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50)
小鳳笑道,見花滿樓一時也想不起來的模樣他繼續道。“你說是白瑾在中間為你們架橋花家才和朝廷合作的。”
“确實如此。”花滿樓道。
“所以我就在想會不會也有一個人在為他們架橋呢。這個人知道皇家秘史,和個個番王也有聯系,而且很熟悉武林上的事。”陸小鳳道。
“陸小鳳你不正是再說你自己!”皇上道。
“但皇上除了我,這個人了解我們所有人。他抓了司空讓我盜玉玺開始,收買了西門并派他到都裕王哪裏。在我被皇上處死之後再救下我的命,他讓我殺都裕王,卻又陷害司空殺了都裕王。也是他告訴我皇上要讓司空給都裕王陪葬。同樣也是這個人給太平王情報,幫黃總管和南王架的橋。”
“那你倒是說說這人是誰?”
“想知道這個人是誰很簡單,只要皇上你好好的想想,除了你自己外還有誰最清楚皇室的秘史,黃總管在照看皇上的同時也照顧過誰,侍衛長原來是誰的部下。又是誰建議皇上用黃榜引我入京的,是誰殺的我,又是誰讓皇上決定今天會到這裏。”陸小鳳道。
“皇弟。陸小鳳你休要血口噴人。”
“我是不是血口噴人,皇上現在只要開館來看看不就知道。”陸小鳳笑着道,走到那金絲楠木的棺椁前。
“陸小鳳你……”正在皇上猶豫的時候。
卻突然傳來了拍手的聲音,
“陸小鳳,你果然厲害。”身着紫色錦衣的人從皇上身後的禦林軍中走了出來,他身後跟着沙曼和石夭。這一次敖珞沒有帶面具,沒有必要,也不再需要。
“皇弟,你?”看着明明熟悉面孔卻有着完全陌生氣質的人皇上驚呆了
“皇兄,你還是那麽天真。”敖珞或者該稱為白瑾,看了眼皇帝轉而有看向陸小鳳。“本來我指望陸小鳳你會為了救司空摘星改朝換代,了沒想到你會為了讓皇上聽進去你說話竟然這樣傷害他他。你太讓我失望了陸小鳳。”
“司空摘星是我的克星沒錯,可也是你的弱點不是嗎?”陸小鳳笑道。“熬珞,不也許我更該叫你都裕王白瑾。”
“不,你因該叫我玉敖白。前朝後裔玉相和前武林盟主陸行風的兒子。不過我才更該被叫做陸小鳳。”敖珞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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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你是陸小鳳的話,那我又是誰。”
“我不知道,也許你是我爹當年和別的女人的野種,也許是哪個王妃的龍中。”敖珞看着陸小鳳臉色變得鐵青,繼續笑道。“不過為了一會不至于做幽魂野鬼,我還可以把這個名字借給你用。”
“你不是說我不會死,還會做皇帝嗎?”
“我是說陸小鳳不會死,陸小鳳會做皇帝,陸小鳳還可以得到司空摘星和他以前所有的一切。”敖珞說這又看向皇上。“皇兄,念在咱們十幾年的兄弟只要你交出皇位我可以放過你。還有你們這些江湖人士只要你們投靠我朝,念在江湖情意朕也可以給你們榮華富貴。”
衆人都沉默,看向陸小鳳。
“但是你一定要死。”敖珞也看向陸小鳳,惡狠狠道。
“想我死倒是不難,但你也要讓我死而明目才行吧。”陸小鳳道。“以你的本事想得到這個天下可以說是易如反掌,幹什麽還要費神費力的把我們引進來。”
“這天下我随時都可以得到,可是要是我想當陸小鳳就祗有這一次機會。”敖珞道。
“我可看不出來這個陸小鳳有什麽好當的。要是我寧可當王爺。”陸小鳳笑道。
“因為那顆星。”敖珞看向依靠在花滿樓懷裏的面色慘白不知生死的人。“陸小鳳能有的白瑾也能有,他認識的人白瑾也都能結識。可唯獨祗有這顆星,除了陸小鳳沒有人可以擁有。”
“所以你就有了這個計劃。白瑾死是為了得到天下,而讓司空來殺則是為了讓他恨我。”陸小鳳道。
“沒錯,不過看來就算我不設局,就憑你剛剛那一刀也就足夠了。”可是他卻看陸小鳳在笑,笑的很是開心。“你笑什麽?”
