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解除盟約

此話一出,趙仁便不再說話了,他站在原地神色有些怔愣,最終嘴角勾起一絲無奈的微笑。

“這個結局,其實較當初預想的已經好太多。”

對方說是這麽說,我卻心知他定沒有表現出來這般輕松。他尋了自己的父親近十年,哪怕心中猜測過對方可能已不在人世,可最終被我親口告知感覺定然還是不一樣的。

我看着對方此刻隐含失落的眼神,心下不由泛起些憐惜。

蘇念兒在一旁瞧出氣氛不對,看了眼我的神色,随後頗有眼色地借口回了房間。

我自然對此沒意見,回頭見趙仁仍舊有些神傷,伸手握住他的掌心,另一只手輕輕繞過他的肩膀環住對方,拍了兩下。

趙仁有些好笑:“你怎麽把我當小孩子安撫?”

卻也不知哪根筋搭錯了,順從的沒有掙開。

我還未說出心中備好的說辭,卻只聽對方問道:“我爹是怎麽死的?”

我回憶了一番,答道:“我只記得,自我見到他起,先生的身體便不怎麽好,時不時的便會咳嗽幾聲,後面幾年更是因為一些事情思慮過多,勞心傷神,發作的越來越厲害。這怕是主要的原因所在了。”

“我爹出身貧寒,自我記事起我們便常常吃不飽,穿不暖,但也還不至于到你說的那種程度,”趙仁聲音有幾分納悶:“究竟是什麽事叫他成那樣的?他又為何會入宮做了太傅?為何這麽多年分明有機會卻不與我母子二人聯系,娘親死的時候他也不曾出現過?”

我知他那些年心中所受苦楚,緊了緊環住對方肩膀的手,撫了撫對方的發絲道:“先生定然有不能說的苦衷,在宮裏他同我提得最多的便是他的家人,我知道他定是很想見你,也是很在乎你的。”

說到這裏,我又加上了一句:“當年的事,我會叫宮裏的人幫你查出來的。現在就莫要想不開心的事了,好麽?”

趙仁看了我一眼,見我神色認真,眼中湧上了些感動,不自在地應了一聲。

……

最近花洲城中風言風語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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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從路寧和曉玥口中了解到的,當時趙仁在養傷,我便沒叫人将這些煩心事告知對方,只是這幾日風聲實在是愈演愈烈,終究還是叫趙仁知道了。

“我近日縱情聲色,同時收了一個男人一個女人作為男寵侍妾進了用兵房,以至于幾日沒出府?”趙仁見到我時這樣問道。

我挑眉:“你打哪兒聽來的?偷跑出去了?”

趙仁道:“別轉移話題,用兵房裏新招的下人有幾個愛嚼舌根,我不小心便聽見了。”

“你不生氣?”我見其沒什麽變化的神色,有點詫異。照平日裏,這厮臉皮不是薄的緊麽?聽到這話竟也不動怒?

“我生什麽氣?我還擔心你生氣呢。”趙仁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一眼,眼底居然還帶了一絲幸災樂禍:“再怎麽說,被當作男寵的人是你,可不是我。”

我見其不大乖的神情,心中興味頓起,湊到對方耳邊笑道:“你主外,我主內,照顧着阿仁的面子,這男寵我認了又如何?瞧我如此上道,阿仁是不是該給點獎勵?”

說着我也不待其反駁,便一把擒住他的下巴對着他的嘴巴吻了上去。趙仁自受傷以來,已許久未同我親熱,此時也很容易便被我引導了去。

我忍了幾日,此時正是情動,剛要進一步同對方做些什麽,敲門聲卻突然響了起來。

好事被打斷,我一邊心中默默詛咒着來人,一邊收拾了下對方的領口。

趙仁怕是什麽正事,平複了下喘息,連忙抽出空檔問道:“什麽事?”

