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舍利子是何時丢失的?”老皇帝道。
“昨日。”禪止大師沒想到會有人會偷舍利子,否則一定嚴加看守,不讓賊人有可乘之機。山下果然是人心如虎,到了山上來也改不了吃葷的習性。
皇後道:“我看禪止大師如此着急,不如把大家的行李都搜查一番吧,說不定是哪家的丫鬟侍從手腳不幹淨惦記上了舍利子。”
即使皇後不這麽說禪止大師也會這麽做,因為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若是今日放了他們下山,再想找回舍利子就難上加難了。
這麽多人面前,要是搜查出什麽,那還真是沒有好果子吃。游姝月想,東西會不會在自己的包袱裏呢。即使擺明了有人栽贓陷害,但是衆目睽睽,她也百口莫辯。
和尚們毫不客氣的檢查他們的包袱。
“這個也要檢查嗎?這是女子的貼身衣物。”美景道。
“施主,事關重大,多多包涵。”禪止大師見大家如此配合,态度好了許多。
美景放下包袱任由和尚檢查,皇後身後的王萍道:“這位小姐不是燕公子的仆從嗎?怎麽跟了我家的小姐?”
“這裏有你講話的份嗎?掌嘴。”
王萍怯懦道:“是,夫人。”随即給了自己兩耳光。
演什麽戲,主仆二人一唱一和,誰不知道是皇後授意她說這話的。游姝月越看皇後這張臉越覺得惡心。
游姝月道:“夫人多慮了,我身邊一個粗使的丫鬟都沒有,整日披頭散發像什麽樣子,所以才借了美景來伺候兩天。”說是這麽說,只要人跟了她,等她帶回京城去,愛怎麽編怎麽編,反正美景是留定了。
聽游姝月這麽說,皇後臉上也沒有失望,因為緊接着有個和尚道:“禪止師傅,這是裝舍利子的盒子。”盒子是在游姝月包袱裏找到的。
禪止大師寒着臉道:“拿過來。”
禪止大師打開盒子,裏面裝的卻不是舍利子,是一張紙。
“女施主,請你還回舍利子,從此不再入我大理寺。”禪止大師道。
游姝月當然知道為什麽盒子裏裝的是一封信而不是舍利子,如果冤枉她偷了舍利子,和尚們寬宏大量,當然不會把她怎麽樣,那麽她還是能活着,只有讓老皇帝動了殺心,她才有死的可能。雖然燕八和游姝月舉止暧昧,若是為了她和東龍國挑起戰争,便宜的事西鳳國,他們兩國都得不償失。
東龍常安見老皇帝欲怒,上前道:“大師,眼見為虛,還是聽聽舍妹怎麽說,莫要冤枉無辜人,放了歹人。”游姝月是忠秀郡主,他叫她一聲妹妹也合情合理。
老皇帝見東龍常安開口為游姝月說話,便摁下怒氣,他倒要看看,到底是怎麽一會是。
禪止大師抖開信紙,道:“東龍聖上,信中內容還是請您親自過目吧。”
游姝月大概能猜到幾分,若想老皇帝對她動殺心,除非她危及了他的江山,否則老皇帝無論如何都要留住她,因為日後用到她的地方多的是。來的幾國裏,就數燕八和游姝月走的最近,燕八可是中流國的皇帝。說不好裏面就是她通敵賣國的書信。
果然沒錯,老皇帝睜圓了眼,把紙捏的皺的快破了,“游姝月,你好大的膽子!”
游姝月接過書信,魏碑體。所以老皇帝就直接認為,信是她寫的了。就游姝月知道的,大理寺能寫出魏碑體的只有她和昙獻法師二人。信中寫的就是她跟燕八圖謀賣國的內容。
游姝月挽起袖子道:“老爺,您看我手上這串佛珠。”游姝月舉起昙獻法師那兒要來的佛珠。
“佛珠有何異?”老皇帝問道。
禪止上前道:“這…這不是昙獻法師自打出生就帶在身邊的佛珠麽?”
