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淩輝

許清嫣和霍汐瑤看到追蹤的燈亮起來,她們驚得尖叫起來,差點打翻了桌上的泡面和電腦。

蘇果凍和陸溪岸去外面巡查回來,他們依然是垂頭喪氣的模樣。

許清嫣和霍汐瑤驚喜的尖叫着,她們說,“找到小輝輝了。”

四人果然沒有猜錯,也沒有白等,那一撥人真的選擇了西北這一條線路,因為除了邊疆出境這一條線的引導,更主要是他們經過這裏還有其它安排。

蘇果凍和許清嫣霍汐瑤等不顧一切趕往地點找人,他們确定小輝輝在移動,而他們必須馬上以最快的速度去找到小霸主。

莫淩輝按了按清嫣姐姐說的開關,他按開後,就一直逃,漫無目的的逃,也不知會走向哪裏,也不知再走下去會不會碰到野狼。

他跑累了,就坐在草叢間,邊拍掉嗡嗡作響的蚊子,邊掏出藏在褲兜裏的零食,那酸酸甜甜的草莓,含在嘴裏,他仿佛能看到媽媽就在眼前。

在不知走到哪個地方,他一步走一步回頭看,循着沒有路的地方走,踩着雜草橫生的地塊走,偶爾踩不穩當,他身子一歪,摔了一跤,疼得忍不住叫着媽媽,可是群山連綿的山坳裏,什麽聲音都沒有,除了風聲,那呼呼咆哮的風聲。

他跪在地上看着面前的石頭,再拍了拍身上的草木,他卷起褲腿看着擦傷的膝蓋,實在害怕,也實在的疼,為此轉頭四顧着,當發現身處一個凄清荒涼看不到人煙的地方,他便哭起來,哇哇的哭起來,邊哭邊自己擦眼淚,想到平時哭了媽媽會心疼的擦着眼角,心裏更加委屈,以致哭得更傷心,可再傷心,最後又是哭夠了卻不得不停止哭泣,因為累。

蘇果凍等人跟随追蹤器趕來,他們一邊找一邊防範着那些人,就怕撞上,要是撞上了很難逃離生天。

莫淩輝躺在花草叢裏,他又累又困,實在沒力氣了,就迷糊的躺在地上,想極力睜開眼,又想沉沉的睡去,他好像看到了媽媽,還看到果凍哥哥,還有陸大爺,霍姐姐……

他迷迷糊糊的說着什麽,嘴唇輕輕有氣無力的動着,最後就靜靜的停止不動了。

許清嫣和霍汐瑤急得哭了出來,想大喊淩輝你在哪裏?可又不敢,要是引來那些人怎麽辦?

四人摸索着,在那沒有路的地方尋找着,就在無望絕望互相交織裏,霍汐瑤真的忍不住蹲在地上哭出來,她說,“這麽晚,要是他摔倒了怎麽辦?”

許清嫣聽着也想哭了,她站在原地,不知要去哪裏找,他們在追蹤器定位的地方都找遍了,可就是找不到。

蘇果凍和陸溪岸也有些扛不住了,但為了拿住所有人最後一絲希望,兩人只能互相壓抑着心裏攀附着的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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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孩子出意外……

他們不敢想,才一想到,腳底一片生涼,心髒都能停止跳動。

眼前還浮現小鬼頭活蹦亂跳歡天喜地的模樣,他怎麽會,他怎麽可能會……

霍汐瑤哭了一會兒,壓低了聲音發洩心裏沉不住的情緒,她起身繼續找,往前找,擴大範圍找,當在一點一點絕望侵蝕下搖搖欲墜時,陸溪岸喊,“在這裏。”

他們忽略了一個地方,那是在河岸邊,以為孩子不會走向河邊,就因為這點粗心大意,他們一直繞過那個地方。

莫淩輝就躺在草叢裏,身體被沖上來的河水弄濕了衣服,他好像是睡着了,又像是昏迷過去。

霍汐瑤當即連滾帶爬的沖過來,她急忙搶過抱起孩子,她叫,“小輝輝,小輝輝,你醒醒,我是霍姐姐啊。”

莫淩輝似乎沒有睡着,他不停的呢喃着,媽媽,媽媽,我要找媽媽。

許清嫣趕緊解下脖子上的水袋,她說,“給他喝點水。”

霍汐瑤扶着孩子,她坐在地上,一邊托着他的臉一邊小心翼翼的幫忙把水喂進他嘴裏。

蘇果凍和陸溪岸走向遠處查看情況,他們不停的張望着,許清嫣幫忙拍掉那些黏在衣服上的草條,她看到了孩子膝蓋上的傷痕,鼻子一酸,到底沒能忍住,就此哭了出來。

她說,“走吧,趕緊帶他回去。”

霍汐瑤試圖站起來,可因為坐姿不對,身體發麻,她險些摔倒下去,許清嫣急忙扶了一把。

她說,“我來背。”

陸溪岸正好跑回來,他說,“我來,走,我們盡快回去,回到城裏就安全了。”

四人沿路返回,不幸撞上那些也在抹黑追殺的劫匪。

霍汐瑤轉頭看着身邊的蘇果凍,問他怎麽辦?

