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就信你。”

“呃,能不能再寬限幾天,朕去學習學習……”

“那今晚上怎麽辦,又是同床純蓋被?”

白棋默嘆氣,抱着被子眨眼作讨好狀:“不如玩一只青蛙一張嘴啊?”

“……”

小.處男養成計劃,任重道遠。

作者有話要說:

☆、陛下納妃

話說白昏君自打腿腳完全利索了之後,發現自己已然在蕭雲鏡一日三頓的美食調理下,養了一身膘。他氣急敗壞,決定通過一些有益的運動來恢複自己的良好身材,可想來想去也沒想出什麽特別優秀的主意,所以他最後毅然拍板決定,去!上!早!朝!

這可真是從西邊出來了綠太陽,人間一大奇事,把三基友納悶得不行,紛紛跑來問蕭雲鏡是不是白棋默對他們起了疑心,決定收攏大權了。

“笑話,你們也不想想,就他那個智商,能想得起來收攏大權的方法嗎?”蕭娘娘對此感到萬分不屑,“他純粹是因為自己胖了想減肥,又想不出好招兒來,所以問我,我說你幹脆做點煩心的工作吧心情一不好就瘦了,然後他就準備上早朝了。”

“……”陌珏表示壓力山大,“這咋整啊我還沒做功課呢,上朝時候是不是應該喊句什麽以壯聲勢啊?我沒經驗。”的确是沒經驗,因為白棋默從不上早朝來浪費生命。

蕭雲鏡輕哼:“就喊有事啓奏無事退朝呗!”這些全都是從電視劇裏學來的。

其實她也挺奇怪的,若說白棋默不願意談戀愛的原因是來源于他父皇母後的愛情故事,那這不願意上朝不願意參與政事是怎麽回事?與生俱來的好習慣?

或許當昏君也是一門藝術吧,又或者是種天賦,還有可能是……媽的,其實就是讓那仨給慣的!

沈翊塵被她那詭異的眼神盯得毛毛的,忍不住開口:“怎麽了你,我臉上有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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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雲鏡一個大白眼丢過去:“我是在想,如果不是你們仨那麽慣着小白,也許他早就變成一代明君了。”

“別逗了一會兒我八塊腹肌都要笑出來了好嗎?”陌珏連連擺手,“我們仨要是不管他,他早就對生活失去信心懸梁自盡了——另外,小白是什麽鬼,那不是原來皇後娘娘養的那只狗嗎?我還給它喂過食。”

沈翊塵很不厚道地接茬:“而且還被咬了屁股。”

“……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風雨。”

程南看向滿臉想抽人表情的蕭雲鏡,冷峻面容恍然現出一絲柔和笑意:“你也不必覺得不理解,反正我們三個也能處理好一切,陛下喜歡什麽就讓他去做,何必一定要把他束縛在這個位置上。”

中國好老大啊!蕭雲鏡正想替不成器的昏君感謝他一下,擡頭卻見大門砰地被踹開,緊接着白棋默就興高采烈蹦噠了進來。

“瞧朕這身龍袍怎麽樣?”

靠,第一次見到粉黃色的龍袍,要不要這麽騷氣!“這麽少女的顏色你是要傾倒朝臣麽?”

“難得上朝麽,要霸氣一點給他們留下深刻的印象。”

“……”程南淡淡投去一瞥,“回去換件正常的,否則明天不許你去。”

白棋默跺着腳地喊:“你這是□□□□!上早朝是一個皇帝應該做的事情,你為什麽不讓朕去?”

四人異口同聲:“你還真有臉說。”

“……”

“你又不是沒有正經龍袍,為什麽非穿這件粉色的?”沈翊塵無奈,“回頭再把滿朝文武吓着。”

白棋默不屑地“切”了一聲:“你們這群無知的人類,這件龍袍可是當年母後為父皇親手縫制的呢!”

陌珏奇道:“然後先皇就穿着它上早朝了?”

