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種田文裏的女主(11)

蘇二郎今年已經七歲了, 長得虎頭虎腦,瞧着是挺機靈的,并不木讷呆傻。

但一個人擅不擅長讀書, 可不是光看就能看得出來的。

“伯父不如送二郎去讀兩年書,有沒有天分,那得看看先生怎麽說, 大郎不是也在我父親那裏讀書, 堂兄弟二人也能有個照應, 有讀書的天分,那最好了, 倘若沒有能識幾個字, 也不是什麽壞事兒。”

讀書沒有辦法改變一個人的心性,但确實可以開闊一個人的眼界,甭管蘇二郎對阿苑是感恩,還是算計, 眼界寬了,起碼就會顧着些體面, 不至于什麽顧忌都沒有,那樣的人才不好收拾。

蘇老三點了點頭:“秀才公說的話就是在理, 過段時間我們就把二郎送過去讀書,也不管能不能讀出名堂來了,反正當爹娘的是沒虧了他。”

養兒子費錢, 将來娶媳婦兒又得花錢,真倒還不如不生呢, 要是他和崔氏就只有二丫這麽一個閨女, 那閨女嫁到哪兒, 他們跟到哪就是了, 肯定比養兒子強。

蘇老三這麽想着,倒有些羨慕自家二哥了,他那二哥打小就嘴甜,哄得爹娘都疼二哥,雖然只是子嗣艱難了點兒,可這不還是生了個閨女,有閨女給養老送終,可比他和崔氏輕松多了。

孩子不用往多了養,養三個還不如養一個。

一心指望着侄子養老的蘇老二,要是知道三弟是這麽想的,非得打上門來不可,要不是他跟王氏感情好,單就沒有兒子這一項,都能休妻另娶。

這不是夫妻倆感情好,這才眼巴巴的指望着大侄子,指着大侄子給他養老送終,所以不得不巴結着大房。

老宅那邊兒,如今也商量開了,蘇二丫跟隔壁村的秀才公一路從村頭走到村尾,誰瞧不見吶。

“這丫頭瞧着就有幾分邪性,是個會算計、會鑽營的,我看老三兩口子現在全聽她的,如今又扒上了秀才公,三房的好日子來沒來我不知道,但二丫的好日子肯定來了。”二房的王氏頗有幾分不忿的道。

誰能想到那麽個瘦巴巴的丫頭,在家裏頭人人都能欺負一腳,如今眼瞅着卻是整個蘇家第一個過上好日子的人。

一身的大力氣也就算了,那是老天爺給的,關鍵是這份算計,她現在都覺得二丫當年是故意惹急她,就是為了讓她主動蹿騰分家這事兒。

“我媳婦說的不錯,二丫心思太深了,關鍵是之前咱們還得罪過她,這要是扒上了秀才公之後再過來報複咱們,那可怎麽辦。” 蘇老二添油加醋。

得罪三房最狠的,不就是他們二房,他欺負老三,他媳婦欺負老三媳婦,還有二丫和三丫,這要是大丫嫁給秀才公該多好。

當然啦,這樣的好婚事他更希望是自己閨女的。

“就你們兩口子說的邪乎,一家子骨肉,就算是三房分出去了,那也是咱們蘇家人,什麽得罪不得罪的,分家的時候咱可是分出去了四畝地,一點兒都沒虧待三房。”蘇婆子繃着臉道。

“娘說的是,二丫也是咱們蘇家人,她要是能嫁的好,對大家夥都是好事,遠的不說,大郎就在人家周先生那裏讀書,只要是兩邊結了親,周先生在大郎身上肯定更上心,說不定連束脩都不要咱們的了。”蘇老大附和着。

這每年的束脩多貴呀,要是能省下來,讓他去給二丫磕個頭都行。

這話說的,在場除了尚不曉事的蘇四丫,沒有一個不心動的。

若是不用交束脩,家裏頭就能多些銀子,飯食比以前更好些,家底兒能攢的更厚些,像大丫,将來出嫁的嫁妝或許會更豐厚些。

這都是實實在在的好處,怎麽能讓人不心動呢,至于面子,那當然是不如裏子重要了。

蘇大郎當下就樂了,周懷城還瞧不上他,瞧不上他,不也是照樣得娶他的堂妹,瞧不上他,也得讓他占了便宜。

雖說有幾分嫉妒吧,但交流下來,老宅的人對蘇二丫的婚事,還是樂見其成的。

附近的人都對這事兒議論紛紛,但周家請了媒人,上了蘇家的門,兩家的婚事不光是定下來了,而且日子定的特別早。

婚期就定在來年的正月十六,那時候蘇苑也不過才十歲,這樣的年歲成婚确實是早了些,不過也跟童養媳扯不上什麽關系了,一般的童養媳都是五六歲,頂多七八歲進門,十歲就不能說是童養媳了。