“有一點你沒有說錯,我去劫獄司空他确實不會和我走。”陸小鳳笑道。
“那你還笑?”
“他笑你自作聰明,我什麽時候說過懷疑他了。”本來還半死不會的人竟張開了眼,突然站了起來。對上敖珞那不知是驚是喜的表情。将本該刺入的心髒的刀子□□。“怎麽?你拿了我的螟蛉刀那麽久都沒有發現這把刀上的小機關。”
“難道你就從沒有懷疑過陸小鳳嗎?”看着那把螟蛉刀只留下半寸,即便刺中也不過是皮外傷。
“你那封信的筆記模仿的是很像沒錯,不過可惜這個陸小雞連銀票都沒有整過那麽整齊。”司空說着白了陸小鳳一眼,陸小鳳無辜的聳聳肩。
“就算你早就知道,難道他現在都這般對你,你還願意相信他。”敖珞還是保佑意思希望。
“我自己刺了我自己一刀跟他有什麽關系。”司空笑道。
“你自己。為了陸小鳳你竟然做到這種分上,你真的變了。”敖珞皺起眉。
“有嗎?我看是你根本就不認識我才對。”
“沒關系,咱們有很多時間。還記得咱們的賭局嗎?天下還是你我都會得到。”敖珞笑道,看向西門吹雪。“西門吹雪。”
得了命令的西門吹雪并沒用動手,相反他收起了寶劍。
“怎麽難道你不想要花滿樓複明了嗎?”
“你們果然用這個來利誘西門。”陸小鳳笑道。“看來你不但認不清猴精,也認不清西門吹雪。西門怎麽可能會親手毀了自己的幸福呢。”
“你很啰嗦。”
“我不說就是了。”
“你們兩個。”沙曼有些驚訝看着關系要好的兩個人。“我明明看到西門吹雪跟你們割袍斷義的。”
“其實,沙曼就是因為你才讓我想通了小老頭告訴我的話,才讓我懷疑到一定有個很不一般的人在暗處操控這一切。因為九宮根本不可能有能耐控制住你這樣一個黃蜂,而且我相信也是你告訴的敖珞西門和花滿樓之間的事情。至于我和西門兩個串通,就是在血衣堂之後你們來找我逼婚的時候。”陸小鳳看向沙曼,那時他七月最後一個麻煩。“那時候你去找花滿樓,卻見到了西門吹雪。你是個聰明的女人明白他們之間關系匪淺,也是你告訴的敖珞花滿樓很可能就是西門吹雪弱點。”
“你……”聽到陸小鳳這麽說,沙曼的臉色一下變得鐵青。“你那時候就知道我是你身邊的隐形人?”
“不沙曼你不是隐形人,至少你出現在我身邊之後便不再是你們這位……我還是稱呼你為敖教主好了,的隐形人了。”陸小鳳又看向敖珞。
“說說你知道的。”敖珞擡手示意陸小鳳繼續說下去。
☆、鸱者癡兒
“小老頭暗示過我,一滴水融入大海便能隐形。一個殺手不殺人的時候也可以是救人的大俠,用一個身份來隐形另一個身份。他這麽說的目的就是希望我去懷疑,懷疑我身邊所有我認識的人會不會就是隐形人。”
“可你并沒有?”
