂來,望着江若雲道“明蘭姐當真什麽都記不得了嗎?”

“嗯……”假意想了下,江若雲搖了搖頭。

江若雲面上的愧疚,歉意做不得假,喜桃覺得自己多心了,可還是忍不住問道“明蘭姐為什麽那麽厭惡男人?你又沒嫁過人。”

江若雲心裏一驚,抿了抿唇,道“說來,可能沒人相信,昏迷之時,我夢到自己嫁人了。”

“夢裏那人對明蘭姐不好嗎?”

“初時很好,後來他有了別的女人,覺得我的存在礙了兩人的好事,便幹脆把我給殺了。”

江若雲說的風淡雲輕,簡明扼要的話語裏的內容使得喜桃心裏揪痛,張臂抱住了江若雲“那人真壞!”

“是夠壞的!”江若雲安撫着懷裏的小人,目光異常的堅定“不過是個夢,現在夢醒了,他便再也傷不到我了。”

喜桃聞言釋懷,忙從江若雲的懷裏掙出來,不想耽誤她吃早飯。

專為明蘭熬出來的粥的火候很好,軟糯适口,清香沁脾。

江若雲吃了一碗還想吃,卻已經沒有了。

“柳姨說了,明蘭姐暈迷的時候一直水米未進,若是一下子吃太多,身體會吃不消的,得慢慢來。”

見喜桃提起柳姨,江若雲便借機問道“柳姨很忙嗎?除了昨天初醒時見過那一面,便再也沒有見過她了?”

喜桃只道是明蘭失憶,記不起柳姨的事情,便主動介紹起來。

“咱們瑞王府的梨園都歸柳姨管,平日裏就不得閑,這陣子又要忙着王爺生辰的事,肯定更忙。

頭兩天明蘭姐未醒時,柳姨放心不下,硬擠時間往這邊跑,肯定堆下好些事情沒辦。

現在明蘭姐醒過來的,柳姨可有得忙了,自然是沒空兒過來了。”

“誰說我沒空兒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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