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憤怒的乞丐
中午陽光毒辣辣地烘烤着大地，路邊上的樹木都呆呆地立在那裏，幹涸的土地幾乎成了白色，空氣裏一絲風都沒有。
幻雪和風羽玲在這路上走着，要先經過這個地方才能各自離去。兩人揮汗如雨，幻雪擡頭看那懸在空中的太陽，眼裏一陣昏眩，太陽白得刺眼。
“小雪，這是什麽鬼地方，這也太熱了！”風羽玲抱怨道。在雪霧山上，因長年積雪，陽光直射的時間很短，根本沒有現在這般酷熱。
“先找個地方休息，再問問這裏的人。”幻雪邊擦汗邊說。
“好吧。”風羽玲聳拉着腦袋，嘆口氣，繼續往前走。
兩人走了一段路，才可那到一個小鎮，鎮前一個石碑，上面赫然寫着“雅薩”，灰色的大理石上，這兩個紅色的字特別顯眼。
幻雪放眼望去，這是一個貧窮的小村鎮，路都是坑坑窪窪的，破落的老屋在那邊茍延殘喘，好像風一吹就會倒塌。人們穿着各種各樣的衣服在街上逛着，琳琅滿目的商品在路的兩邊晃悠着，一群乞丐來來回回地向路人乞讨。
風羽玲像是發現了什麽似的，指着乞丐堆裏一角，大叫道：“小雪，你看，那邊有個小男孩！”
她這麽一叫，兩邊的路人都側目看着她們，眼睛瞪得跟銅鈴般大。
幻雪朝那個地方望去，一個大約五六歲的孩子跪在地上，不住地磕頭，額頭上微微滲出了血，蓬頭頭發粘着那血，遮蓋了髒兮兮的小臉。脖子上挂了塊白色的牌子，上面歪歪斜斜的寫着“買身葬父”。
“先去看看。”
兩人撥開人群，朝那孩子走去。
一個路人指着那牌子大笑，“買身葬父？不是吧，是賣身葬父啊，傻子，連這個也會寫錯，難怪半天也沒有人要買下你！”路人譏諷地說着。
那小男孩冷冷地看着他，目光空洞，像把刀從眼前飄過，冷得窒息。
幻雪心一悸，那眼神如同記憶裏的他擡頭冷冷地瞪着那些欺負他的人一樣，眼裏有窒息般的冷。是他嗎？那個在她最傷心的時候，告訴她：“只要有希望，就永遠沒有絕望。”當藍色的光芒映入兩人的瞳孔裏，她看到他眼裏的暖意，像陽光一樣照亮了她的心扉，她記得，那時他眼中的冷意漸漸流逝，笑容恍如煙花般燦爛，她努力把他的模樣刻在腦海裏，而他送的那塊石頭，她随時都帶着，惹得風羽玲笑她是不是愛上了那石頭。而如今，他好嗎？還記得她嗎？還記得那個為他擋在大漢面前的那個小女孩嗎？
“小雪，我們幫這個小弟弟埋葬好她的父親好嗎？”風羽玲早已說服了那個小男孩，正準備跟他走，才發現幻雪呆呆地站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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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沉思中的幻雪，思緒被打斷。
風羽玲以為幻雪不願意，忙問道：“你不願意嗎？”
“怎麽會呢？只是覺得…，算了，我們還是想幫他把他爹葬好了再說。”
“好啊，小弟弟帶我們去你爹住的地方吧。”
那小男孩受寵若驚，只是睜着大大的眼，不住的點頭。
就這樣，一個乞丐，兩個美人，在大街上形成了一道亮麗的風景。
路人紛紛給他們行注目禮，眼裏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
“簡直是仙女下凡，那一身白衣飄飄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真是讓人想入非非啊！”一老頭感嘆道。
“那翠綠黃衫的也不錯啊，像墜入人間的妖精，風情萬種！”又一路人說道。
“她們兩人是從哪來的？”一個黑衣人問。
