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3)
明珠,我改天拿去去找朱停讓他給我做成個酒杯。”
“胡鬧。”老人聞言拍桌子厲聲道,聲音之大一點也不像一個八十歲的老人。
“這夜明珠難道有什麽特別的?”從沒有被老人這麽叫過的司空摘星更認真的研究起這顆夜明珠。除了個頭大一點外也沒有什麽特別之處,而且樣子還有點畸形并不是完全的圓潤。
“你小子啊?天資聰慧,什麽事都一學就會,一看就悟,怎麽就這種事那麽笨的。笨到師公我都懶的罵你。”老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我怎麽了我。”被批評的人一臉無辜表情。
“人家卓兒的一片心,算了算了,你們的事情師公我也不便多說。你記住了這夜明珠你千萬不能亂動,你想要酒杯師公那個田黃玉的你先拿去用。”老者道。
“那可有兩個,要給就給一對。”聽到有好東西司空摘星眼前一亮。
“好給就你一對。”
“哪幹脆把那個白玉酒壺也給我好了。”繼續讨價還價。
“拿去拿去。”老者看着司空的笑容,他拿着孩子是徹底沒有辦法的。
梅花房
柳易居,卓仲龍,佟玉人和陸小鳳幾人用完早膳後。
“陸公子,不如我陪你在島上四處看看吧。”佟玉人突然提議道。一點也沒注意到一直站在那裏的人聽到她的提議一張俏臉都要綠了。
“不麻煩老板你了,我可不想被人砍。”佟玉人沒注意到,可是不代表沒有其他人注意到。
“在這島上,怎麽會有人砍陸大俠你呢?”佟玉人驚奇的看着陸小鳳。
“我第一次來島上,佟老板就來陪我。這要是被其他人看到了,我豈不是要被大家嫉妒的都來砍了我。”陸小鳳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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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聽到他這麽說佟玉人自然是被逗樂了。
“讓靜兒陪我到處看看就行了。”陸小鳳看向侯靜,後者滿意地笑一笑。
“那也好。”佟玉人似乎有些失望。
“那若是沒有其他事,我先告辭了。”陸小鳳說完便準備離開。
“且慢陸公子。”柳易居突然叫住陸小鳳。“差點忘了,昨夜老夫為你算了一卦,你今日可能會有血光之災,還請小心些。”
“我會小心的。”陸小鳳道。
“看來靜兒她也找到喜歡的人了。”看着立刻跟上陸小鳳離開的人卓仲龍道。
“怎麽你把你那顆珠子送出去了。”佟玉人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卓仲龍。
“不是送,是被偷了。”卓仲龍更正。
“仲龍,你的事三叔不能管,也沒權管。可司空他畢竟。”柳易居表示出他的擔心。“他會答應你嗎?”
“這個三叔請放心好了。只要他願意給我個機會,我自然會讓他接受我的。”卓仲龍道。
“這麽說你死也不會放棄了?”佟玉人用玉手撐着下巴,打量着卓仲龍。
“那當然。除非有一個我自認比不過的人喜歡他。”卓仲龍表情堅定,跟着又補充道“而他也喜歡的人。”
出了梅花房,侯靜就一直跟着陸小鳳。即不靠近,更不離遠。