當然了,男方年紀也不大,到了明年正月,也才不過十四歲。

正是因為如此,才讓人琢磨不明白,蘇家也就算了,這麽好的婚事當然得盡早定下來,免得将來出了差池。

可周家呢,一個好好的秀才公,何必着急娶親呢,而且還不是高娶,連門當戶對都不是。

甭管怎麽着,兩家已經交換了庚帖,婚事已然是板上釘釘。

蘇二郎也被送進了學堂讀書,盡管他本人并不怎麽樂意。

每個小孩兒心裏都有一個榜樣,蘇二郎也不例外,以前他心裏的榜樣是堂兄,現在是二姐,在家裏說一不二的二姐,力大無窮、能打獵、會采草藥的二姐。

他希望自己長大以後能像二姐一樣,而不是像堂兄一樣去學堂讀書,讀書有什麽意思,他二姐動動手指頭,就能把人給打趴下。

所以七歲的小家夥并不是很想去讀書,可爹娘偏偏要送他去讀書,他去求了二姐,二姐不肯幫他說話,他也就只能去二姐的未來婆家讀書了。

在蘇家三房的食物鏈裏,蘇二丫是排在最前頭的,其次是蘇老三兩口子,最後才是這倆小的。

蘇苑按照劇情當中的記載,還是去山上救了會刺繡的董娘子,在劇情裏,董娘子為了報救命之恩,要收原主做學生,只是原主把機會讓給了堂姐。

蘇苑也把機會讓出去了,不是因為要為誰奉獻,而是她用不着跟董娘子學手藝,雖說她的刺繡功底不怎麽樣吧,但上輩子也是經過名師教導的,見過比董娘子更高超的技巧。

之所以自己不能成為刺繡大師,不過是因為缺少練習,還少了那麽幾分天分,但确實不需要再跟着董娘子學習,與其浪費這個機會,倒不如讓三丫去。

小姑娘在原劇情當中是個白眼狼,如今倒是看不出什麽來了,該幹的活都幹,不會再無理攪三分,也不會哭哭啼啼的要好處,看着倒像是個正常的六歲小姑娘了。

蘇苑也不想為難一個六歲的小姑娘,盡管她沒辦法把人當成自己的親妹妹,但生活在一個屋檐下,總不至于一點感情都沒有,與其浪費一個學習的名額,倒還不如給了三丫。

人活得有奔頭了,也就不會顧着耍心思、玩心計了。

再者,好壞都是對比出來的,跟蘇老三夫婦比起來,老宅那邊顯然要更不得人心。

蘇老三夫婦把二郎送過去讀書,束脩一分沒差的都交上去了,不像老宅這邊,到了正月裏,準備交束脩的時候,硬是一個子兒都不往外掏。

問就是自家親戚,沒必要。

周家和蘇家已經定了親,過幾日就是正兒八經的親家了,為了份束脩,鬧得兩家人臉面不好看,再影響了兩個孩子,實在犯不上。

可任由別人白白占便宜,周家老兩口心裏頭也不舒服。

一份束脩先不提價值幾何,關鍵是這事兒辦得太惡心了,就跟人吞了蒼蠅一樣,知道不髒不淨吃了沒病,可壓不住那股惡心勁兒。

“不交就不交,只他們會惡心人,咱們就不會嗎,蘇大郎非要在學堂聽課,咱不能往外攆,但收上來的作業,父親不批就是了,上課也不必管他,全當沒這麽一個人,看會不會把束脩補上。”

周懷城這主意出的,就是在以牙還牙,當然這比直接把人趕出學堂要強,可也有些失了體面。

“好歹也是未來親家,就算了吧,別鬧僵了,讓別人看笑話。”周父很是無奈的道。

蘇大郎也不是個讀書的料子,既然讀不出名堂來,那就不可能一直讀下去,左右在學堂裏待不了幾年。

周懷城可不是個受氣的主兒:“您的親家是蘇家三房,不是蘇家大房,再說這兩邊可以都已經分家了,關系差了一層呢。”

“父親您聽我的,這不光是銀子的事兒,關鍵是不能慣他們這毛病,現在是不交束脩,那将來呢,會不會還要打着兒子的名頭做壞事兒?”

