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2)
翻船了也不可能會如此狼狽。
“是不是跟你帶來的人有關。”花滿樓道,西門吹雪來時扛的物體其他人可能看不出來是什麽。可他花滿樓聽得出來那是個活物,還是個人。
“沒錯,我的船就是被他撞翻的。”
兩人不可思議的望向西門吹雪,有人能撞敢撞他西門吹雪的船。
陸小鳳驚奇道:“這世上還有人敢用船去撞你西門吹雪的船。”
“錯。”
“那錯了?”
“他不是用船撞我的船。”
“他不用船撞你,在大海上他還能用馬車撞你啊!”
“馬車他沒用,他用他自己。”
“他自己?那你怎麽不搭他的船。”
“他沒船。”
“他沒船怎麽到的海上,難道從天上掉下來的。”
“沒有。”
“他沒船,也沒從天上掉下來,難道他還是憑空冒出來的。”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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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小鳳愣住了。他知道西門吹雪絕對不會說謊,他更不屑說謊。那就是說他說的都是真的。
西門吹雪自己也覺得事情太古怪了,要是有人對自己說有一天他駕着孤舟在海上,突然有一個人憑空冒出來,不偏不倚的撞沉了他的船。他肯定會覺得這人瘋了。可現在這事情就發生在他自己身上。而他可以肯定自己沒有瘋。
“再過幾日可就是清明,你該不會是撞上鬼了把。”陸小鳳說着,忍不住打個寒顫。
“這世上怎麽可能會有鬼。”花滿樓笑道。“藍依姑娘不是說了,這幾日海上風浪大容易翻船,或許這人就是遭遇到了海難,落水之後随着海浪漂泊恰好撞到了西門莊主。”
花滿樓所講的這個答案可能不對,不過最合理。既然有了合理的答案三人也就将這件事忘到了腦後,就等那人清醒後再向他詢問其遭遇,并送他回家。
稍作休息,在入夜之後三人來到大堂時,發現在大堂正中的小桌邊上圍滿人。他們在看人賭,其中一個是陸小鳳不曾見過的高大俊朗男子。另一個此時正在不停搖晃骰子的人陸小鳳卻認識算是一個老賭友了。
神骰子三六九,這人搖骰子的工夫可謂是出神入化。賭場裏有過這麽一句話,三六九學三招六年有肉又有酒。只可惜這人的長相着實不敢讓人恭維,背又駝,臉又醜,特別是他那雙眼睛,那個叫小,不知道的都當他是個沒眼睛的瞎子。
三六九手中的盅在晃動,男子合着雙眼聽的也很認真。三六九停下将盅扣在桌上,看着對面的男子。
“一三三,七點小。”男子張開眼很确定的給了答案。
“嘻嘻,你錯了。”三六九卻笑道,他的小眼睛笑的更是完全看不見了。揭開色盅并非男子所說的點數而是三三三的豹子。
在四周圍觀的人之中那些比較會賭的都吃驚的看着色盅,他們一個個明明都聽的是‘一三三’,怎麽就會變成豹子。也都不由的暗自佩服這三六九的手法果真了得。
“這人的手法真是厲害,連我都聽錯了。”花滿樓也感嘆道。
“你又笑什麽?”西門吹雪注意到身邊另一個人的笑容。
“一會你們就知道了。”陸小鳳雙臂環于胸前右手玩着自己的胡子笑道。眯着眼睛看着剛剛贏了賭局的人走上二樓,進了一間包房,他笑意更濃。
三六九走了後其他人也都散了,那剛剛輸了賭局的陌生男子也向陸小鳳他們走來。
“花公子,西門莊主。”男子向兩人拱手行禮,又看向陸小鳳。“這位一定是陸小鳳陸大俠。”
“你知道我是誰?”
