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撲朔迷離

走出房門後,天色已晚,我轉身剛打算回房,卻見一人站在不遠處的庭院裏,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常副将不是該去好好照顧軍師麽,此番怎得這麽有閑情雅致站在這裏賞月呢?”

常晏沒理會我的諷刺,靜靜看着我面無表情道:“軍師已經睡了,我是來找你的。”

“找我?”我挑眉:“常副将別說笑,可莫要忘了前幾日蕭某險些命喪西嶺,近一半是拜你所賜。蕭某沒主動去找你麻煩,你倒送上門來了?”

“同我打一場,若我贏了,你便滾出神武軍。”對方冷冷道。

“喲,”我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這是要替你家軍師出頭?你也就這點出息?”

常晏垂眸:“來找你是我自己的意願,軍師因為你受了那麽大的委屈,我不可能袖手旁觀。”

“你連我的手下都打不過,怎麽來報仇啊?”我懶懶道。

“你這種出了事便靠手下之人有什麽資格說這種話?”對方面色浮起一抹冷笑。

話音剛落對方的手便已掩耳不及迅雷之勢朝我的脖子掐了過來。

趙仁剛睡,我可不想因為這等麻煩事吵到他,因而側身閃開對方的攻擊後,我擦過常晏身側飛速往院外而行,常晏似乎沒料到我會做出這等逃跑之事,卻仍是毫不猶豫地追了過來。

将對方引至院外,我方才轉身接下對方的來勢,先前見常晏場中的比武,我便知對方學的大抵是少林的硬派功夫,那時同他對打的是路寧,打了近半柱香的時間,當時我便已經将對方比武時存在的缺陷瞧了個清楚,此番并不怎麽覺得吃力,只不過仍舊有些驚訝。

這才短短幾天的時間,對方的武藝似乎已經較前幾日精進不少,許多缺點也改了過來,這絕對不是他自己一人琢磨能得到的提升。

想到當初楚墨坐在場邊聚精會神的看着場中衆将士比武,這才意識到這軍師确實有其過人之處。只可惜了,若不是那少年對我看上的人有非分之想,我說不準還真願意同他多交流一番。

數十招過後,常晏不出所料敗在了我的手下,對方力竭地倒在地上,看着我的眼神中帶上了一絲駭色,片刻後方才吃力地起身道:“我知道你能帶領那麽多人在西嶺上千人的圍追堵截下撐過三日,定然有所過人之處……是我低估你了,我今日認輸。”

我從善如流地道了句承讓,方道:“常副将若以這等速度精進下去,蕭某屆時仍是要感到吃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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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晏沉默了片刻,苦笑:“雖說我今日敗了,終有一日我也是要讨回來的,只不過此時沒什麽臉面再回去見阿墨罷了。”

“這不是你自己的意願嗎?既然他不知道,不要告訴他不就行了。”我嗤笑。

“他很聰明,不用說也能猜到的。”常晏搖搖頭,道:“你可知他為何會對将軍那般迷戀?他爹方逝世,初進神武軍時,阿墨誰也不理,不說話,孤高難攀的模樣,後來将軍一直沒有刻意去理會過他,只是提供他吃穿用度,直到他表露出他的才幹,衆人才知他那般只能稱作恃才傲物而非恃寵而驕,将軍将他封做軍師,他也将将軍的能力看在眼裏,簡而言之吧……因為将軍的才智卓越,武藝高強,他才願意只同将軍對上幾句話,這般過了好幾年,他那只對強者才有的親睐變得眼中只容得下将軍一人,而如我這般,方才輸成那樣怕是入不得他的法眼的。”

我見其神色暗淡,心中沒什麽感觸,那般恃才傲物之人只崇尚強者,再正常不過,我也沒那麽好心去安慰這個略顯沮喪的男人,是而補刀道:“也是,沒那麽好的能力倒在其次,但看你這喜歡一個人數十載卻從不敢說這份懦弱,确實入不了對方的法眼。”

“你懂什麽?”常晏怒目而視。

“我是不懂什麽,我只知道身為一個男人,逢此事要麽直接抽身,要麽大膽相告,默默在背後守護着向來不符合我李明霄的人生信條。”我冷笑。楚墨做的那些事情趙仁不希望我過多追究,只是平白放過向來不符合我的行事作風,自幼我便被父皇教導,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但開口的既是趙仁,我也沒再打算殺他。

只是膈應他卻再容易不過了。

常晏皺眉:“此言何解?”

