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身份暴露
那些人顯然被震懾到,也可能是先前我同趙仁表露出的實力讓他們忌憚,此番紛紛讓開了一條道。
那被我挾持的人沒有開口說話,但我仍感覺到對方在我手下身子是緊繃的。
數人駕馬飛速離開了西嶺,扔下了身後浩蕩軍隊在林中兜圈。我一邊駕馬飛奔,一邊低聲對挾持在我身前的男子解釋道:“足下想必對我們有所誤會,我們并非祁南王手下,而是神武軍中人,此番只是為了離間李明晔和西晉太子而出此計策,你我目的本就相同,此番又何必多生是非?待我們出了這片領域,在下邊會放你離開,也請足下不要再帶兵來糾纏。”
男子聽我此言,将信将疑,身體卻放松了些許。
數十人如今已差不多脫離險境,只要進了澧洲,然後由先前趙仁安排候在東門的夏磊等人穿同樣的服裝将敵人引至祁南地帶,此次行動便已成功了大半。
忽聞身後一陣哄天的兵器交接聲和吵鬧聲,我勒住馬,回頭恰見近千人馬從西嶺東側趕了過來,正與西晉人厮殺。
其中為首之人一眼便瞧見我,駕馬以飛快的速度朝我的方向趕來。不遠處的趙仁一臉戒備地提着武器。
對方來到我的身前,我心中猜出這姍姍來遲的家夥正是東部山陽地帶統帥馮尹,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對方便已直接跪到地上:“屬下無能,護主來遲,還望王爺恕罪!”
聲音不大,卻絕對是周遭人能聽見的程度。
我面色不變,低聲吩咐道:“你聽好,其餘本王暫且不管,你率兵将人引至祁南地帶,介時麻煩解決掉,最後只需你一人來澧洲找我複命便可,行動要隐秘,不能被人發現。”
趙仁只是靜靜坐在一旁的馬上,低着頭并不說話。想來如我所料對方是已經對此有所猜測的。
“是!”馮尹應下我方才的話後便轉身回到軍中。
此刻我心中卻陡然湧出一股不祥的預感,轉瞬我便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放箭!!”
此言如平地驚雷,方才因馮尹之故我放松了警惕,未成想馬上之人借機反手幾招擒拿,便掙脫了我的桎梏,對身後大吼道。
那些人早就追了上來,只是礙于首領在我手中一直不敢輕舉妄動,此刻對方甫一開口,比先前還要快上數倍的箭支飛快襲來,我只得伸手拿刀一一抵擋。邊上卻傳來一陣嘶鳴,我側頭一看,趙仁不查間馬兒中了一箭,隐隐又要發狂的趨勢,趙仁顯然也注意到了這點,連忙勒住缰繩不斷安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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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王爺哈哈!”身後之人語氣猙獰:“你不是神武軍的人嗎?一個王爺什麽時候成了神武軍的人了?弄半天你就是李明晔?你方才可真是演得一手好戲!險些就把我騙過去了!”
我眼神一冷,不管這人是哪裏的,他不斷壞了我的事卻是顯而易見的事實!
對方箍着我脖子的力道于我而言絲毫沒有阻礙,我伸手朝對方胸脅處一個肘擊,趁對方力氣松懈之際,将對方的手臂使內力往後一折,便清晰地聽見了對方骨骼斷裂之聲,對方縱使是時間一流強者,逢此境也痛的嗷嗷大叫。
把那首領随手抛下馬後我便沒有再管那人死活,徑直駕馬奔到趙仁身側伸出手急道:“趙兄,你的馬怕是走不了了!把手給我,我們趕緊離開此地!”
趙仁側身閃開一支直逼其面門的箭羽,垂眸沒有看我,猶豫之色分明。
情況本就緊急,趙仁卻這般反應,我正要再說什麽,對方擡頭時眼神中已經沒有了猶豫,将手搭到了我的手上。
我心下倒是一怔,卻好歹沒有愣在原地,握緊對方的手,使力将對方帶到了我的馬上。
一路飛奔離了戰區,身後的喊殺聲漸漸遠去。
“趙兄莫非沒設麽話要對我解釋?”我漸漸放慢馬速,對身後一直未曾開口的趙仁說道。
“你看到什麽,便是什麽,解釋又有什麽必要。但是你,才是那個該做出解釋的人吧?”趙仁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聽不出什麽情緒。
我挑眉,避開後面那個問題說道:“趙兄都放下軍中的人跑來救我了,還沒有什麽要說的?”
對方片刻沒有聲音。正當我以為對方都不打算回應了時,他原本只是搭在我腰間的手慢慢變成了環抱,只聽對方低聲無奈道:“沒什麽要說的。我想什麽你都知道,我還說什麽?”
對方終于卸下僞裝,我卻沒乘着這句話趁機調笑下去,而是察覺到對方手心冰涼,皺起眉。
“你受傷了?”
“你怎麽瞧出來的?”
“抱着我的手忒沒力氣,還如此冰涼。”我心中雖有些擔憂,面上卻坦言道:“不過說話倒有些中氣,痛麽?”
“廢話,自然是痛的。”趙仁嘟囔。
雖然知道這樣不厚道,我嘴角仍然忍不住一揚。照平時的趙仁,怎麽可能同我說出這麽句類似于埋怨的話?何況對方可是趙仁,這些傷怕早已是家常便飯,哪兒那麽容易死。
雖這麽想着,我仍是有意識地加快了回程的步伐。
馬兒毫不停留地奔進了澧洲城。
剛一架着趙仁走進宅院,周邊便湧上一大批人,個個神色擔憂之極,有的甚至要上來搭手,我一個也沒有理會,只是冷冷将人瞪了回去。
“軍醫!”
“方才剛出門不久,正要去叫……”
“……”
沒多久,一個近五十歲的老伯,神武軍的軍醫急急忙忙趕到了此處。
老軍醫搖搖頭:“傷口雖說看着可怖,不過都沒有擊中要害,何況将軍身體素質本就比一般人強上不少,稍加靜養幾日便不會有什麽事了。”
我心下隐隐松了口氣。
“只是現在将軍粘着血肉的裏衣需要脫下來,否則會不好上藥。”那老軍醫凝眉。
想也知道會很痛,剝皮撕肉的痛。
“我來幫忙吧。”不待趙仁說什麽,我提議道。
對方傷在右肩,傷口有些長,先前由于是身着黑衣所以沒看出來,如今才發現傷口都被血給粘糊住了,我伸手拉開對方的衣襟,眼神不自覺地往裏面瞟了瞟,對方長期在外打仗訓練,練就了一副好身材,要放在平日,這勻稱白皙的肌肉只會叫我想摸兩把。
但如今,卻着實沒這心情。
面上一本正經地撕下了他的衣料,整個過程中,趙仁只是皺眉,卻一聲不吭。
“痛還是叫出來吧,你這樣多叫我心疼。”我随口說着大實話。
一旁的軍醫不可思議地瞪了我一眼,又小心翼翼地看了趙仁一眼,似乎以為對方會發火。
趙仁卻只是可有可無的瞪了我一眼,顯然已經習慣了我這幅做派。
梁伯也是個聰明人,見此情形最終啥也沒問,指導我上過藥便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