“……那倒沒有,他沒敢,就只在寝宮裏穿給母後看看。”

所以這件龍袍完全出于皇後娘娘的惡趣味麽?果然只有逗比的夫婦才能生出逗比的兒子好嗎!蕭雲鏡淡定自若地擦去了額上黑線:“真孝順,還想着繼續先皇未完成的事業呢?不過小白啊,第一次上早朝還是保守點好。”

“好吧……那就聽你的……”白棋默遺憾地嘆了口氣,然後忽然又像想起來什麽似地嚴肅擡頭,“對了,還有個問題,那些大臣們到時候會不會集體控訴朕不理政務啊?”

“怎麽會呢?你想多了。”沈翊塵很有耐心地安撫他,“那些大臣們都快不認識你了,見到你他們只會欣喜若狂外加熱淚盈眶。”皇帝數年不露面,有事兒全交給自己這個丞相定奪,不知道多少大臣已經默默懷疑他們仨聯合起來把白棋默囚禁了,只是迫于輿論壓力不敢立即登基稱帝。

“……可是朕緊張。”

“緊張個P!”蕭雲鏡正在倒茶,聞言作勢要把水潑他臉上,“一個皇帝害怕上早朝,這簡直就和吸血鬼暈血一樣荒唐!”

白棋默:“吸血鬼?”

“咳!我們國家對僵屍的別稱,你沒讀過書肯定不知道。”蕭雲鏡終于意識到東西方文化在這個時代還沒有交融,連忙用更簡單的比喻岔開話題,“你這像是廟裏的和尚擔心會弄亂發型一樣,操着不必要的心。”

“誰都有第一次麽,總得壯壯膽。”白棋默眼神晶亮地看着她,“小鏡子,你陪朕一起去呗?”

想得真美,屆時她和陌珏一左一右站在龍椅旁邊,玉階下面是沈翊塵和程南,于是哪裏還有心情聽大臣們議事,盡想着互相眉來眼去了,笑場了怎麽辦?再者說,她是後宮妃嫔,根本不能上前朝,到時候被人戳脊梁骨怎麽辦——嗯,她倒是可以把戳脊梁骨的人手剁掉,不過這也太麻煩了,還不如省心點。

“這種麻煩事兒就別找我了,自己去吧。”

白棋默在她面前晃來晃去,死氣白咧扯她袖子:“去吧去吧,不用你站着等,朕給你另行預備一把鳳椅。”

蕭雲鏡拎着耳朵把他拽開:“少來,我就是個妃子,坐鳳椅?才不費那個勁!”

“其實也不是沒有其他方法可行。”沈翊塵和程南對視一眼,悠悠然道,“陛下就是覺得有你壓場比較安心麽,你大可以不現身,就在後堂歇着,他能看見你,滿朝文武卻看不見,兩全其美。”

白棋默登時用力一拍大腿:“這麽好的主意朕怎麽就沒反應過來呢!”

“你能想得出來麽?”蕭雲鏡鄙視地繞過他,自顧自朝門外走去,“上朝還要人作陪,這和沒斷奶的性質有何不同?”

“……”

經過一夜心理建設,白昏君終于對即将到來的早朝事業有了些許信心,當然,這建立在他與蕭雲鏡又一宿同床純蓋被、共枕瞎聊天的基礎上。

蕭某人覺得自己也是蠻拼的,這輩子都注定和一個長相男神、智商難産的丈夫生活在一起,只能看只能摸卻不能付諸實踐,太頭疼。

然而很快她就遇上了更頭疼的事兒,就在她在後堂旁聽的時候。

龍椅熠熠生輝,皇帝鎮定冷峻高居王座(裝的),一雙秀長眼眸微微眯起俯視群臣,可一開口卻完全破壞了這種剛剛營造出的天子威嚴:“各位好久不見,最近身體如何啊?”

沈翊塵在四周大臣詫異的目光下,尴尬低頭。

你唠個P的家常啊,顯示自己很親民嗎?!陌珏撚着手中拂塵暗翻白眼,在白棋默說出更加離譜的話語之前搶先喊道:“有事啓奏無事退朝——!”很不幸,最後一聲破了音。

程南也默默轉過頭去,權當自己路過。

蕭雲鏡在後堂扶着牆壁始終保持隐蔽,一面惡狠狠朝白棋默用眼神示意,後者受她威脅不敢再胡鬧,只好老老實實按臺詞進行:“嗯……言歸正傳,諸位愛卿有何要事上奏啊?”