陸小鳳也不在意自己這條突然多出來的小尾巴,而是看着四周的美景。
“陸小鳳。”侯靜突然叫道。
陸小鳳轉身便看到侯靜拿把刀向自己刺過來。
“大小姐,你想殺人啊。”千鈞一發之際,夾注刺向自己的刀。
“你死了更好。”放開刀,一巴掌扇便過去,不偏不移招呼在陸小鳳的右臉上。
陸小鳳還沒開口叫冤枉,打人的人反倒抽了兩下鼻子一下子撲到陸小鳳的懷裏哽咽起來。陸小鳳看着抓着他的前襟抽泣的人,他是罵不是,推也不是,安慰更不是。
“大小姐,好像被打的人是我。你怎麽給哭了。”揉揉還在火辣辣痛的臉頰,他陸小鳳現在才是該哭的人。
“陸小鳳,你混蛋。”侯靜抽泣着罵道。
“是是是,我混蛋。我這個混蛋的衣服是髒的,要是哭髒了你的臉可就不好了。”
“你不準喜歡老板。”
“你們老板喜歡文人,我肚子裏的那點墨汁可經不得她問。”陸小鳳道。“昨天出的那個燈謎我到現在也沒猜出來,這聰明的女人我躲都躲不及呢。行了吧,別哭了。”
“那你是不是喜不喜歡藍依姐那種溫柔的女人。”擡起一點頭看這陸小鳳。
“女人能溫柔當然最好了。像藍依姑娘那種像糖一樣甜甜的女人說不喜歡的那肯定不是男人。”陸小鳳感覺到抓着衣襟的手更用力幾分,又補充道。“可是像你這種辣椒一樣的女孩也很可愛的。”
“我是不是真的太兇了。”
“你對別人我不知道,可你對我确實夠兇的。”
“我那有。”
“那沒有,你看第一次見面用請柬當飛镖镖我,第二次見面又用銀釵镖我,還騙我說沙龍是地龍,害我反了一天的胃。晚上還莫名其妙的掐我,剛剛又用刀捅我。”陸小鳳細數起來。不由的心想這能叫‘猴精’果然都是來克他的,讓人琢磨不透。
“其實我以前也不是這樣的。要是你喜歡,那我溫柔就是了。”侯靜說着用手背擦幹眼角的眼淚。
“女孩子就該溫柔。以後別哭了。你看你這麽一哭,我的衣服都不用洗了。”陸小鳳故作哀怨的看着自己沾上淚水的衣襟。
“嘻嘻。”
“笑一笑多好。”陸小鳳道。“對了問你個問題。你們那個司少爺,他住那個房。”
“山茶房,不過他現在應該在陪老太爺。”侯靜道,知道陸小鳳定是要報早上的仇。
“那你帶我去拜訪一下老太爺可好?”陸小鳳繼續道。
“是不是太快了一點。”侯靜想到了什麽,不好意思的臉紅起來。
“一點也不快。”
“啊!”就在此時一聲尖叫從陸小鳳身邊的樹叢傳過來。緊接着一個人突然從樹叢裏跑了出來。不停的拍着身子,背對着他們看不清容貌。
“你是誰,幹什麽偷聽我們說話。”侯靜神色一變指着那人質問。
“他不是島上的人?”陸小鳳疑惑。
“不是。”侯靜道。
“那她一定是你們島上的人了。”陸小鳳指了指另一個同樣從樹叢裏鑽出來的女人。
女人對着他笑了笑然後就跑不見了。看見女子跑開侯靜竟也追了上去。
“你別跑,把蜘蛛扔到我身上還想跑。”先出來的人也想要追過去卻被陸小鳳扣住了肩。
“這位朋友你還沒有回答問題。”陸小鳳笑着道。
“這位大哥,請你把手松開。”那人同樣笑道,眼中卻帶着冷冷的殺意,聽聲音還很年輕,看側臉應該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
陸小鳳道:“如果不呢?”
少年不說話,突然一個後轉用手肘擊打陸小鳳的頭。
“身手倒是不錯。”陸小鳳扣住他的手肘。
“大哥不知道你有幾只手?”