“四條眉毛的陸小鳳名滿江湖想不認識真的很難。”男子頗為恭敬的道。
“陸兄這位便是七少爺了。”花滿樓為陸小鳳介紹道。
“原來你就是七少爺,久仰久仰。”
“不敢當。”這七少爺說着,又轉向西門吹雪。“西門莊主,去年咱們只是紙上論劍,今年在下一定要領教領教莊主的劍術。”
西門吹雪并沒說什麽只是點點頭表示自己會奉陪到底。
“七少爺,上房準備好了。”這時一個少女走過來。
“三位請到樓上,咱們坐下來慢慢談。春琉,你去将我帶來的那幾壇客棧的酒拿來。”
“是。”春琉說完便退下。
“請。”
四人上了二樓,進了雅間。可這房間之中已經有了人,是兩男一女。女子正在為其中一位陸小鳳同樣感到陌生的老者斟着酒。陸小鳳雖不認識這個老者,可他認識那正為老先生斟酒的女子正是侯靜。他更認識坐在一旁喝酒的另一人,一個駝背眼睛小的根沒有一樣的人。
“三六九,我說老朋友你怎麽來了。”陸小鳳很不客氣的便上去打招呼。
“你這個陸三蛋都能來我為什麽不能來。”三六九道,他的聲音也很難聽。
“看來這回我認識的光棍全來了,就是差了哪一個。”陸小鳳顯得有些失望。正要坐下那知凳子突然一溜,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陣吃痛,陸小鳳揉着屁股看着那個抽了他凳子的人。
“靜兒,不得無禮。”三公子對着肇事的人責備道。
“是他先無禮的,有長者在這裏也不知道先行禮。”侯靜卻顯得更是不滿。
“這位前輩是。”花滿樓同樣疑惑。
“這位是我三叔。”七少爺道。
“老夫,姓柳簡字易居。”那白發長者拈着胡子道。
“晚輩花滿樓,拜過三柳先生。”花滿樓聽聞老者的名號,馬上恭敬的行禮。
柳易居道:“不必多禮,原來是花如令花老爺的七公子把已經這麽大了。真實時間如流啊。”
柳易居又看向西門吹雪和陸小鳳:“這兩位想必便是,萬梅山莊的西門莊主和靈犀一指陸小鳳陸大俠。”
陸小鳳從地上爬起來道:“晚輩常聽聞三柳先生精通占星看相。就不知可否幫晚輩看一卦。”
侯靜道:“你這人想找死啊!難道沒聽過三門天卦蔔不得,算兇不算吉,蔔之必中。”
陸小鳳用手指掏掏耳朵道:“我當然知道,可我就是想算算看。”
柳易居看向陸小鳳道:“那不知,陸大俠想算蔔些什麽?”
陸小鳳道:“讓我想想,就蔔上一卦姻緣好了,最近我好像亂沒有女人緣的。要是蔔中了那豈不是更好。”
柳易居又問道:“陸大俠真的不後悔?”
“牡丹花下死,也算是人生一大幸事。”陸小鳳攤開雙手,撅起嘴,聳聳肩。
看到陸小鳳如此表情柳易居道:“好。”
“一點都不好。”說話的竟是一直在一邊喝酒的三六九。“柳先生,咱們可是說好的我若贏了賭局就為我蔔一卦。怎麽能先給這個陸三蛋蔔。”
“你這小子蔔什麽蔔,當心蔔出來是你要進六扇門做客。到時候我可不去救你。”陸小鳳說着。他的話讓在座的人之中大部分都感到不解。可接下來三六九的話讓他們更吃驚。
☆、佳人有約-4
“你小子,什麽時候看出來的。”三六九變得跟剛剛完全不一樣,給人一種空靈的感覺。而這是一個陸小鳳、花滿樓、西門吹雪都相當熟悉的聲音。“我的易容怎麽每次在你面前就跟沒了一樣。我這一次并沒用輕功啊!”
