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這對一個經紀人來說，是很頭疼的事情。一人在公開平臺什麽都說的話，很容易被人拿到攻擊點。那不是這一次搞定了就行的事，那是以後的黑點。每次有争吵都會被拿出來。可以說是長長久久的麻煩。“你為什麽一定要堅持這個？對網上的很多人很多事，并不會影響到你的生活和工作。”

秦艾搖頭：“不。會影響到我的情緒。我也不是一個喜歡自己躲起來假裝自己沒看到的性子。不過我也會有分寸。我對語言類型的攻擊承受能力還行，不是什麽都會怼的。我只能保證，我不太平和的話之前，會先告訴你。但如果讓我自斷口舌，我做不到。”

商彤揉了揉太陽穴。但還是點了頭。畢竟自己不答應，看意思秦艾也不會聽自己的。這一點她決定一會兒就跟趙樸溝通，主要是得問問贏威的意見。如果亞輝和贏威工作室可以縱容到這麽随心，那她也不需要堅持。“你至少答應我，不要自尋死路。”

秦艾笑了：“自裁不是我的目的。我的目的是裁掉讨厭的人。”

也不知道是什麽樣的自信讓他能如此口出狂言。不過初生牛犢不怕虎，圈子裏也不是沒有想要用個性來标新立異的人。能不能成，難說。至少目前還沒有新人有成功的案例。至于成了人人眼中的戲骨之後再說那些硬氣的話，大家的寬容度都會直線上升。

兩個人這也算是把醜話說在前面。以後的工作生活什麽樣，那就是日後的事情了。第二天，秦艾去了《特案二隊》的片場。目前正在拍攝第六個單元的收尾。也就是這個小故事的結局部分。

孔柏見秦艾早早就來劇組調整跟劇組的頻率，很是滿意。其實他這個劇組對大多數都是新人。也都很勤快積極。但像秦艾這樣一來就蹲在他身邊，還拿小本本用筆記錄的卻是頭一個。

商彤趁着這個時間，給趙樸打了個電話。而趙樸現在剛到京城，還沒等睡一會兒呢，就看到商彤給自己的電話。“不會這麽快就有問題了吧？”

商彤哭笑不得：“算也不算。只是有些事我必須要跟你說一下。而且我覺得還得問問贏威的意見。”于是她就把秦艾給自己提的三個要求跟趙樸說了。

趙樸聽後沉默了片刻。然後嘆了口氣：“這小子主意大得很。硬逼着他，咱們也攔不住。好說好商量吧。目前看，他還是有分寸的。但日後怎麽樣……那也都是他的命。這件事我會跟贏威說。讓贏威跟他溝通一下。”

得到趙樸的回複，商彤就輕松多了。反正秦艾的經紀約是在贏威工作室，在趙樸手裏攥着。自己現在的權利沒之前那麽大，相應的，責任也就沒那麽多。好在現在秦艾才剛剛開始，他們這些人的計劃都是按照當紅來準備的。他們還是有很多時間來慢慢溝通與磨合的。

四天後，第六單元殺青。秦艾被邀請參加了單元殺青的小小慶祝晚餐。就是劇組集體去撸串兒。僅僅通過四天的相處，秦艾已經發揮了自己見什麽人說什麽話的真實功底，跟劇組的據大部分人都打成了一片。就連那些每天在不同劇組的群演都有好幾個跟秦艾加了微信。

孔柏雖然聽章一說過，秦艾是有後臺有靠山所以才能簽在贏威身邊的，将來肯定會被資本力捧，讓他拍的時候多忍耐一點兒，別得罪人。但這幾天的時間他就發現，秦艾根本沒有任何大少爺的架子。非但如此，他什麽活都會幫忙幹。搬搬擡擡的地方總是少不了他的身影。誰有個大事小情突發情況，他只要在場絕對到位。

如果只是為了做戲，大可不必這樣。在這個圈子裏，有時候話說到了就足矣。他這樣比他自己助理還忙活的，孔柏還是第一次見。這怎麽看怎麽是一個勤勤懇懇任勞任怨十分努力的新人。就算背後有靠山，有資本力捧，也是真材實料啊。

第七個單元的劇情過程沒有那麽曲折，但結局足夠慘烈。單元主角是個孤兒。因為是賈院長就任之後撿到的第十三個孩子，所以起名賈十三。從小因為性格陰郁，一直沒有被人領養，中學畢業之後就開始到處打零工。最後被被一個大酒店的廚師“撿到”，留在身邊收了徒弟。

小徒弟學的很認真，廚師也願意教這個徒弟。一個早年妻子病故之後一直孤身一人的老者和一個自小就沒有過家庭溫暖的少年湊在一起，兩個人都像是重新擁有了一個家。一聲師父，更像是在稱呼父親。賈十三很開心，卻沒想到他跟着進入酒店後廚，事情就來了。

酒店的後廚經理看上了賈十三。幾次調戲不成，就想來硬的。恰好還被王大廚堵到，王大廚氣憤之下打了後廚經理。後廚經理明面上沒有找王大廚的麻煩。但背地裏早就再算計怎麽收拾這個人，然後再把賈十三弄到手了。