“難道你有三只手?”陸小鳳被問的有些莫名其妙,就在他以為這人會有三只手的時候。卻怎麽也料想不到,手被制住的人會突然擡起腳重重的跺在自己的腳面。
陸小鳳還沒能叫出來,跟着又一個後仰被鉗制的人反倒利用了這看似對他不利姿勢,用後腦狠狠的撞擊上陸小鳳的鼻子。陸小鳳這回真的是痛的放手了。擺脫了鉗制的少年卻并不打算收手,反而拉住陸小鳳的一條手臂擡腿便在他的腹部狠狠的踢上一腿。緊跟着再一個轉身,腳下一絆。把陸小鳳壓倒在地上。用腿頂着他的脖子。
“沒錯,我不但可以有三只手,還有兩條腿,一個頭。”少年正說着,擡眼看到走過來兩個人。
☆、或雙至-3
看着兩雙腳接近,沉默片刻,下一瞬傳來了陸小鳳熟悉的笑聲。
陸小鳳勉強的擡頭看着在那個大笑的人。再看看他身邊的人。
陸小鳳罵道:“你這死猴精還在那裏愣什麽快過來幫忙。”
“我在欣賞啊!沒想到你竟也有被人當成小雞仔被抓的時候。”司空摘星蹲到陸小鳳面前看着他。“你灰頭灰臉的樣子還真讓人懷念。我可以救你出來,但你要給我挖上五百條沙蟲。”
“我挖,我給你挖上五百條蚯蚓,全塞到你嘴裏。”陸小鳳罵道。
司空摘星擡頭看着少年道:“這位小兄弟你可以再用力點,把這小子的雞翅給折斷了也無妨。”
“沒問題。”少年說着真的更用力的往後掰陸小鳳的手臂。看到陸小鳳痛得次牙咧嘴,司空摘星反倒笑的更濃了。
“痛,痛,痛。真的要斷了。我挖,我挖,快放手。”陸小鳳叫道。
“大哥你少裝了,我壓根都沒有用力。”少年說着更用力的一掰,就聽到卡的一聲。陸小鳳的臉馬上綠了。少年松開陸小鳳的手臂,慢慢站起身退了幾步看着癱在那裏的陸小鳳。“我好像真得太用力了。”
司空摘星也愣了一下摸上陸小鳳的肩。“真的斷了?”
陸小鳳點一點頭,閉上眼睛。
“陸小鳳,你別吓我。”司空摘星叫道。
“陸小鳳?四條眉毛?”少年看着癱倒在地上的人。再看向一邊的一臉擔憂不停搖晃陸小鳳的人。“不會真的是,師父。”
清明亭
“小兄弟,你這招分筋錯骨手練的還真是到家。”花滿樓檢查着陸小鳳脫臼的胳膀誇獎道。
他和西門吹雪出來散步正好碰上他們。
“花滿樓你能不能先給我安上。”陸小鳳拖着一條手臂不滿的道。
“再等一下。”花滿樓笑言,并不着急為幫陸小鳳将脫臼的胳膊還原。
“抱歉,我一動起手來就有點不知輕重。”少年道,抓住臉頰。
“那倒是和我一樣。沒關系的,這陸小雞就是謙被人揍”司空摘星在一邊笑道。“小兄弟你将來在江湖上肯定會出名。”
“怎麽會出名?”少年有些不解。
“你把大名鼎鼎的陸小鳳,像個小雞仔一眼壓着還不會出名。”司空摘星問道。“對了你叫什麽?”