“與其也等将來收拾爛攤子,倒還不如現在就把口子堵死,咱們得方便,他們将來也不至于闖出大的禍事來,兩相得益的事情。”

周父現在确實把小兒子的前程放在第一位,他的孫輩們現在還不好說,但是在子侄輩,就指着小兒子一償他多年的夙願,光宗耀祖。

“照你這麽說,蘇家大房還得感謝咱們了。”周父樂呵呵的,“行吧,就照你說的辦,但這事兒将來你跟蘇姑娘解釋清楚,夫妻之間別起了怨怼。”

周父拍了拍小兒子的肩膀,頗有幾分欣慰,他就知道這孩子心思清明,就算是喜歡蘇家姑娘,也不至于沒了自己的主意。

說實在的,就蘇家大房這通鬧騰,他還真有點後悔給小兒子定下這門親事,沒有任何的助益不說,将來要是拖了小兒子的後腿,那他哭都沒地方哭去。

“爹放心吧,兒子肯定會跟阿苑解釋清楚的,阿苑是明事理之人,會理解的。”

普天之下,周懷城最了解的就是自家殿下,他敢斷定,如果是阿苑來處理這事兒,結果肯定跟他差不多。

周父擺擺手,實在不想多說什麽,他是登了蘇家的門才知道,蘇家那個小姑娘就一個名兒叫‘二丫’,生下來按照次序排的,說是長輩起的也行,至于‘阿苑’這個名字,要麽是自家兒子給起的,要麽就是小姑娘自己起的。

蘇老三兩口子大字不識一個,蘇大郎可以說是蘇家第一個讀書人,可無論是風采氣度,還是遣詞造句,都比不上蘇家那個小姑娘。

那絕對是讀過書的人,蘇家沒有能教小姑娘的,就只能是他這個小兒子親自教的了,也不知道這倆孩子是什麽時候認識的。

總角之宴,言笑宴宴。

他不會去做這個拆散姻緣的壞人,而且瞧着,自家夫人也挺喜歡蘇家那小姑娘的。

他就算不相信小兒子的眼光,也得相信自家夫人的眼光。

********

跟上輩子成婚的場面比起來,這輩子顯然要簡單很多。

身上穿的嫁衣,是蘇苑自己一針一線繡出來的,難得的,她能有這份耐心。

周懷城已經盡可能把婚禮辦得隆重了,他知道殿下不是非要講究這些的人,可這般簡陋的婚禮,總歸是配不上阿苑的。

在周懷城看來,稱得上簡陋的婚禮,但在很多人眼裏,已經是大場面了,誰家成婚能擺上幾十桌宴席,誰家成婚能裏裏外外都挂紅,誰家成婚又能上這麽好的席面……

蘇大郎只覺得憤恨,明明周家已經這樣有錢了,他見都沒見過的糖果點心,被随意的擺在桌上,那麽漂亮的紅布,不是被做成衣服,而是被鋪在地上,從大門口一直鋪到堂屋。

區區一份束脩又算得了什麽,周家要這樣跟他計較,雖然新的一年還沒讀幾日的書,可這幾日,先生一直不提問他,他交上去的作業,也沒有被批改過,往往交上去是什麽樣,發下來就還是什麽樣。

一群狗眼看人低的東西!

崔氏一雙眼睛已經腫成了核桃,昨天晚上眼淚就沒停過,要不是昨晚哭得多了,怕是在今天這樣的場合,也還是會忍不住落淚的。

二丫這婚事是好,是她這麽多年見過的最氣派的婚禮,可那又怎麽樣呢,嫁進人家家裏去了,從此以後就是人家的人了,她再也沒了主心骨。

跟崔氏比起來,蘇老三笑得嘴就沒合上過,眼睛都快眯成一條縫了。

他從前在村裏頭不顯眼,如今也算是有名號的人物了,誰家有這麽好的婚事,誰家有他吃的好,他現如今這塊頭全都是靠糧食、靠肉養出來的。

老大、老二跟他沒法比,瞧瞧他面色多紅潤,臉上、身上都有肉了,連頭發都烏黑油亮,不像那兩個,還跟沒分家的時候一樣,瞧着就沒吃什麽好東西。

蘇老三不由得挺直了腰,別看二丫嫁出去了,過段時間小兩口還要去府城,沒人再給他送東西、送肉,可有山上的進項在,有家裏那四畝地,有攢下來的銀子,他往後也能過得比老大、老二好。