“我有,特別是血衣堂清清的事情後,我真的有。但好在有沙曼你點醒了我。”陸小鳳道。
“我?”聽到陸小鳳這麽說,沙曼有些驚慌的瞟了一眼身邊的敖珞。不過敖珞并沒有表情,還是帶着淡淡笑意看着陸小鳳等着他繼續說下去。
“不錯,正是因為你裝糊塗,任由太平王聽信傳言。讓他以為我當初拒絕婚事所說的是假話,而你們編造的才是真話。我就在想這人言真可怕,我自己說的真話被當成假話,而那些明明我認識都不認識,根本就不會留意的人所說的話竟比我說的還真。”陸小鳳說到這裏打了個響指。“然後我就通了,真正的隐形人,何須那麽費勁心思在我身邊隐藏等待時間。一滴水彙入大海他便隐形了,那正片大海本身不也是隐形的。”
“想明白這一點之後,我便讓西門吹雪回去留意身邊,有沒有些總是會對他倍加留意的人陌生人甚至尋常百姓。如果有的話就不要來找我,沒有的話就等八月十五來找我。至于我們兩個怎麽能在隔牆有耳的隐形人眼皮下串謀那就更簡單了,用手寫。”陸小鳳張開手掌。
“竟然你早就知道又何必跟我們玩這場游戲?”石夭忍不住道。
“其實我并不知道,我只是我進來碰到的大案後面都有一個從不露面的幕後人物,這個人一直在給我惹麻煩,但卻又不想我死。而在想通我身邊被安排了無數隐形人跟蹤我,還有我的朋友後。我就懷疑會不會是同一個人,所以我決定先下手為強。就和西門吹雪設計了那場戲,希望可以引出那個人。不過我怎麽也沒有想到引出的會是王爺你這麽一條大魚。”
“那你可知我為何要如此?”
“你是要養虎。”
“看來我真的是太低估你了。而你也百密一疏,你現在也不過是翁中之鼈。”
“更準确地說是裏外夾擊,魏大人。”陸小鳳卻笑道。
“是。”魏子升舉起手放出一只穿雲箭,待一聲破竹的脆響後,號角的聲音,如同海浪般此起彼伏,向着他們靠近。不單是外圍出現大批兵馬,敖珞所帶領的人馬中也有人反站在了陸小鳳這邊。
“你什麽時候?”
“你這一次志在必得定會及其所有人馬。而你們紫藤教太過神秘,這其中的人未必都相互認識,所以我就夾了些自己人。”陸小鳳笑道。
不多時便有一隊人馬圍了上來。是百家飛星帶着兵。
“微臣救駕來遲請皇上恕罪。”
“請皇上恕臣欺君之罪。幾日前陸大俠曾找過微臣。同微臣講明了都裕王意圖造反。微臣便擅自清百家将軍調遣了軍隊。”
“朕恕爾等無罪。”
“謝主隆恩。”
“皇弟……”皇上看向白瑾。
“好,真好。不愧是陸小鳳。”敖珞卻還盯着陸小鳳。
“彼此彼此。你有捕風,所以我也訂了捉影。只差一點點我便沒能看透你。”
“捕風捉影,你我确實一人為鳳一人只能為影。”敖珞又看向司空摘星,慘笑。“真是可惜了。”
“你現在認輸還來得及。”
“認輸!敖珞可以認輸,白瑾也會認輸。可陸小鳳從不認輸?”敖珞看着陸小鳳道,顯然是要做最後一搏。“一山不容二虎,陸小鳳這世間更只能有一個。”
“也好,之前你特意找我還故意輸給我。是怕我察覺到敖珞和白瑾的相似。”陸小鳳說着。
“我那個時候就該殺了你才是。”敖珞說着脫去紫色外袍。
“世上沒有後悔藥。”陸小鳳也笑道,将前襟挽起,塞入腰帶內。
“也并不需要有。”向陸小鳳走過去。“你那時覺得自己用了幾成功力?”