“我,我姓郭,叫雀兒。”少年看着司空摘星道。
“郭雀兒,原來你也是只小鳥啊。”聽到這名字,司空摘星笑道。還不忘拍拍陸小鳳的肩膀。“你這陸小雞真是沒用既然連只小麻雀都能把你給收拾了,以後碰到老鷹來還不直接把你給叼走。”
聽到司空摘星拿自己的名字玩笑,郭雀兒并沒有說什麽,只是一直盯着他。
“在下卓仲龍。”見郭雀兒一直盯着司空摘星看,怕是他這玩笑讓這小兄弟有些放不下臉面,卓仲龍自報名諱。
“卓公子的名字真不錯,仲龍,人中龍。濁世之中一條龍。卓公子一定非凡不一般的人。”郭雀兒稱贊道。
“郭小兄弟你過獎了。”卓仲龍輕笑。
“其實叫我雀兒就可以了。”郭雀兒道,以他的身份被他們如此稱呼覺得好生不自在。說着眼睛又不自覺的抛向了司空摘星。
“司空摘星。”見他看着自己,司空摘星也報出了自己的名字。
“司空摘星。師,司空摘星,師……”郭雀兒不斷重複道,而且他似乎總是有些分不清司和師的發音。
“怎麽,我的名字有什麽問題嗎?”第一次聽有人把自己名字叫的這麽困難。
“沒有沒有,我只是覺得這個名字怪好聽的。有一種出塵的仙氣。”郭雀兒為自己解釋道,連忙給司空賠笑。
“仙什麽仙,這死猴精就是一個賊猴,啊!”話還沒說完陸小鳳突然慘叫一聲。
“這不就好了。”花滿樓笑的無害。
陸小鳳可是痛得要死。不過胳膀确實好了。
“反正我知道你就是江湖人稱四條眉毛的陸小鳳,而這位文雅公子是花滿樓花公子,還有那位是劍神西門吹雪。”郭雀兒滿眼不屑的看着陸小鳳,又對着花滿樓和西門吹雪頗為恭敬的拱手行禮。“西門莊主多謝你救我一命不認我非淹死在海裏不可。”
西門吹雪點點頭算是接受了這份謝意。
“說起來,你究竟是什麽人。”陸小鳳見這孩子能将他們三人的名諱都叫出來想是他也不是尋常人家。“怎麽會一個人到大海上,還撞沉了西門的船的。”
郭雀兒聽到陸小鳳這麽問皺起眉頭,目光在衆人之間掃了一圈。“若我說,我其實是神仙你們信嗎?”
“神仙也會被蜘蛛吓的亂叫?”陸小鳳笑道。
“誰規定神仙不能怕蜘蛛了。我師父就是仙,我怎麽也算是半個小仙。”郭雀兒道,提起他師父的那一刻,郭雀兒整個人都神氣了幾分。
“那你這個小神仙剛剛躲在草叢裏面做什麽?”陸小鳳繼續問道。
“我在找東西。”郭雀兒道,眼角又瞟了一眼司空。他總不能照實說剛剛躲在樹叢裏面是為了偷看吧。
“找什麽?”繼續追問,而這次回應陸小鳳的是一聲肚子的叫聲。
“郭小兄弟?”花滿樓是最先分辨出聲音來源的。
“抱歉。”郭雀兒尴尬的道,也順勢将話說下去。“其實我剛剛就是想找點吃的。”
“在樹叢裏面找吃的,難不成你其實就是個麻雀精在抓蟲子吃。”陸小鳳道。
“你這陸小雞不也愛蚯蚓了。”司空摘星道。“說起吃的我也覺得有點餓了。”
“你沒吃早膳嗎?”卓仲龍關切問道。
“剛剛沒什麽胃口,現在想吃了。”司空摘星說着站起身。“小麻雀你也一起來好了,把蟲子留給陸小雞,我請你吃燒雞。”
“那我就不客氣了。”郭雀兒連忙站起身,跟上司空摘星。
“西門莊主,花公子,陸大俠咱們也一起去主樓喝些酒慢慢聊吧。”卓仲龍道。
“也好卓兄先請。”
一行人在景色優美的庭院小道慢慢行進。
“這小子究竟是什麽人?”陸小鳳看着走在前面人,喃喃自語。
“小鳳你這樣可不太好。”花滿樓輕聲道。
“花滿樓你不會相信那小子真是神仙吧。”陸小鳳知道花滿樓是在指責他對郭雀兒咄咄逼人的追問。
“這郭雀兒的聲音語氣和司空倒是有幾分相似。你會不相信司空嗎?”