“你這回的纰漏不是出在輕功上,而是你根本就選錯了易容的人。”陸小鳳從他手中拿過沒被喝掉的那杯酒,一飲而盡,泯一泯唇又道:“我第一眼在賭場裏看到三六九的時候我就奇怪,這小子什麽時候轉性了,會來這種地方尋歡作樂。于是就不小心多注意了兩眼,結果我就發現這個三六九是人假扮的。”
“那你怎麽就知道是我?”依舊不解。
“我剛開始也不确定,可是在你作弊贏賭局的時候,我就知道只可能是你了。”
“賭局作弊?”花滿樓驚訝。
“沒錯,花滿樓你沒聽錯,這位三公子也沒猜錯,那盅裏本來就是一三三。之所以會變成豹子,是因為有人在打開的時候動了骰子。能在那麽一瞬間躲過那麽多雙眼睛做到這種事。我能想到的就只有你這只賊猴子,司空摘星。”
聽他這般說假的‘三六九’挺直了腰看着陸小鳳,擡起手卸去臉上的僞裝的面具。面具下的人正是陸小鳳等候多時的司空摘星。
“咱倆到底誰是誰的克星啊!”司空摘星頗為不滿道。
“當然是你克我了。你最多每次的都被我看穿,可我每次遇到你都沒好事。”陸小鳳靠近司空摘星道。
“有好事我也不會找你這陸小雞了。”司空摘星也向陸小鳳靠近,這不靠還好,就在他用手戳陸小鳳的瞬間,反被陸小鳳牢牢地抓住他的手腕。
“你小子抓我做什麽?”驚呼卻一點也沒有掙脫的打算。
“跟你算去年的總賬!你自己不想享受就算了,還害我不能享受。連本帶利你一共欠我一張猴皮。”陸小鳳依舊死拉住他不放。
“去年?那不過是巧合罷了,完全是金九齡讓我拖住你。”司空摘星為自己辯解。
“你這猴精少說睜眼說瞎話。要是他想讓我忙的脫不開身,為什麽不幹脆直接讓我來這逍遙窟,反叫你拖住我。”陸小鳳道。
“你這陸小雞是白癡嗎?要是咱們所有人都來了,除了他金九齡沒來不是全露餡了。”司空摘星翻一個白眼。
“你這麽說到也對,要是你也沒有拿到請帖的話,這麽說那道菜就不是你請我的。”陸小鳳也的得司空摘星說的在理,手上的力氣收了收,卻還是沒有放手的打算。‘如果不是這小子的話,還會是誰呢’
“什麽菜?”司空摘星好奇。
“這裏的四少爺請的椒鹽地龍,陸小鳳他可是全都吃完了。”花滿樓好心的解釋道,忍不住輕笑。
“椒鹽地龍?真适合你。”司空摘星也大笑起來。忍不住去掃了一眼站在一邊的侯靜。
‘這丫頭夠狠的,明明是沙龍她卻能說成地龍。這白癡陸小雞竟然也相信,真後悔剛剛沒出去看。’司空摘星如此想着,笑的也更是放肆幾分。
陸小鳳看着他笑的那麽誇張,越看越不爽,手上的力氣也越用越大。
可是先因為疼痛而險些失聲叫出來的人卻是陸小鳳。
“嗯!”陸小鳳突然皺着眉頭,放開司空摘星。轉向不知什麽時候站在了自己身後的侯靜,從牙縫裏擠出來一個字。“你。”
後者則是一臉坦然,好像剛剛在別人腰上的大穴恨恨的掐了一把的人不是她。
‘誰讓你忽視我的存在。’
“陸小雞你小子是怎麽了,該不會吃壞肚子了吧。”看到陸小鳳手扶着後腰在那裏痛的倒吸冷氣,司空摘星問道。