但是從那之後，王大廚就一直把賈十三帶在身邊，幾乎讓他不離開自己的視線。并開始計劃等年終領完工資之後就辭職不幹，帶着小徒弟開開一家小餐館。師徒倆人自給自足，能過得比這個更舒心。

想着自己說出未來計劃的時候，小徒弟滿是崇敬的神情，王大廚充滿了幹勁。但他沒想到，那後廚經理記恨在心，又始終抓不到落單的賈十三。就起了個歹心，他自然是要把王大廚趕出後廚。正好他有一個朋友的親哥哥從國外回來，也是個廚師，正想找一個好地方，王大廚這個位置正好被他拿來送人情。順便還能抓王大廚的“錯”，讓他拿不走一分錢！

于是後廚經理出自己想了個馊主意。打算在王大廚做的飯菜裏下藥。當然，他不敢大範圍投毒，否則警方會調查，他就得露餡。最後他選擇抓住機會，直接放到了給總裁送去的牛排裏。他想的挺好，只要總裁一拉肚子，自己就“搜”出王大廚自己偷偷用劣質原材料的證據。可沒想到的是，總裁臨時有事離開了。這份牛排就進了賈十三的胃。

賈十三上吐下瀉，去醫院檢查是食物中毒。雖然中招的人不是總裁，但賈十三是吃了給總裁做的牛排後食物中毒。那肯定是王大廚的問題！一番操作之後。王大廚被解雇，賈十三自然也被趕走了。

這一切只是悲劇的開始。追随師徒兩個人的噩夢才剛剛起步。王大廚這麽多年也有不少積蓄，在市郊開一家小飯店綽綽有餘。而就在師徒二人的飯店剛剛走上正軌，又出現了食物中毒的事。不但被查封了店鋪，而且“中毒”者的家屬還把王大廚告上了法庭。王大廚在跟人辯解的時候，跟人伸了手，被關進了拘留所。

當初的那個後廚經理，如今酒店的總經理任乍找到了賈十三。他說得很直白。只要按照他的要求做，他就讓人撤訴，他也能讓王大廚的小飯館重新開門。

他還告訴賈十三，這一切都是賈十三的錯。如果當初賈十三老老實實的答應陪他，那王大廚現在可能就是酒店的總廚，也就不會在拘留所裏蹲着。賈十三聽着他一口一個掃把星，整個人仿佛陷入了難以逃脫的深淵。他想起了小時候，有幾個同學也會這樣罵他，連他們的家長也這麽罵過自己。在院裏，好多喜歡笑的小夥伴都找到了新的爸爸媽媽。甚至還有找回自己親生父母的。可是他，永遠都是一個人。

賈十三稀裏糊塗的被關進了一個地下室。那天之後，他就從王大廚的生活裏消失。王大廚被放出來之後，也沒有繼續開店，而是開始尋找自己的徒弟。他所能想到的，就是任乍将徒弟關起來了。于是經常去纏着任乍要他還自己的小徒弟。事情持續了近一年的時間，王大廚在一場車禍中去世了。

而被關起來的賈十三則在無盡的折磨裏想要了解自己無用的生命。他終于找到機會，偷偷藏起了水果刀。那一天，喝多了的任乍又想施暴，那把沒有用在賈十三自己身上的匕首，割開了任乍的脖子，不過沒有傷到大動脈，卻把這個惡魔吓得暈了過去。

賈十三發現這個惡魔也會害怕，而自己也可以反抗。他們的位置轉換了。賈十三重新穿上了幹淨的衣服。而任乍則被拴在了地下室。但他厭惡這個惡心的東西，并不打算對他打罵。他想要去找師父，他知道師傅一定擔心壞了。于是他拿着在任乍家搜出來的錢跑去找自己的師父。結果發現，自己的師父已經在尋找自己的時候，車禍去世了。他知道師父有記日記的習慣。于是趕緊去找師父的日記本。那上面最後一頁寫着。“如果我出了事，就一定是任乍那個魔鬼幹的！”

他根本不需要求證，日記上自從自己“失蹤”之後，每一天記錄的都是師父的擔憂和焦慮。只有這些，就已經足夠他判任乍死刑了。而自己活下來的唯一希望不見了。那自己還活着做什麽？賈十三買了一把新菜刀。他決定做一道菜。雖然他知道師父一定不愛吃，但這卻會是他畢生唯一的傑作。

于是，當任乍的朋友在地下室發現他的時候，他已經變成了一副骷髅。而冰櫃裏，是一片片整齊碼放在保鮮盒裏的肉片。

單元劇的最後，賈十三是在給王大廚上墳的路上被王隊長抓獲的。他沒有反抗，但是提了個要求，他要去給師父磕個頭。

秦艾演的部分跟警方偵破案件的部分是同時拍攝的。因為這個故事的案件脈絡比較清晰，主要就是接到報案之後到現場勘查，進行屍檢，發現現場遺留的很多線索。很快就确定了賈十三這個人物。但是因為這個賈十三有一年多的時間完全失去蹤跡，警方在查找賈十三的過程中，發現了很多更為殘酷的內情。他現在什麽地方，為什麽會用這麽殘忍的手段殺害任乍？調查中穿插了賈十三和王大廚還有任乍他們三個人的故事，也就是整件事的案發經過。

結果開拍第一天，飾演任乍的演員就表現得很放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