“最多三成。”陸小鳳也迎上去。
“一成。”兩人在相距一臂的時候停下來,一手背後一手擡起。
陸小鳳也擡起手,搭上敖珞的手腕。那一瞬間陸小鳳的神色一下子就變了,這敖珞的內勁簡直深不見底。
“如何?”見陸小鳳愣住的模樣,敖珞笑道,他對自己的武功很有信心絕對遠在陸小鳳之上,在以前如此,即便現在陸小鳳近半百的功力,與他也是相差甚遠。
“可不要忘了,你現在有傷。”眼睛看向敖珞的腹部。
“我身上祗有一個窟窿,你卻有兩個。”敖珞也看了一眼陸小鳳的心口。
衆人都屏住呼吸看着兩人。
這兩人看上去客氣的很,就象是兩個朋友不過是要進行一場點到為止的切磋。然而兩人雖并未出招殺的痛快卻已經在暗自較量着內力。那外洩的殺氣與壓迫感,促使不少人不由自主的後退。可誰也不願離去,都想看看這結果如何。
然而也有些人且早已知道了結果。輸的人無疑會是陸小鳳,他武功比敖珞略遜一籌,傷的卻又比敖珞重,更重要的是他的心現在是亂的。雖然面上沒有表現,但是敖珞先前關于陸小鳳身世的話卻,确确實實的狂風掀巨浪。
如何得知?若他還是那個冷靜自若的陸小鳳,又怎會應下敖珞的挑釁。為了一個名與人去拼命。可是沒有人上前去阻止,不是不想,而是無能為力。誰都沒有那個自信可以将這風浪撫平,而不是推波助瀾。
然而卻有人嫌這風浪還不夠大。
“花滿樓,我說要不咱們先回去吧。這絕世高手較量動辄就是大戰三天三夜不分勝負。”司空摘星揚聲道道,語氣中帶着些埋怨。
“司空?”花滿樓不解的轉向扯着他衣袖的司空摘星。
聽了司空摘星的話原本還較着內力的人先後收起內勁,稍稍退後幾步。算是結束了這一局的較量。
“你這是怕我殺了他,還是不忍心看我們兩敗俱傷?”先收起的敖珞,将目光投向陸小鳳身後的人。
‘這個猴精。’陸小鳳背對着司空摘星沒有回頭。
“小爺我怕你個大頭鬼。我可沒忘記全拜陸小鳳所賜,小爺我才蹲了這麽多天大牢,都要難受死了。誰真要能給陸小鳳身上能多幾個窟窿,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司空摘星罵道。皇上要用他陪葬之前有讓他沐浴更衣熏香,但也給他半強迫的吃下不少散功散,整個人早就昏昏沉沉的了。“至于你們兩個誰是陸小鳳,誰是陸死鳳我才懶得知道也懶得管。小爺我現在就只想洗澡飽飯睡覺。”
“……”花滿樓也才在這時察覺到,身旁這個人先前一直在逞強硬撐着。有些猶豫的轉向西門吹雪。“西門?”