“沒事。我警告你小子,我是來尋歡作樂的,你少給我惹麻煩。不然我現在就廢了你。”陸小鳳依舊不忘放狠話。
“別說的好像我就不是來尋歡作樂的一樣。”被威脅的人頗為無辜的道。
“你小子打什麽歪主意我會不知道。”陸小鳳在此将雙臂環在胸前,跟他挑挑眉毛。
“那你倒是說說看我打得什麽主意。”司空摘星也學着跟他一樣的動作。
“你小子雖然讨厭輸,可跟人賭從來都不屑使詐作弊,你這一次不惜作弊也要贏。是因為你必須贏,好讓柳老先生為你算上一卦。也只有這樣你才有機會偷走柳老先生的‘子癸甲’。”陸小鳳自信滿滿的分析道。
“你這個雞頭裏到底裝的都是些什麽?”司空摘星則像看怪物一樣的看這陸小鳳。
聽他這麽說陸小鳳更是洋洋得意,笑意也更濃一些。
司空摘星本想反駁陸小鳳,可是卻有人打斷了他。
“陸大俠,你可否和老夫來一下,有個人很想見你。”柳易居突然道,說着站了起來向門口走去。
“老先生先請。”陸小鳳看柳易居神色嚴肅也沒有拒絕。
“陸小雞。”可是司空摘星卻突然拉住他。
“我一會就回來。等會咱們兩個再好好賭兩把。”陸小鳳對他笑一笑。便跟着柳易居出去了。
陸小鳳出去後還留下的人都各自入坐。
“三公子可知道,柳先生找陸小鳳為何事。”花滿樓道。
“在下的确知曉一二,但恕在下不能告知。”七少爺道。
“不用問了,找上他陸小鳳的能有什麽好事。”司空摘星道。說着拿起他和陸小鳳剛有過的杯子,喝盡杯中的餘下的酒。
‘你這白癡陸小雞,不讓我給你招惹麻煩,你自己卻先給自己找麻煩。’
陸小鳳随着柳易居一同來到了荼縻房。等他的正如司空摘星猜想的是一個要命的麻煩,更是一個美麗的女人。
“你是?”陸小鳳看着眼前嬌媚的女子。
“我就這是梧栖樓的老板娘,閨字玉人。”女人道,她的聲音真得很美讓人感到莫名的舒服。
“你找我?”
“陸公子請先喝酒。”佟玉人為他倒上一杯酒一邊到一邊念到。“‘開盡荼縻花事了’,陸公子。”
“還餘楝花拌得酒。”陸小鳳道喝盡酒杯中的酒。
“陸公子好文采。”
“我只是胡亂瞎說罷了,若論文采我可比不上花滿樓。”陸小鳳道。
“花公子文采是好,可他終究不懂玉人的心。”
“佟老板覺得我懂。”
“那要看陸公子可否答上玉人的題了。”佟玉人笑的風情萬種。“想必陸公子一定知道‘子癸甲’吧!”
“當然知道,江湖傳言三柳先生算盡天下。先帝還請他為之算過卦,幾十年來絕無失手,‘子癸甲’便是是先皇賜給三柳居柳先生的。”陸小鳳說罷看向柳易居。“對了柳先生你可收好了,莫讓司空摘星那賊猴子給偷了去。”
“陸大俠盡管放心,他是偷不走的。”柳易居道。
“你們別太小看他。那小子偷王之王的名號可不是張張嘴随便叫出來的。”
“陸大俠我們并非小看他這偷王之王,只是他這個偷王之王再怎麽厲害也不可能偷走不在這裏的東西。”佟玉人道。
“不在?”陸小鳳驚奇。
“陸大俠,你先看看這個。”柳易居拿出一副黃金打造的龜甲,遞給陸小鳳。
“這就是子癸甲?”陸小鳳問道,便看柳易居點頭。但是再将龜甲翻過來立刻發現了不對勁。“怎麽?”