群臣面面相觑,顯然還不甚适應這樣的交流方式,沉默好久,終于還是為人古板的柳學士挺身而出,雙袖交疊躬身一揖:“啓禀陛下,臣有事要奏。”

白棋默點頭:“哦,那……那個……愛卿你姓什麽來着?”

“……臣墨霖院三品學士,柳仁德。”

“呵呵,柳愛卿請講。”

柳學士再行一禮,一板一眼回道:“按照建璋慣例,男子十四歲即可婚娶,十六歲便已有多房妻妾,而陛下如今已過弱冠之年,且又是一國之君,應整躬率物,盡早擴充後宮,也好為将來皇位繼承做足準備。”

白棋默瞪圓了眼睛,萬沒想到這老頭居然哪壺不開提哪壺,頓時瞥向沈翊塵,後者會意,笑模笑樣接口道:“柳學士此言差矣,須知陛下正值大好年華,何必急于考慮皇位繼承之事?況且後宮并非空無一人,雲妃娘娘溫柔賢淑端莊知禮,把陛下的飲食起居都照料得極為妥帖,陛下暫時不願納妃,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非也非也。”柳學士搖頭嘆息,“雲妃娘娘的故土畢竟還在承風國,既不是建璋人氏,若獨占聖寵于後宮,日後難免有諸多弊端,望陛下三思而後行。”

聽着底下大臣們的紛紛議論,白棋默開始轉頭四處搜尋,決定抄點什麽東西來整治一下這多嘴的死老頭,最終他把目光鎖定在了陌珏手裏的拂塵上。誰知還沒等他發飙,已經有人搶先一步。

帶着滾燙茶水的杯盞在蕭雲鏡的靈活運用下俨然成為了絕佳暗器,“嗖”地從後堂呼嘯而去,不偏不倚砸在了柳學士的腦門上,直燙得對方一聲慘叫,連茶葉末子都挂在了眉毛上。

“誰?在朝堂之上也敢撒野!”

“你管是誰?這是天意!”白棋默的腦子反應從來沒有這麽迅速過,當即義正言辭地駁斥他,“柳愛卿你看你剛說這話就遭報應了吧?下次多加考慮再上奏吧,省得亂出幺蛾子。”話音未落看蕭雲鏡已然拂袖而去,連忙起身,匆匆忙忙就奔進了後堂。

陌珏抖了抖拂塵,拉長聲音:“退——朝——”

想給白棋默納妃,給蕭雲鏡找情敵,那不是純屬作死麽。

他真是不懂朝中這群老年人的想法啊。

作者有話要說:

☆、至損無敵

蕭雲鏡很生氣,具體表現就是,她拒絕晚上下廚給白棋默加餐。

對此,白昏君表示自己比窦娥還冤。

“和朕沒關系啊,朕本來就不想納妃啊!”白棋默不敢和自家媳婦兒頂嘴,只好拿沈翊塵撒氣,“都怪你,連個丞相也幹不好,怎麽起的模範帶頭作用?都不知道管管那群死老頭嗎?”

沈翊塵橫他一眼:“怎麽管?你自己去試試?一群老學究,酸文假醋的,我平時跟他們多說一句話都覺得很受折磨,分分鐘惦記辭官回家。”

“你就不能和南南學習學習,練就一顆金剛不摧的心?”

