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趙樸給秦艾簽的合同倒是很痛快。一來孔柏給的價格合适，雖然不是很高，但秦艾本來就是個沒有在屏幕裏露過臉的新人。能給這個價格已經很公道，這還是看在了亞輝和贏威的面子上。而且他看了這個單元的劇本，雖然秦艾的角色是一個殺人犯，但卻不是一個讓人從戲裏厭惡的角色。這個人物前後的轉變非常大，從被霸淩的小可憐，到忍無可忍最終痛下殺手，至少看劇本的時候，趙樸覺得如果秦艾塑造得好，不一定可以吸粉，但絕對不會讓人留下狠毒讨厭的印象。于目前秦艾的情況來說，很合适了。

《特案二隊》的拍攝方式也是單元拍攝。一個故事拍完直接送去剪輯。雖然還不至于随拍随播，但跟其他劇拍攝的方式是不同的。孔柏很注重劇情拍攝的連貫性。章一要拍攝的第五個單元至少也要二十多天後。而秦艾要拍攝的第七個單元則至少要一個半月之後。那時候劉唐的角色早就已經死掉了，倒是一點兒妨礙都沒有。而《特案二組》他的戲份可能需要拍攝一個月左右的時間。這時間就決定了接的綜藝要怎麽排。

趙樸直接跟木九打了電話，詳細詢問了一下聞啓梁想要進什麽組。木九告訴他：“目前看是想要進叢林冒險。而且鴻頌投資比較大，基本上可能這一季都要圍繞着他來拍攝了。”

趙樸又問：“那有沒有其他的不是太危險，但收視率還不錯的？贏威簽了一個新人，我現在帶着，鴻頌要送一個綜藝給他，我就像肥水別流外人田，還得落你身上。”

木九笑了：“你是哥，你說什麽就是什麽。阿威簽的人将來肯定錯不了，絕對算得上肥水了。不過我得知道那新人的基本情況。”

“大學剛畢業一年，名校科班出身，校內成績名列前茅。跟贏威對戲的時候被辛導和井編給看上了，《江山圖》給安排了一個角色。雖然是個大配角，但兩位老師對他的印象特別好。現在又接了一一個網劇的單元主角。目前這就是他全部的工作了。”

木九咋舌：“一出道就跟着阿威混，又有大導演名編劇身邊露頭的機會，那肯定不可限量了。”

“他演技很不錯。但是我有一個條件就是不給他立人設。讓他随意一點兒，也別用剪輯捧他，但也不能拿他襯托別人。給一個正常露臉機會就行。就是希望他刷個臉熟。”

木九回：“放咱自己人身上這都好辦。不過趙哥，目前可沒有看起來高大上的節目能上。基本都是真人秀。其他總有能塞人進去的，也是歌舞類的，不是太适合吧？”

“越接地氣越好。不走什麽高端路線。這孩子喜歡演戲，也能把戲演好。我根本沒打算讓他去碰什麽偶像劇，你就往親民了來。”

“那我這兒有一個鄉村生活列的真人秀。就是《鄉村故事》，計劃剛剛敲定，在招商。如果你能讓阿威幫忙宣傳一下，再讓我們拿他的名字來招個商。那別說塞一個人進來，就是塞兩個三個都行。”

趙樸笑了：“別啊。這是鴻頌欠那孩子的，這事兒得他們出血。咱們自己人，名頭想什麽時候用不行。但這次你得從鴻頌找便宜。”

木九好奇了：“鴻頌這是怎麽欠了這麽大個人情啊？你這麽說得我心裏怪好奇的。”

“這事兒我可不能說。總之你知道他們理虧就行了。不過咱們哥們兒的關系在，我得給你提個醒。聞啓梁那邊你得多加防備，這個人的人品裏心裏有數。他這次從《江山圖》離開，就跟我們憋了一口氣，鴻頌肯花大價錢讓他用一季綜藝來刷好感，你就該知道他得有什麽把柄在人手裏。”

雖然沒明說，但木九是誰啊？這點事兒，根本不用說得通透，幾句話他就明白了。“多謝趙哥。那這件事咱們就這麽定了，《鄉村故事》，我去找鴻頌敲人。”

趙樸一聽這名字就有點兒撓頭：“我也不問你這真人秀是幹什麽的，你對這個比我懂，但名字真的挺不靠譜的。你換換吧。別被毀名字上。”

綜藝那邊的事情沒這麽快定下來，但是劉唐的戲份兒多了起來。成年劉唐的戲都是在後宮，所以也都會在轉場之前拍完。

因為戲比較集中，辛導還特意給秦艾多了一些背景戲。很多時候贏威在後宮的時候，劉唐都會成為跟班的小太監伴随左右。沒有臺詞也不需要他有任何動作。但是不是真的沒有動作，這得看演員自己的意思。

秦艾做的就比較好。他沒有因為這種“加戲”的方式而給自己做一些搶眼的動作。但他又實實在在的在演戲。就算是一個背景，大多數時候在鏡頭裏都是虛化的鏡頭，他可以在進入角色。随着其他演員表演時的情節，每一場戲表情和眼神都有細微的變化。