“沒錯,這子甲并不是原來的那塊,而是後來仿制的。”
“不可能是司空摘星,他去年沒有來一直和我在一起。”陸小鳳幾乎是脫口而出的。
“我們自然知道不是他所為。而且這子甲其實早在六年前便不見了。”佟玉人道。
“等一下,我有點明白了,這燈會其實就是一個幌子,你們真正的目的是在利用燈會找人為你們尋找丢失的那半子甲。”陸小鳳道。将子癸甲放回在桌上。“不過我是來尋歡作樂的不是來找麻煩的。”
“陸大俠果真機智過人,不過老夫只是想求陸公子暫且保管一下這‘癸甲’到燈會結束。但若是能找回子甲更好,最好還能再能找回四兒的屍骨。”
“等一下,四兒?這個四兒該不會就是四少爺吧。”陸小鳳道,看柳易居點頭。“你剛剛說屍骨,那藍依,侯靜他們嘴裏的四少爺又是?”
“陸公子怕是誤會了,四兒這個四少爺并非是他們說的‘四’少爺,而是我另一位表弟。六年前他和子甲一起失蹤了。”佟玉人解釋道,他們家中的關系外人怕是一時半會很難搞清楚。“并不是老太爺最疼愛的那個徒孫,司空,司少爺。”
“司空?司少爺!果然是司空摘星哪只死候精整我。還敢騙我說不是。”反應過來的陸小鳳氣的牙癢癢。一邊罵,一邊還不忘把癸甲收到衣服裏。這算是接下了柳先生的請求,畢竟別人請你喝酒這酒總不能白喝。“我改天也弄上碗地龍湯給他嘗嘗。”
“地龍?陸公子你又誤會了。你早上所吃的那不是地龍,而是沙蟲,是我們這裏的一種海産,在中原怕是吃不上的。”佟玉人捂着嘴笑道。“這沙蟲因為賣相不好所以根本不用來招呼客人,要不是司空他嘗過後覺得好吃,說要給陸公子你也嘗嘗,定會合你的胃口。我們也不會拿來招待陸公子你的。”
聽了佟玉人的話陸小鳳笑着摳摳自己的臉頰,這笑容是又甜又苦。
☆、或雙至-1
梧栖樓剛亮過燈。被請來的賓客卻都醉了一大半,現在這個時間還沒醉趴下的人都聚在了大廳之中,絞盡腦汁的猜着佟玉人所出的燈謎。
司空摘星之時卻在同另一個還很是陌生的兄弟散步。
其實司空摘星開始只是想自己一個人走一走,順便去看看陸小鳳到底怎麽樣了,有沒有被佟玉人那女人給生吞活剝了。
可是現在也不知怎麽就成了他和七少爺在散步,不過說真的他并不太讨厭這個七少爺,只是同他在一起總是沒有同陸小鳳在一起的那種感覺舒服。
兩個人一路顯得有些沉默。
最後是司空摘星先打破沉默,有些尴尬的道:“那個,和你見了都三次面了,我都還不知道你叫什麽?”
聽到他的詢問七少爺輕笑道:“卓仲龍,上回在老太爺哪裏,你要學翻跟頭時我也在,老太爺叫過的。”
司空摘星不好意思道:“我可能沒留意。”
他司空摘星并不是一個粗心大意,對四周事物毫不留意的人。甚至完全相反他對身邊任何小事都會極其留意。只是當時光想着贏了陸小鳳後要怎麽整他了,其他的根本沒在意。
卓仲龍并不在意笑道:“對了,後來你贏了沒有。”
司空摘星道:“當然贏了,我可是連本帶利都贏回來了。讓陸小鳳那小子給我挖了整整十天,六百八十條蚯蚓。你沒見那小子剛挖出來的那個泥樣,比蚯蚓還蚯蚓。現在想起來都覺得好笑,有機會一定還要讓他挖。”
卓仲龍看他那像個孩子一樣興奮開心的表情也不自覺地笑了起來,将手放在腹部摸摸揣在懷中的東西。
說話間兩人走到一座小橋上。
卓仲龍突然問了一個問題,也是他一直很好奇的。
“其實以你的輕功,和才學為何非要做賊不可呢?”