“這我必須得插一句啊,南南可不是金剛不摧的心,他只是善忍。”陌珏在旁邊接下茬,“就是這個柳學士,上次我看他和南南絮叨了老半天,啰啰嗦嗦廢話連篇,到後來南南的佩刀都出鞘一半了,又硬生生收了回去。”

“……”

“收回去幹嘛啊?就應該直接砍下去。”蕭雲鏡端着香噴噴的蓮子粥進屋,面對白棋默亮晶晶的眼神不為所動,“看什麽看,不是給你吃的,犒勞自己而已。”不過娘娘畢竟宅心仁厚,最終還是往他嘴裏塞了一勺,然後看着對方被燙得亂蹦的模樣,淡定保持旁觀姿态。

聽得沈翊塵笑道:“你折磨他也沒用,想想如何搞定朝中大臣是正事,真要是按照正常流程選一堆秀女進宮,大家都不省心。”

蕭雲鏡輕哼:“搞定他們不是難事兒,但前提是你們得配合。”

“朕肯定配合!”白棋默毫不猶豫表忠心,“反正除了你之外朕再不打算要其他女人了!”

“嗯,也好,橫豎你再納妃也是耽誤人家姑娘的大好青春。”

“……”

她懶懶地回過頭去:“翊塵你找時間去傳話吧,就說王公貴族家到了适婚年齡的小姐們都可以先送進宮來看看,也好和陛下稍作接觸,有潛力的就直接留下了。”

所以講還是現代社會一夫一妻計劃生育的政策好啊,少了多少糟心事兒。

但既來之則安之,有了遭遇情敵的危險,就要想盡一切辦法把障礙扼殺在搖籃裏,譬如現在,她需要演一場戲。

沈翊塵奇道:“你真決定這麽做?”

“當然,只要小白沒意見。”

白棋默對她的行動效率和戰鬥實力向來沒懷疑,笑嘻嘻點頭:“朕沒意見,只要不死人就成——來,蓮子粥給朕嘗一口……”

有道是,夫妻合璧,天下無敵。

……沈翊塵辦事頗有些雷厲風行的意味,在白棋默放棄上朝受罪的念頭之後,他再度扛起了督促群臣的責任,且依據蕭某人指示別有居心地提醒衆人趕緊把姑娘送進去,說不準哪個被相中了就是功德一件——當然,也有可能面臨被退貨的風險。

不過沒有誰考慮得那麽長遠,畢竟在他們看來,能讓白棋默松口妥協就是莫大的進展。

于是三天後,諸位才女佳人就陸續進宮面聖了,個個婀娜娉婷,美麗不可方物,均在暢春園等着皇帝挑選。

而此時的蕭雲鏡已經換了身宮女服裝,大搖大擺一路晃蕩過去,準備先自行探探口風,順便找點樂子。

魯迅先生說過,真的勇士,敢于面對越來越多的情敵,敢于正視迫在眉睫的一切困難,敢于……敢于把和自己搶老公的女人們統統斬于馬下,整她丫的。

很顯然,蕭雲鏡是個百裏挑一的大勇士。

她端着一碟點心,帶着夏蓮一起走到綠樹掩映處,見那裏衣袂蹁跹莺聲燕語,姑娘們聚在石桌跟前,或站或坐或嗔或笑,倒可入畫了。

“小蓮蓮,挨個發點心,什麽也別說,看反應。”

夏蓮來之前受了陌珏囑咐,當即怔怔地點頭答應,心中卻是一萬個不理解。娘娘的喜好真獨特呀,扮成宮女也就罷了,還要親自來送點心,這賣的是什麽關子?

那群姑娘已經待了半個多時辰不見皇帝來,現在乍一看到兩人出現,立刻提着裙子圍過來,但畢竟都是大家閨秀,不好意思開門見山,其中一個便端着架子矜持道:“你們可是寧遠殿的宮女?”

“寧遠殿沒有宮女。”夏蓮怯生生回答,“陛下不喜歡女人伺候着。”

“不喜歡女人伺候?”另一個潑辣些的揚眉笑道,“那雲妃娘娘呢?”