蘇果凍拉着四人躲到山坳的角落裏,他說,“不能硬碰硬,只能盡力躲。”

陸溪岸背着莫淩輝,許清嫣盡力安慰要出聲哭鬧的小霸主,不停的噓聲讓他安靜。

莫淩輝睜開沉沉的睡眼,當看到熟悉的臉龐,他又閉上眼睡去。

蘇果凍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小霸主穿,莫淩輝身上的衣服被河水浸濕,不能再穿,四人索性就扒了他的衣服,就讓他穿着大人的外套。

蘇果凍說,“要是繞開其它路,有得回去嗎?”

霍汐瑤說,“越往裏走越是山川原野,那不是人涉足的地方。”

陸溪岸說,“難道就這樣被他們抓住了?”

蘇果凍坐在地上,他拿着一根木條戳着地面沉思,小淩輝被霍汐瑤抱在懷裏,四人面面相觑,而後沉默着不說話。

山裏的夜很冷,尤其是高原上的深山,簡直比冬天還冷,雖然眼下是夏天,可他們已經有些冷得打哆嗦。

出門前太匆忙,根本沒得及準備衣物,就許清嫣背包裏習慣藏着兩件外套,這幾天他們在這裏住着,多少了解了這裏氣候變換。

霍汐瑤和許清嫣是披上外套了,而蘇果凍就冷得有些痛苦了,外套都舍給了小淩輝,身上剩下一件單薄的衣衫,他不得不收緊了衣服繼續劃着手中的木條分神。

四人互相沉默了好長時間,直到陸溪岸的電話響起,那是顧欽瑞打來,他說,“你們去了哪裏?”

陸溪岸喜出望外,他說,“在山裏,我們找到小淩輝了。”

顧欽瑞一喜,他說,“現在在哪裏?安全嗎?”

陸溪岸楚楚可憐的說,“就在豺狼虎豹的口中等着被吞下腹中,你說我們安不安全?”

顧欽瑞說,“你們給我發來所在的位置,我過去找你們。”

許清嫣當即拿出電腦,可沒有信號,只能用手機。

她說,“顧總來找我們了?”

陸溪岸催促着趕快定位,他說,“這下有救了。”

霍汐瑤幫忙着用手機發送信息,她說,“蘇果凍,你在想什麽呢?怎麽不吭聲?”

蘇果凍轉頭看了一眼,他不答話。

他在來西北前,自主把自己的路線發給了蘇忻銘,就想如果出個三長兩短,對方也不會讓自己暴屍荒野,現在好了,人家派人追到西北來,都跟他說來這裏旅游,他倒好,派保镖直接追趕來過來。

許清嫣說,“定位不了,沒信號了。”

“啊!”

陸溪岸想尖叫了,他說,“老天不帶這麽玩我們吧。”

霍汐瑤說,“我們轉移陣地試試。”

蘇果凍說,“就在這裏等着,也不知那些人走了沒有。”

許清嫣心裏着急,她說,“不能坐以待斃。”

蘇果凍說,“我小叔派人過來了,想必那幾個保镖會找到我們。”

陸溪岸大力捶了默不作聲故意裝深沉的少爺一拳,“好啊你,早知道有救援,也不先跟我們吱一聲,害得我們白擔心一場。”

蘇果凍不好說,我這次求我小叔幫忙,那麽下一步,就得回家了,因為答應過他,如有求于他,必須轉身回去,那是求助的代價。

許清嫣站起來看了看,她驚呼一聲說,“有人向我們這邊走來了。”

蘇果凍一驚,站起來遙望過去,可夜太黑,看不清楚遠處打手電筒的人是敵是友。

他說,“你們在這裏別動,我去看看。”

“可是……”

蘇果凍說,“我身上有定位跟蹤器,如果是我們的人,他們一定是跟随我的位置轉移,你們注意留意我的去向,然後觀察他們的一舉一動。”

蘇果凍說着就跑出去了,許清嫣和陸溪岸緊緊盯着逃跑的人,實在看不見了,就只能盯着手機看。

陸溪岸說,“可別弄丢了我手機。”