“你們先回去。”西門吹雪也輕聲應道。
在外人看來或許是司空摘星抓着花滿樓的手臂迫不及待的将他拖走,但實際上現在要是離了花滿樓的支撐司空摘星怕會直接腿軟的癱在地上。
“我先走了,等你回來吃消夜,早到吃粥晚到□□……”司空摘星沖着兩人揮揮手卻也不知是對誰說的。“陸小雞。”
簡簡單單幾句話,掀起巨浪滔天。
同樣只是三個字,撫平驚濤駭浪。
陸小鳳還是輸了,輸在了武功,輸在了傷勢。
敖珞卻也是輸了,輸在了心上,輸在了星上。
敖珞的手掌已經掐在陸小鳳的脖子上,只要一下便能結了他的性命。陸小鳳已經用盡全部氣力,可是他卻還有力氣笑。
“如果真像你說的,你才該是陸小鳳,我把這名字還給你。”
“還給我?你不想做陸小鳳了,你舍得那顆星?”敖珞道。
“不做陸小鳳我還可以是陸小雞,陸三蛋。沒有了星,我還有個老猴子,死猴精。”陸小鳳笑道。
“好,真是好,我輸的真是徹徹底底。”敖珞松開手,自嘲笑弄。“可惜我玉敖白,永遠也做不了陸小鳳。”
三日後皇宮大內
皇上再次為陸小鳳設了宴。
“陸小鳳你說,你讓朕拿你怎麽辦?殺你朕将會被天下人不恥,留着你,又不知道你這只飛上天的鳳凰會什麽時候會飛下來。”皇上滿臉愁容道。
“就算我說我對這個天下沒有興趣,對當皇上也沒有興趣。皇上也不會相信我吧。”
“就算朕相信你這個朋友,可你讓整個天下的人如何相信。”皇反問。
“皇上可還記得我問的那個問題。”陸小鳳頗有些無奈道。
“天下價幾許?”
“對,皇上還沒有給我答案。”
“那你倒是說說這答案是什麽?”皇上道,他能想到很多答案,卻不知那個才會是陸小鳳的答案。
“我說,不過是……鸱者爪下子。”
“陸小鳳!你竟敢說朕的天下是老鼠。”皇上面露怒色。
“不,皇上。我說的不是皇上的天下而是我的。”陸小鳳笑道。
“你的?天下?”
“不知皇上可曾聽過這麽一個故事。”
“有這麽一種鳥它從南海飛到北海,不是梧桐樹它不停下來休息,不是竹子的果實它不吃,不是甜美的泉水它不喝。有一只鸱找到一只腐爛的死老鼠,擡頭看見它飛過,以為那它會飛下來搶它的老鼠,就對這它大喊了一聲:‘吓!’”
“這是莊子秋水中莊子用來諷刺惠子的故事。”皇上說出故事的典故,又疑惑的看着陸小鳳。“怎麽在你陸小鳳看來,朕是在用這個天下吓唬你,而在你眼裏真的江山就如同死老鼠一般不如。”
“皇上我的意思正好相反。皇上自然是真龍,這天下也自然是大好。皇上已經知道鹓鶵志在天下,自然會覺得這鸱鳥的所作所為可笑之極。可是皇上可曾想過,那只鸱鳥它并不知道。”陸小鳳緩緩道。“那鸱鳥以為鵷鶵回撲下來搶自己的死老鼠,所以才會大叫吓唬它。它根本就不知道鵷鶵的志在天下,它只在乎自己手中的死老鼠,那一刻這就是它的天下它的唯一。”
“可你陸小鳳,是鳳于九天的神鳳。你的志向即便不在天下,也絕不只會是一只死老鼠。”
“皇上你又錯了。我陸小鳳從來都不是什麽遨游九天的鳳凰,不過是一只陸上的小雞罷了,我不懂這個天下,也不明白那衆多的鵷鶵所追求的天下是什麽。對我而言只要手中抓着那只死老鼠便足以。而要是有人要從我手中搶走那只死老鼠,我也會像鸱那般大叫。”
“朕明白你的意思了。要真如你這般所說,那這鸱鳥遠比鵷鶵要幸福的多啊!”皇上頗有些惋惜道。“但你真的就沒有想過翺翔九天外去抓更多更好?”
“皇上你知道的我這個人很懶,既然現在我手中都已經抓住了一只死老鼠,又何必放手再費勁去尋去抓那些遙遙千裏外的東西。”陸小鳳笑道。
“好一個‘天下價幾許,鸱者爪下子’。”皇上笑道。“不過你爪下的那只怕是這個天下最大的老鼠了。”
“大是大,就是這太瘦了,要是再多點肉就更好了。”陸小鳳也笑道。
“陸小鳳啊陸小鳳,朕發現朕真的越來越嫉妒你了。”皇上說着舉起酒杯,兩人碰杯對飲。這世間之人都是,有所求,求不得。能有人做到有所求,求所得。
“那個皇上……”陸小鳳欲言又止,摳摳臉頰竟有些羞澀道。“為了這只老鼠,我還想和你再多借一樣東西。”
“你又想跟朕借什麽?”