夏蓮本能地看了蕭雲鏡一眼,見後者淡定自如地擺點心倒茶,絲毫沒暗示自己的意思,只好據實回答:“陛下只喜歡雲妃娘娘一個人,也只允許娘娘一個人進寝宮。”

“呵,大概是陛下長久不近女色,乍一看到娘娘就被迷住了,其實換個人也未嘗不可,要知道秦姐姐論相貌論才學,可一點也不比所謂的鄰國公主差。”

潑辣女口中的秦姐姐,即朝中秦大學士的獨女秦秋水,此刻她正如衆星捧月般被簇擁在中央,聞言眉目間隐露笑意,卻仍穩着一副恬靜神情,曼聲道:“周妹妹說笑了,我怎麽敢和娘娘相提并論?”

蕭雲鏡默默把一塊玫瑰糕放嘴裏嚼着,側目向秦秋水投去一瞥。嗯,确實是嬌媚妍麗的長相,往大街上一站,不言不語都能賺得百分之二百回頭率,只可惜自視甚高,那股傲氣從眼睛裏就能透出來,別人注意不到,可萬萬瞞不過她。

做盜賊這一行的,基本功之一就是識人。

聽得夏蓮道:“這是在暢春園內,陛下随時可能駕到,還請小姐們注意言行,免得禍從口出。”小丫頭看上去也有點不高興了,她一向把蕭雲鏡看作大好人兼知心姐姐,怎麽能允許別人随随便便诽謗後者。

“你這小宮女還挺會噎人啊?明明是個地位卑微的下人,居然有心思管閑事?也不瞧瞧自己幾斤幾兩。”姓周的小姐胸大無腦,沒說兩句就露餡了,她得知夏蓮不是寧遠殿的宮女,認定其沒有資格也沒有機會在皇帝面前告狀,所以開口尺度也大了不少,“陛下選妃已經很說明問題了,就是讓新人代替舊人麽,雲妃娘娘是承風國人氏,不了解建璋風土人情,也摸不清陛下脾性,慢慢失寵很正常。你若識時務就該好好請求秦姐姐照應,将來姐姐榮登高位,說不準還能扶你一下,把你接到自己寝宮享福呢。”

秦秋水嗔怪地輕推她肩膀:“妹妹莫要胡言。”可唇角那抹弧度卻是怎麽也掩飾不住了。

玫瑰糕的香氣還萦繞在唇齒間,蕭雲鏡拍了拍手上的糕點渣,覺得自己也該做點什麽了,譬如說……送杯茶給那周小賤人潤潤嗓子。

不過已然有人搶先陰陽怪氣地開口了:“喂,那個宮女你磨蹭什麽呢?還不快給秦小姐斟茶?”

原來巴結奉承的風氣在古代就已經很盛行了,哪說理去。她懶懶地挽起袖子,捧着茶盞給秦秋水送過去,不想秦秋水手指剛剛觸到茶盞就躲開了:“哎呀,好燙!”

周小姐柳眉倒豎,擡了巴掌就要扇過來:“毛手毛腳的成什麽樣子,燙傷了秦姐姐你陪得起嗎?”

蕭雲鏡眼看着那只纖纖玉手離自己不過咫尺,不緊不慢側頭避開,随即手腕一抖,将那杯熱茶全都潑在了對方臉上:“據說茶水卸妝效果不錯呦!”

周小姐一瞬間就被燙哭了,尖叫聲方圓數裏都聽得見,這下可犯了衆怒,周圍的姑娘們紛紛沖上來要教訓蕭雲鏡,橫豎整治個小宮女也不是大事兒。夏蓮本來還想阻攔,無奈身單力薄,跌跌撞撞被推搡到了旁邊。

“身為下人也這麽猖狂,回頭亂棍打死罷!”

“看這小臉蛋長得不錯,估計還存着狐媚陛下的心思呢,留着多禍害。”

“就是!賤胚一個!”……

蕭雲鏡随手抄起石桌上的空碟子往地上一砸,碎片四濺再度引起騷動,她笑眯眯打量這群外強中幹的莺莺燕燕,漫不經心道:“都站好了,進宮時沒教你們規矩麽?誰再往前一步別怪我毀她容。”

周小姐捂着通紅的臉怒道:“你算個什麽東西?竟敢這麽講話!”

結果還沒等蕭雲鏡搭理她,身後就傳來了陌珏那标志性的可切換式娘娘腔:“哎呦~~這誰啊在暢春園裏大吼大叫,驚了聖駕付得起責任嗎?”