老大、老二還要聽爹的,他可是一家之主了,就照着二丫原來留下的法子管家,既不用費腦子,也省事兒。

蘇老三準備在‘勤勞致富’的路子上撒丫子狂奔,心裏頭沒什麽好忐忑的,周家送來的聘禮,他全都給二丫放進嫁妝裏去了,一分一毫都沒留。

還有二丫這幾年的衣服鞋襪,家裏頭也沒留,都讓二丫帶過去了。

他雖然沒往裏添東西,可周家送來那麽多聘禮,也足夠讓二丫嫁的風風光光了,從此以後,跟着秀才公吃香的喝辣的。

在場幾乎所有人,都是這麽認為的,蘇二丫往後是要吃香的喝辣的,過得比誰都好,就是現在的周母,也比不上蘇二丫,誰讓周父現在只是個童生,周懷城卻已經是秀才了。

蘇婆子她們還不知道,大孫子在學堂跟別人待遇不同,在喜宴上沒少誇三房和周家,當然也不是白誇,吃完喝完,走的時候總還是得帶着點兒吧。

喜宴上剩下來的東西,周家自己也吃不完,與其送給街坊鄰居,那還不如給他們這樣實打實的親戚。

跟第一次成婚的時候比起來,倆人都不那麽緊張了,生手變熟手,不會再用酒壓驚,也不會慌亂到直接從床上掰下一塊木頭來。

甚至在洞房花燭之夜,兩個人還算起了賬。

蘇苑自己有二百兩壓箱裏的銀子,她帶過來的那些嫁妝,基本上就是周家的聘禮,而周家的聘禮一半出自周父周母,一半則是周懷城自己添上的。

今日婚禮上的花銷,也都是周懷城自己掏的。

一則是他不好意思拿老兩口的錢,二則他是想把婚禮辦得隆重些,遠超過了兩位哥哥當年的花費,這份銀子若是老兩口來出,那家裏頭怕是要不□□寧了。

“我手裏頭只剩下五十兩了,不過畫作倒是積攢了十幾副,在縣城不好往外賣,也賣不出價錢去,倒不如帶去府城,去了府城再賣。”周懷城盤算道。

這種掙一點花一點的日子,他和阿苑都是頭一次過,真別說,還挺新奇的。

府城那邊沒有他們的院子,也沒有鋪子和良田,去了那裏,要麽是買處小院子,要麽就是租房子住,就跟以前看得話本子上寫的一樣,捉襟見肘一般的生活。

蘇苑也想過了,她們要在府城住上幾年,光靠賣畫作可不行,這東西賣多了,價格就會往下走,還得是想着做門生意。

利潤不能太小,否則不值當,也不能太大,否則她們是保不住這門生意的。

“還是要實地看看,看做什麽生意合适,手裏沒有銀子到底是不踏實。”

在村裏頭有上百十兩銀子就夠用,到了府城那邊,怎麽着也得有個萬把兩銀子壓箱底吧,将來還要去京城,又比府城難混,沒有個十幾萬兩銀子,心裏邊怎麽能踏實的下來。

小兩口對未來的規劃是一致的,頗為契合,好在是沒有人聽牆角,要是有人把這些話聽了去,怕是會覺得有一群牛在天上飛。

周家人都清楚,婚宴上的種種都是周懷城自個兒出的銀子,可即便是如此,也讓人覺得別扭,一家子兄弟骨肉,繼承家業的還是長兄呢,結果卻是最小的弟弟成婚的場面最大。

周懷城是秀才公,身份确實跟兩個哥哥不同,可他娶的妻子畢竟只是農戶出身,娘家還比不過兩個嫂嫂呢。

自古妯娌相處本就是一門學問,蘇苑上輩子是公主,她的很多待遇都要高于妯娌們,可身份在那兒擺着呢,并沒人說閑話。

這輩子就不一樣了,蘇苑跟六郎一塊兒去給爹娘請安的時候,老兩口沒說什麽,态度和藹可親,并不曾為難于她,倒是兩位嫂嫂不太消停。

一個說話文鄒鄒的,要邀請她一塊品詩,一個酸言酸語,話裏話外都在說昨天的花銷有多大。

蘇苑眉頭都不帶皺一下的,跟老宅的人比起來,這兩位真算不上什麽。

她又不是目不識丁之人,人家說話文绉绉,她也說話文绉绉就是了,誰還不會幾句聖人言。

至于二嫂的酸言酸語,那就更好說了,左右花的也不是公中的銀子,都不用他開口,婆婆都已經幫她駁回去了。

還不止如此呢。

“咱們周家雖然名義上還沒分家,但實際上跟分家也沒什麽區別了,老大、老二都已經置辦了自己的家業,老三過幾日就要去府城念書了,他的前程在外頭,不在這兒,我們老兩口商量過了,連分家的文書都已經寫好了,你們簽個字畫個押,這事兒就算完了,分家的章程都在文書上寫着呢。”周父淡淡的道。

他們家實在沒什麽好分的,老大、老二在鎮上買的院子、盤的鋪子,那都是從公中出的銀子,相當于已經把倆孩子分出去了。

老三什麽都不要,他們老兩口就給孩子準備了一百兩銀子,窮家富路,帶在身上,總比在老家這邊置辦産業要合适。

這些都已經寫在分家的文書上了,至于家裏的這處房子,還有這一間私塾,那都是老兩口的,不打算分給孩子,就算是分了,也沒人能回來住。

周父已經提前跟三個兒子透過氣了,三個兒子有一個算一個,也都跟自家夫人透了氣,在場的都是知情人,就連這文書上的內容,也都已經提前知曉了。

衆人不過是驚訝于,老兩口會這麽快提出來,要知道這可是老三新婚的第二日。

本以為怎麽着也會拖到,新娘子三朝回門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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