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節
是不會。”夏滿深知,一個‘自負’的人詞典裏是不會存在這樣不确定性的詞語的。
蕭漠不置可否,千影在業城将他傷重的消息傳遍,再加上張育的信,太子必定深信不疑,相信很快就會有行動的,而他要做的就是等待。
試探
業城,南朝的都城,滿眼望去,極盡繁華,高低錯落的亭閣樓宇依次坐落在街道兩旁,往來的人群絡繹不絕,響亮的叫賣聲穿過巷口,借着風,四處播散。而巷口盡頭,坐落着太子府,高大威武的石獅子分列兩旁,朱紅的大門将外面的聲響隔絕,府內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庭中散落一方水塘,各色奇花異草依附而生,而水塘的盡頭,是一尊純銀打造的假山,上面用碧玺雕刻着各色昆蟲,從府外引入的清泉,自碧玺上流過,潤了水,這些死物竟有了生氣。
“太子,太子,那邊傳來消息了。”太子府管家馮策急急忙忙的奔向內院,只見蕭洌一人獨酌,滿屋的酒味,讓馮策不由得皺眉,“殿下,如今珩王,祁王兵權在手,景王又在暗處部署,皇上雖然偏愛您,但朝中大臣又各有支持的,如果您還是這樣酗酒,恐怕太子之位難保啊。”
馮策雖是太子府的管家,可本身卻是謀臣,近年來,幫着太子出謀劃策,贏得了太子的信任。
蕭洌将手中酒杯狠狠地摔在地上,緊握雙拳,青筋盡顯,眼中布滿殺氣,“哼,本宮豈會怕他們,早晚要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蕭洌是皇帝最寵愛的兒子,他想要的一切幾乎都得到了,可才剛剛當上太子,蕭漠蕭洵就立了戰功,分了兵權,而那蕭淮最是可惡,從來不敢光明正大的競争,盡在暗地裏搞些小動作,這讓太子很是不滿。
馮策輕聲嘆息,太子終究還是太年輕,沉不住氣,搖搖頭道:“這是張育傳來的消息,珩王确實性命堪憂。”
蕭洌接過紙條,看了一眼便收攏五指,緊緊地攥着,眼角露出笑意,“太好了,你馬上去聯系耶達和慕寒東,告訴他們可以實施計劃了。”
馮策稍顯猶豫,“可我總覺得事有蹊跷。”憑借他多年來收集到的信息,蕭漠被重傷的可能,很小。
蕭洌冷笑道:“蕭漠在申谷被重傷,蕭洵不過而而,我們要是猶猶豫豫難成大事,你快去部署吧。”
雖然很是認同馮策的權謀之才,可他做事永遠都是以‘穩’為主,錯失了很多機會,這讓蕭洌有些煩憂。
馮策走在太子府的走廊上,看着府中極盡繁華的擺飾,精致錯落的山景,不免生出一絲擔憂,如此奢靡,對太子而言,不可謂是一把利劍。
“來人!”蕭洌略整理了下衣裳,端坐在上,太子該有的氣勢他不能丢。
兩個着綠衣服的丫鬟應聲而來,行禮後聽候差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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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衣,本宮一會兒要去觐見父皇。”
綠衣丫鬟上前為蕭洌換了衣裳,重新束好頭發,又喚來幾名小丫鬟拿來溫水,給他潔面。
蕭洌收拾好後,随即就進了轎子,準備觐見他的父皇即光聖帝蕭權。
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太子就到了皇宮,見到蕭權,便跪在地上哇哇大哭。
“如此大的人了,怎可哭哭啼啼。”蕭權坐在上首,雖在責備太子,可語氣中盡是寵溺。
太子抹了把眼淚,不斷的磕頭,“洌兒危矣,請父皇做主。”
“你先起來,有什麽話好好說。”蕭權示意身邊的太監給太子擡了把椅子。
蕭洌坐下後,抽噎道:“父皇不知,最近有一股神秘的勢力在打太子府的主意,洌兒已經好幾個晚上未能安眠了。”
看着蕭洌烏青的眼睛,蕭權有些心疼道:“那你要父皇如何”
“請父皇派精兵保衛太子府。”蕭洌起身,又跪在地上,懇請着。
蕭權思慮片刻後,将桌旁的一道虎符交給太子,道:“城中精兵任你調遣。”
