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甄垣都進來了，趙樸肯定得進來。本來辛翰讓聞啓梁進去單獨說，也是給他留了臉面，趙樸沒跟着，也是這個原因。可現在不一樣了。于是他敲了門，然後走了進去。

正好甄垣說了方才那句話。辛翰看着趙樸：“沒聽到吧？這位先生說了，是小秦跟聞啓梁互有好感，所以才有誤會。身為小秦的經紀人，你怎麽看？”

趙樸一臉的難以置信，眼神裏透着明顯的厭惡。“互有好感這種事是誰告訴你的？聞啓梁？”

聞啓梁臉色也不好看。他現在認定是秦艾勾引自己在先，自己的确有些失控，但男人嘛，禁不住勾引很正産啊。再說了，一個剛簽約的新人，憑什麽因為他讓自己滾出劇組？現在他心裏的秦艾可不是白皙粉嫩勾魂攝魄的小妖精了，而是一個讓自己陷入麻煩的陰謀者。所以他當然不想聽到什麽“互有好感”的話。即便他知道，甄垣這麽說的确是出于幫助自己的心，可他別扭，別扭他不想順着話說。“我沒說過。”

甄垣被自己的新老板噎了，他也不氣腦，而是笑呵呵的說：“诶呀。那是我聽錯了。不過年輕人嘛，有時候難免會對美好的事物有所向往，容易沖動犯錯，可以理解嘛。”

趙樸冷笑：“年輕人可不想背這個鍋。你最好還是閉嘴吧。”說完他看向聞啓梁。“我本來不想把事情做絕，可看意思你們并不希望這樣。”說完，他拿出手機，播放了裏面一段錄像。錄像的內容是聞啓梁拽着秦艾把人推到牆上，然後欺身上去。而秦艾這時候還擊了兩拳外加一腳。不過聞啓梁并沒有停止欺淩的意思，而是進一步上前，并且一巴掌揮到了秦艾的臉上。視頻到這裏停止，當然很顯然，這沒有開頭也沒有結尾，只是其中一小段罷了。

看到視頻，聞啓梁的眼神冷了下來，但更多的則是害怕。如果趙樸把視頻直接發出去，就算秦艾不去起訴自己，自己也完了。是，他是能用“風流”當借口洗一洗，但那前提是不能有音視頻。只有文字版的料他就算承認人們也只能腦補當時的情況，他還可以帶一波節奏，就像他方才還說的，是秦艾勾引自己在先。畢竟自己的咖位在呢，而秦艾是一個新人，輿論很容易就會站在他這邊。但有視頻就不一樣了，至少自己說的秦艾勾引自己不成自己打了他一巴掌的話根本站不住腳了。

看到聞啓梁這樣，趙樸也沒有跟他廢話，而是看向甄垣：“你現在還有什麽意見？”

甄垣也難得板起臉孔，心裏卻是在罵街。至于罵誰，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趙哥，沒有監控的地方會這麽巧有這麽清晰的視頻嗎？”

趙樸笑着說：“所以呢？”

是啊。所以呢？所以就可以當做沒發生過嗎？就算是趙樸安排人故意跟蹤，那也要聞啓梁自己上鈎才行。說到底還是聞啓梁蠢而不自知。在沒有過來鴻頌這邊的時候，他知道聞啓梁非要跟贏威搶《江山圖》的資源，就覺得這個姓聞的的腦子有問題。你這個咖位，想要什麽樣同等資源沒有？為什麽非要跟贏威搶？數年前那件事他是有耳聞的，而這一次已經是第二次公開找人家贏威的麻煩了。到劇組裏還不知道收斂，不知道注意，這不是腦子有問題是什麽？

可當他拿到一大筆錢，直接簽了鴻頌被直接安排給聞啓梁時，他的心态就又有了變化。畢竟兩個人也算得上臭味相投。辦事的套路差不多。只不過聞啓梁地位比自己高得多，圈子裏也更有影響力。他再也不用去跟人撒潑打滾的争資源了。那一刻，他甚至已經想好了要如何幫着聞啓梁在《江山圖》和贏威身上找到幾千個捆綁點。但現在的情況卻是他們出師未捷身先死，人頭都送上去了，還說個屁呢？

所以，甄垣只能看着聞啓梁。他可比商彤聰明多了。對聞啓梁這種順毛驢，你必須得聽他的，到時候事情出了麻煩，那也是他自己選擇的結果。“老板，你看？”

聞啓梁還能說什麽？他瞪了甄垣一眼：“我看個屁！”然後摔門就走了。

甄垣嘆了口氣，假模假式的露了一張委屈巴拉的臉。不過模樣不濟，看起來油膩極了，根本不會激發人的同情心，反而想拿鞋底子抽他。“二位也瞧見了。我這是剛來的，也不敢多說什麽。不過我知道各位的難處。我來的時候公司大老板說了，事情就按照辛導您的意思辦。什麽時候可以商量一下合約賠償的事？”

辛翰挑了下眉梢：“合約賠償？”

甄垣臉上堆起了一點兒真都不摻的假笑：“耽誤劇組時間，也是我們的問題。所以劇組的損失多少我們還是要給些補償的。”