“好人不長命,我想長命百歲。而且我喜歡偷啊,越難偷我就越喜歡。”司空摘星卻毫不避諱的笑道,轉身順勢坐到橋欄杆上。
卓仲龍也笑着道:“所以你叫摘星,天上晨星最難摘得。”
司空摘星點頭應道:“沒錯。”
卓仲龍又問道:“那你摘到了嗎?”
用手臂環着肩膀道:“現在還沒有。”
卓仲龍道:“那我摘一顆給你可好?”
司空摘星驚奇的看着他:“你開玩笑?”
卓仲龍伸出一只手在司空摘星面前,張開手掌給他展示。“你看好了。”
說罷将手伸上天虛抓一把,當他的手再下來時兩指間多了一顆珍珠。
“嘻,這就你摘的星。”司空摘星看着眼前的那粒小小的珍珠笑道。
“好像是小了一點,等一下這還有一顆大的。”卓仲龍也不好意思的笑一笑。說着又在司空摘星的耳邊一抓。
等手再張開時裏面多了一顆夜明珠。這回司空摘星可一點也笑不出來了,而是長着嘴驚訝不已。當然不是因為卓仲龍的那一點小把戲,而是因為這顆夜明珠本身。
他當了這麽多年賊,這是他看到的第二大的夜明珠,足有牛眼那麽大,就比天下第一的皇上的頭上鑲嵌的那一顆差了一錢,形狀上也略有些殘缺,但依舊是極品中的極品。此時在昏暗的夜中透着淡綠色光芒,看的司空摘星都有些手癢癢。
“這麽值錢的東西你拿出來現,就不怕我偷。”
“三叔都不怕你偷他的子癸甲,我又怕什麽。你若喜歡,送你又有何不可。”說着攤着的手掌更向司空摘星的面前遞上幾分。
“送我?那我可不要。別人送的東西我不要。”司空摘星搖搖頭。反将送到面前的夜明珠推讓了回去。
“這樣啊!那罷了。”卓仲龍顯得頗有些惋惜的道,不太情願的将夜明珠重新收起來。
“送的我不要,不過偷來的就不一樣了。”司空摘星說着不知怎麽變出來了一顆與剛剛一模一樣的夜明珠,拿在眼前細細玩賞起來。
卓仲龍摸自己身上,剛剛才放好的夜明珠果然是不在了。
“真是好東西,借我玩兩天,等我玩膩了……有機會再還你。”說着向自己所住的山茶房走去。
看着司空走遠的身影,被偷了東西的人卻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司空摘星邊走邊把夜明珠當石子一樣的抛來抛去,正抛玩着突然一陣風刮過夜明珠不見了。
司空摘星馬上就追了過去,一直追到一片小樹林。
“陸小鳳你快出來把東西還我。”不用想都知道會無聊到偷他東西,還能偷的走的這天下也只有陸小鳳一個。
“這麽好的貨色你從那偷來的。”陸小鳳從暗處冒出來,手中是一顆發着瑩瑩綠光的夜明珠。
“我說是人送的你信嗎?”司空摘星道。
“信,為什麽不相信。”陸小鳳道。“相信你小子說出來的肯定不是真話。”
“不管真話假話,快點還我。”上前一步伸出手讨要。
“還你可以,問你幾個問題,你要是還不說真話不老實回答的話,我就……”陸小鳳說着反将夜明珠收入自己懷中。
“你就怎樣?”司空摘星也讨厭被人威脅。
“我就把你的賊窩在哪裏給抖出去,讓你以後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司空,司少爺。”
“你果然是見過佟三姐了。”無奈嘆氣,除了佟玉人不會是別人向陸小鳳告密。“你想問什麽?”
“除了你是不是還有個四少爺。”
“你說的是那個人叫柳蜀,他是柳易居的小兒子。就我所知他在六年前就失蹤了。”
“他是怎麽失蹤的?”
“這我就不清楚了。”
“你不清楚?”