“一樣小東西而已。不過我絕不是白借的,更不是向皇上你讨的賞賜。”
“那你是想?”
“我跟皇上你賭。”陸小鳳道。
“賭什麽?”
“我若勝了,皇上便借這小東西給我,而我三年後一定原物奉還。”
“若是你輸了呢?”
“那我陸小鳳餘生的生死去,都留任由皇上你處置。”
“那你打算和朕怎麽賭。”
“既然賭注我定了,這賭法自然是皇上你定。”
“好!朕就與你賭酒。”
☆、鸱者癡兒
而與此同時另一邊。
司空摘星在大廳裏來來回回地走動。陸小鳳和西門吹雪一大早就入了宮到現在還沒有回來,早知道他也跟去了。
倒不是司空摘星不想,而是每次他有一點想要踏出房門的打算,便會被衆人阻攔下來。所以他只能在客廳裏面來回踱步轉圈。
其實所有人也都希望司空摘星能趕快去找陸小鳳。而不是在他們面前來回晃蕩,看的他們是頭昏眼花。奈何陸小鳳臨走前可放了話,
‘要是讓我在皇宮裏看到司空或是我回來看不到他,你們……’
陸小鳳的話是沒有說完,不過那笑容卻着實讓人心裏發毛。他們可不想沒耳朵或再被陸小鳳給纏上。
所以衆人也只能繼續被司空摘星飄忽來晃蕩去身影搞的頭痛。除了花滿樓,看不到是一個原因,而更重要的是他也在擔心。
終于在司空摘星喝光了三壺茶,一壇酒。拔光了兩顆冬青,打了四個想勸他不要再晃的人後。
“西門莊主回來了。”有人大聲叫道。
“西門……”司空摘星看到西門吹雪進來,可是沒有看到另外一個。“陸小雞呢?”
而西門吹雪根本就不理他,直接往裏面走,走向坐在大廳的人。
“七童。”
“西門,你回來了。”
‘花滿樓,怎麽你也會問這麽白癡的問題。不回來怎麽和你說話啊。’司空摘星翻個白眼,看兩個人相互執手,對視卻無言的兩人。
“我說你們兩個能不能出個聲。”司空摘星拍桌子。
“對了西門,小鳳呢?你們不是一起入宮的嗎?”花滿樓問道。
“他還在宮裏。”西門吹雪答道。
“我當然知道他還在宮裏面,可是事情不都解決了嗎?”司空皺眉。“他怎麽還留在哪裏,送死啊!”
“不知道。”
“那西門你怎麽不陪着小鳳呢?”
“他讓我先回來。”
“為什麽?”
“不知道。”
還不等司空摘星去思索陸小鳳這次又在搞什麽鬼,又聽到外面傳來通報聲。
“魏大人來了!”
“怎麽樣,小鳳他怎麽了嗎?”司空摘星一個箭步便沖了上去。
“我發現你們兩個絕對有問題,每次都是陸小鳳面聖就數你最着急。”魏子升道。
‘你才發現。’衆人想着不過他們沒敢說出口。
“你到底有沒有看到他?”司空再次問道。
“沒有,不過我聽到笑聲了。”魏子升道。
“陸小雞的?”
“皇上的。還有一句‘好,朕就與你賭酒。’”
“然後呢?”