聽花滿樓這麽問,陸小鳳腳步停歇,而花滿樓繼續前進。留下陸小鳳一個人去思考。而一直走在最後的西門吹雪,在走過陸小鳳身邊的時候淡淡的說了兩個字。
“醋味。”
“西門你說什麽?”陸小鳳覺得他現在是越來越搞不明白現在這究竟是個什麽情況了。本來是想來尋歡作樂的,結果卻被人硬塞了一個燙手的山芋,現在既然又莫名其妙的冒出來一個自稱神仙的古怪小子,和他各種不對盤。
對于現在搞不清楚情況的除了陸小鳳,還有郭雀兒自己。
他本應該被炸的粉身碎骨葬身大海才是,但是當他再張開眼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并沒有下地獄,而是躺在舒适的床榻之上。
就當他以為自己果然是禍害留千年大難不死的時候,卻又發現自己雖然毫發未損卻武功盡失,這就不說了,更要命的是他竟然返老還童了,明明活了快三十個年頭,現在卻只有十六七的模樣。
雖然現在的情況很不可思議,可畢竟也是在江湖成名十幾載的人,什麽要命的事情沒見過。郭雀兒決定先摸清楚自己究竟身在何處,再去搞明白自己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
而就在島上打轉的時候,他看到了一個他本以為要等到自己死掉才會再見到的人。雖然十幾年未見過,而且因為年紀的關系容貌也有很大變化。但是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曾經和他一樣被譽為偷王之王的人。
沒錯郭雀兒也是江湖上成名十幾年的偷王之王。就像他說的他是一個三只手的小偷,但是這個小偷從來不偷值錢的東西,他偷也不是因為自己需要,他偷完全都是別人請他,而且必須是五萬兩銀子起底。這些聽着很熟悉是不是,這不是司空摘星才會做的事情嗎?的确郭雀兒的這一切都是司空摘星手把手傳授給他的,甚至是偷王之王這個名號。
沒錯了,司空摘星就是郭雀兒口中的師父,尊稱為‘盜仙’的偷王之王只是這是在他死後。而郭雀兒也就是司空摘星的徒弟,當然不是現在,而是三十年後。為什麽司空摘星三十年後所收的徒弟,甚至是再要等十幾年才會出生的徒弟會在此時出現。這也是郭雀兒自己想知道搞明白的。
現在郭雀兒唯一清楚的就是若是他直接抱着司空摘星就叫師父,他肯定會被當成瘋子。
一路上郭雀兒總是忍不住去偷偷的看并肩走在身邊的司空摘星。以前記憶中那未過半百便已經一頭鶴發的人,此時卻是二十出頭的正值風華正茂的年歲,即便是年輕的時候這張臉也依舊算不上俊美,但是卻意外的順眼。
梧栖樓
不知不覺來到主樓,雖然已經過了用早膳亦還不到用午膳的時辰,但是大堂裏面還是聚集了很多人在飲酒談笑。而他們一進門便遇到了木道人和老實和尚他們四個人。
鷹眼老七和龜孫大爺首先表示他陸小鳳第一次第一天來便見到了佟老板真是豔福不淺。跟着木道人留意到陸小鳳的衣襟有些髒,就像是在地上打過滾一樣。司空摘星自然不會那麽自私自己一個人将陸小鳳的窘迫模樣藏着收着,順便将郭雀兒介紹給幾人。
‘陸小鳳,花滿樓,西門吹雪,就連老實和尚,木道人也在,難道被那麽一炸,把我炸回到了師父他們年輕的時候。’郭雀兒覺得自己真要瘋了。
“雀兒你怎麽了?”司空摘星注意到郭雀兒的走神。
“沒什麽,那個是做什麽的?”郭雀兒指着挂在哪裏的大燈籠。
“那是燈謎,郭小兄弟何不試試。”卓仲龍道。
“有水魚可游,有土生萬物,有馬奔萬裏,有人并非你?”郭雀兒看着字迷,在哪裏喃喃自語起來。“池,地,馳,他。”