話音未落,白棋默一襲明黃長衫,風華絕代出現在衆女的視線內。

乍見皇帝,姑娘們忙不疊斂裙下拜:“參見陛下,陛下萬福金安!”

白棋默輕哼一聲:“安什麽安,一點也不安,出什麽事兒了這是?”

秦秋水環顧四周,不露痕跡整理一下鬓邊發絲,這才盈盈擡眸,柔聲答道:“回禀陛下,是有位宮女不識禮數且心腸狠毒,用熱茶将周家千金燙傷了,姐妹們正準備将她交給陛下懲治。”翦水雙瞳脈脈含情,溫柔典雅,十足的名門淑女範兒。

白棋默老神在在“哦”了一聲:“誰被燙着了?沒燙壞吧?”

周小姐受寵若驚,登時作泫然若泣狀,楚楚可憐道:“回陛下,并無大礙。”

“沒燙壞還那麽大驚小怪,叫聲跟殺豬似的朕在寧遠殿都聽見了。”他立刻變了口風,沒好氣白了對方一眼 ,轉身朝不遠處招手,“小鏡子過來,朕早就告訴你別用上好的鐵觀音潑人,多浪費啊!再說了這做法太危險,萬一傷着你手怎麽辦?”

此時大家都在跪着,而夏蓮已經被陌珏拉走上一邊談情說愛去了,只剩下蕭雲鏡還在悠悠然站着,且一條腿還支在石椅上,她打了個哈欠,把最外層那件寬大的宮女服脫下來露出煙色宮裝,身形一展就閃到了他旁邊:“快熱死我了。”

白棋默在所有人驚異的目光下,殷勤拿袖子給她扇着風:“玩夠了嗎?替朕考察得怎麽樣?”

“還不錯。”蕭雲鏡頓了頓,驀然陰森森笑道,“就是有件事需要你跟她們解釋下,看看我是不是已經失寵很久了?”

作者有話要說:

☆、敢惹老娘

“胡說八道!”白棋默本着“媳婦最大其他全是扯淡”的原則,怒斥謠言,“這才寵了幾天啊朕是那麽沒常性的人嗎?!”話沒說完就被蕭雲鏡拍了一巴掌。

“那陛下你準備寵臣妾多久再找新歡呢?”她笑意盈然,手卻在暗地裏掐他腰間軟肉,“沒關系說實話,臣妾最喜歡坦誠的人了。”

白棋默疼得瞬間提高了八個音調,不知道還以為公公附體了:“誰敢讓你失寵朕朕朕宰了他!”

蕭雲鏡這才滿意收手,如水妙目很随意掃了一圈下面那群吓得半死的姑娘們:“今天的事兒也有本宮的責任,本宮是玩心重了些,不過并非心腸歹毒之人,你們不要太緊張。”

姑娘們喏喏應着,誰也不敢先開口。

“咦?剛才那位姓周的小姐呢?”蕭雲鏡佯裝四周尋找,最後才施施然站到周小姐面前,俯身笑道,“臉還好麽?剛剛本宮手滑了,真是抱歉,可茶水當真有助于卸妝,本宮沒騙你。”

就算是個傻子也知道自己惹禍了,宮女不是宮女,是後宮唯一的娘娘,且娘娘不但沒失寵,還把皇帝吃得死死的。周小姐頭也不敢擡,哆哆嗦嗦回答:“是臣女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娘娘,娘娘小懲臣女是應該的,臣女無半點怨言。”

“呀,你這麽說本宮都不好意思了。”

“臣女所言句句都出自真心!”

蕭雲鏡回頭瞥了白棋默一眼,若有所思:“本宮也覺得周小姐心直口快,不像是會撒謊的人,如此看來,方才那句‘承風國公主不了解建璋風土人情,遲早新人代替舊人’也同樣出自真心咯?”

“誰說的?什麽新人代替舊人?作死啊!”白棋默登時影帝附體拍案而起,橫眉立目活脫是一護短的五好男人,“朕就喜歡承風國公主,還就得是雲妃這一款的!”