“不知道，應該是路過這邊的外地人。”那老頭擦了擦口水道，眼睛看也不看這問話的人，直盯着遠去三人的背影。
“我跟着她們，你先去禀報少爺！”那黑衣人對旁邊的白衣人說。
“好！”白衣人飛快地離去。
街上的人們望着她們離去的背影，都巴不得變身成那個小乞丐，有的仰空長嘆，有的捶足頓胸，有的幹脆拿起小乞丐掉在地上的那塊牌子，坐在那邊號啕大哭，估計這裏的明天又有一批乞丐誕生了。
幻雪、風羽鈴和那個小乞丐漸漸走進一個小村子裏，鎮上的街道早已沒有了蹤影。
“你叫什麽名字？”幻雪凝視着眼前小乞丐，長長的睫毛閃了閃。
那個小乞丐擡頭看着幻雪，眼睛閃啊閃，跟天上的星星一樣璀璨，過了一會兒才開了口：“我叫小腳丫，今年六歲，姐姐你呢？”
風羽鈴“噗”地一聲，笑得前仰後俯，：“誰給你取這個名字啊，真逗！”
幻雪忍住笑意，“我是紫月幻雪，叫我幻雪姐姐就可以了，她叫風羽鈴，叫她羽鈴姐姐就好了！”
“幻雪姐姐，羽鈴姐姐謝謝你們！”小腳丫立即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
“快點起來，我們不要你這樣磕頭來感謝我們！”幻雪趕緊扶起了他。
小腳丫爬了起來，揮淚道：“爹死了，我再也沒有親人了，等爹入土為安後，我做牛做馬報答兩位姐姐！”
“別哭啊，男孩子要勇敢的！”當年的他是不是也這麽難過，當那個老乞丐死時，他無依無靠的，想必跟這個孩子一樣吧，她安慰着小腳丫，讓他在她懷裏哭。
“小腳丫別哭哦，不然姐姐們都會傷心的。”是的，風羽鈴已經覺得自己鼻子酸酸的。
“好！小腳丫不哭。”他離開幻雪的懷抱，又道：“姐姐，對不起，把你的衣服弄髒了。”他眉皺了好幾下，亂發下的小臉紅通通的。
幻雪看着白衣上的污跡，搖搖頭道：“沒事的。”
“姐姐答應你，一定像你爹對你那樣好！”風羽鈴承諾道。
小腳丫的淚水頓時止住了，今天他真的遇到了好人了。
“你家還遠嗎？”
“不遠，到了。”
三人走進眼前的那間房子，外面和裏面都是用稻草蓋的，地上一個屍體用草席蓋着，蚊子、蒼蠅都在屍體上面飛來飛去，一股臭味撲鼻而來。
幻雪和風羽鈴強忍着即将嘔吐的胃，小腳丫卻跑到屍體前，把蒼蠅和蚊子都趕跑了，掀開草席，一個全身正在流膿水的老乞丐，身上幾處鞭狠像刀疤一樣明顯。
“我們快點把你爹葬了吧，不然他的屍體很快就會爬滿蟲子的。”風羽鈴建議道。
幻雪手一揚，那個老乞丐的身體便移到了屋外，風羽鈴用冰羽砍掉了幾根樹木，小腳丫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莫非她們是仙人？
遠處，一個黑衣人緊緊地盯者她們的一舉一動。
片刻過去，三人終于安葬好了老乞丐。
風羽鈴累得坐在草叢上，幻雪則跑去遠處為大家找點水喝。
小腳丫跪在木碑前，喃喃道：“爹，小腳丫以後再也不能服侍您了，您在地上安息吧，等我跟姐姐學好功夫後，一定為你報仇！”話完，在地上重重磕了三個響頭。
“小腳丫，告訴姐姐，你爹怎麽死的？”剛才那幾道鞭痕，風羽鈴記憶猶新。
“是惡霸天！那天我和爹在街上行乞，那天我們已經三天沒有吃飯了，剛好惡霸天經過，扔了個饅頭在地上，我爹便去撿過來想讓我吃，我舍不得自己一個人吃，便要爹先吃，爹說不過我，正想吃時，惡霸天來了，他一腳踹掉爹手中的饅頭，還打傷了爹，我想去幫爹，可是他的手下将我死死地抓着，我救不了爹！”小腳丫哭着說。
“我眼睜睜地看着他們對爹拳打手踢，可是我幫不了爹！”小腳丫絕望地哭着。
“別哭，小腳丫，姐姐一定會為你報仇的！”
“爹被打得走不動了，我們又沒有錢看病，結果爹就這樣死了。”
忽然，空氣中傳來一縷芳香，小腳丫聞了後立即倒地，而風羽鈴感到全身無力，想說什麽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躺在地上昏睡過去。