“小兄弟你慢慢猜不着急,就連他陸小鳳想了一晚上也沒想出來。”看這少年在哪裏念叨了幾個字又陷入沉默,老實和尚道。
“這麽簡單也需要想很久嗎?”聽老實和尚這麽說,郭雀兒疑惑。“不就是‘也許’的‘也’。”
“也,好像的确如此。”聽到答案之後,再看謎面衆人豁然開朗。
“花滿樓。”陸小鳳卻看向花滿樓,希望得到一個不一樣的答案。
“我和郭小兄弟的答案是一樣的。”
“都是鳥,人家這小雀兒可比你這鳳凰強多了。”木道人笑道。
“這麻雀也能變鳳凰,小鳳卻只是大臭蟲”司空摘星也不忘記要落井下石。
“酒菜馬上備好,大家到雅間坐下慢慢聊。”卓仲龍給侍女交代讓她們去備酒菜。
正準備上樓,陸小鳳突然覺得身後一種不祥的氣息,四處打量一番,又似乎并沒有什麽異常之處。恰好這是看到侯靜走了進來。侯靜一看到陸小鳳便怒氣沖沖的向他走來。
“陸小鳳你這混蛋,自己一個人回來,為什麽不……”侯靜一張俏臉滿是嗔怒的對陸小鳳責備道。“不等我一下。”
“你沒說讓我等。”陸小鳳說的無辜。明明是她自己突然跑掉了,怎麽反過來怪罪自己了。
“那你就不知道來找我嗎?”侯靜真是被他氣的想跺腳。“別人都說你聰明絕頂我看你就是個大蠢蛋大混蛋大笨蛋才是。”
“你不知道我還有個名字就叫陸三蛋嗎。”陸小鳳道。
聽他這麽說侯靜真是哭笑不得了。
正說着,突然一聲巨響從衆人頭上傳來。不等衆人明白發生了什麽,房梁瓦礫開始從天墜落。
剛剛還在飲酒作樂的人們紛紛慌亂躲避。
整座樓幾乎在一彈指間便倒完全塌陷,那感覺就像是從天上突然有一個手掌拍下來,一把将這座樓給壓塌一樣,頓時間煙塵四起。
☆、或雙至-4
陸小鳳放下護着眼睛的手臂,煙塵形成的濃霧像是一堵牆根本看不清周圍。
“大家都沒事吧。”陸小鳳大叫道。
“沒事。”
“死不了。”
不遠處傳來老實和尚他們的聲音。
“你沒事吧。”低下頭看一看被自己護在懷裏的侯靜。剛剛侯靜離他最近,一看見房頂塌下來陸小鳳就本能的一把将她拉開。
“咳咳,我沒事。”侯靜有些驚魂未定的道。把身子更貼近陸小鳳。
“沒事就好。西門,花滿樓。”陸小鳳繼續尋找其他人的蹤影。
“這裏。”
“咳咳,我們無礙。”
聽到西門和花滿樓的聲音,安心了不少。“猴精?死猴精還活着沒有。”
一想到司空摘星還沒有回他的話,馬上去找。放手的那一剎那他沒有看到侯靜眼裏的那一抹失望以及一閃而過的殺意。
在煙塵裏走了幾步,搜尋了片刻便看到司空摘星正和卓仲龍一起,郭雀兒也趴在地上。
郭雀兒倒是毫發無損,反是司空摘星和卓仲龍兩個人的腿被房梁壓住。不過不等陸小鳳上前去救人,司空摘星自己便将腿抽了出來脫離了困境。
見他無事陸小鳳頓時松了口氣,想是剛剛司空摘星忙着保護不會武功的郭雀兒,房梁砸了下來躲避不及。而卓仲龍自己用一條腿幫司空多撐出了一些空間他才沒傷到,反倒自己被壓住了。
“仲龍你還好吧。”司空摘星蹲在卓仲龍身邊。
“放心,我無礙的。”卓仲龍道,剛想試着活動卻讓他痛得呲牙。
“還好沒斷,你等一下我幫你出來。”司空從側面的縫隙探進去一只手,稍稍檢查了一下卓仲龍的傷勢。剛想叫郭雀兒幫忙結果卻看到陸小鳳就站在不遠處發呆。“陸小雞,你在那裏愣着幹什麽快過來幫忙。”
陸小鳳無語的過來和司空一起把屋梁挪開。離近了發現司空摘星雖然沒有什麽大傷,但是擦傷還是難免的。一直綁頭發的發帶也不見了,額頭上多了一大塊淤青和擦傷。
煙塵落定後,見衆人都安然無恙,陸小鳳突然想起了什麽馬上跑到廢墟的一角,挖出來一個破破爛爛的紅東西。他把那東西抖一抖,然後整個人愣在那裏。
‘不見了?’
