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愛情
從民政局出來,莫餘雪接起一個電話,她急匆匆趕去見大客戶,關耀聰站在原地,他說,“今天是我們成親的日子。”
莫餘雪說,“回家再給你驚喜。”
關耀聰靠在黑亮黑亮的轎車門邊,他說,“我都不急,你急什麽,再說,那是我的公司,就算倒閉了也是我露宿街頭。”
莫餘雪招到了出租車,她說,“可我不想陪你露宿街頭。”
兩口子剛領完證,就急着分道揚镳,關耀聰擡手看了看時間,知道再不把戶口本還給老媽,她必要興師問罪,為避免麻煩,他直接趕回家,就此把戶口本雙手奉上給威嚴又英武的母親。
陸清疏身為關企現任的董事長,她如今最怕的不是企業集團的利益糾紛,而是丈夫的一心二用。
關豈容是關氏企業的唯一繼承人,當然,也是最不像樣的繼承人,他原本應有的權利,完全被其妻架空在手,而他也樂得清閑自在,整天賦閑在家不是下棋就是修剪花花草草,甚至是穿起一套像模像樣的廚衣做做飯,再翻翻當日的時事新聞報紙等着老婆大人和寶貝兒子回家共享天倫之樂。
這偌大的豪宅,若說平時最值得關注的地方,想必不是花園式的別墅院子,而是廚房裏每到飯點時擺上的各式各樣精致美味。
關耀聰還堅持回家的原因可能是舍不得老爸做的花樣點心,他說,“媽媽是現代武則天,誰敢跟她抗議。”
關豈容拍了拍明顯比自己長得高甚至長得特別有氣勢的兒子的肩膀,他說,“她畢竟是你媽,公司從上到下大小事務都由她打理,她一時忙得不過來,偶爾急上心頭,為此怒發沖冠火也很正常,你別老把胳膊往外拐,外人再好,她終究是你生母。”
關耀聰坐在桌邊,他扯了扯嘴角,最後只能聽命的吃了桌上的晚餐,然後找準機會拎了外套溜出門,就怕晚一步,那從公司回來的母上大人又開腔問責。
陸清疏下午出門前說,“今晚哪裏都不許去,待在家裏,我要過問冠鷹最近的業績。”
關耀聰沒辦法堅守原地,因為冠鷹近段時間的業績不達标,底下一大幫吃幹飯的被辭了三個,剩下的幾個每天過得誠惶誠恐,他們想必也做好了開溜的準備,而客戶的資料還在這些人手裏,莫餘雪為了安撫人心,她身為秘書卻不得不暫時代理擔任市場總監職務,就為了解決人心意亂的問題。
關耀聰回到家,他本以為女人早就回來,沒想到開門進去,家裏黑暗一片,簡直伸手不見五指。
他有些無精打采的靠在門口,一手挂着外套,一手擡起來慢慢的解開領帶。
扯了好幾次,領帶仍舊不見松動,他漸漸有了怒意,正想惱火的亂扯一通,沒想到,房間突然一亮,他看到雙手托着蛋糕,頭上戴着幼稚蛋糕帽的女人說,“老公,祝你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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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耀聰怔怔的看着拿掉蛋糕後露出真容的女人,莫餘雪不喜化妝,可能是過于自負,她自認為長相對得大衆,更甚素顏比妝容更讨人喜歡,所以從來都不喜歡化妝,而今天,她化了淡淡的底妝,關耀聰能看到女人明亮又清冷的眼眸含溫帶笑,她很少有這樣溫婉的一面,平時清清冷冷的氣質,再加上那千年不變的蠻冷傲表情,一看就知道是不好惹的主兒,可翩翩她栽在了自己手裏。
關耀聰臉上難得出現了一絲裂痕,那是冷酷狂霸之外的溫然表情,他說,“我以為你忘記了?”
莫餘雪端着蛋糕走過來,她說,“你說過嘛?生辰除了父母知道外人無一知曉,當然,就只有我例外。”
關耀聰松開了手,任由被扯得歪不整齊的領帶挂在脖子上,他問,“為什麽?”