“我也是從四年前太無聊來島上玩,結果發現這裏都是自己家裏人開的。然後沒事就來玩了。”司空摘星很無所謂的道。
“那麽?你清楚那個七少爺的底細嗎?”陸小鳳繼續詢問。
“我怎麽會知道他的底細,我前前後後也就見過他三面。”司空摘星白了陸小鳳兩眼。“不過能将一顆牛眼大的夜明珠随便送人可見這人絕不是一般的等閑之輩。”
“所以這是他送你的?”再次拿出夜明珠把玩。看司空摘星點頭,陸小鳳眼睛一轉不知想到什麽,突然擡起手就把手中的珠子扔了出去。
“陸小鳳你個混蛋搞什麽?”司空摘星大叫着便追過去想要接住夜明珠,結果發現不遠處便是懸崖絕壁。向下張望了片刻,聽到微微一聲東西落水的聲音。
側過頭氣憤地看着不知何時走到他身邊,和他一樣向下張望的陸小鳳。
見司空摘星盯着自己看,漂亮的眼睛恨不得能射出萬箭将自己給萬箭穿心了。陸小鳳卻一臉無辜的聳聳肩,一副不能怪我,我也不知道的表情。見他這樣司空突然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喂,你不是吧,這就生氣了。你別走啊,現在天還早咱們去喝幾杯。”陸小鳳叫道,在後面追了幾步。
可不管陸小鳳怎麽叫司空摘星就是不理他。看着司空消失在黑夜裏,陸小鳳張開自己的手掌看着手心中握着的散發着瑩瑩綠光的珠子。頗有些無奈的自語道:“你多求我兩句,我不就還你了。”
“讓你這笨蛋玩,結果玩過頭了惹人家生氣了吧,現在只能自己一個人去喝酒了。”
陸小鳳來到大堂,看到只有花滿樓,西門吹雪和老實和尚還在那裏喝着茶。
“我去了很久嗎?怎麽就和尚你一個人他們三個人呢?”
“他們都被姑娘們拉走了。和尚老實,不和他們一起。”老實和尚有些賭氣的道。
“我看是沒人看上你才是真的。木道人呢?該不會也被姑娘給拉走了吧。”陸小鳳此時并不打算安慰人。
“木道人是被七少爺拉去下棋。”花滿樓解釋道。
陸小鳳想起了什麽看向西門道:“西門,鷹眼老七說那個七少爺的劍法不在你之下。是不是真的。”
西門吹雪道:“是也不是。”
陸小鳳奇怪這算什麽答案:“什麽意思?”
西門吹雪道:“我們并沒有真正比過劍。可他的劍法不差。”
陸小鳳更是不明白了。“沒比過你又是怎麽知道的?”
西門吹雪道:“感覺,用劍人之間的感覺。你不用劍所以你不會明白。”
陸小鳳舉杯,表示明白了。
老實和尚道:“對了,陸小鳳,柳三先生找你做什麽。”
聽到這問題陸小鳳瞪大眼睛看着老實和尚:“你認識柳易居。”
老實和尚道:“老熟人了,要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和尚和道士也不會來這煙花之地了。趕快說找你做什麽。”
陸小鳳問道:“也沒什麽?就是讓我見一見這裏的老板娘。”
老實和尚道:“你小子好豔福啊!有些人來了好幾年連老板娘的影子也沒見到。”
陸小鳳道:“豔福沒有,能燙掉人手一張皮的山芋倒有一個。”
老實和尚道:“你陸小鳳要是找不來麻煩那才叫奇怪。”
陸小鳳喝着酒留意到挂在大廳正中的一個大紅色的燈籠:“那是什麽?”
花滿樓道:“是今夜的燈謎。”
“‘有水魚可游,有土生萬物,有馬奔萬裏,有人并非你’。猜一字。花滿樓你猜出來沒?”看花滿樓點點頭。想到一個問題。“這燈籠一共要挂幾日?”
