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坐了兩小時的出租車, 兩人回到小鎮,夏夜帶着閻希進了夏家老宅,順路還買了幾套換洗衣物和洗漱用品。
“你先住在這裏。”太晚了, 只能匆匆忙忙先收拾出一間廂房給閻希。
“其實我不睡也可以。”閻希說,他不希望夏夜覺得他是個麻煩, 雖然他的确是個麻煩。
夏夜伸手揉揉他腦袋:“不睡會變成小矮子。”吓得閻希立馬鑽進被子裏。
夏夜關上門, 一回頭看到柳婆婆那皺巴巴讓人做噩夢的臉。
昨兒帶進來一只看門犬, 今天又拐回來一只半妖, 柳婆婆實在看不懂夏夜的操作。夏夜沒有和她解釋, 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接着回了自己的房間。
才關上門, 安靜了大半日的系統從耳朵上跳下來,舒展筋骨,伸懶腰, 然後問:“宿主, 閻立的兒子就這麽讓他住下了?”
夏夜正脫衣服, 他把T恤丢到一邊:“先住些日子,以後再說。”
“我實在不明白你在想什麽。”系統叉着腰。
這邊夏夜已經穿好了睡衣,他捏起系統晃了晃:“一個系統,老是被人類情感左右可不好。搞清楚我們的敵人,閻立才是。他最在乎的,除了他自己的身家性命, 一個是水晶棺裏的白馨,一個就是閻希。白馨我已經送回去, 骨灰都撒入大海,閻希嘛……指着那個偏執狂戀愛腦教,還不如讓我來教。
“教育費用就在以後的工資裏面扣。”
系統被晃得頭昏眼花說不出話, 反正宿主心裏有數,它就不管了。不過這幾秒之後它又想到宿主那個童年小夥伴,笑道:“宿主,你好像比你的童年小夥伴矮了半個頭欸。”
“……”夏夜把系統丢到枕頭上,哼了一聲。
“剛剛聽到那個女孩叫‘春雪’的時候我都吓了一跳,不過劇情裏那個春雪是個半人半鬼的男人,找‘花神’是為了複活妻子,肯定不是同一個人。”系統拍着小胸脯。
“不過,沒想到你的童年夥伴會和妖魔訂下契約獲得力量,很多人都還沒有意識到這個世界上有別的生命存在。如果不是倒黴遇上你,這一人一妖搞不好弄出什麽大事件來。”
“可算了吧,除非這個世界不是人類世界,否則食人妖天然就是反派。”夏夜嗤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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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宿主一臉別扭,系統手賤又撩:“宿主你這樣的天降這會兒活得如同鹹魚,人家土生土長普通人都有了自己的奇遇,您有沒有感覺愧對自己一身能力,有沒有很羞恥?”
“真遺憾,沒有。”
夏夜躺在床上關了燈,臨睡前思維有了奇妙的發散:“如果按着我以前看過的動漫劇情,李漁妥妥是男主啊。和美貌妖魔簽訂契約,都是少年體,男才女貌那麽相配。你說,以後是不是還得冒出幾個可愛的混血娃娃來?”