莫餘雪說,“因為我是你夫人。”
關耀聰滿意笑,他說,“算你識相。”
莫餘雪考慮到人家今天是壽星,不再反唇相譏,她拉着人到餐桌旁說,“知道你回家過生日,所以等了好幾個小時都無怨無悔,喏,先點蠟燭,就算在家吃得飽飽了,也要吃我這個蛋糕一口,這可是我親手陪着張大廚一起做出來的蛋糕,就算不好吃,也不能說出口。”
關耀聰難得喜笑顏開,他說,“好,恭敬不如從命。”
他吹了蠟燭,再依言吃了幾口蛋糕,随後,就只盯着坐在對面的從今天開始算是名正言順的真真正正成為自己老婆的女人。
他說,“今天可以把你抱進洞房了吧。”
莫餘雪吃了一口蛋糕,再喝一口紅酒問,“別人結婚都是宴請八方貴賓,而我沒有一個人到場,這如何算得上是你的女人?”
關耀聰瞧着還在讨價還價的處長,之前跟她說舉行隆重婚禮,她說,“我家無兄弟姐妹,就算搞得盛大空前,曠古未有,也不會有人來參加。”
關耀聰說,“那我這方的親友參加是否可以?”
莫餘雪說,“但關氏大部分人都遵從門當戶對,你作為冠鷹的新任總裁,确定為了我這個不知進退的小秘書而違抗父母之命?”
關耀聰說,“那我們先斬後奏?”
莫餘雪又是考慮似的愁眉深鎖,等她回過神來,關耀聰已經抱着注定是自己女人也只能是自己的女人進了卧室,他說,“都說生米能煮成熟飯,不如我也試試。”
莫餘雪被打橫抱起,她說,“關耀聰,你別亂來,我拒絕婚前行為。”
關耀聰說,“不都是遲早的嗎?”
“那不一樣。”莫餘雪強行掙脫出來,為了遠離危險,她甚至動用武力。
關耀聰被狠狠格擋開去,她防狼術都使出來了,關耀聰說,“我們在一起多久了?”
莫餘雪說,“三年。”
“你也知道有三年了?”
“你可以找別人。”
“莫雪。”
“耀聰,我真真正正的名字叫莫餘雪,你也看到真正的身份證了,那才是我的真名字,并且我是俞城的國安處長,你……最好考慮清楚。”
那天,兩個人面對面僵持了大半夜,最後是疲倦的總裁忍不住走到床上倒下就睡,莫餘雪說,對不起,如果你真的想找一個小鳥依人唯命是從的女子,可以現在就停手。
那晚,關耀聰氣悶悶的扒在床上睡着,第二天醒來,他發現房間空了,他找遍整座城市,最後才打電話到俞城追問,你去了哪裏?
莫餘雪說,“我回俞城辦理一些手續。”
關耀聰不管不顧追蹤到俞城,他說,“那我們登記結婚好不好?”
莫餘雪說,“好。”
她沒有告訴他,“關耀聰,為了和你在一起,我辭去了處長的職務,為了和你在一起,我完不成任務。”
今天兩個人拿着戶口簿走向了民政局,莫餘雪又再問,“想清楚了嗎,跟了我這輩子就別想在外拈花惹草,更別想風流快活,甚至自由自在。”
關耀聰執起女人的手,他說,“我願意。”
當時正在為小兩口蓋公章的公務人員忍不住笑問,“你們誰嫁誰呀?”
莫餘雪說,“他嫁我,我娶他。”
關耀聰接過紅豔豔的本子,他說,“她是老婆,她最大。”
也許這一場婚姻,只是他們兩個人的婚姻,也是他們兩個人的愛情而已,但是家族利益卻并非他們兩個人所有,所以在新婚之夜宴爾稍享,随之迎來諸多風暴,那些栽贓陷害,猜疑嫉恨,伴随各種權益糾紛,家族內鬥,它們猶如滔天駭浪,滿天卷地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