“十日。”
‘那正好。’陸小鳳自語道,眼睛盯着燈籠,笑的有幾分狡詐。
大家喝喝酒,聊聊天。這就是陸小鳳衆人在梧栖樓裏的第一夜。
☆、或雙至-2
島上的第二天,天微亮。
陸小鳳睡的正酣,突然一盆水從天而降,全都不偏不倚的倒在了陸小鳳的臉上,整個盆子也砸在了他的臉上。
陸小鳳一下子驚醒,看一看四下無人,将頭上的盆子拿下來。便頂着他濕漉漉的頭沖到門口大聲罵道。“司空摘星!你這混小子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咱們倆等着瞧。”
“陸小雞,落湯雞。哈哈哈,夜明珠我自己拿回來了。”遠遠的聽到熟悉的笑聲。
“這死猴精輕功又進步了。”陸小鳳聽到這笑聲也苦笑一下。
“陸小鳳,一大早你吵什麽吵,吵到別的客人怎麽辦。”晚一步走進來的侯靜也大罵道。
“侯姑娘,你的聲音好像比我大吧。”陸小鳳看着滿臉嗔怒看着自己的漂亮姑娘。
“你!”被他的話氣得臉紅,卻看他的頭和上半身都濕透了很是狼狽。怒氣頓時全效。“你這是怎麽了?打水洗臉整個人也栽倒井裏了不成。”
“還不是被你們的司少爺害的,那只老猴子早晚扒了他的皮。”陸小鳳罵着,擰一下自己的頭發。
“你老是猴精猴精的叫,就是在叫司少爺?”侯靜道。
“除了那個老猴子還能是誰,不過你的名字取得還真好。不那麽叫那小子我還真覺的怪怪的。”
“這個好辦,你以後就叫我靜兒或者小靜好了。這樣就不會誤會了。”侯靜笑道,玩弄這自己垂在耳邊的發絲。
“那靜兒,你這麽早來找我做什麽。”
“誰想要找你了,是三老爺和老板,請你去用早膳。”侯靜道。
“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我為什麽要出去?”侯靜不滿的道。
“我要換衣服。你要看嗎?”說着就要脫自己已經濕透的裏衣。
“你快點。”看他被水淋透的衣服下,勾勒出來的寬肩厚胸,侯靜紅着臉轉過身。
于此同時另一邊。
“阿嚏!啊嚏!”連打幾個噴嚏,司空摘星用手指揉搓鼻子。
“你這事兒怎麽了,星兒?”白發蒼蒼的古稀老者看着一進門就不停打噴嚏的人。
“我沒事,一定是陸小雞在哪裏罵我呢。”司空摘星更用力的揉揉鼻子,在老人身邊坐下。
“來,讓師公我瞧瞧。”古稀老人說着拉過司空摘星的手腕,突然面色一沉。“你這小子,晚上不好好睡覺跑出去亂逛什麽?竟然還跑到海裏泡着。”
“師公你真行,這都讓你看出來了。什麽時候也教教我。”司空張大眼睛驚奇的看着眼前的老者,也自己給自己把量一下脈息。
“等你小子傳了命不做賊了再說。”
“那怕是沒機會了,我現在已經做賊做上瘾了。”說着扮一個鬼臉。
“別胡鬧,師公跟你說正經的。”
“還不是為了這個,昨晚陸小鳳假裝扔到海裏了,害我找了半天沒找到,結果今早在他的房裏找到了。”将昨夜的夜明珠拿出來給老人看。
“這不是卓兒的嗎?”老人看着夜明珠有點吃驚,但立刻想明白了露出一絲笑容,可下一瞬卻又面色沉重起來,極其嚴肅的問司空摘星。“星兒,你告訴師公你覺得卓兒他如何,喜不喜歡他。”
“還好吧,不覺得他讨厭。”
“那你可一定要把這夜明珠收好了,可千萬不弄丢了。”
“我當然不會弄丢了,這麽大一顆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