“不,純愛番是不會進行深入的身體接觸的,更不會有柴米油鹽的婚後日常和養娃日常。你不如懷疑他們是男主爹媽,而你是大boss,小說裏不是常有這種情節?人類和妖魔之子,失父失母,童年凄苦,男主标配。”系統吐槽道。
夏夜笑了一聲,閉上眼陷入夢鄉。
閻希就這樣在小鎮上住下來,夏夜帶着他去買日用品,去茶樓喝茶,到田間散步,看大榕樹下老大爺下棋。
他總是躲在夏夜身後,伸出一個腦袋好奇地看着這個熟悉也陌生的世界。
鎮上有些妖魔,偶爾他們會在路上擦肩而過,見面點點頭。某個下雨天他們遇上了那個不打傘的妖怪,随天雨。
“一個術士帶着個半妖。”随天雨嗅了嗅,露出聞到臭水溝的嫌棄表情。
閻希有些生氣,臉頰鼓起來:這個妖魔實在不客氣,看着不像是朋友。夏夜卻笑了一聲,随手結了個圖紋丢在随天雨的上方。
嚯,一個迷你小太陽就出現了。
這是太陽光結成的,沒什麽用,就是照明的。
喜陰愛雨的随天雨立刻黑了臉,他伸手揮過,揮散小太陽,臉很臭地瞪了他們一眼,氣呼呼走開。
“其實他還挺好相處,就是偶爾嘴賤。”看着随天雨的背影,夏夜這樣和閻希說。
古裏小鎮歲月靜好,在外面,這個暑假卻注定讓很多人記憶終身。
手術惡靈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受害者越來越多,這頭又出現了新的事情。一夥邪修從全國各地直接抓來上千童男童女,準備獻祭用以召喚他們信奉的主人——一只外國巫妖。
合理嗎?用本國的資源助長外國的邪惡勢力?
別說正道人士,就算是本國妖魔都覺得是可忍,孰不可忍?
真是鳥大了什麽林子都有,人大了才發現世界是各種各樣神奇的圈子組成的。
這世界上有的人有妖魔情結,他們很喜歡妖魔,超過喜歡人類。還有一部分過于畏懼妖魔,寧可倒戈相向。他們有共同的名字——人奸。
瞧瞧,以前都說國奸,現在都進化到人奸了,反派都在與時俱進。
而最讓人讨厭的就是這種,既是國奸,又是人奸,這膝蓋骨得是粉末性骨折了吧?這都碎得站不起來了。
這些人認為妖魔複蘇是新紀元的開始,代表着文明和進步,極度崇拜秩序破壞者,蔑視藐視秩序守護者,時常在大家忙着拯救世界的時候在後方搞破壞。
這一次就尤其過分,牽扯了那麽多孩子,人類和部分佛系妖魔都出奇憤怒。
天師聯盟的論壇滴滴作響,正愉快玩游戲的夏夜很快知道了這件事,他搖搖頭表示不能理解:現如今生育率這麽低了居然還拿孩子下手,太過分了。
他跟正在看動畫片的閻希說了一聲:“小希,我要出去一趟,你想要什麽吃的?”
閻希聽到他的聲音立刻回頭,小狗崽一樣飛快跑過來:“阿夜哥去哪裏,我可以一起去嗎?”
夏夜面無表情聲音深沉:“我要去拯救世界了。……哈哈,開個玩笑,去見個朋友,回來給你帶吃的?”
閻希有些失望,但還是乖乖點頭:“我不要吃的,阿夜哥早點回來。”
“好。”
某個深山老林,埋葬了無數被拐女人血淚的廢棄小山村,怨氣被聚集起來,形成了迷霧大陣,特安部某分區的成員圍聚在外面。
他們已經送了三波人頭,其中有男有女有人有妖,有空中進入有地底進入,但無論哪一種都沒有成功,所以此時輕易不敢踏入。
“當年封了這個拐賣村的時候怎麽就沒人想着清理一下?如今這些日積月累的怨氣反而死死擋住了路。”一個晃着尾巴的特安部成員抱怨道,這是一個妖。
“行啦,當時不是想着讓怨氣自然消散麽?這些怨氣是那些無辜女子的執念形成,直接打散太過殘忍,誰也沒想到它會被人利用。”看着屏幕的組長頭也不回地說。
這次事件還沒有重大到特安部本部出馬的地步,所以來的只是一支分區的正式小組。但是繼續下去說不好就得出動特安部那些大佬了。