可能換做其他導演，一個跟群演差不多的小配角怎麽做表達都不會看一樣。但秦艾的背景戲都是辛翰給加上去的，他當然會留意到這年輕人的表現。一開始他只是覺得秦艾對演戲很有天賦，而且靈氣兒十足，是個好苗子。但随着拍攝的逐漸了解，他從一個給面子用用看也可以的心态，變成了真正的喜歡。加上秦艾是個嘴巴極甜，又甜得特別有尺寸的人。這也讓辛翰有一種自己像是多了一個學生的感覺，因此秦艾沒戲的時候，也還是被他帶在身邊，偶爾給他指導幾句。弄得劇組很多人都以為秦艾是導演帶進組的人呢。

贏威對秦艾的努力和辛導的看重都很滿意。但最近一段時間，跟章一的對手戲越來越多，兩個人每天相對的時間越來越長，他就開始有些煩躁了。原因還是章一沒能控制住自己的這條線。已經連續三天跑到他房間敲門，非要邀請他一起吃早餐了。

這天晚上夜戲結束，贏威回到車上之後，跟秦艾說：“明天四點半你起床叫我。”

秦艾有些懵：“啊？明天沒有晨戲啊。您要幹嘛？”

“去取景。然後吃早餐。”

秦艾還是沒明白：“取景？”

“我喜歡攝影，明天打算拍一組清晨的照片。所以需要早起。你起不來？”

“那倒不是。定好鬧鐘就行。那要帶服裝什麽的嗎？我今晚準備。”

“不用。我拍攝景物，不拍人。要帶的東西我自己整理，你明天幫忙我拿一部分就行。”

虎哥表示：“我拿吧。攝影器材挺重的。”

贏威搖頭：“不用。我們不開車，我就帶個微單。主要是需要幾樣道具。你和豆豆好好休息，六點半的時候到西二街的河粉店接我們就行。”

對年輕人來說。熬夜是家常便飯。但早起卻有諸多困難。別看秦艾答應得挺好，回到自己的房間之後設置手機鬧鐘的時候，他就很頭疼了。一想到明天你四點半叫老板起床，自己至少四點十五就得起來洗漱。真是有一種抽筋拔骨的痛苦感。

不過想到可以看到老板拍照，也是難得的機會。他都不知道贏大影帝還是攝影愛好者。不知道明天能拍出什麽樣的作品呢！如果能偷偷拍下老板拍照的照片，将來就可以在粉圈裏吹流弊了！

為了明天能有一個飽滿的精神來早起，秦艾回到房間就立刻洗澡睡覺，還用APP播放了白噪音助眠。結果一夜好夢，睡眠質量極好。就是鬧鐘沒吵醒他，他老板的電話把他給叫起來了。他一看，原來已經四點四十了。再一看鬧鐘，得，時間設置好了，但沒修改震動為鈴聲。想想就覺得一陣頭疼。

不過他三分鐘洗漱，随便用水抓了一把頭發，然後就穿上衣服跑了出去。贏威說他已經在樓下了，他不敢有絲毫怠慢。到了樓下就看到贏威背了兩個大包。手裏還拎了一個。他趕緊上前接過老板手裏的包包，說：“抱歉抱歉。”

贏威也沒生氣。“這也不是你應該做的工作。不用抱歉，是我不好意思才對。”

他們老板就是這麽好。什麽事兒都有一說一。絕對不仗着老板的身份就胡攪蠻纏。光是就事論事這一點，很多人都比不了了。“那也我也不對。我既然答應了就應該做好，不然我就不應該答應。我說抱歉也是應該的。”

這個想法完美附和了贏威的三觀。“所以以後也別輕易答應別人你可能沒辦法一定能做到的事情了。”

其實這是個誤會。是我手癌忘記點一下了。實際上這不應當發生的！“嗯。吃一塹長一智，我記住了！”

兩個人并肩走在影視基地的小巷裏。贏威并沒有固定要拍什麽景色，而是走到哪裏拍到哪裏。而這個時候，古風街區這邊有一些人已經開始出來做一天的準備工作了。還有拍攝晨戲的劇組已經開工。他們走過路過，不同風韻的街道上，時而匆匆走過數人，時而清靜得人影皆無。若不是今天陪着贏威來拍照，秦艾還真沒有體驗過這樣的感受。

秋風吹拂到臉上，有些涼，但頭腦卻越來越清醒。這感覺真是好極了。美景讓秦艾完全忘接了不是自然醒來的悲催感。

看着贏威鏡頭裏的畫面。基本上很少有人。即便有，也是穿着戲服的群演。不但沒有破壞古風街區的景致風韻，反而像是在記錄穿越時空之後的某一個時間。秦艾不懂攝影，但是好看不好看是個人都能說幾句。所以當贏威問他自己拍的這幾張照片怎麽樣的時候，秦艾吹了一頓彩虹屁。

贏威看着秦艾那滔滔不絕的嘴，竟然也沒覺得煩躁，也沒覺得這些吹捧很浮誇做作讓他厭惡。不過這應該是這小子的戲感很好，演的讓自己也信以為真了吧？“誇太過就不是誇了。”

秦艾笑眯眯的：“怎麽就不是了？只要我誇得不虧心，就是真情實感！”

贏威忍不住把相機擡起來對着秦艾的笑臉就拍了一張。映着朝陽的光彩，年輕人笑得眉眼彎彎，漂亮，又不僅僅是漂亮。更多的是幹淨和他剛才嘴裏說的真誠。或許他也不是在吹彩虹屁吧。“姑且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