“就看到太監往裏面端了幾十壇酒。”
“那就是沒事了。”司空摘星松了口氣。“那小子酒鬼附身,喝酒我還沒見他輸過。”
“那可不一定,我還看到皇上招了上百的後宮佳麗……”魏子升話還沒說完,司空摘星就沒影了。緊跟着就聽到從房間裏面傳出來翻箱倒櫃的聲音。
待衆人再看到司空摘星的身影時,他的腰後面多了把刀。這把刀衆人看着頗為眼熟,可不就是司空和西門比武時用的刀。司空摘星很少動兵器,他拿刀也從不為了殺人,多半是剁手腳。
帶着刀的司空摘星徑直沖出房門,往院外走去。看到他那架勢就算顧忌陸小鳳的威脅,也沒有誰敢攔路了。祗有跟上去,随便在心裏面默默的為皇上的手腳祈禱。
“喂,你這是幹什麽去。”魏子升到是不怕死的攔住司空摘星,雖然也很擔心陸小鳳但是不能失職。
司空摘星不理他,一個閃身。便晃過他繼續向外去。眼看着司空摘星就要沖出院子,衆人的耳朵是保不住了的時候。
如離弦之箭的月白身影,與另一道似箭而歸的黛青身影相撞。
“嗚……”要不是黛青色的人眼急手快把人拉住,司空摘星怕是要被撞的向後跌倒。
“好痛!”穩住身子,捂住自己的額頭。
“你小子急急忙忙的幹什麽去?”相撞的另一個人捂着被撞的鼻子,聲音有點走樣。
“當然是去救你……你小子沒事?”看清楚被撞的人,不就是自己要搭救的那個。
“我能有什麽事。就是和皇上打個賭,喝喝酒而已。”放下手,看看掌心還好沒有血跡。“差點被你這猴精把鼻子撞斷。”
“你就不怕賭輸了他殺你。不,不怕他殺你就怕他不殺你。”
“我這不是沒輸。打賭除了輸給你,你還見我輸給過誰。”陸小鳳笑道。
“那到是。不對,……就算你小子再本事幾十壇酒上百個女人都灌不醉你,也不會這麽快啊。”再聞聞陸小鳳身上,确實有酒味,但很薄很淡,哪裏象是在酒堆裏痛飲過。“你和皇上到底賭了什麽?”
“賭酒啊,還能賭什麽!”陸小鳳見司空摘星一副‘你騙鬼’的表情,便揉揉肚子叫道。“有沒有吃的,跟皇上光喝酒了肚子餓。”
“……”司空摘星一把将扯住陸小鳳的衣領将他勾回來。“你小子說清楚了,你到底和皇上賭了什麽,又是酒又是女人的。”
“我若就是不想不說呢?”
“你不想說我不逼你。你要是肯說……”司空摘星在陸小鳳耳邊輕聲低語。“你想吃什麽,怎麽吃,吃多少我都給你做。”
“你說的!随我。”旁人聽起來沒有什麽特別的話,陸小鳳聽了之後兩眼竟象是夜狼那樣放光。
“當我沒說。”司空摘星放開手,卻反被陸小鳳扯住。
“你這猴精可不姓賴。”陸小鳳道,手臂搭上司空的肩膀,将他攬在自己的臂彎。“其實也不打算瞞你,不過晚些再和你說的。你既然現在就想聽,也不是不可以。”
“再啰嗦,小爺真不介意改姓。”
“姓陸啊!”
“姓賴。”
“其實真沒什麽,皇上說要和我賭酒,自然不會是請我喝酒這麽蠢得事情。而是賭這酒後……”陸小鳳道。
“賭你這陸小雞酒後亂性?”
“酒後吐真言。”陸小鳳無奈道。“皇上說,他問我的問題,便是我喝醉了也不會告訴他真話。”
“你并沒有把自己灌醉。”司空摘星道。
“所以我祗有把皇上想知道的不想知道都告訴他了。”陸小鳳笑道。
“皇上又讓你功過相抵了?”
