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既然做了一次模特，贏威也就沒再浪費。他直接把背包裏的衣服拿了出來。其實幾是一件米白色的風衣，讓秦艾穿上了，雖然這是按照自己的身材量體制作的，穿在秦艾身上有一些長。但秦艾身材好，顏值也高，穿上之後也別有風采。

拍照片的經驗秦艾是有的，加上贏威的智慧，在銀杏樹下的照片拍了三百多張，可以說是贏大影帝拍人像次數最多的一次了。

到了河粉店的時候，贏威跟老板打了招呼。看老板那熟絡的樣子，就知道贏威是這裏的常客了。他們進了裏面的小屋，沒有了外面人來人往的打擾，秦艾開始翻看相機裏的照片。他是知道自己模樣不錯，但從來沒有對着照片覺得自己這麽好看過。難道這就是攝影的魅力？

贏威不知道去跟老板說了什麽，這會兒回來之後做到秦艾對面。“拍得怎麽樣？”

秦艾又翻了幾張。“我不好說。如果說好吧，顯得我自己特別不要臉，自己誇自己好看。可是我也不能說不好啊。你拍的的确好。而且我也是挺好看的。”

贏威被他說笑了。“有時候過于坦白也容易被人誤會。”

秦艾不是沒見過贏威笑。鏡頭前，贏威什麽樣的笑容都可以。但是離開鏡頭，他也只見過淡淡的笑意。像現在這樣很開心很輕松的笑容，他是第一次見。“老板，你笑起來真好看。”

贏威挑了下眉梢：“像春天的花一樣？”

“噗！”秦艾當時就笑出了聲。“哈哈哈哈，老板我第一次聽你開玩笑！”

贏威換了個更舒展的坐姿：“我也不希望每天繃着。但是平時也沒什麽好笑的。但你特別好笑。”

秦艾揉了揉自己腮幫子，讓自己不要笑成面部痙攣的樣子。“哪有啊。明明是你接的好笑啊。”

很快，河粉上來了。這家的招牌，幹炒牛河和蝦仁河粉。贏威把蝦仁河粉推到了秦艾面前。“這個你應該喜歡。”

喜歡是喜歡。可是他更想嘗嘗牛河。光是這味道聞着他就已經很行動了。“老板，再要一份牛河吧。我也想吃。”

贏威挑了下眉梢：“你不是喜歡吃蝦？”

“是啊。喜歡吃啊。但是我也喜歡吃牛河呀。我看這量，如果把蝦仁河粉一分為二的話，咱倆可以吃掉的！”

于是兩個人吃了三份，不得不說，這家店能讓贏威以前經常光顧，肯定有他的過人之處。味道是真好。牛河不油不膩，蝦仁爽脆彈牙，蝦仁湯清爽甘甜。就是吃的多了一點兒，但對舌頭來說是極好的享受了。比酒店那清湯寡水的自助早餐好吃多了！

兩人打着飽嗝，贏威第一次在小助理面前沒端着偶像包袱。跟老板要了兩杯麥茶，然後繼續坐着等人。可豆豆和虎哥沒等到，卻聽到了外面熟悉的說話聲。“老板，來份兒牛河！牛肉加量！”

一聽聲音就知道是章一，秦艾敏銳的察覺到老板的眉頭皺了一下。他小聲說：“老板，要不要打個招呼？”

贏威很郁悶，他出來這麽早還拍什麽照片，就是為了找個正當的理由躲避開章一這幾天早上連番“轟炸”，沒想到還是在這兒碰到了。而且他可以肯定，章一其實是堵着自己來的。畢竟自己剛才走一路也沒有躲避人。他如果真的想打聽，哪兒能打聽不出來了。可是越這樣，就越煩躁。于是他先搖了搖頭。話都不想說了。

可他不說話也沒用。很快豆豆和虎哥到了，看到章一，他們倆跟了贏威這麽久，大概也猜出了些許。虎哥一向不怎麽愛說話，自然沒理章一，而是直接進了裏面找贏威和秦艾。豆豆就不能不開口了，他走過去：“章哥也在啊。這巧不巧。我老板也在這兒呢。可惜沒碰上。”

章一笑眯眯的，眼睛還透露出了一絲驚訝：“威哥也在？哦也對。他最愛吃這家的牛河了。我還是被他帶過來才知道有這麽好吃的一家店。一起吃點兒？”

豆豆也滿臉笑容：“不了。我早上在酒店吃了。過來接老板開工。”說着他看了一眼章一面前的盤子，略顯遺憾的說：“您還沒吃完，我就不打擾了。過一會兒劇組見。”

這時候贏威和秦艾走了出來。章一扭臉看到贏威先是面帶笑容，但随後看到秦艾，他的眼神就微微一變。不過還是沒有特別表達出什麽。“威哥！早知道你也在，就一起吃了。”

贏威點了點頭：“好好吃吧。劇組見。”

上了車，贏威坐在後面表情冷飕飕的。虎哥開動車子，豆豆才問：“老板，不然跟章一的經紀人說一下？”

贏威搖頭：“不用。我會自己跟他說清楚。”

秦艾不想開口的，但豆豆專利啊那就把話題轉向了他。“如果讓章一誤會小艾不太好吧？”

秦艾一頭黑線：“這裏面有我什麽事兒？”

豆豆看着他：“是沒你什麽事兒。但他想有就有。你覺得呢？”

“……”還有沒有天理了！我四點多被叫醒原來就是為了躲避開這麽一個人，然後末了還得把我自己搭上？我怎麽那麽倒黴呢！

贏威說：“不用擔心。他不是一個會做出過激事情的人。何況小艾只是我的助理。”