禪止說了這話,衆人都覺得難以置信,昙獻法師怎麽會把這串佛珠贈與游姝月,每任住持都會有一串特有抹佛珠,按理來說是要帶在身邊直到升仙,再說白了,這串佛珠就是他們身份的象征。
“沒錯,禪止大師,這串佛珠就是昙獻法師贈與我的。”
昙獻法師與歷屆住持不同,他的出生是個謎,所以在衆人眼中更為神聖,而且經他解的簽,無一不靈驗,所以他的身份比歷屆住持都要高的多。
老皇帝以為游姝月是想借助昙獻法師的身份來擺脫罪名,老皇帝怎麽可能容忍有人觊觎他的江山,即使是昙獻法師出面也不行,“即使你與昙獻法師交好,我東龍國也容不得你這種賣國賊!”
“老爺稍安勿躁,聽忠秀把話說完,否則冤枉了忠秀,到時候您心中也過意不去。”
游姝月又轉頭對禪止大師道:“大師以為,這串佛珠比起幾顆舍利子如何?”
“有過之而無不及。”
“為何?”原因當然要借今日發難人之口說出來才更有分量。
“寶物能否護身貴在靈氣,昙獻法師雖然年紀輕輕,但是早已超然萬物,老衲自認為是比不得他一分。經他手的佛珠都更有靈氣,更遑論與他同生的佛珠,是這世間少有的寶物,驅鬼辟邪,可保一生平安。”
游姝月認為這些都是瞎扯,但只需要大家相信,真假無礙。
“這盒子确實是裝舍利子的盒子?”
“确實。”
“那敢問禪止大師,我既有昙獻法師贈我佛珠,可保我一生無虞,我又去偷那舍利子作甚?”
“這…”這禪止大師也答不上來。
衆人本有些懷疑游姝月,若是平常物什嫁禍于人還有可能,游姝月是名門閨秀,什麽寶物沒見過,但這舍利子不同,是佛門聖物,尋常珠寶怎麽比的上,若是她動了偷心也不無可能。但她現在手裏有更為寶貴的佛珠,犯不着穿着錦繡惦記破布。
“這能否說明舍利子并非我盜?”
“施主,你言之有理。”
“舍利子既然不是我盜的,那便是他人栽贓嫁禍了,那這書信也不是出自我之手,在座的也不乏文人雅客,是否能臨摹我的字也不得而知,所以老爺,您現在就給我定罪,太早了。”
皇後現在恐怕不太喜歡總是壞她好事的昙獻法師,上次神石面前幫游姝月說話,現在竟然還贈她如此珍貴的佛珠。只要偷兒沒抓到,游姝月依舊有嫌疑。不過沒有人敢站出來反駁,否則不是告訴大家他跟游姝月不和,他要嫁禍游姝月麽。
老皇帝思忖了下,覺得游姝月說的有道理,便道:“你說的不錯,那依你看,舍利子是誰盜的?”既然游姝月是被冤枉的,那麽賣國一事也就不存在了,那麽他也沒必要生氣了,當務之急是找到舍利子。否則他們誰都不能下山。
“舍利子是聖物,自然不能用尋常辦法找到。”
禪止大師慌忙問道:“女施主,你可有法子找到?”
“自然是有的,還請大師全力配合。”
“自然,女施主有任何要求盡管提。”
衆人也都很好奇,游姝月要怎麽找到舍利子,她只身退群蛇的事經耶律婵的一番渲染,已經被傳的神乎其神了,衆人懷疑,游姝月是不是和昙獻法師一樣,是上天中意的人。
“各位請一字排開。”
衆人照做,都站在一排,游姝月撿了一把碎石,随便扔一地,有幾顆石頭落在皇後的腳下,游姝月走到皇後身邊撿起石頭,含笑看着皇後,這麽多人面前,皇後被游姝月看的心裏發毛,衆人也都帶有不解的眼光看向皇後。游姝月這麽做,擺明是要告訴大家,皇後就是那小偷。
皇後可丢不了這個臉,恨恨道:“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舍利子是我偷的?”