“直接生米煮成熟飯便是,想那麽多做甚?你是怕楚墨攜帶的毒?你大可以毒攻毒……”

“荒唐,這怎麽行?”常晏惱火的打斷道。

我挑眉,從懷中掏出一小瓷瓶,上回陳儒義那兒得來的,此番倒是派上用場,我将它抛給常晏,真心覺得世間再找不到比我更盡職的媒人。

“是男人就上,你莫非想一輩子就那樣在後面看着他?你若不上,我自還有別的法子将這藥讓他服了。”我将瓷瓶抛給他,下了一劑猛藥,對方果真不說話了。

我笑笑,轉身離開。

常晏卻叫住了我,問道:“蕭先生不打算計較前些日子常某控制住援兵一事了?”

怎麽可能?

我回頭露齒一笑:“待我軍得勝之時,楚軍師同常副将自能收到在下的驚喜,此番還是先好好考慮如何在這兩個月的時間內享受健康的生命吧。”

見常晏臉色變得難看,我沒再理會對方,轉身走了。

……

經過先前的一番計算,事情皆在意料之內進行,起兵第二日就傳來了首戰告捷的消息,再加上有馮尹率領的援兵相助,西晉攻城軍隊果真暫時沒在打算正面抗敵,而是撤離了澧洲,然事情到這裏,顯然還沒有完。

“我方此時已有上萬兵馬,這種時候若不乘勝追擊未免可惜。”趙仁凝眉看着鋪展在眼前的戰略地圖。

“唔……”我站在其身側,神色正經,左手卻不規矩地在對方身上若有若無地吃着豆腐:“這西晉人還挺會享受,撤離到的江口地帶那處山靈水秀,傳聞那兒還有天然溫泉呢,我們确實該乘勝追擊,将那地兒占了,好好享受一下自然造化的神奇。”

趙仁被我不正經的言語和的動作弄的身體一僵,只得無奈笑道:“……怎的越來越沒個正經?”

“食色性也,”我走到對方身後,手環住對方,腦袋順便搭人肩膀上笑道:“趙兄不是說過喜歡的麽?”

“我什麽時候說過?”趙仁裝傻充愣。

我挑眉,懲罰性地在對方脖子上咬了一記。

趙仁沒有預料,耳尖驀的變紅,平日一眼望去便淡定沉穩的人此時難得有些不好意思,幹咳一聲道:“說要一同好好商議戰事的人可是你。”

“嗯,是在下,”我把臉埋到對方頸間,對方方洗過澡,身上幹淨清爽的氣味叫我喜歡的緊:“讨論戰事之餘也可以适當的放松放松嘛。”

趙仁哭笑不得道:“可我們方才才開始讨論不到一刻鐘。”

我低聲嗤笑,不再逗弄對方,仍就着環抱着對方的姿勢騰出一只手指着地圖上江口處:“方才我說的也不算是玩笑,此處兩面環山,正是戰略要處,我們若占領這裏,這場仗相當于打贏了一半。”

“我先前也是這樣想,”趙仁見我恢複正經,松了口氣道:“可此地易守難攻,對方人數又衆多,攻占此處談何容易?”

“趙兄可別忘了,”我笑:“此番李明晔可已成為了兩面不是人的叛徒,對方人數雖多,可若無李明晔提供的幫助,那在這地方只是兩眼一抹黑,了解那處地形的是我方,只要稍施詭計,不怕攻不下這要塞。”

這時距離我從西嶺逃出生天已經過去了近七日,期間同趙仁親上過幾回戰場,總算是找回了當年在北地同蠻人殊死拼搏之感,畢竟對方人數上占着優勢,我軍事實上也損失了不少兵馬,甚至有好幾次險象環生,不過相對于以往而言,稱得上大勝,值得在南燕史書上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了。

這番西晉退至江口,趙仁同神武軍衆人商議一番後,便幹脆将營帳駐紮在了此處,僅留了部分人在澧洲以備萬一。

趙仁聽我此言,便知我心中已有對策,連忙追問,我微微一笑,吊着對方胃口吃足了豆腐才将我的計劃娓娓道來。

……

我剛回自己的營帳沒多久,忽見一信鴿撲棱着雙翅飛來,我辨出那是我專門同父皇留給我的那些暗衛,其間包括路寧曉玥聯系所用的信鴿,将信件取出後,我皺起眉頭。

是曉玥傳來的消息,前面那行最為顯眼的字一眼望去竟有些觸目驚心。

嚴奇昨夜被人刺殺,死相慘烈,犯人逃逸。

我接着往下看去,據驗屍官所稱,嚴奇死時并無戒備,很可能是熟人所為,最重要的是,我留在那處皇兄借予的專門用來控制花洲互城兵的令牌,不翼而飛。

能讓嚴奇毫不戒備,還知道那令牌在嚴奇身上,又有要掌控那處兵馬的動機?

會是誰呢?能令嚴奇不戒備地遭受殺害。我将關注點投到被趙仁留在澧洲的那些神武軍之人身上。

同傳遞消息給皇兄的是同一人嗎?

作者有話要說: 不小心把計劃打成了菊花,差點變成把我的菊花娓娓道來……吓屎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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