還算鴻頌會做人。雖然不一定非得要，但看聞啓梁那個勁頭，這錢多少也得拿。然後他說：“這件事你李京哲談吧。”說完他也出去了。

房間裏就剩下趙樸和甄垣，甄垣立刻表情就變了。“行啊。姜還是老的辣。十天就把我們給趕出劇組了。”

趙樸也沒含糊，拿起手機晃了晃：“不然呢？聞啓梁缺德帶冒煙，我們還得留着他過清明？”

甄垣咋舌：“這話說的也忒難聽了。我說趙哥，這事兒怎麽發生的你我心知肚明。說白了，那視頻你就是發出去我也能洗幹淨。不過是少些麻煩，我也不想打架撕破臉太難看。”

趙樸笑了：“我認為，從他想要□□我的藝人那一刻開始，就撕破臉，已經非常難看了。或許我們對‘難看’這兩個字的定義不太一樣吧。可能你們覺得，聞啓梁想要潛一個新人是新人的福氣。但是你別忘了，不是所有人都生活在泥坑裏，把你眼前的髒東西擦擦吧！”說完他也摔門離開了。

甄垣生氣啊！他是真生氣！剛到這兒啥也沒幹呢，先是賠禮道歉又是挨了一頓噴，就好像這破事是自己幹的似的！全他媽都沖着我來？我招惹誰惹誰了！可雖然生氣，他卻也有點兒興奮。他知道自己惹不起趙樸，主要是惹不起亞輝和身為亞輝大股東的贏威。當然同樣的，他也不會去輕易碰趙樸親自帶的第二個藝人，哪怕他是個新人。可他現在卻能左右聞啓梁的很多動作。這比起控制那些小藝人強太多了。油水多不多是一回事，關鍵是爽啊！聞啓梁現在越倒黴，就越得聽自己的出謀劃策。而且許總那個意思和能明白，只要自己把聞啓梁拿捏好了，将來鴻頌的股份都不成問題。這可是比做藝人總監更值得他期待的事情呢。

三天後，聞啓梁自己在微博裏說，因為家裏出了點事，暫時沒辦法工作，只能忍痛辭掉了《江山圖》的絕色。并對劇組造成的損失深表抱歉，也說了他已經跟劇組協商好了賠償，不會讓自己的問題影響劇組的進度。當然他也說了要感謝QFZL劇組人對他的照顧，跟大家在一起工作很開心之類的話。雖然他本人和劇組知道真正內情的人都對他這條微博十分膈應，可到底也是給他自己和劇組都留了臉面。

三皇子洪骉的人選自然還是要找的。幸虧戲份本來也不是太多。劇組的大家表示可以補拍鏡頭追一下進度，加上還有額外的補償金，和宣傳待遇。也沒有人有意見。

聞啓梁離開的第五天，扮演洪骉的人進組了。其實這個角色本來應該很搶手，畢竟是中期的一個重要的反派，跟贏威的對手戲也很多。可問題是聞啓梁演過又不拍了，那這個角色誰演都會被聞啓梁的粉絲噴，還會被拿來跟聞啓梁比較。能有多少人能比得過聞啓梁？于是這角色就成了燙手山芋。

不過今天來的這位倒是完美解決了這個問題。是圈子裏一個人氣爆棚的一線小生。人家不但顏值被評價“驚為天人”，演技也得到過許多國內獎項的認可。雖然還沒有拿到視帝影帝什麽的，總有黑子噴他演技不行年年陪跑。但在業內還是公認的戲好也認真。關鍵是人緣好，粉絲多。跟聞啓梁的戲路也比較相近。區別就是這位一線小生比聞啓梁年輕了六歲，兩邊粉絲掐架，這個個吵點已經被拉出來無數次了。

章一到了劇組，第一件事就是跟辛導來了個禮貌性的擁抱。“老師！好久不見！”

辛翰笑着拍了拍章一的後背：“少來這套吧。你上個月才到我家白吃白喝好幾天。要不是你師母，我早把你踹出去了。”

那邊說得親親熱熱，秦艾有些好奇。他問一旁的豆豆：“窦哥，章一是辛導的學生？”

豆豆回答：“辛導跟章家是世交。聽說章一小時候跟辛導學過書法，所以一直叫老師。章一的履歷上寫他是學電子的，所以肯定不是教他導戲的。”

沒一會兒，辛翰把章一帶到贏威這邊。對他說：“你們倆我就不介紹了。小秦你來。”

秦艾趕緊過去：“辛導。章老師！”

章一笑了：“快別這麽稱呼。我哪兒有資格被稱呼老師啊。你看起來就比我小，就叫我章哥吧。”

秦艾笑眯眯的說：“章哥好！”

章一看着秦艾，連他這相貌被稱驚為天人的人看到，也是眼前一亮。怎麽說好呢？并不是第一眼就讓你覺得驚人的美顏，但卻也足夠吸引你的目光。然後第二眼你就會覺得有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美好。有清純由秀美還有少年的陽光和男子的帥氣。這些放在一起，就是讓人移不開眼睛了。“你好。我知道你叫章一。我覺得，以後會有很多機會合作的。”說這，他伸出了手。

秦艾趕緊也伸手。“如果有幸可以跟章哥多合作，那真是我的福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