一個黑影掠了過來，放出一個大袋子，把風羽鈴抱了進去，飛似地逃離現場。
當幻雪拿着水來到木碑前，不見了風羽鈴，小腳丫昏睡在地上，有種不詳的預感襲來，她趕緊用水潑醒了小腳丫。
“小腳丫，羽鈴姐姐呢？”
小腳丫揉着惺忪的眼，剛才的花好香，睜開眼看到了幻雪，道：“羽鈴姐姐不見了嗎？”
“你剛才有沒有看到什麽人來過？”幻雪着急了。
“是迷香，剛才那花香是迷香，羽鈴姐姐肯定會他們捉走了？”小腳丫急道。
“他們是惡霸天的手下，幻雪姐姐我們趕快去救羽鈴姐姐！”小腳丫站起身，身體又癱倒在地上。
“他們為什麽要抓羽鈴姐姐？”
“因為惡霸天好色，一見到漂亮的女孩子就會想盡辦法得到她！”
“那我們快點去救羽鈴姐姐！”
幻雪抱着小腳丫快步離去，她在心裏祈禱羽鈴千萬不要出事。
霸天府裏，張燈結彩，鑼鼓喧天，仆人們來來回回地布置着婚禮。
廳內一行人都站在那裏，一個華綢衣裝的少爺坐在中間。
“阿三，這次你功勞不小啊，能夠将那個美人帶回來，本少爺重重有賞，這些你拿着。”那少爺說着，遞出了手中的一錠黃金。
“謝謝少爺！”那個黑衣人在地上叩謝道，接過那少爺手中的銀子。
“先下去吧，我去看看那美人醒了沒？”那少爺早已按奈不住內心的狂喜，一想到那嬌俏的面容，心就癢癢的。他向着他的房間快步地跑去。
滿地紅毯從走廊一直延伸到一個房間裏，紅色的燈籠在桌上豎立着，床頭邊放着龍鳳呈祥的新娘裝，被擄來的風羽鈴漸漸醒了。
處處都是紅色的，喜氣洋洋的一大片裝飾，風羽鈴望着四周，手卻動彈不得，“這是什麽地方？我怎麽會在這邊？小雪和小腳丫呢？”
正疑惑時，門“吱“地一聲開了，一個華綢衣裝的少爺跑了進來。
他激動地擦着雙手，好像下一刻就要解剝他的獵物似的。
“你是誰？你抓我來這邊幹什麽？”風羽鈴警惕地看着他。
“小妞，別緊張嘛，我這是來看看你。”那少爺說完，手往風羽鈴的臉上摸去。
風羽鈴迅速地躲到一旁，怒道：“別用你的髒手來碰我！”
“別躲啊，過了今夜你就是我的人了！”那少爺色咪咪地看着她，嘴角的口水也淌了下來。
風羽鈴看到他的口水，心裏一陣惡心，手拼命地掙開繩子。
“姑娘，你知道嗎？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成為我惡霸天的女人，別怕啊，讓爺抱一個！”惡霸天猛地向風羽鈴撲去。
風羽鈴窩床角，無處可躲，在那少爺即将抱住她時，她狠狠地往他跨下踢去。
“哎呀！”惡霸天痛呼一聲，風羽鈴趁他不備，從床上跑到桌上，她的冰羽在那邊閃着白光。風羽鈴用手拿起冰羽瞬間就把繩子割斷了。
“想吃本姑娘的豆腐，也不看看我是誰！”
惡霸天見軟的不行，竟發狠了起來，揮着拳頭沖向風羽鈴。
“飛羽！”冰羽在惡霸天身上飛來飛去，惡霸天身上的衣服都破掉了。
“怕了吧？”冰羽立刻飛回風羽鈴的手上，她輕蔑地看着他。
那惡霸天卻反淫笑道：“有趣，有趣！姑娘你等不及，急着上床嗎？”那雙手又伸向風羽鈴。
“啪”地一聲，風羽鈴給了惡霸天一巴掌。“不要臉，也不自己去照照鏡子！”
“你打我，你這個臭丫頭，竟然敢打我！”惡霸天氣得發抖，把床頭上的劍都拔了出來。
“打你又怎麽樣？我還抽你呢！”風羽鈴把、桌上的布扯了下來，一陣噼裏啪啦的聲音，桌上的東西都碎了，桌布被風羽鈴卷成一團，狠狠地抽向惡霸天。
“哎呀！救命啊！”惡霸天扔掉手中的劍，在屋裏東竄西竄，風羽鈴手上的布條一次次揮向他。
惡霸天的手下聽見他的呼救聲，趕緊開門，沖了進來。
“少爺，少爺！你沒有事吧？”下人們問。
惡霸天捂着被抽的臉，大叫道：“給我殺了她，這個臭婆娘！”