“謝父皇。”蕭洌拿着虎符,心裏極大的滿足,有了這枚虎符,蕭漠就算手握兵權又怎樣,調不到兵馬,一樣死無葬身之地,擡頭,看着蔚藍的天空,視線随着漂浮的白雲游走,這樣好的天氣,蕭漠怕是看不到了,陰鸷的笑容,浮在臉上,催促着太子趕回府邸。
業城的繁華是邊境軍營永遠不可企及的,可這裏廣闊的天空,皎潔的明月,也是不可多得。
蕭漠懶懶的躺在軟塌上,拿着一本兵書研讀,可怎麽看都太随意。
夏滿百無聊賴,只得坐在蕭漠身旁,雙腳離地,低着頭幻想着。
蕭漠看着夏滿冥思的狀态,提議道:“不妨看看書。”
“看不進去啊。”夏滿攤攤手,很是無奈,就連現代的白話文,她都不一定看的進去,別說古文書了,看着都費勁。
“不會是不認字吧。”蕭漠一臉鄙夷。
夏滿辯駁道:“怎麽可能。”
蕭漠一揚手,将書遞到夏滿面前,“給我念第一頁。”
夏滿奪過書,不情願的看了幾行,字體多樣,跟現代繁體字差不多,可字形上有差異,幸而上古文字鑒賞的時候瞄了幾眼,便磕磕絆絆的念起來,“古之……兵……兵法,固,不對,是,什麽來着。”
讀了幾行,夏滿頓感眼睛酸痛,頭腦發脹,一股困意襲來,竟哈欠連連,“念不下去了。”
“那就看看,人活一世,還是要多讀點書。”蕭漠別開頭,閉上眼睛小憩了。
夏滿想辯駁幾句,可确實沒有了底氣,頓感這麽多年的書都白讀了,連一個古人都比不了,失落的心情占據了整個人,發氣似的随意翻看着兵書,看了一小會兒,實在提不起興趣,論兵法,又有誰比得上孫膑呢。
翻了幾頁,夏滿的眼皮已經打了無數次的架,本想為自己争口氣,多看幾頁,可實在抵不過濃濃的睡意,便悄悄放下書,蹑手蹑腳的回到了副帳,倒頭開睡。
夏滿走後,蕭漠睜開了眼,拿起帛書,嘴角浮起一絲笑意,帛書上郝然寫着:秦家經商多年屹立不倒之主要原因,是秦家重視族人經史子集的教育,可剛才夏滿的表現,顯然不符合一個秦家人的修養。
蕭漠收好帛書就看見蕭洵匆匆忙忙的進來了。
“三哥,天狼部跟北朝果然聯合了,剛才探子來報,他們集結兵馬在我朝邊境駐紮了。”蕭洵眉宇間透着擔憂。
蕭漠輕蔑一笑,“可真是要置我于死地啊。”
“那怎麽辦,要不寫信給父皇,請他派兵支援”蕭洵說着就走到案幾邊提筆開始寫信。
“他可不管我死活呢,不過你寫也好,我倒是想看看他的做法。”蕭漠滿眼嘲諷,落在蕭洵的眼裏很不是滋味,“三哥,事情都過去了,父皇也是迫不得已,你不要怪他。”
蕭漠滿眼猩紅,點點霧氣遮了上來,腦海中全是母妃死去時的慘狀,那時,他就起誓,一定要讓傷害母妃的人付出代價,其中,包括他的父皇。
蕭洵将寫好的信送出去後,走到蕭漠身邊,拍了拍他的背,正要說些安慰他的話,卻被蕭漠搶先打斷,“我沒事,你先去點清兵馬,作好迎戰準備。”
“嗯。”
蕭洵點點頭,踏出帳篷,轉身時,瞥見蕭漠落寞的背影,有些心疼,可是,三哥的心結,他無能為力。
躺在榻上,眼淚順着眼角淌下,多少個日夜,蕭漠只要一想起母妃,就抑制不住心裏的傷痛,每每入夢,必是夢魇纏身,折磨着他的心神。
危機
清晨,初升的太陽将前方的天空暈染成金黃色,絲絲柔光從厚厚的雲層中發散開來,清風拂過,雲動光搖,轉瞬間,竟已過萬裏。
夏滿起了個大早,為蕭漠換好傷藥後,便到次房去取膳食。
“夏兄弟,這麽早就起來啦。”張大匠颠着手中的大勺,笑臉盈盈的跟夏滿打招呼。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嘛。”夏滿環顧四周,尋到一碗黑豆,随手就抓起一把豆子放在嘴裏,酥脆脆,香噴噴的。
瞥見夏滿在吃豆子,張大匠囑咐道:“那玩意兒不能多吃,吃多了放屁。”
夏滿咽下最後一口豆子,有些尴尬的問道:“那你們次房還炒豆子,不怕将士吃了脹氣啊。”
“那是喂戰馬的。”
張大匠輕飄飄的一句話,讓夏滿胃中翻騰,忿忿道:“那你不早說。”
“你也沒問啊。”
夏滿吃癟,拿了膳食就往營帳走,途中,看見戰馬分列一排,悠哉的吃着草和黑豆,不免嘀咕幾句,“我的待遇跟你們一樣了。”
戰馬似乎聽懂了夏滿的話,一匹匹的擡起頭,向她吐了幾口唾沫星子。
“欺人太甚!”夏滿氣沖沖的離開馬廄,口中抱怨不停,“什麽破地方!平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