豆豆聳了下肩膀，沒再說什麽。畢竟老板什麽不清楚啊，他要這麽說，自己也沒必要堅持。不過他打算一會兒偷偷讓秦艾小心一些。而且今天還有秦艾和章一的對手戲。別再被找茬。

在贏大影帝印象裏的章一的确是一個開朗直率的大男孩。雖然有時候不免纏人了一些，有時候也有些嬌氣，但卻并不讓人讨厭。充其量就是自己對他沒有感覺，也不想有感覺罷了。但人品上，他還沒有懷疑過。但是今天看章一跟秦艾的這場對手戲，他以前的看法就被颠覆了。

這場戲是三皇子洪骉撞見劉唐從洪旭的寝殿出來，而且衣衫有些淩亂，頭上的帽子也有些歪。洪骉便露了個笑容，過去故意刁難劉唐。

“你是貼身伺候二哥的人？”洪骉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小太監，心裏也不得不感嘆一句好相貌。膚若凝脂腮若桃花。不說是男生女相，但這太監也算不得真正的男人，本身就沒了男人的那股子陽幹勁兒，大清早就從主子的寝殿這麽出來，看起來也不像是無事發生的樣子。

劉唐依舊垂着頭，這是做奴才的本分。對這些主子們，他們是不能擡頭直視的。更何況三皇子是宮中有名的跋扈，大罵奴才是常有的事兒。宮外都說他風流倜傥不拘小節，是個随心所欲的真性情。但只有他們這些在宮裏做奴才的才知道，那不是什麽真性情，只是沒把他們當人看罷了。“回三皇子，奴才正是伺候二殿下的人。”

洪骉繞着劉唐轉了一圈，擡腳就朝着他的後腰一揣。洪骉也是自幼習武，自然是有力氣的。這一腳他還用上了七分的蠻力，直接就把跪着的劉唐踹趴在地，當時臉就擦再地上，破了皮，流了血。

本來秦艾趴在地上之後，化妝會立刻就上傷妝。不過今天章一這一腳的力氣可不小，秦艾雖然有所防備，但沒料到他會這麽大膽，真是直接把臉擦在了地上。倒是沒有劇本裏要求的那麽慘，但的确也是擦破皮了。他沒說什麽，不過豆豆過來給他補血妝的時候看到真的破皮出血了，立刻就叫出了聲。“我的天！怎麽真弄傷了！”

這還得了？真要是在臉上留了大的傷口落了疤，那還怎麽演戲？于是導演和一旁看着的贏威和趙樸還有虎哥也都跑了過來。秦艾自己還是保持着剛才的姿勢，說：“沒事兒，擦破了點兒皮，別換姿勢，難接戲，趕緊把血塗好，不能白傷了！”

導演當然是願意看到這麽敬業的人。但是他同時也擔心。趕緊讓随組的醫生看了一下，進行了簡單的消毒，然後又在醫生的指導下，在不靠近傷口的地方吐了一些血漿和假的皮屑，這才開始重新拍攝。

鏡頭重新開始之前，章一跟秦艾連連到抱歉。秦艾趴在那裏笑着說：“沒事兒。拍戲嘛，什麽意外都能發生。不用覺得抱歉啦。”

拍攝繼續。不知道是不是心裏過意不去，情緒就提不起來，章一連着NG了三條。辛翰看不下去了。“章一！要是拍不好就別拍了！”

章一瞬間蔫兒了。雖然滿是委屈的神情，但到底還是沒有再NG。

這組鏡頭拍完，秦艾醫生再一次給秦艾處理傷口。趙樸趕緊問一聲：“傷口怎麽樣？會不會留疤？”

醫生回答：“沒事兒。就是破了點兒皮。不過我剛才看他剛才起來的姿勢有點兒不對。我再給他看看腰。”

秦艾是真的有些腰疼。一來章一那一腳力氣挺大，不然他也不能沒控制好自己把臉給擦破。而且之後又趴了好一會兒，現在特別不舒服。更何況，就算什麽事兒都沒有，他也得有，他可不想這一腳白受了。

上了車，醫生先是看了一下秦艾的後腰，果然有一塊已經青了。趙樸和贏威眼神當時就變了。尤其是贏威，他覺得是自己的大意和自以為是才讓秦艾受了傷。他可以肯定章一是故意的！

趙樸當然也很惱火。自己自從帶贏威之後這十來年，第一次帶一個新人。本來安排得挺好的，年輕人很有能力有天分更是個運氣不錯的。這還沒等施展手腳呢，就給自己找不痛快，這是想對付誰呢？

醫生又給他按了按腰。秦艾頓時“嗷嗷”叫了好幾聲。醫生皺了眉。“應該現在去醫院拍個片子。他這疼法不對。”

贏威趕緊說跟虎哥說：“你現在帶着他去醫院。劉醫生，麻煩您跟着。”

劉醫生點頭：“好。骨頭這事兒可不能耽擱。是得現在就去。你們給他請個假。如果真的是傷到了筋骨。可能就要休息一陣子了。”

看贏威的保姆車直接開走了，連醫生也在，辛翰就知道事情不太對。他趕緊過來詢問：“小秦怎麽樣了？很嚴重？”

趙樸面色凝重：“醫生給他看了腰，後面一片青紫，而且一碰就疼得鑽心。現在去醫院拍片了。”

辛翰的臉色當時就變了。“那你們先去看看小秦的情況。其他的，我會給他給你們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