這個大陣對一切生靈都有迷惑作用,他們送了三波菜,沒有一個到達祭壇中心。倒是一個純科學的監視小蒼蠅跌跌撞撞誤入祭壇,一只圓溜溜的電子眼小心翼翼觀察敵情,頂着紊亂的磁場時不時傳回一段視頻。
屏幕上的就是電子眼傳送來的畫面——數百個籠子層層疊疊在祭壇上,每個籠子裏都是孩子,因為餓了兩日,連哭喊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些孩子的額頭有着黑色的咒印,他們的小命掌握在這些邪教徒的手裏,為首那個正是逃竄多年的毒咒師,他一個意念控制,就有孩子身死當場。
這也是特安部不敢強攻的原因,他們攻入速度再快,能快過思想?投鼠忌器啊。
“不是說有個能控制思想的大佬要過來了麽,怎麽還不到?”看着屏幕裏氣息奄奄的孩子,特安部的成員心裏很是痛惜。
“那個大佬人在國外,那邊也需要她,可能要晚上才能到。”
“可是這些孩子只怕堅持不到明日。而且,這夥人渣會給我們那麽多時間嗎?別到時候人到了,菜也涼了。”
他們圍着屏幕,一邊心急如焚,一邊卻只能等待,這樣的煎熬裏大家的情緒都變得很差。
“就沒有那種會瞬移的大佬嗎?瞬移過去直接殺死毒咒師,不給他一點反應時間。”有人這樣提議。
“有是有,只是這其中一些聯系不到,一些閉關,一些有私事,還有些不屬于我們特安部。”組長搖搖頭,這個想法他早就有了,也去實施了,甚至求到了民間組織‘天師聯盟’,然而無人回應。要直接瞬移到毒咒師跟前,一秒擊殺,那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另一頭,夏夜已變成個成年人模樣,他摘下眼鏡,套上一件連帽風衣,戴上面具和手套,然後到了發生挾持事件的村落附近的小鎮。
系統看着夏夜在周圍人‘蛇精病’的眼光裏去售貨店買了一箱水和一罐棒棒糖:“不是吧宿主?這個時候你還想着吃?”
“人是鐵飯是鋼呀……”他一手抱着箱子,一手托着棒棒糖罐子,一腳一個空間屏障,兩步跨越到了廢棄山村的原祠堂,也就是祭壇所在地。
頓時所有邪教徒和監控着這裏的特安部成員都看見了他——那是一張白色的猴子臉,只在最中間鼻子的地方畫上一團紅色。
“紅蓮?”他們下意識想到一個喜歡戴面具的大佬。
“不是。”一個人眯起眼,“紅蓮戴的是貓臉面具,這人卻是猴臉面具,大概是模仿者或者崇拜者。”
聽到不是紅蓮,大家都很失望,還有些遷怒:“人類還是妖魔?他怎麽傻兮兮抱着水?該死!他引起那些人的警惕了,孩子們有危險,這種時候逞英雄只會壞事!”
特安部成員急得跳腳,這人就算是好意,還有空間穿梭能力,沒有第一時間擊殺罪魁禍首,孩子們的下場也會非常慘烈。
分區組長的嘴唇咬出了血:孩子們都在裏面,實在經不起一點失誤。
外面的人都通過視頻看見了,一直待在這裏準備祭壇的邪教徒當然也看得一清二楚。
空間能力是相當稀有的一種能力,有時候能派上如同作弊的效果。有少數妖魔有空間天賦,比如最近聲名鵲起的白狐,術士這個群體裏也有一群和空間、陣法打交道的牛人,然而瞬移這種事,也必須是大牛中的大牛。
一個可以瞬間移動的人類或者妖魔?沒有空間能力的綁匪立刻緊張起來,為首的毒咒師立刻鎖定一大半孩子,讓這些本來已經沒有力氣的娃娃抱着腦袋哭喊起來。
“站住!猴子臉,再動一下我就殺幾個小鬼祭天開場!”
空氣裏回蕩着毒咒師嚣張又帶着一點焦躁的聲音,山村內外的人的心一下提起來,空氣幾乎凝滞。
作者有話要說: 死宅夏:閉嘴,沒時間和你嘴炮,趕時間肝游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