惡霸天的手下們同時圍上了風羽鈴，風羽鈴看了看他們，心道：“必須先跑出去，萬一幻雪找不她那就糟了。她握着冰羽，等待他們的進攻。
“上啊！”下人們喊着沖向風羽鈴。
剎那，冰羽飛旋在四周，那些下人臉上都被劃了一刀，風羽鈴趁他們倒在地上的一瞬，飛了出去。
“給我追！”惡霸天踢着下人們，那些下人顧不上痛，追上風羽鈴。
風羽鈴在走廊上飛快地跑着，不熟悉地形的她一下子跑到大廳，又一批下人撲向了她。
“飛羽！”風羽鈴再次旋開手中的冰羽，黑壓壓的一大片人都倒了下去。
那些下人來不及出聲，就看見自己的臉上多了一道疤痕，“哇”地一聲大叫，手中的兵器都揮向風羽鈴。
風羽鈴飛到上空，手拿着冰羽，得意道：“呵，你們都傷不到我半根毫毛，還是乖乖站着別動，不然呆會我讓你們都變成醜八怪！”
話完，一支箭飛馳而來，風羽鈴吃了一驚，迅速躲過。
惡霸天拿着手中的弓箭，兇道：“就算你是會飛的小鳥，我也要把你射下來！”話剛完，手中的弓箭頻頻發箭。
風羽鈴左閃右躲，那箭越來越多，她的腳慢慢逼近地面。
“飛羽！”她手中的冰羽飛向那些拿着弓箭的人們，冰羽在衆人眼前劃了一道完美的圓弧，那些下人手裏的弓箭都被割成兩段，風羽鈴想召回冰羽時，那冰羽竟然釘在鐵柱上，沒有回到她手中。
怎麽辦？風羽鈴的額頭已經流下冷汗，沒有了冰羽，她怎麽對付眼前這些人。
惡霸天和他的下人們看到她手中的武器釘在鐵柱上，都放肆了起來，揮着拳頭沖向她。
“給我捉活的！”惡霸天大聲放話。
風羽鈴向後退了退，難道我今天真的要死在這裏嗎？
在這千均一發之際，無數的冰淩飛向紛湧而來的那些下人們。
幻雪和小腳丫及時趕到，風羽鈴籲了一口氣，救兵總算來了。
“姐姐，就是他打死了我爹！”小腳丫指着人群後的惡霸天。
“放心，你幻雪姐姐和我都會為你爹報仇的！”風羽鈴道。
“雪落！”幻雪揚雪一揮，無數的雪花向眼前那人群飛去。
那群人卻都站在那裏，嘆道：“好美的人啊？”
“阿三，她是誰，怎麽當初不把她想抓來！”惡霸天既氣憤又惋惜，眼前這穿白衣的可比剛才那個漂亮多了。
那雪飛一般地飛向呆愣的人們，那些人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就筆直地倒了下去。
那惡霸天摔倒在地，連滾帶爬地跑了。
正當他準備跑時，小腳丫死死地抓住了他的後腿。
“你打死了我爹，我要你償命！”說完，嘴狠狠地咬住了他的腿。
惡霸天痛地要命，手中半截的弓箭狠狠地砸向小腳丫的頭部。
一下、兩下、三下，小腳丫的嘴死死地咬住惡霸天。
“小腳丫！”風羽鈴看到遠處小腳丫的頭上流下了血。“我殺了你！”風羽鈴緊握着冰羽，使出致命的一招。
那冰羽像光一樣掠過惡霸天的身體，惡霸天立刻倒地身亡。
“小腳丫！”風羽鈴奔向小腳丫。
小腳丫頭上的血流如柱，眼睛裏滲進了血，看到的東西都是血糊糊的一片，他突然覺得很困，雙眼沉重，慢慢地、慢慢地眼睛合上了。
風羽鈴趕緊接住他要倒下的身體，心疼道：“小腳丫，你不要睡啊，姐姐現在就帶你去看醫生！”抱着他向外面跑去。
身後幻雪随後趕到，撕掉自己的袖子，先幫小腳丫止住了血。
小腳丫睜開即将合上去的雙眼：“姐姐，我是不是快死了，我看到爹在跟我招手！”
“不會的，你不會死的。”風羽鈴哭道。那麽可愛的孩子怎麽可能會死，上天多給她們一點時間吧，這孩子不能死啊。
一抹藍光流逝而過，“定魂！”幻雪從身上拿出了水幽藍送給她的定魂石，放在小腳丫的手心裏。
點點藍光慢慢地彙聚着，一點點地傳遞到小腳丫身上，小腳丫只覺得思緒清晰了很多，雙眼又慢慢睜開了。
“小腳丫，快到了，我們不會讓你死的，千萬不要睡！”幻雪道。
兩人抱着那孩子，在街上快速奔跑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