“……”周小姐已經絕望得快要咬舌自盡了,連句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

蕭雲鏡坐回到白棋默身邊,笑眯眯作賢妻良母狀給他捏肩:“陛下別着急,既然朝中大臣們紛紛提議,這納妃工作麽還是要進行的,不過咱得優中選優,決不能馬虎大意了,必要的選拔措施也得制定,你說呢?”

“都聽你噠!”

“陛下真棒!”

這邊夫妻倆一唱一和其樂融融,那邊的姑娘們卻跪得腿都快麻了,心裏還惴惴不安擔心着未知的選拔措施——尤其是秦秋水,完全被忽視的她整個人都處于一種超級低氣壓中,卻偏偏無能為力,只能忍氣吞聲。

之前不是說皇帝好男風麽?不是說皇帝始終拒絕納妃麽?現在終于松口決定選秀女了,卻發現對方壓根就是妻管嚴!雲妃娘娘并非善茬,這以後的日子可怎麽過?

不過好在她不是那種甘心受命運驅使的蠢女人,懂得應當在合适的時機采取相關行動,至少得先讓皇帝記住自己,才有利于為将來做打算。

嫁入皇室,是她們這些官宦人家的女孩們從小就為之奮鬥的目标,好容易有了機會,無論如何都不能放棄。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讓皇帝沉浸在溫柔鄉中,想來也不是難事,只要敢于嘗試。

經陌珏安排,所有姑娘們都被送到了合适的住處,等待白棋默的具體選拔措施制定出來,但事實上每個人所分配到的房間都是有區別的,這得歸功于蕭雲鏡的好記性——當時在暢春園讨伐她沖在最前面的幾個全都住在了最偏僻的角落,而周小姐最慘,她的居所相傳經常鬧鬼,真實不真實先擱在一邊,橫豎心理陰影是肯定留下了。

夕陽西下,三基友夥同蕭某人例行小聚,人手一杯鮮榨果汁,就着奶黃包瞎聊胡侃。

“聽說你把熱茶潑周依兒臉上了。”沈翊塵笑得頗有幾分八卦意味,“然後還把她送往映月軒了?”

蕭雲鏡嚼着點心輕哼一聲:“我可是個有仇必報的人,眼裏容不得沙子。”

“沒錯!”陌珏出言力挺,“最可恨的是那醜婆娘還欺負夏蓮,能給她個住處就不錯了,老子都想閹了她!”

程南淡淡回了一句:“人家是女的,你別職業病。”

“……理會精神!”

蕭雲鏡托着腮思忖片刻,忽然陰險地笑了:“整整二十四位佳麗呢,看得人眼花缭亂的,估計陛下挑也得挑兩天了。”

沈翊塵斜着眼睛打量她:“你真準備由着他性子挑?”

“就算我允許他挑,他也不一定挑的出來。”

“這倒是。”在鐵一般的事實面前,沈翊塵不得不承認,“除了你誰還能制得住他?反正我琢磨不出來。”

可以想見,能把白棋默整治服帖的,這麽多年來就只有蕭雲鏡這一個女人,而且後者屬于絕版,再無複制可能性。

陌珏略感納悶:“那你們倆說的選拔措施,是吓唬人的還是真要研究啊?”

“當然是吓唬人。”蕭雲鏡回答得幹脆利索,但随即又話鋒一轉 ,“可形式還是應該走一下的,君無戲言,怎麽着也不能拆小白的臺啊!”