“沒有,這次的功倒是比過大了那麽一點點。”陸小鳳稍稍用手指比了比。
“那你還和皇上打賭,難道是餓瘋了飢不擇食連虧都吃。”司空摘星鄙夷的看着陸小鳳。
“還不是有個死猴子說,作弊贏來的東西他可不收。”陸小鳳無奈道。
“……難道你小子?”聞言司空楞了一下,随機便又反應過來陸小鳳所指何事。
對上司空那不可置信的眼神,陸小鳳沒有作答,只是拉過司空摘星的手,将自己的手附上去。再移開的時候,在司空的掌心上留下的是一顆比牛眼還大色澤上乘形态渾圓的玉球。再将手拖上手背壓着手指合攏,握緊。
“我只和皇上借了三年,到時候要還的。”陸小鳳在司空耳邊道。
“你小子什麽時候?”司空摘星看着那顆夜明珠,不正是皇冠上的那顆龍睛。
“從你師父讓我算賬那一刻,我就在盤算怎麽能在一年之內借一條賭回來兩條。”陸小鳳答道。
“你這混蛋。”
“你說的一點不錯我确實是個該千刀萬剮的混蛋,根本不配做人家師父。本打算血衣堂的時候就可以和皇上讨來的,卻不料被反将一軍,功過相抵。”陸小鳳說的斷斷續續沒有說完他知道司空摘星明白。“好在這回吊了一條大魚,正好趕得上給你師父一個交代。”
司空摘星低着頭看着那玉珠默不作聲,陸小鳳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怎麽不會是感動哭了把,那就來親一個。”扣住他的雙肩,讓他面對着自己。
“白癡……”司空摘星擡眼瞟了陸小鳳一眼,将那夜明珠收到衣中。
“不親就算了,那至少你以後要是有了徒弟也叫我一聲師公。”
“叫師娘還差不多。”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陸小鳳說着擡手摸上那黑白夾雜的發,省去尋覓便可以直接獲取。就在指尖纏繞上發絲的時候,卻被攔了下來。“不要那麽小氣。趁着變回去前,再多給我幾根就好。”
“以後再敢打我頭發主意,我就讓你陸小雞變禿雞。”司空摘星,說着不知從何處掏出另一樣東西,順勢系在了陸小鳳的手腕上。
看着手腕上的那黑白兩色發絲所編成繩結,不正是陸小鳳以為在唐門丢掉的那個。
“你這猴精什麽時候偷……”
“撿的。”司空摘星說罷一把攔住陸小鳳的脖子,擡起腳貼身上去,封住那薄唇。
‘……的。’陸小鳳最後的一個字音又被他自己硬吞了回去。
陸小鳳就像個初次品嘗體驗的青澀少年一般楞在哪裏。這也确實算是第一次,司空摘星第一次主動吻上他,而且絕非小雞啄米,蜻蜓點水一般的輕吻。
“白癡陸小雞……”結束這個吻,司空摘星看陸小鳳那還在愣神的模樣,笑罵道。
而這次亦換做司空摘星将那最後一個字音被陸小鳳給吞入腹中。
看着這兩個人,一直被晾在一旁的一幫江湖人士都是進退兩難,如鲠在喉。祗有站在最後面的花滿樓和西門吹雪他們兩個也給對方一個淺淺的吻。
鳳和星本都是九天之物。而陸鳳不是天上的鳳是地上的鳳,摘星不是天上的星是被摘之星。究竟是鳳先于地而摘星,還是先摘星而鳳落地。
誰又知道呢?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
執手白首花聽雪,同天共地鳳耽星。
——《鳳耽星》完
☆、懷璧
一·初
每個人都有很多第一次,第一次喝酒,第一次打架,第一次罵人,第一次游泳,第一次逃家。而陸小鳳碰到的這個第一次改變了他的一生,第一次查案。
如果有人告訴陸小鳳,我不過在洗上一把臉,碰上女子跳河輕生。我好心救起女子還送她去衙門,結果才跨進官府的大門,就被抓了起來。說什麽我誘拐欺淩良家婦女,還讓我交代其他同夥的下落,我說實話‘我不知道’,就要叛我死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