“到底發生什麽事?”聞聲趕來的柳易居帶着一群人,焦急的詢問。
“柳先生。”陸小鳳叫道。
“一會再說,先救人。”柳易居道,指揮着其他人開始救治傷員。
“啊!”不知是誰大叫了一聲。
衆人看過去。只見在廢墟中有一張桌子完好無損。更重要的是在桌上放着一疊紙,紙的一角輕壓着一束花,一束紫色的鳶尾花。一陣風吹過吹起桌上得紙,滿天飛舞。
每張紙上寫一個名字。有陸小鳳認識的,也有他不認識的,有的名字畫上了紅線。
“這不是我的名字麽”一個人奇怪的撿起地上的紙,那是他的名字,不過被紅線畫過了。“開什麽玩笑。老子不是活的好好的麽。”正說着男子突然倒地開始抽筋口吐白沫。
沒幾下就不動了,陸小鳳跑去,量了一下他的脈搏已經死了。拿過他手裏的紙上面寫着。
‘生死簿,陽壽盡速來報到。’
衆人愣了一下都開始在飛舞的紙中找自己的名字。
陸小鳳透過人群看到一個女人站在一邊的小橋上,她在笑。可下一瞬就不見了。陸小鳳見過那個女人,就在早上。
“啊!”又有一個拿到紅紙的人倒地。
“大家不要碰紙,紙上有毒。”陸小鳳叫道。可還是晚了,又有好幾人突然暴斃。而他們每個人拿到的紙上名字都被畫上了紅線。
而且陸小鳳似乎是猜錯了,不但親手碰觸了紙的人死掉,那些沒拿到碰到紙的人也死了。
“紫兒,是紫兒回來了。”柳易居有些魂不附體的嘟囔道。
“柳先生?”
“這是招魂書。紫藤書生的獨門功夫。”老實和尚道。
“紫藤書生?”
“是在江湖上名噪一時的殺手。紫藤書生,閻王判官,生死劃名,不過三更。可六年前他就應該死了的。”柳易居道。
“又是六年前。”陸小鳳驚奇的同時,四周也傳來議論紛紛的聲音。
“對不起讓各位惹上這種麻煩,這是我們梧栖樓同紫藤書生的恩怨同各位無關。請各位先回房,我們馬上安排各位離島。”衆人聽了柳易居的話都安靜下來。紛紛散開,只有陸小鳳幾人留在原地。
“三叔。”卓仲龍在司空摘星和郭雀兒的攙扶下一瘸一拐的過來。
“仲龍你還好。”
“我沒事。”
“那你就準備一下,天黑前用你的大船送衆人離開島。”
“柳先生。”陸小鳳還想再說些什麽。
“陸公子。你把‘癸甲’交還給老夫等下也一起離開的好。”
“對不起,柳先生,我把癸甲丢了。”陸小鳳有些愧疚的道。
“天意啊!算了陸大俠不必在意。”還不等陸小鳳再說什麽柳易居就在侯靜的攙扶下轉身離去。
“小鳳?”花滿樓走過來。西門吹雪和他一起。
“你們先走,我想留下來。”
“你陸小鳳再厲害,鬼你要怎麽抓。還是快些走吧。”龜孫道。
“我和你留下。”花滿樓道,将手指放在鼻子下嗅了嗅。“我倒想知道世上有什麽鬼會用江南霹靂堂的火藥。”
“我也留下。”西門吹雪道。
“要是讓我抓到那個混蛋我一定撥了他皮抽他筋。”鷹眼老七惡狠狠的道。
“道士我也想當一回除魔法師。”木道人道。
“柳老先生是和尚的朋友,和尚怎麽可以放着朋友不管。”老實和尚道。
“其實島上這麽多的美女我也真是舍不得走。”龜孫大爺也說到。
“喂,死猴精你也表個态吧。”陸小鳳看着司空摘星。
“幾千人都陪你了,一個鬼怕什麽。”司空摘星笑道。
“對了,讓郭小兄弟和他們一起走吧。”花滿樓想到了什麽。
“也對,小子你一會跟他們一走。“陸小鳳看着站在司空身後的人。
“我不要。”郭雀兒搖搖頭。“我不走,我發現跟着你們幾個才是最安全了。你們看看,坐在其它地方的人都被塌下來的二樓壓得半死,偏偏只有咱們幾個站的地方只掉下來幾片磚瓦跟一根房梁。”
陸小鳳也不與他多辯解,走到屍體身邊細細查看。希望可以得到更多的線索。“單看死狀這些人都是中毒死的,可是紙上并沒有毒,他們又是如何被毒死?”