“……好吧,我覺得當務之急不是這個,你先想法子把別有用心的小賤人驅除是正事。”他伸出一根手指在石桌上敲了敲試圖吸引大家注意力,神色嚴肅又不失欠扁氣息,“來之前見着夏蓮了,小丫頭和我說秦秋水給了禦膳房掌事十兩銀子,讓他給預備點好吃的,看意思晚上要去送夜宵——至于為什麽要送夜宵,給誰送夜宵,這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天涼了,是時候讓禦膳房掌事下崗了……蕭雲鏡面無表情:“就那泔水似的飯菜值十兩銀子?別逗我了。”

沈翊塵呵呵呵表示贊同:“陛下被你慣的,沒準還會吃壞了肚子,不過話說回來秦秋水夠厲害啊,直接上手勾引,雷厲風行,頗有你舊時風範。”

蕭雲鏡正要拿板磚掀他前臉,就見程南板着副冰山臉鎮靜搖頭:“完全比不了。”

“南南最懂事了,翊塵你少拿綠茶婊埋汰我,小心我把你送到翠屏樓去,反正花間公子贖身了,頭牌空缺。”

“……什麽是綠茶婊?”

蕭雲鏡白他一眼:“外表清新可人,內心淫.蕩萬分。”

沈翊塵默默為她優秀的總結能力豎起了大拇指。

陌珏擡頭看了看漸沉的天色,幽幽嘆了口氣:“算算時間,陛下那本民間畫冊應該也看得差不多了,等他用過晚膳秦秋水肯定主動出擊,你到底要不要抓個現行?”

“要肯定是要的,但力度要掌握好,務求一擊得中。”蕭雲鏡煞有介事摸了摸下巴,“你們誰也不用插手,我自己能搞定,想跟老娘搶男人,瘋了不成?”

之前不是惦記着殺一儆百麽?得來全不費工夫,這回就拿秦秋水開刀!

是夜,月黑風高,正是作案的好時機。

秦秋水着一襲蓮青色紗裙,裏面嬌豔的明花抹胸若隐若現,充滿了猶抱琵琶半遮面的誘惑感,由于陌珏事先很腹黑地和殿外守衛打過招呼,她并沒有受到多麽強硬的阻攔,幾兩銀子就解決了問題,順利捧着托盤進入了內室。

軟簾掀開,沒走兩步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發呆的白棋默,只穿亵衣的皇帝看起來果真比上次在暢春園顯得更加有魅力,一個大男人長得這麽美,也難怪有傳言說他斷袖之癖了。

白昏君原本一門心思琢磨着今晚蕭雲鏡為什麽還不過來,結果一回頭就瞅見個有點眼熟又有點陌生的奇怪女人站在不遠處,衣衫半解眼神迷離,登時鯉魚打挺翻身起來,警惕地瞪她一眼:“你誰啊?誰讓你進來的?”

“臣女秦秋水,昨日在暢春園與陛下曾有一面之緣。”秦秋水福了福身子,将托盤送至他面前,嗓音溫柔得簡直能溢出水來,“聽聞陛下政事繁忙,臣女擔心龍體有損,就央禦膳房做了些藥膳送來奇光殿,還望陛下恕臣女唐突之罪。”

我靠明知道自己唐突了還這麽振振有詞,好想一巴掌扇過去,裝什麽裝!

白棋默心中咆哮,臉上表情倒是很淡定:“朕不餓,禦膳房的東西都不能吃,你留着加餐吧。”

“看陛下略有倦容,莫不是整日操勞所致?”秦秋水将鬓邊發絲抿至耳後,赧然一笑,像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臣女略通音律,不如給陛下彈奏一曲《安神調》以助安眠?”

“不必了朕不喜歡聽小曲兒,除非你會唱《小蘋果》。”

秦秋水略顯疑惑:“小……小蘋果?恕臣女愚鈍……”

“你是夠愚鈍的。”白棋默非常開門見山,連連揮手示意,“朕對燈發誓不喜歡你這類型,趕緊的吧出去出去!”

“陛下……”

白棋默差點脫鞋扔她臉上:“少這麽嬌滴滴的煩不煩人!你是秦學士的閨女了不起啊?不會下廚做飯不會飛檐走壁更不會陪朕玩游戲,你憑什麽勾引朕?憑臉啊?朕比你好看多了!”

秦秋水驚呆了,她萬沒想到這皇帝的愛好如此特殊,站在原地思前想後,決定還是保存實力走為上策,畢竟把對方逼急了,對自己今後的發展也沒益處。

誰知進殿容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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