“将軍,”門外傳來徐永的聲音:“黎平縣蘇德啓求見。”

自前幾日流言四起時我便猜測到這人不日怕要找上門來了,卻沒想到這麽不是時候。原本對蘇德啓就沒什麽好感的我,此時更是厭煩起這人。

趙仁瞧出我的不滿,沒說話,只是替我也整了整衣襟,方對外道:“我這就去大堂。”

說到這裏,他似乎有些猶豫的看了我一眼:“你……”

我自然知道他在猶豫什麽,他同蘇家是聯盟的關系,還近乎曾夥同這一起加害皇兄,雖知道這份關系随着立場不一已經離破裂不遠,但我若聽到他倆的對話,可能還是會心中不适。趙仁也怕我因為這個責難與他。但是此次畢竟是有關皇兄的事,我也有那個權利了解事态發展。

我輕笑道:“你去吧,也不是什麽大事,我就不去了。”

對我此時無條件的信任,趙仁似乎松了口氣,笑看了我一眼,這才轉身離開。

對方其實思慮過多,真要糾結這等事,我老早便糾結完了,何況我又不是一個斤斤計較的人,既知他今後已不會再雖任何人作出類似的事情,此時自也不會再去責怪他。

至于蘇德啓,來次的目的毫無疑問是因為蘇念兒。

他定然是有關注宮裏的消息的,此時城中又傳出這等謠言,怕是有所猜測了。他既已起了歹心,又知皇兄心系蘇念兒,怎會平白放過這麽一顆好用的棋子?

只是趙仁自然不會讓人輕易被帶走,到時候怕是要捅破那層窗戶紙,兩股勢力的合作關系自然也就不複存在。

趙仁走後,我才嫌屋裏冷清,見日頭正好,出門去到亭中,百無聊賴地翻開本雜記看了起來。

心裏也平靜的很,并未因方才的插曲掀起什麽波瀾。

忽聞不遠處傳來一聲諷笑:“你倒是悠閑的很?”

不用擡頭我也知這讨人厭的聲音是誰發出的,手上翻了頁書,口中漫不經心地應道:“楚軍師到此有何貴幹?”

“我只是碰巧經過。”

我擡了下眼皮,只見楚墨坐在輪椅上,身後推着的人是個下人而非常晏,這下人倒是頗有些眼生。

“城外百姓傳的那些話,你該都知道吧?”楚墨冷冷道:“你可真是顆‘福星’,将軍苦心孤詣數年造就的好名聲,短短幾月便全因你毀了。”

我這才擡頭看向對方,心中冷笑:“第一,關于那些傳言,且不論是真是假,為何趙仁身為一個正常的男人,還不能有點自己的私生活了?第二,百姓傳聞這些,若帶着惡意,那便是将前幾年趙仁對他們的保護和幫助忘了個幹淨,這樣無論是否有我,也避不開這些人中傷;第三,即便他名聲因我而敗,幹你何事?”

楚墨臉色被我說得頗為難看,卻也該知道我說的是事實,我下一句又道:“話說回來,你那寸步不離的護花使者呢?如今竟舍得離開你了?楚軍師如今是輕松不少了還是心有不甘呢?”

楚墨看着我,咬牙切齒道:“這又幹你何事?”

能膈應到你,叫我心情好上不少,自然幹我的事。

我無所謂地笑笑,沒再理他,低頭又看起書來。

楚墨見此,自然也不會再自找沒趣,低聲呵斥了一句要身後那人推他離開,那下人連忙調轉輪椅方向,途中卻被幾顆小石子絆倒震蕩了好幾下。

楚墨沒說話,狠狠掃了下人一眼:“松手。”

那人吓得怔了片刻,然後才如夢方醒的松開手掌,楚墨自顧自的推着輪子離開了。

照平日裏常晏待此人的細心,怕是從不會叫他颠到分毫,只是不知何由,該是那人被調離了此地,此時這才有諸多不便。

我心中對此只是嗤笑一聲。

有些人還在時不知道那人對自己的影響有多大,走了才察覺得到有一些東西早已經侵襲了自己生命的各個角落,沒了它可是會令人很不習慣的。

楚墨怕是也意識到這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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