“會不會他們在此之前已經中毒了。”郭雀兒忍不住插嘴。
“怎麽說?”陸小鳳看着郭雀兒。
“比如說,他們一早就吃了□□,只是被人算計好了時間,到剛剛發作。”
“也有道理。”陸小鳳說着。表情凝重的依次打量起每個人,但又搖搖頭否決掉,最後指向郭雀兒。
“你指我做什麽。”郭雀兒不解。
“我在想要找誰來幫我,把這些人的肚子都給抛開。”陸小鳳道。“就是你這個小仙了,過來幫忙。”
“用不着吧。”郭雀兒道。
“怎麽不用,不打開他的肚子怎麽知道他有沒有吃什麽有毒的東西?而且這是你的提議。”
“陸大俠,難道你不知道有一種東西叫銀針探毒的嗎!”郭雀兒着實忍不住想要給陸小鳳一記白眼。
“哈哈哈。”聽了這翻對話衆人也都沒忍住笑意。
最後郭雀兒還是陪着陸小鳳拿刀剖了死去的十人中的三個人的肚子。從他們的胃裏都找到了一種魚肉一樣的物質,經過鷹眼老七的辨認這就是河豚的肉。所謂招魂符的真相也不過就是将河豚肉的毒性延緩,爆炸的煙塵中可能含有某種引發河豚毒素的物質。所以那些被劃了名字的人早就注定了會死。
因為梧栖樓的每個人的食物都是特別做的所以只讓特定的人吃到河豚肉并不難。
事情似乎有了些明朗,也似乎更加迷離。有人想趕他們走,先炸掉梧栖樓,又造成紫藤書生複活的樣子。可着終究是為了什麽?還有癸甲到底是被誰拿了去?六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黃昏碼頭
七少爺的船很大,可再大的船也有它的容量不可能将全部人都帶走。
另外還有十幾條小舟,不過這些小舟根本就沒辦法航行到大陸上。要是船速快到了明天這個時候船就可以反回來接餘下的人。
這誰先走誰留下本應該是個很大的問題,畢竟有誰願意和鬼作伴呢?
但是實際上,除了陸小鳳他們之外還是有很多人也打算見見這作祟的鬼是個什麽模樣。
“為了安全起見,所有人最好都集中在一起。”老實和尚提議道。
“是啊!”衆人也覺得他說的有理。
“柳先生島上還有沒有可以讓我們都住下的地方。”木道人詢問。
“小寒宮,是島上最大的院子。也是最獨立的一個。若是兩人一間房應該住的下。”
“那大家今夜就都在那裏過夜好了。反正明天這個時候就可以走了。”
“好。”衆人符合道。
正說着,又是一聲爆炸聲。這一次是從海上傳來了。衆人望過去,就見剛剛才駛離碼頭不遠的船開始燃燒起來,剛登上船的人們也紛紛跳到海中。燃成的火團就像另一輪落日。可着落日沉入海底就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