蘇果凍沒好氣的踹了天生就是小家子氣的男人說,“丢了賠一個新貨。”

陸溪岸聽了連連點頭,那你可以把它扔了,反正不見我只找你算賬。

蘇果凍繞了好長一段路,待發現那些人跟随着找過來,他幹脆就站在原地不走了,等看清了走在前面的人,蘇果凍喜上眉梢,他說,“王哥。”

王熄看到了自家的少爺,他說,“總算讓我們給找到了,今天白天看到你們出城往山裏跑還想着是不是又去爬山,可到晚上了還不見你們回來,我便察覺不妙,然後急忙帶人過來尋找。”

王熄把衣服拿過來給穿得少為此瑟瑟發抖的少爺披上,他說,“你怎麽還不會照顧自己。”

蘇果凍穿上了大衣,全身一陣暖和,他說,“沒事,我這不還好好的嗎。”

四人轉身去找許清嫣等人,陸溪岸見到人回來,他跑出去說,“終于等到救星了。”

王熄說,“你們大晚上來這裏幹什麽?”

蘇果凍過去抱來睡着的小霸主,他說,“為了他呀。”

王熄看着上次憑一人之力氣得雄壯保镖咬牙切齒的小鬼頭,這都過去兩年多了,小孩還是那個小孩,而蘇家卻已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王熄感嘆一聲說,“少爺你倒置身事外了,卻不知道蘇家經歷幾番風起雲湧。”

蘇果凍背着安安穩穩入睡的小霸主,他們回去的路上,又見那夥人在路口等着,那幫人似乎是打算熬夜守着,就想等明早天亮了再去找人。

王熄說,“他們來頭似乎不小,你們為什麽得罪這些人?”

蘇果凍抱着小淩輝坐在石頭旁邊,他說,“不是我們得罪人,而是他們四處找麻煩。”

王熄說,“現在怎麽辦?”

蘇果凍說,“不能正面沖突,在者大晚上,人家有槍,你們有嗎?”

王熄說,“沒有。”

他說謊,他們有槍,只是違法攜帶,不敢聲張,不到萬不得已,他們絕不會把炝掏出來。

蘇果凍說,“清嫣和汐瑤,你們能挺得過去嗎,我們要熬到明天早上。”

許清嫣和霍汐瑤點點頭,“沒事,這點熬得過去。”

蘇果凍讓莫淩輝睡在自己旁邊,王熄把随手拎來的衣服和吃的分發出去,他說,“都把它消滅幹淨,明天也不用扛着了。”

蘇果凍疑惑這小叔的保镖為什麽準備得這麽齊全?

王熄走回到少爺的身邊坐下,他說,“是在想我怎麽知道你們需要這些東西是吧?”

蘇果凍點點頭,王熄說,“我是當過兵的人,而且也在這裏磨練過一段日子,知道這邊的氣候和環境有多惡劣,在這裏生存的唯一必備品,那就是衣服和水,只要有這兩樣東西,絕對餓不死也凍不死。”

蘇果凍恍然大悟,他說,“那你怎麽在我小叔的公司底下當起了保安?”

王熄說,“那時我退伍後,找了很久的工作,也做了很多工作,最後就應聘入眧順集團,剛開始就做保安,可能是長年的奔波磨平裏心志,因此就想安安分分的做個保安,沒想到有一天為了攔住一撥讨債的人,為此受了重傷,然後就被你小叔招到身邊當保镖了。”

蘇果凍躺在地上,他雙手枕頭看着暗藍高闊的夜空,那滿目的繁星璀璨如燈火,就這麽布滿黑夜籠罩下的蒼穹。

蘇果凍說,“小叔只比我大五歲,我今年二六,他三十一,以前就想,為什麽他年紀輕輕就能扛起一個公司,而我卻只能卑微的縮在一個角落裏緊張這擔心那,說起來那時我真的很膽小,生怕做錯了,讓爺爺奶奶不高興,更讓蘇家所有長輩看不過去,因此總是百般小心翼翼的反應,而這樣的反應恰恰成了懦弱無能的表現。”

王熄一直知道旁邊的這個少爺是有點懦弱的表現,卻沒想到他還有這樣的心理壓力。

本想安慰幾句,然而想到對方在外奔波了那麽多年,他要還是當年的少年,想必就不會趕來西北救一個毫不相幹的孩子。

八人在下半夜各都漸漸入睡,剛開始王熄還有點警惕性,然而幾天的奔波勞累,他熬了一夜,就在快要天亮的時候,卻睡了過去。

蘇果凍在早上五點醒來,他轉頭想看看臂彎裏的小霸主,誰想,身邊空無一人,他一驚,急忙大喊,小淩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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